村子就在田铺一旁,不过几百米,几乎都是用木头搭建,上面用瓦片或者茅草做顶,下雨便是他们最难解决的问题,农役们没有自己的土地,所有的东西只能通过购买,连生火的柴木都只能够捡拾枯枝荒木。
用石头所做的凳子,一张木板为桌子,一家三人,他们豪不在意,甚至连这栋几乎快要被白蚁占据,度过几代人的房子,只要是缝缝补补也还能继续坚持几年,等有钱了,就能从新盖一栋。
这就是所有人的想法。
晚饭吃的是以往在森林中摘得的可食用蘑菇,这是艾伦能吃到最特别的食物,同样的几乎不怎么能吃到,但又会有多少前车之鉴才获得的呢。
“艾伦要成为骑士啊?”
米粒对这种想法很吃惊,因为成为骑士的唯一方式就是前往战场获得功绩,她不敢现象自己失去了艾伦会变成什么样子。
“....为什么...要成为骑士呢?”米粒焦急的面容还是强行的带上了微笑,但动作还是过于微弱,一定是在开玩笑吧!毕竟艾伦才不过十岁的孩子,“那很危险不是吗!”
-为什么......
为什么要成为骑士...甚至连艾伦自己都没有很深刻的认知,在意识中大概只有能想到,一定不会让父母这样的辛苦吧!
“若我能让母亲和父亲都能......”艾伦将口中的食物尽快咽下,“也就是,都能像在集市上那些人一样吞云吐雾,罗蜜汁喝得多到吐出来,这样情况的话,即使危险不也挺好的嘛。”
身为农役的孩子生来就会被世界枷锁,眼观世界的法则成为羔羊却无力反抗,唯独竭尽全力的一搏,微小的力量即使是在战场上死去都能认为死得其所,在成为军人的那一刻便是改变的时刻,即使是下级的士兵,也会获得比农役更多的钱财。
虽然只有十岁的艾伦,并不知道到在帝国的土地上,骑士到底有着什么含义,真得就是地位金钱吗?但至少他想的是为了更好的生活。
“说什么胡话!......”
母亲将筷子拍在桌上,站起身来,“我绝对不可能会同意的!”
-说什么胡话,你这孩子......
她绝对不会让艾伦进茹帝国的军队,从他出生那一刻就已经想好了,就这样贫苦的安稳的生活下去,一家人永远的在一起,不会在像先辈那样,将自己的子女拿去与帝国交换钱财。
艾伦被吓到,至今为止也没见过母亲生气,但他并不认为自己有任何的错误。
“这可不是胡话,虽然我也不太懂成为骑士是否能改变什么....”他将灿烂的笑容给予母亲,“但母亲也一定想要穿上更漂亮的衣服吧。”
-我才不想...
只是不想失去自己的孩子罢了,什么漂亮的衣服怎么能抵得过一条生命呢。在成为士兵的人中能够再次回家的人,根本就不存在, 就算在如何去请求挽回一点属于孩子的一部分,也是无稽之谈!
“别再有这样的想法了,我们虽然过得苦一点,但只要有你啊,艾伦,只要有你在这些都不是什么问题的,你能明白吧!”
米粒拒不退让,她不知道如何去劝说,第一次成为母亲的她,根本就来不及在自己母亲那学习...但她心中的强烈也一定要传递给她的孩子。
“是啊,我也够愚蠢,怎么会问你想不想成为骑士呢......”父亲的样子很自责,很后悔,“明明只需要在一起生活就好...”
-为什么不是我去怀揣成为骑士的想法呢!
真够懦弱,明明知道成为骑士就必定与死亡相伴,只要能让家人过得幸福,那么这个人为什么不能是自己,却要先去询问艾论,但是啊!作为父亲一样不想离开这位聪明的孩子半刻。
艾伦不过十岁的孩子,竟然能有着为了他们而活的想法,虽然可能是孩子的天真,但那双碧眸流露出的光芒一点也不稚嫩。
似乎他并不属于这里,碧色瞳的深处,甚至能够看见许多的人影......
“不,父亲的心意我明白,父亲才不愚蠢,其实我也想喝罗蜜汁饱到吐!”
艾伦笑着,他们的目光,聚与艾伦身上,这顿晚饭似乎除了他没人再有胃口。
母亲背过身去,掩面抽泣,父亲坐在石凳上一言不发。
直到三人挤在一张木床上,心中的慌乱才得以平静。
这一晚过后骑士的这个话题不在有任何提起,忙碌的收割也接近尾声,按照计划在薰衣草收割完后便是前往樊兰骑士领集市交差的时日,十户的村落仅仅靠着骑士分发的两头牛车搬运。
这远远不够,数十块的田铺的收成,光靠牛车根本无法全部载满,剩余下来的只能让村民继续靠着自己的臂膀扛到集市,他们规定时间几乎都在计算之中,无论是点下种子开始还是到成熟在到运输,农役都不能超过时限。
基本十户人要全部动员才能完成。
樊兰骑士领的集市近乎车水马龙,贵族们乘坐者马车看着手掌大小的圆镜整理着妆容,戴着载有羽毛宽帽的女人,身着褶皱长裙的妇女,她们问好的方式就是稍稍蹲下,每个举动都显得优雅。
在集市道路中操练的佩剑士兵,整齐的步伐声循序渐进。
而这繁华的集市中,留给农役们踏足的,应该说是能让她们矗立的地方都是被规划好的,只能在规划好的地方等待验收商人的到来。
在他们踏入的那一刻起,带有鄙夷的目光便有意无意的投递而来,他们都在说‘又来了,看他们脚下的砖块,都被染得乌黑,真够脏的。’他们的目光五味杂陈,甚至让人难以分清。
只要能赚钱,人毫不在意,就如此 静静矗立着,等待着那位戴着高帽身着黑色盛装手持拐杖的商人的到来。
而前方走来的却是一位发色雪白身着华丽衣袍的男人,似乎三十几岁的模样。青色的衣袍刻画着许多古怪的图案,那颗挂于颈脖的蓝色宝石极其耀眼。载满胡渣的下巴,漆黑的眼眸更令人感到深邃。
他的目光自始至终都为曾离开艾伦,直到靠近。
“这孩子的眼睛,很特别,碧色瞳!”他如此说道,声音很粗犷,“是来贩卖香料的吧!”
“是啊”
艾诺尔见状立马回言,他开始观察着眼前的男人,并不是他们要等的商人,唯一能获得的信息便是,危险!
“请问......贵族大人......”
男子微微一笑,“我不是什么贵族,你可以叫我威尔”
他将手放在艾伦的头上,“这是你的孩子吧!”
“是啊,我的孩子,艾伦!”
在父亲的指示下艾伦也同这位叫做威尔的男人打着招呼,“你好...贵族大人...”
同样的母亲米粒也做着属于帝国的礼仪。
“所以,你可以叫我威尔!”威尔如此对艾伦说道,他开始弯下腰更加仔细的看着他的眼睛,“哇啊...很纯净的瞳色,能发现自己有什么特殊的地方吗?”
艾伦要摇头!
-没想到有能力的人竟然在这种地方。
“你应该明白吧,碧色瞳代表着什么......”威尔开始对艾诺尔说话,但从他的表情中并没有看出明白的意味,威尔接着说,“碧色瞳所蕴含的魔力,可是相当大的存在,伴随着特殊的力量。大概今后......”
-魔力?
“您是说,我的孩子有很强大的魔力是吧!”
艾诺尔很兴奋,他明白拥有强大魔力的人,就会得到帝国的重用,如此一来即使进入帝国的学院学习,也能有自己的选则,那便是魔咒师与骑士之间的选着。而问题在于如何进入帝国学院。
“说的也是,不过我想给你一个忠告”威尔的表情变得极其严肃,“希望你,在此之后不要在出现在这里,尽管往北方前进,同时告诉你的村民们。”
同威尔想的那样,并不可能会很轻松。
“如你所见,我也是一位拥有魔力的人......”他弹指间几条闪电在掌心奔腾,无不在说明他是一位能使用魔咒的人,“这里不久后便会发动起义,希望你不要为此丢了性命,同时请你加入我们,这样就一定能得到庇护!”
街道上的士兵们来回巡逻,似乎也在打击潜藏在各个角落的异端。
威尔不等艾伦父亲反应,在他手中塞入一个褐色布袋,之后便快步离去。
-起义......
这两个字身农役的他们甚至连想都不敢去想,仅仅一面之缘的人到底该不该去相信,这还得需要时间去思考。等他反应过来时,威尔早已不知去向。而留在手中沉淀的布袋,里面装满了辉煌的金币,整整一袋。
这些可能十年都不能获得的东西仅仅与一位陌生人交谈便在自己的手中,这让他有些后怕,甚至颤抖的双手已经拿不稳,他祈求者不要掉落在地面,不然引起的事情根本不是他们能化解。好在自己的妻子让她镇定了下来。
急忙的收起,这些举动几乎没有人看见。
米粒凑过头来小声说道:“到底该怎么办,威尔大人,说的会是真的吗?”
“不清楚,这么多的金币,先藏起来吧,等着看看吧!”
“若是真的起义,那我们只有离开了,对吧。”
“额......”艾诺尔还沉浸在思考中,没有人能知道真假,但布袋中的一袋金币确实真实的存在,但集市上频出不凡的士兵,貌似威尔所说的起义已经开始了吧!
“或许吧!先在观察几天吧......”
“希望别出什么事就好。”
那袋金币中留有纸条,与威尔所说的一样,‘通知村民一同前往北方’但,即使他相信,村民们又该如何去说服,甚至还会被当做异端。大概威尔不在这里说的原因就是他们也是暗中进行,若是此刻混乱,连他自己都无法脱身吧。
不久之后那位等待许久的盛装商人驾驶马车而来,他比以往更加宽阔,充满戏剧色彩的模样,无不让人联想到肥胖的小丑。低哑的声音,有几分巫婆的姿色。
商人赞叹着农役们的勤劳,实际上谁又不知道只是片面之词,能将平民放于心间的又有几个,甚至连帝国的君王都未曾有过,酒囊饭袋荒淫无度是他们的意向词。
他口中念出的咒语,香料堆积的地方,无形中变化出手掌将农役们带来的香料揉成一团,全部装入车内。
那是风魔咒,控制着气流的变化。帝国之内身为贵族都会经历学院的学习,魔咒在内只不过是最基础的手段,不论是否是法师,就连骑士同样有着属于自己的魔咒。
商人挥动手腕,将钱币洒在地上,狡猾的眼神看着农役们跪在地上拾起。
他们获得的报酬只得寥寥无几的50铜币,货币的换算铜币则是最低级,依次为银,金。
“还有件事要告诉你们!”
商人低哑的声音再次传来,农役们安分地静等他的告知。这种随意使唤听从自己的口语,商人对这种感觉很满足。
“帝国发布了征兵令,希望年轻力状的人就此参与”他又看向农役队伍里的年轻人,“我是为了你们好,能赚钱的事你们也很喜欢吧,希望你们不要不识抬举......”
农役们纷纷点头答是,这确实是一次蚕变得机会,但又确实是有死无生。即使加入帝国的军队,也不可能进入帝国学院学习,平民没有资格进入学习,,就算是军人亦不过是一个拿着武器的野蛮人。
唯独有着金币!
“同时啊,你们千万别想着起义造反之内的,我想你们不会那么愚蠢吧,哈哈哈......”
一阵大笑与马匹的嚎叫一同车轮碾过地面渐行渐远。
留下手捧零散铜币的农役们,他们眼中无不含着泪光,因为他们的付出与收获根本不能让自己平衡。
大伙狠狠眨眼,轻轻叹息,谁又不了解自己的卑贱生命,有的调头回去,有的留足想多多看看这高挂的五色旗帜,与他们身着粗鄙麻衣不同的柔顺布料,再就是被漆黑铁钩贯穿高挂的鹿肉。
只有微微一笑,咽下几乎充满口腔的唾液,之后再次恢复平静,用着愤怒的目光抵御渴望的荒诞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