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翅膀硬了,会咬人了!”叶家容气极反笑,“法庭见就法庭见,只要爸您丢得起这个人,我叶家容还怕什么还有什么不敢做的?叶氏一家为争权夺位闹上了法庭,这出戏足够精彩,绝对值得登上M市所有报刊杂志的头版头条,小曼你说是吧?”
面对大姑姑挑衅的眼神,她只想动之以情,真的不想把事情越闹越大,到时又该如何收场?
“您何必意气用事?我知道您对叶氏科股的感情比我们任何一个人都要深厚,您曾花了多少心力在这上面,如果真毁了它您难道不觉得心痛吗?其实问题根本没您想的那么无法解决,我说过,我对叶氏一点兴趣都没有,也绝对不可能影响到您在公司的地位,请您相信我。”
她知道这么说叶家容不会相信,又转而面向老爷子说道:“爷爷,停止吧。不要再为了我伤害您与大姑姑之间的感情,如果我的回来只会不断引起大家的争吵与心结,我宁愿离开。”
老爷子沉着脸不说话,望着她的眼神却不无失望。
也许您希望有朝一日我能成为您的小狐狸,可惜我始终无法领情,不论是心理,或是身体。这场没有意义的风波真的不该再继续下去了。她苦笑着不去看不去在意那道饱含疼爱与期望的眼神。
“大姑姑,回来叶氏吧,我会还您一个公道的。今天晚上我就搬出叶家大宅,您再给我两个月时间,等我处理好电视台那边的事,我就会离开M市,还给大家最初平静的生活。”
“小曼——”叶家齐、叶克天齐齐惊呼道,面上是让她心暖的不舍与反对。
而叶家容眼中极复杂的情绪,怀疑、矛盾不断变化流转,却也沉静了下来。
最让她难以面对的是爷爷和叶克澜,她知道还是伤害了他们,但她真的没有办法了。
“我去吩咐厨房做些好菜,我们一家人就好好地吃一顿晚饭。”她强忍着喉咙里的哽咽,转身欲走,却在叶克澜愤怒地一把抓住她的手时,毫无预警地整个人载倒在地。
终于还是被击倒了。她似已预料到这一天,移动着手摸了摸鼻子下面,手里尽是刺目惊心的鲜血,头越来越痛越来越重,她好想睡。耳边传来爷爷他们惊慌失措的喊叫声,还有吊钟那规律而冰冷的答答声,她苦笑,在闭上眼睛之前,她仿佛看到了面前那道幸福快乐的大门在缓慢地合了起来。
沉重,绝望,麻木不仁。
午夜,黑沉沉的房间里看不到一丝光亮,不知为什么,今晚的月亮一直躲在厚厚的云层后面,半夜里一室寂静,静得让人心慌窒息。
“喝!”柳冬梓从梦中惊醒,如挺尸般直直地从床上弹坐了起来,冷汗淋漓地瞪大眼睛直视着前方黑漆漆的一片,惊魂不定,半天回不了神。
方才那个梦太过清晰,一切就像是真实存在的,小曼全身鲜血支离破碎地躺在冰冷的地板上,一动不动地躺着,像没有了呼吸。完全没有血色的脸上大大的眼睛直瞪着天空,他甚至能清楚感觉到她绝望痛苦的气息,太可怕了!他用力闭了闭眼睛不敢再去回想,心里却已经惊慌不安到极点。
扭开床头灯,晕黄的灯光立刻亮起了淡淡的光芒,那光芒却无法温暖他此刻的心。灯光下,他的面色显得苍白莫名,不顾现在凌晨三点的时间背景,他一把抓过床头上的手机直接找到叶小曼的号码,拨了过去——
“嘟,嘟,嘟,嘟……”
手机状态始终无人接听,更令他不安的情绪如翻江蹈海般汹涌,隐隐知道似乎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了。
有些事不需要理由,恋人之间那种心灵相通的直觉常常令人匪夷所思,但确实存在。
已过凌晨两点,再过几个小时就天亮了,他知道自己不可能再睡得着,索性起身坐在卧房角落的那张软骨头里,点燃一根香烟,在白茫茫的烟雾中努力沉淀自己混乱的心情,烟头那一晃一晃的明黄光亮,在漆黑的空间里显得分外触目惊心,一撮烟灰掉落在了膝盖上,他却浑然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