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儒转身对上官宏道:“那使者茶也喝够了,咱们去会会他。”上官宏点头称是,跟着定儒走了出去。
之后的好几日,阮卿都不见定儒的身影,几次讯问护院,都说他不在庄里。阮卿知道他正忙着与平南王结盟,甚至联姻,她要问的也正是联姻的事情,可他偏偏一句话也不给她,甚至连面都不露。阮卿心中又是气苦又是忧闷,整日愁眉不展,食欲不振,很快便消瘦下去。那日,给阮卿送饭的丫环走到半路,被余师爷叫住了,他仔细瞧了瞧,菜肴丰盛讲究:刚足月的雏鸡炖山药熬成的汤,新鲜水芹炒肉丝,还有一条肥鲥鱼,一碗白饭。余师爷道:“把这鱼撤了,换成糖醋小排条,排条得去骨,切细;光是芹菜就很好,何必加上肉丝弄腻味了;这个山药炖鸡汤不错,只是不知道鸡肉透不透,山药酥了没有;她胃口不好,定然吃不下饭,换成糯米粥,把香菇切成碎丁子撒在里头只怕好些。拿回厨房去重新做好了再送来吧。”丫环点头称是,立刻回身往厨房走去,心中却嘀咕:余师爷怎么知道卿儿小姐的口味,这一番指手画脚的,到头来弄砸了可怎么办?想虽这样想,可还是按照他说的一一做了。等到丫环把重新做好的菜肴送到阮卿房里的时候,阮卿懒懒地瞧了一眼,看见一碗香菇粥,问道:“怎么今天弄出这新鲜东西来,谁想到的?”丫环答道:“是余师爷吩咐的。他说您胃口不好,只怕吃不下饭,换成粥要好些。”阮卿心中诧异,这个与她八竿子打不着的余师爷竟这般心细,而且正好切中她的心思。阮卿“嗯”了一声,拿起筷子打算吃,却见菜肴中没有鱼,又问道:“今天怎么没有鱼?”那丫环一惊,心道这可好,听了余师爷的话坏事了罢,立刻辩解道:“本来有的,好大一条鲥鱼呢,是余师爷叫我撤了的,我立刻去厨房给您拿。”阮卿“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道:“撤得好,撤得好!你没见每天送来的鱼都是原样送回去的么?若非逼不得已,我是不吃鱼的。”丫环惊魂甫定,心中更是讶异,余师爷从来不管饮食之事,他怎么知道卿儿小姐是不吃鱼的?阮卿心情略好了些,看见面前的糖醋小排条,笑道:“这道菜我倒是喜欢,就是不知道厨师的刀工好不好。”说着,她用筷子夹起一根放进嘴里,咀嚼了几下,顿觉酥软无骨,滋味浸透,赞道:“不错,好刀工!”她又看见一旁的清炒水芹,笑道:“这也合我心意,我最讨厌素菜里头夹些肉丝呀鸡蛋之类的,白白弄腻味了。”丫环站在一边听得惊讶不已,回答道:“这些都是余师爷叫做的,排条要去骨切细,芹菜不必与肉丝同炒,您果真喜欢?”阮卿微微点了点头,心中的疑问更大了,若说一样做对那是巧合,样样都对却哪里有这样巧?可是余师爷此人,实在与自己扯不上任何关系,他如何能这般清楚她的心思?这事也就一想而过,不多时便被她抛在脑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