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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回归

又一年后,清远社区某楼梯间内

“贝贝妈妈,今天老师夸我了哦!”一个模样清秀的男孩背着书包,蹦蹦哒哒地跳到爬上楼梯后,转身看着后面的女子。

“是吗?我们飞飞真厉害!”女子一边夸着男孩,一边从挎包里掏出一串钥匙,悉悉索索地开门声在楼梯间内响起。

“那当……咦?”小小的脑袋惊讶的看着门缝里流泻出的灯光,“妈妈,你走时忘记关灯了吗?”

“没啊……”一直看着飞飞的贝贝这时也看到了客厅的灯光,,将门完全打开,淡淡的薰衣草香中夹杂着浓烈的饭菜香气扑鼻而来,厨房的方向还传来了铲子和炒锅的欢快歌声。

记忆中一种深入骨髓的熟悉感在心头翻山倒海。

轻轻地脱下鞋子,一步一步,慢慢走向饭厅,像是在碰触一个易碎的梦……

餐桌上,全是她和飞飞爱吃的菜,正冒着丝丝热气……

厨房内,烟雾迷蒙,一个熟悉而又陌生的男人在里面忙碌着,见有人过来,抬眼,笑了,“你们回来啦?先暖和暖和,这个菜好了就可以吃了。”

他比记忆中高了,瘦了,成熟了,更加帅气,也变得……陌生了……

“怎么了?你们怎么都不动啊?”男人端着菜从厨房走出,放在桌子上,“还不赶紧去把包放下,不沉呀?”

贝贝依旧没动,思绪飘渺间,被一只轻拉自己的冰凉小手拽回心神。

低头,映入眼帘的是气愤中夹杂着一丝不敢置信的飞飞,再抬头时,千回百转的双眸已经覆上一层冰冷,淡淡的,却拒人于千里之外。

摸了摸飞飞在外边冻得有一丝冰冷的头发,头也不回的转身,回屋,关门。

男人的笑容顿时僵住,盯视房门片刻,慢慢移向男孩,却只是得到愤恨的一憋,冷冷的背影以及紧闭的房门。

心登时凉了半截,敲门,却无人开门。

桌前,男人呆呆的坐着,看着满桌的菜,渐渐变凉,无人问津……

第二天,男人早早就备好了丰盛的早餐,满怀期望地敲了敲紧闭的房门。

门开了,对上的依旧是一副冷漠的面孔,目不斜视地与自己擦肩而过,穿过客厅,轻敲飞飞的房门叫他起床。

***在他们的身后,目光贪恋地看着他们的一举一动,满以为他们在洗漱之后就会坐在桌子前吃早餐,可是他错了。

二人只是沉默的穿上外套,拎起背包来到了门口。

贝贝打开了门,在出门的那一刻回首将视线对上客厅内一脸黯然心伤的男人,“这已经不是你的家了,希望在我晚上回来的时候你已经不在这里了。”

顿了顿,似乎是在凝聚力量一般。

“走之前请把钥匙留下……”

好一句云淡风轻的走之前请把钥匙留下,男人的心顿时如遭雷击一般伤痕累累,怔怔地站在那里久久不能回神……

已经穿好鞋子的飞飞见贝贝妈妈已经走了出去,赶紧追了上去,在关门的刹那深深地瞥了一眼仍怔楞在客厅的哥哥……

“快回神!快回神!”教职员室内,一身厚重冬装依旧掩饰不住俏丽身姿的杨柳正用纤纤玉手掐着贝贝的脸颊不放。

“呜……痛!”魂魄归来的贝贝赶紧从魔爪下救回已经被拉扯变型的可怜双颊,使劲地揉着。

完了,肯定得红的跟猴屁股一样了。

“谁叫你今天一天都傻傻愣愣的,都想什么呢?这么出神?”说话间,已经从贝贝抽屉里翻出一包乐事薯片吃了起来。

当研究生的讲师还真是好啊,没有工作压力,又可以随时吃零食。干脆等自己博士毕业也和贝贝一样当讲师好啦……

嘎吱嘎吱……

寂静的室内只剩下咀嚼薯片的声音。

“他回来了……”淡淡的哀愁突兀地从室内响起。

“谁呀?”继续吃,继续吃,果然是停不了的乐事啊……

“小云……”

“咳……咳……”一口薯片没咽下的杨柳被突来的炸弹炸得差点英勇就义,好半天才缓过劲来,“你说谁回来了?”

“腾云。”

“他回来做什么?他还有脸回来呀?”终于确定自己没有听错的杨柳气不打一处来,恨得牙直痒痒,“这些年,信没一封,电话也没一个,说是两年结果害你和飞飞天天去机场等也没见个鬼影子,既然都人间失踪了还回来做什么?(汗……一下省略河东小母狮“见义勇为”术语三千字……)”

“柳柳……”

“干嘛?”还觉得的不过瘾的杨柳不高兴的看着打断自己的贝贝,却看到了她脸上遮不住的哀伤和强忍的泪水。

轻轻叹口气,上前,将贝贝拥在胸前,“想哭就哭吧,别忍着了。”

贝贝没有说话,只是一把抱住了杨柳,紧紧地,双肩耸动,埋在胸前的脑袋无声地颤抖着……

好半天后,埋在胸前的脑袋才缓缓抬起,脸上的泪水纵横交错,双眼已经泛红,肿的如核桃一般。

伸手将贝贝脸上的泪水拭去,语气中全是心疼,“你呀,不喜欢也就罢了,怎么一喜欢上一个人就变得这么死脑筋啊?那个林俊然这么多年来一直在追你,不比那腾云强百了?”

红红的眼睛没有说话,只是哀伤的看着她,刚刚止住的山洪又有爆发的趋势。

杨柳连忙覆上她的眼睛,“别哭了!飞飞马上就该放学了,要是真成了兔子,看你怎么好意思去接他?”

贝贝被杨柳的话逗得“扑哧”一下笑了出来,忙拉下遮住自己眼睛的手,“好啦,我不哭就是了,你帮我弄个凉点的湿毛巾敷敷眼睛好不好?”

杨柳仔细看了看她,觉得她情绪好了很多,也就放心的去水房弄湿了毛巾,敷在了贝贝的眼睛上。

丝丝凉意慢慢渗入眼睛,皮肤,异常的舒适,也让混沌的脑袋变得清明,只是,眼睛依旧不受控制的湿润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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