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她已经特地上了彩妆,不会还被他看出什么吧?她摸摸脸颊,有些心虚。
“怎么了?干嘛这样瞪着我?”
“你又故意整晚不睡觉。”这不是疑问句,而是肯定句。相交多年,Jason是极少数知道她老毛病的人之一,正因为太了解,所以更担忧。
闻言她忙呵呵傻笑企图混过去,从小到大她最怕Jason这样无言的控诉了。
“叶小姐,您什么时候过去周医生那儿检查?”
她一听他这么称呼自己就开始胸闷,眼睛往上翻了翻,最后很无奈地看着这个与其说是特助不如说是她拜托回来帮忙的军师,“Jason,没人的时候你不要这样叫我嘛,你这样我会浑身发抖死掉的。”
Jason却依然面不改色,表情很淡连眸色都很淡,惟有眼眸深处那一簇小小的火光,“你记得曾对我许过的承诺吗?叶小姐。”
她与他四目相对,最终仍是败在他的坚持之下。说什么她母亲是他母亲的小姐,所以她也是他的小姐,可从小到大她就没赢过他一次,每次都用尊称来威胁她,偏偏她就是怕他。
“记得,我会去的。”她乖乖回答道,果然在他眼里看到了满意的浅浅笑痕。
当初Jason愿意回国的唯一条件就是要她配合周医生的长期治疗,天知道三天两头各种奇怪的检查她有多烦,还好那段时间她没发病逃过了一劫,现在又不得安宁了。奸诈,绝对的奸诈!寡言却精得要死的大魔头!早知道她就不要千方百计把他从华尔街求回来了。她不满地在心里腹诽某人道。
他当然看得到她一直瞟过来的埋怨与投诉,却当作是空气般视若无睹,从皮夹里抽出一张名片给她,“周医生每星期五上午会在,我会再找他了解详细的情况。”
意思也就是说他会去检查,她休想装失忆赖掉就是了。她无奈接过,面部表情甚是丰富。
他眼底迅速闪过一丝略感欣慰的笑意,最近她整个人轻松快乐了许多,感觉少了些包袱。也许该用些手段促使那个计划提前进行,只有这样小曼才能放下这一切做回真正的自己。
眉宇间若有所思的弧度使他身上的冰冷气息更浓了些,连叶小曼都忍不住侧目盯着他看,“Jason,你是不是该注意调一下你身上的温度?大夏天的就快要冻死人了。对了,丁宁有没有私下找过你?”
他淡淡地瞥了眼她那副八卦小鸡婆的德性,无聊问题不予回答。
“杨慕年那边我会再想办法撬开缺口,你照顾好自己就行了,我看得出柳冬梓是个不错的人。”
闻言她神色一肃,眼睛里闪着诡变的光亮,笑道:“这个计划我才是执行人,Jason,不管用什么旁门左道我们都要做到底,你知道,我最爱的就是剑走偏锋。”
他微微点头,眼里同样是闪着刀锋般锐利冰寒的光芒。
“我走了,赶着去救火呢。”
望着她匆忙离去的背影,他嘴角扬起一抹如此淡然却又如此深浓的笑意。
只要她过得好,只要她过得好啊。
掏出手机拨通那个熟悉的号码,“克宇,你现在在哪里?有些要紧事要跟你商量——”
她赶回家时正好碰上两国对垒的紧张局面,父亲无奈地与她对视了一眼,她扯了扯嘴角笑,心里却在暗暗叹气。
走到铁青着脸的爷爷身边,她微笑着对叶家容说道:“大姑姑,既然回来了,晚上一起吃个饭吧?”
叶家容一声冷哼,看着她的眼神就像是看四害似的充满了厌恶,抓起茶几上的文件就要走人,却被老爷子沉声喝住——
“站住!你要是敢这么做以后就不再是我叶礼怀的女儿!”
她转身笑得嘲讽至极,说:“这句话可有待商榷,您有把我当过您的女儿吗?做我是一定要做,如果叶小曼真有本事,您就当做是她接班人的第一个考验喽。”
客厅里众人面色都不太好看,叶小曼看着沙发上坐得最悠闲的叶克澜,眼里打了个大大的问号——这又是唱的哪一出?
叶克澜接收到她眼里的讯息,笑笑站了起来,“大姑姑,虽然说公司当初开发这项工程时是以您的名义注册,但怎么说都还是属于叶氏的资产,您现在公然把产品技术卖给远扬,于理不合,而且也太过不近人情了吧?”
说完瞟了眼恍然大悟的叶小曼,意思是——这下你明白了吧?
两人眼神交流之际,叶克天已发难:“大姑姑,有些事我们不想做得太尽,但是如果你还是要一意孤行的话,我们只好在法庭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