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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告白

皎洁的月光透过窗户洒落在室内。隐隐一个人影倚在窗边仰望星空,手上点点星火闪动,时不时地传来几声低低地咳嗽……

第二天清晨,丁叔送走双眼红肿,大如核桃的贝贝和依旧什么都不懂的飞飞后,展开了新一天的打扫,却在腾云的房间找到了自己昨天不小心落在客厅的半盒香烟……的残骸,一个皱巴巴的包装盒和烟灰缸内满满的烟蒂。

得到了腾云的首肯,丁叔开始着手办理出国手续,也由于他的特殊身份,事情出乎意料的顺利。很快,移民手续就下来了。

飞机票定在了贝贝生日的第二天。

整整一天,贝贝只要一空闲下来就会望着放在门口的行李箱呆呆出神……

去年的生日是贝贝失去家人后最快乐的一个生日。可是今年,看着满桌自己最爱吃的菜,贝贝的眼泪含在眼眶中打着转转,只觉得筷子好沉。

为什么要在自己明白喜欢的定义后才离开?

要是时间能永远停止在这一刻,该有多好。

可是,该来的总是要来。

一顿食不下咽的生日晚餐,餐桌上,除了飞飞,大家各怀心事,空气犹如凝结一般。

直到吃完晚饭,二人也没有说过一句话,贝贝推说不舒服,早早的离席回卧室。

腾云视线紧紧随着贝贝的背影,直至房门关上,才神色更加黯然的回到自己的房间。

丁叔收拾好桌子,将已经睡着的飞飞送到对面的屋子后又回来,推开腾云的房门。

原本帅气的少年不再意气风发,只是沉默地合眼倚在床头,头微微上扬,却没有一点表情,就连他进来也没有任何的动作。

“小云。”丁叔坐在床边看着要与黑暗融为一体的儿子。

“爸。”腾云睁开双眼,满是哀伤。

“傻孩子,爸还能不知道你的心事?” 丁叔慈爱的摸了摸他的头,“虽然我没有参与你成长的过程,可你毕竟是我的儿子啊。”

“爸……”腾云扑在丁叔的怀中,反复喃喃低语着。

“有些事情还是说开了比较好,不说的话怎么会知道彼此的心意呢?”

“可是她……”闷闷的声音自丁叔的怀中响起,

丁叔笑笑地在他脑袋上轻轻弹了下,“说你傻还真傻啊,哪有让人家女孩子主动的?这种事情还要爸教啊?”

怀中的人沉默不语。

丁叔双手扶住腾云的双肩,一把推开他,双眼直视着他,“难道你想让你衣兜的礼物就一直跟着你去美国吗?”

腾云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丁叔。

“你怎么知道的?”

头顶又是一个响栗。

“你是我儿子,那点小九九我还能不知道啊?”丁叔的眼中满是揶揄。

腾云伸手抚了抚被丁叔敲痛的地方,有点不好意思的乐了。

“傻孩子,还愣着干嘛?还不快去!”丁叔见儿子还不动弹,干脆一把拉起了他,把他推向贝贝房间的方向,“飞飞今晚睡我那,不用担心半道冒出个小电灯泡。”

“爸……”

“行啦行啦!跟自己爸还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没一会儿腾云就被丁叔推到贝贝的卧室门口,有些局促不安地回头看了看丁叔却发现他已经站在了客厅门口。

丁叔见腾云不肯进去直往他这边看心里直着急,心里想这小子平时也挺干脆的一个孩子怎么到了关键时候就裹足不前了呢?

见儿子还是不动弹,丁叔用脚比划了一个踹的动作后又用手做了一个胜利的手势,然后轻轻地打开房门,走了出去。

看着丁叔关上房门,腾云只好回过头来,盯着自己马上就要打开的那扇门。好半天,才敢轻轻地打开房门。

一室黑暗,只有淡淡的月光透过窗户流泻而下。

原本的纤细修长此刻正在床边蜷缩成一个小小的身影面窗而坐,双手环膝,脑袋埋在腿间,听到有人进来也没有抬起。

一步一步,悄无声息地走到她的身前,坐下,鼓足了好大的勇气从侧面轻轻拥住了一直渴望的人儿。

小小的身影身体略微一僵,却没有再动。

两人无语,只是静静地相拥。

良久,介于少年与男人之间所特有的声音在室内轻轻响起。

“你就真的舍得我走吗?”

“是你要走的。”怀中响起了落寞的控诉。

“那是因为你只说不让飞飞走,却没有留我的缘故。”说话间,腾云的脸颊已经微微发热,变红,幸亏有满室的黑暗为他做掩饰。

“我……没有理由开口留你。”

“我……喜欢你,这点还不够吗?”

“可是……那天,你在我面前和那个女孩牵手。” 更加落寞的声音。

“那是因为我看到你和林俊然在一起,故意气你的。”

“我那天只是请他帮忙给我买庆祝你们父子和好的礼物的。”贝贝只觉得委屈,“你又为什么和那个女孩在一起?”

“那是我打工时认识的,只是下班时刚好一起走。”

“打工?”贝贝蓦地抬头直视着他的眼,“你怎么会想到去打工?”

看着贝贝满是泪痕的小脸,腾云只觉心中一痛,用手抚去眼角的晶润后,从兜里掏出了一个精致小巧的包装盒放到了贝贝的手中,并示意她打开。

贝贝满是疑惑的看着腾云,打开了盒子。

里面是一条精致的项链,从窗外透过来的淡淡月光可以看出上面坠的坠子是她最喜欢的紫水晶,而且还是没有雕琢过的原石。

拿出项链,紫水晶在月光的照耀下发出了柔和的光芒。

“这可是我整整打了一个半月的工才买到的呢!”腾云接过项链,替贝贝带上,“不许说不喜欢。”

“好漂亮,我真的很喜欢。”羞涩地回抱住了身边的少年,脸上已满是绯红。

就这么相拥着,说着情人间的低喃,然后睡去。

直至天色微亮,贝贝才幽幽转醒,。

睁开迷蒙的睡眼,却发现自己正窝在一个温暖的怀抱之中,抬眼时更对上腾云温柔的双眸。

昨晚的记忆蓦地用上脑海,贝贝连忙低下头,脸颊更是以不可思议的速度迅速转红,像是树上刚刚红透的新鲜苹果。

“贝贝……”

“嗯?”低若蚊子的声音轻轻答道。

“我还是要去美国。”

“什么?”刚刚低下的头迅速抬起,绯红的小脸顿时苍白至极,不见一丝血色,“为什么你现在还是要走?你走了,我怎么办?”

颤抖的声音已经略带哭腔,眼睛上也渗出了晶莹的泪珠。

“贝贝,你听我说。”

“我不听!”

“听我说!” 双手抓住她的肩,让她看着自己,“我想和你在一起,是长长久久的在一起,现在的我并不能给你什么,也没有能力给你什么。给我两年时间,让我成为你一个能负担起家庭,能够让你全身心依靠的男人再回来见你!”

定定地看着眼前这个似乎在渴望在一夕间成为男人保护自己的少年,从他的眼中,她看到了爱恋、坚定、痛苦、心疼……

良久……

“你去吧……”眼角依旧挂泪,一朵灿烂的笑颜展现在腾云的面前,梨花带雨,让原本中性斯文的脸更显娇媚无比。

再也克制不住的将唇印在湿润的眼角,含去略有苦涩却漾满幸福的泪水,渐渐的,慢慢的,来到了曾在梦中出现过无数次的娇艳双唇上……

深深的一吻,再分开时二人皆以气喘吁吁,贝贝的脸上也重现如花般的娇艳……

一股陌生的热流涌上小腹,将面前的可人儿紧紧拥在怀中,深深呼吸,等待心头的躁动慢慢退下。

因为喜欢,所以珍惜。

“飞飞不走了。”

“嗯?”

“这个调皮捣蛋的小家伙就知道吃,我到美国后这么忙,哪有时间照顾他啊?”腾云尽量用轻松的语气说着。

贝贝没有说话,只是更紧地拥着他。

她知道,留下飞飞,是怕她一个人太寂寞……

机场外,望着天空中已经渐飞渐远地飞机,强忍的泪水再也不受控制的滑落,感觉右手微动,回神,半蹲下身,看着刚才摇自己手的飞飞。

“贝贝妈妈不哭,” 小小的手在她的脸上胡乱的擦着,“哥哥说他和叔叔只是像妈妈一样和飞飞在做游戏,等飞飞查到第730天的时候就会回来了。”

摸了摸飞飞软软的头发,起身,再看向天空的时候飞机早已不见踪影。阳光刺眼,微眯了眯眼,在心中默默低喃着,730天……

感觉手又被摇了摇,低下头看着小家伙。

“贝贝妈妈……我们回家做个大大的日历好不好?飞飞想赶快查到730天……”

“好……好……”微笑着牵着小小的人儿向来时的方向走去,“我们这就回家做个大大的日历……”

人渐行渐远,稚嫩的童声和淡淡的应答声被风儿吹散,带走,不再听清……

两年里,没有一封信,一个电话……

两年后,从第730天的那一天起,整整两个月,只要有从美国来的航班,机场内都会出现一个俏丽的女子和一个模样清秀的男孩,风雨无阻,苦苦相等,却没有等到他们日夜思念的人影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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