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俊毅气喘吁吁,不久被打倒。他不肯认输,示意郭忠,让直播员停止直播。直播员和记者都被清理出去。现场都是周公子的小弟。周公子掏出黑色手枪。
“这是真枪,还是玩具枪?”
“应该是玩具枪。”
花剑茗却知道那是真枪。他不敢大意,回身拿起旁边的宝剑。胡蝶跑来阻止,却被黑衣小弟拦截,无法到达楼顶。
决斗者继续对峙。一个穿白色衣服,手持龙泉宝剑,一个穿黑色衣服,手握沙漠之/鹰手枪。
周公子拔出手枪,连开五枪,都没打中,手上还剩五颗子弹。
周俊毅冷笑,道:“都什么年代了,还拿长剑决斗?古装剧看多了,装大侠应该去横店。”
“长剑也可以饮血杀人。”
“你演过《蝶恋花》,只是一个小演员。做不了大侠!”
“我不是小演员,我是一个修行者。今天,剑禅社弟子要替天行道。”
“你知道的太多了,应该死掉了。”周俊毅对准头胸,扣动扳机。
两颗子弹打歪,两颗被龙泉宝剑挡飞,还有一颗命中肩膀。子弹用完,没有先进武器,周俊毅不是花剑茗的对手。
周俊毅胸口中招,跌入高楼之下,成了死蛤蟆。诗人莫问带着红皮蛤蟆,从废墟前走过。抬头望天,眼睛里一片朦胧。他对脚下的尸体,丝毫不感兴趣。
花剑茗负伤,并不致命。当他走到楼梯口,流血过多,眼黑晕厥,重重摔倒。胡蝶背着花美郎,来到路边,打了的士,火速赶往医院。
花剑茗在医院里抢救,急需要输血,却找不到合适的血型。花丹丹打电话给宋雅宜,让他快拿钱来,否则孩子保不住。宋雅宜亲自来看望花剑茗,还给孩子输血。
王医生问道:“你是孩子的爸爸?”
宋雅宜笑一笑,“不是。我是孩子的叔叔。”
“那到底谁是孩子的爸爸?”
贾羲之站起来,尴尬笑道,“我是。”
王医生翻眼皮,望着老贾,道:“你的血型跟伤者不符合。你绝对不是孩子的生父。”
贾羲之一脸尴尬,望着宋雅宜,摇了摇头,板着面孔离开。
宋雅宜对医生道:“医生,你看看我的血型可以吗?”
“你的血型完全没有问题。”王医生说着,拿宋雅宜的血,给受伤者输血。
两天后,花剑茗逃出鬼门关,徐徐醒来,看到母亲守在身旁。她的样子看起来颇为憔悴,就像是秋天经霜的蝴蝶。当时,感到强烈的内疚。
宋雅宜提着水果走进来,两人小声交流,生怕孩子听到。临别时,还给了五万块钱。
“妈妈!这到底怎么回事?”
“不!我没有背叛你的爸爸。是你的爸爸玷污了我。”
“你的父亲在战场受过伤,不能生育。所以,”
“所以,你就背叛了他,让他一辈子生活在阴影和耻辱之中。”
“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妈妈,不管怎样,你都是我的好妈妈,我不会怪你的。”
花剑茗康复归来,跟蝴蝶住在一起。当初假结婚,变成了真婚姻。在亲人眼里,属于情人关系。未来的婆婆,嫌弃胡蝶年龄大,非常担心她能否生育。这给了胡蝶巨大的阴影。
阿茗想告诉家人,自己跟胡蝶已领结婚证。但想来想去,暂时不能透露,主要是怕父母责怪之前没告知。现在还须要一场风光的仪式和酒筵。
花丹丹觉得他们的感情不合适。她总是重复教导说:“一个成熟男人的标志,是永远不要劝说妓/女从良。”
“胡蝶不是妓/女,只是被有钱男人欺骗。她那么善良温柔,却没有男人对她真心。我不能再伤害她。我发誓要跟胡蝶,过一辈子。”
“绝对不行!”
“那是为啥?”
“妈妈说不行,就是不行。傻儿子,你就别犟了!”
“婚姻自主,可是法律规定。你作为老师,也要公然违法吗?”花剑茗没办法,只好搬出《婚姻法》,试图让妈妈屈服。
“还敢顶嘴?!”花丹丹怒极,打了孩子一个耳光。“你要是娶胡蝶,就不是我的儿子!以后,也不要进这个家门。”
“从小到大,都是听你的。这一次,事关终生大事,我要自己作主。”花剑茗捂着腮帮子,走出了家门。
花丹丹望着转身离去的背影,跳脚骂道:“花剑茗,你这个孽种!”
胡蝶去做妇科检查,发现子//宫已坏,不能生育。她伤悲了两天,决定退出这段感情。“我不能耽误阿茗。”如何才能让阿茗理解呢?胡蝶想来想去,决定撒谎。她告诉阿茗,“之前,我们两个假结婚,是周俊毅主导的。这让我蒙上了阴影。我不想一辈子活在周俊毅的阴影下。”
“你的意思是——”
“我们离婚吧。重新开始,然后复婚。中间只耽误一个月的时间。”
阿茗宠爱胡蝶,不想让她活在周俊毅的阴影下,就答应了暂时离婚。两人领过离婚证,走出民政局,仍然牵着手。
阿茗笑道:“一个月之后,我们再来这里领证。”
胡蝶找到叶青婷,告诉自己跟阿茗离婚的事。“阿茗妈妈非常在乎传宗接代,而我不能生育,没办法给阿茗幸福。”
“这件事为啥子告诉我呢?”
“我看过你的日记,知道你暗恋花剑茗。我想请你照顾阿茗,你应该不会拒绝的。”
叶青婷红着脸,沉默了半晌,才说:“阿茗喜欢的人是你。他不会选择我的。”
胡蝶尝试告诉阿茗。“叶青婷是个聪明懂事的女孩子。你看她身材颀长,非常漂亮。眼睛大大的,水汪汪的。多可爱呀!关键是,小叶子一直偷偷地喜欢你。”
阿茗抱着胡蝶,“你不用多想了。我这一生选择的人是你,永远是你。”
这让胡蝶感动,甚至有些后悔离婚。可是想到阿茗的妈妈,胡蝶作为女人的敏感,能洞穿未来的一切。
花剑茗为胡蝶筹办生日宴会。叶青婷也应邀参加了。
生日那天,胡蝶为大家唱了一曲《泰坦尼克号》。
胡蝶很高兴,再次喝多了,感叹光阴如飞,韶华易逝。“今年又虚度一岁。公主已经变成老太婆。”
“胡蝶姐姐在我眼里,永远是不老玉女温碧霞。”
胡蝶带着醉意,似笑非笑,说道:“说的那么好听,那你愿意娶我吗?”
大家都望着花剑茗。叶青婷期待阿茗的回答,既感动又忧伤。
花美郎立即跪地,向苦恋多年的美女求婚。“宝贝,赶紧嫁给我吧。你是蝴蝶,我是花。自古以来花爱蝶,蝶恋花,彼此是一家。”
胡蝶嘟着樱桃小嘴,侧首想了一想,喷着酒气,冷道:“老娘的子/宫已坏,不能当妈妈,不能为你生育小孩。你这狗日的,可要想好了!”
花剑茗面色尴尬,道,“我早就知道这些。蝶姐的子/宫没有坏,只是不能生育。如果你喜欢小孩,我们可以领养一个孤儿。”
“那还差不多。”胡蝶含笑答允阿茗的求婚。她将花剑茗拉起来,按在墙壁,一顿激情的狂吻。
花美郎在礼品店,购买便宜的戒指,送给心上人。
胡蝶戴上戒指,自然很高兴。“这是我收到的最好的礼物,比那些钻戒更让人幸福。”她已经决心,跟花美郎度过一生。
两人商定了婚期,将要准备结婚。之前的领证,有名无份,没有告诉家里。这次是真的迎娶胡蝶,需要在酒店办席子。妈妈得知女方大八岁,强烈反对,可惜反对无效。自古女大不中留,儿大不由娘。
花剑茗带着妈妈和爱人,一起去乌龙山旅游,好增进婆媳的感情。阿茗原本想去黄山旅游。花丹丹却建议来乌龙山。她在这里有一个老朋友,名叫司马紫烟,是百岁村的巫婆。多年前,花丹丹曾失身于人,来百岁村,接受过灵魂的洗涤。
百岁村是乌龙山景区的景点之一。仅有数百户,在山里搭木而居,都是畲族,人口大约千余人。村子里有一处冰冷的圣泉,常年笼罩紫色烟雾,据说可以洗去罪孽和不洁。
茗妈妈示意未来的儿媳,用圣泉之水沐浴,洗去不洁。胡蝶只得遵从,跟着姑娘们,在月明之夜,跳入圣泉下游的寒泉沐浴,心里却不以为然。
“但愿今夜,不要有妖孽来骚扰。”阿茗背对着寒泉,给胡蝶值守,抓到一只百足大蜈蚣。
茗妈妈找到巫婆,寻求帮助。司马紫烟就问是健康问题,还是婚姻问题。茗妈妈向巫婆道出了苦衷。“当年在横店拍戏,我儿花美郎曾依剧情发誓,保护胡蝶,永无二心,不幸结成灵魂锁链。婆婆可有法子破解?”
“灵魂锁链看不见,摸不着。一般人破解不了。夫人来找老身,算是找对了活菩萨。”
“那就有劳婆婆,帮助我儿破解灵魂锁链。”
“法子倒是有,只是老身需要承担风险。你愿意出这个价吗?”司马紫烟伸出五根手指。“不是伍千,是伍万票子。”
“只要能破解灵魂锁链,这点钱算得了什么?我先给一万订金如何?”
“夫人是个爽快人。这件事包在老身,一定办好。”
司马紫烟跟花丹丹协商好。这一切都瞒着花剑茗和胡蝶。
次日。巫婆焚香之后,取出绿色慧剑。剑柄有红绿丝绦,剑身绘制许多古怪符号。巫婆带领弟子和客人,以祈福为名,来到村后高皇坡。
花蝶两人盘膝坐定,中间隔一尺距离。巫婆在他们面前点燃一盆神明火。七名弟子分坐附近方位,同唱《盘瓠王曲》。
巫婆准备施法,却听到呱呱声响。莫问带着红皮蛤蟆走过来,看到司马紫烟,甚是疑惑。两人都觉得彼此陌生,又好像哪里见过。
“你可是司马师妹?”
“你是——,”巫婆用颤抖的嗓音道,“你莫不是咱家的老头子?”
莫问摇头,憨笑道:“我不是你的枕边人,不是你的老头子。你认错人了。”仰首望向初恋的天空,有当年的云雀飞过。“一千年过去,司马师妹若还在,早就化成灰烬。我却独留人间,毫无目的地行走,犹如行尸。”
阿毛走近,拽着衣角,问奶奶:“那人是爷爷吗?”
“你爷爷有精神病,离家出走,足足六十年了。虽然长的很像,却不可能是你的爷爷。在我心里,他早就死了。”
莫问在司马紫烟的目光中,渐行渐远,直至消失。
阿茗叹息道:“莫问这个人,有时睿智,有时疯癫,飘然出尘,不可理喻。”
巫婆对年轻人道,“咱们重新开始吧。”
阿茗和胡蝶回到原先的位置坐定。
司马紫烟手执绿竹剑,围绕情侣转圈,口中念念有辞,乃是《盘瓠王咒语》,待头顶乌云盘聚,突然斩落。晴空霹雳,蓝电如剑。胡蝶和花剑茗,被蓝色电弧击中,衣衫瞬间烧成灰烬。两人受到惊吓,向东西倒去。
“衣衫化为灰烬,发须却完好。婆婆好厉害的手法。”
“灵魂锁链已被老身的慧剑斩断。两个孽胎的余生,将不再有任何瓜葛。”
茗妈妈大喜,千恩万谢。拿出准备好的衣物,给两个孽胎换上。然后,依照口头协议,支付余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