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再次回到了这里,因为我相信那个关于圆的哲学,我相信回到最初的原点,就能再次遇见他。
看着眼前这座城堡式的建筑,穿着海蓝色丝质长裙第一次来到这里的景象仿佛还只是昨天发生的事,那晚我挽着沈弘毅的手臂走进鑫梦,在赌城大厅里将一万美金的筹码连翻三倍,然后我被带向这座城堡的最顶层,谢天衍弯下腰来亲吻我的手背,声音很轻道:在下,谢天衍。
“格格!格格!” 纪悠然和沈弘毅追着我走下车子。穿着玫瑰红露肩小礼裙的我站在鑫梦赌城的门口回过头来朝他俩浅浅地笑。
“格格姑奶奶,您省省吧,您这大晚上穿成这样非得到这来做什么?我们回去吧。” 沈弘毅求饶道,纪悠然难得配合地在旁疯狂点头。
“到赌城来能做什么我就做什么。”我朝他们露出狡黠地一笑。
仔细一逛才发现这座坐落在金海岸的赌城娱乐功能相当健全,除了赌城大厅设置的各色博彩项目外,赌城里还设有供客人们休息的客房,咖啡厅,俱乐部。初步计划是,先在赌城大厅里大干一票,拿着钱躲进俱乐部里逍遥快活,喝到天花乱坠回到客房休息,第二天早晨到咖啡厅里享用温馨的早餐,一条龙的赌客生活,我要做尽做绝,肆无忌惮地去玩。
“格格……”纪悠然和沈弘毅跟着我穿梭在赌场中,看样子正想劝些什么。
“年轻貌美的先生小姐们,放松点,我不过是来享受人生的,没什么大不了,今晚我请客,OK?”我打断他俩,还不忘给身边一位朝我举杯的男士抛去媚眼。
“怎么办?”纪悠然失去主意地看向沈弘毅询问道。
“能怎么办,格格今天是铁了心要来砸场子的,跟上小心看着呀!”
我转到一张二十一点牌桌前,就是上次谢天衍和玛郁莎赌的那种低级游戏,每桌可坐四个玩家,庄家会在每轮中给每人发放两张牌,纸牌相加最接近二十一的人是赢家,超过则出局。在玛郁莎的脑子里恐怕只是两张小纸片,在我的脑子里它却可以变得很有趣,每一副牌的总点数是固定的,发出的牌是过去,未发的牌是未来,只需要动动脑子盯着纸牌的点数,就能找到赢牌的必胜法,方法是简单的相加或相减,但过程却极复杂,除非你的脑子比庄家的手快,这方面我是个中高手,它比玩心理战的话事牌要简单的多不是吗?
拿我没办法的纪悠然和沈弘毅索性坐下来陪我玩牌,半分钟内要对十张牌进行扫描的我可没功夫顾及他们,偶尔会有前来搭讪的年轻男士加入,在脑细胞够用的情况下我也乐意招待,能出入这家赌城的可都是些富豪级的人物,借机认识个把优秀的男士,何乐而不为,格格我可不是非你谢天衍不可。
现在点数到正十六点,可以加注了,桌面上一对八,在庄家开牌前分牌让我有机会获得双倍,K,九,正十三,接下来,J,A,二十一点!在算牌中体会赢钱的快感,或许我可以考虑成为一名职业的赌客!
这天晚上,从二十一点到大小点,从接龙到话事牌,我到处猎金,用谢天衍给我的钱横扫他的赌场,然后拉上沈弘毅和纪悠然一头扎进灯光迷乱的成人俱乐部,脱衣舞娘,高级公关混迹的场所,鸡尾酒,DJ ,热舞,无所不尽其极的奢华,像天堂又像地狱的空间。
“格格,别闹了,你也赢够了,回家吧,这里可不是你来的地方。”沈弘毅抓着我严肃道。
“毅,我们去跳舞。”完全堕落的我管不了这么多,决心将谢天衍给的所谓自由挥霍个够。我拉着沈弘毅走进舞池,在蓝色的灯光和攒动的人影中摆动身姿,把自己彻底丢进爆破的音乐声中。
“小姐,可否请您喝一杯。”一位优雅的男士走进我身边道。
“好!”我嬉笑着挽上来人的手臂。
“格格!你少打她主意!”纪悠然一把拉过我,瞪着那位陌生男士道。
“悠然,难得出来玩不要拘谨嘛,人家只是想找我喝一杯,你和毅尽兴哈,帐都算我的。”撇下纪悠然,我拉上陌生男子转向吧台。
“两杯PUNCH。”男子叫了两杯鸡尾酒。
“你好坏哦,一上来就考验人家的酒量,那可不是一般的烈性酒。”我撒娇道。一手接过酒杯,毫不顾忌地送进嘴里。
喝醉了也好,喝醉了就再也不用面对那些伤痛的回忆。他以为他是谁,臭修罗谢天衍,凭什么再对我做出那些事后,又装出一副好在乎我的样子,谁要他保护。每次都是这样,明明消失得无踪无迹,却留下一只无形的大网,牢牢的掌控,我受够了。我要结束那场该死的赌约,彻彻底底地逃离,心好累好累,在这样下去,我真的会疯掉。
两杯PUNCH下去,头脑渐渐昏沉,昏暗的灯光下,细致的吻已经落在我的脖子上,陌生男子尽兴地与我调情,头晕的我却毫无推开他的意识,而是堕入酒精造成的混乱中。
“你是我遇见的最美丽的女孩。”低哑的声音响在耳际。
一个高挑的身影从眼前掠过。“施琳娜?”我喃喃道。
“她是俱乐部里最红的公关。”
“公关而已,我可以比她做得更好。”这么说着,我推开男子走向不远处挽着一位富商模样男子的施琳娜。
“施琳娜姐姐,你还认得我吗?”
“格格?你怎么会在这里?”
“特来向你讨教,勾搭男人的法门呀。”我娇笑道,昏沉中脚下不稳地往前一斜掉入那位富商男子的怀抱中。惹得那人一阵惊叹:“好标致的娃娃,今天就让她来陪我罢。”
“格格别玩了。”施琳娜朝我正色道,一边拉起我,一边向富商道歉道:“林总,实在抱歉,这孩子不是我们这的公关,还是让施琳娜陪您罢。”
“格格好喜欢你,让格格陪您喝两杯吧。”不理会施琳娜抓着我的手,我一把搂上富商的脖子撒娇道。
“好好好,既然不是这里的人,就当是我请的客人好了。”富商说着楼上我走进俱乐部的包间。
身后一个声音小心地问道:“这可怎么办?”
“林氏财团岂是我惹得起的,当务之急,快去把沈先生找来。”施琳娜吩咐道。
沈弘毅和纪悠然赶到包间的时候,我正坐在富商的膝上当着他的面喝尽水晶高脚杯中的液体,意识飘摇。纪悠然冲上来把我从哪些男人的欢笑声中扯出来,沈弘毅则一副淡定有礼的样子和对方交涉,不知他们都说了些什么,只知道当那位富商的脸上露出惊恐的神情时,我已经被人给拖走了。
“我还要喝……别管我……别管我……”胃里一阵翻腾,倚着沈弘毅吐了一身,引来后者一阵哇哇大叫。
“格格,你再这样下去,就可别怪我纪悠然不客气。”
我被扔进豪华客房里的巨大浴池中,全身酸软地趴在冰冷的瓷壁上,一片昏沉。
“悠然你要做什么?”沈弘毅不放心地问。
“醒酒!”话音刚落,头顶上的撒花被开启到最大流量,冰冷的水铺天盖地地浇上我的身子。
“啊啊啊!”哗哗的水流打在我的周身,无力反抗,只觉得头疼欲裂,天昏地暗。
全身都陷入冰寒中,像黑夜一样的冰寒……我毫无方向地奔跑,摔得全身伤痛,我看见自己趴在黑暗中,白色的晚礼服残破,我听见玛郁莎和施琳娜的笑声回荡,谢天衍的身影毫无缘故地离自己越来越远,世界晕眩在记忆中那些混乱的话语中。
“格格小姐,你可要愿赌服输呀!”
“如果你坚持离开,我会放开你。”
“难得看见你真正开心的样子,让人忍不住亲吻每一朵笑颜。”
“其他人我不知道,只知道现在挽着我的这位,是我最聪明,也最不愿放弃的女人。”
“是否我谢天衍招待不周逼得你非得去勾搭其他男人?”
……
“我没有,我没有,我没有勾搭其他男人,是你逼我的,你怎么可以把我一个人丢在黑暗中,你怎么可以这么对我……你命令我依赖你,现在却消失的像一片云,满世界也找不到……我恨你,恨死你了……”心口传来一阵阵疼痛,哗哗的水流和失控紊乱的话语夹着哭声隐隐淹没我所有的思绪,悲伤开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