芷念在风安宫呆了些许日子,见皇后因不受宠时常受人欺负加上她需要从皇后的口中得到更多资料。于是想接近皇后帮她出谋划策以便取得信任。
正殿一角,芷念手握青瓷牡丹花瓶仔细擦拭。弄画刻意压低的声音由于皇后幽长一声叹息而气愤地提高:“娘娘,她们欺压到我们头上难不成还想让我们再三忍耐?这世间哪有如此便宜的买卖!”
芷念的手上动作一顿,竖起耳朵仔细倾听。皇后倒显得平静,只淡淡说句:“本宫色衰,不吸引帝皇是肯定的事情。本宫早已看开,只是为浩旭将来的前程不得不争。”
“娘娘,为了殿下您一定要保重。她们那群狐媚子,凭借长相欺侮您。实在太过分!”弄画气未平,仍在喋喋不休念叨。
“你也说本宫的长相比不过她们,本宫有何资格跟她们一作高下?”皇后实在苦闷,但是困于她皇后的面子不屑去做下三流的手段。
芷念听清她们所讨论的内容,计上心头。如今大好的机会,她可不能白白糟践。她定要博取皇后的信任,这样急功近利的想法一出把她自己吓了一跳。原来她早已不是当初单纯的菡黧,而是真正成为复仇工具的许芷念。
她放好手中的花瓶,张开笑脸走出暗格。她盈盈往皇后身前一跪,大大方方解释道:“方才奴婢在暗格后帮娘娘归置东西,虽说非礼勿听然奴婢却是不小心听到了。既然如此,娘娘可否容许奴婢为娘娘解忧?”
皇后原本听到芷念说偷听的事情,心有不快继而听到芷念说有办法面色才稍开颜。她口气软化,声音温绵:“你有什么解忧的法子?”
“皇后娘娘,奴婢直说。若有得罪娘娘的地方,望娘娘多多包涵。”得到皇后的同意,芷念不紧不慢开口:“娘娘论年纪比不上其他娘娘年轻,论相貌比不上其他娘娘容秀,论才情比不上其他娘娘多才多艺。”芷念说了三个比不上,皇后嘴上不说什么心里已薄怒。
这种细小变化逃不过芷念眼睛,她微停顿继续说道:“吸引皇上的办法不外乎两种:一种是外表;另一种是内在魅力。按照娘娘的自身条件只能是内在魅力,皇上的喜好不外乎:棋艺,马术。若论棋艺棋早已有了棋贵嫔娘娘,剩下的只有马术。”
皇后对芷念有条不紊的分析感到诧异,何以让一个小小的宫婢有这样的头脑。那双慧黠的眸子嵌到她面庞上,无比生华。令人一眼,就情不自禁喜欢上这个女孩。她沉住气,慢条斯理追问:“本宫身边没有习马术之人,难不成你给当师父?”这句话设下陷阱,只想试探芷念的心思。
“娘娘说笑了,奴婢哪会马术。但奴婢知道有一个人会,而且他教会您必当能给皇上一个惊喜。”芷念不慌不忙应对,皇后的心思是猜忌她来到皇宫的目的。如果她太出风头定会招致杀身之祸,得敛锋芒。
“哦,是何人?”皇后好奇,她只相信身边的人。假使是别宫的人教授,万一嘴巴不严被妃嫔知晓她的脸面不仅挂不住还会给浩旭带来麻烦。所以她只能偷偷学,到时出奇制胜。
芷念心想既然浩淼的马术好,那么浩旭应该不会差哪去。况且浩旭是皇后嫡亲的儿子,作为母亲绝对会信赖儿子。至于怎么跟浩旭说明,她有办法。主意打定,芷念朗声应答:“娘娘,奴婢认为六殿下是最适合的人选......”
“胡闹!”还未等芷念说完,皇后便厉声斥责。浩旭是她心头肉,是要忙大事的人。怎么可以用这些小事去麻烦浩旭。她实在看错眼前的小宫婢,她还以为有多大能耐呢。
芷念没有想到皇后的反应会如此激烈,她是算准皇后心思才说出口,没想到现在居然成了这副模样。她的表情尴尬,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母后,儿子来给您当师父不好吗?”门外的浩旭扬起如沐春风般的笑,恰似温暖河泉上绽放的不知名小花。不起眼,但使人无法忽略。
皇后没有想到浩旭竟然会出现,坐在椅子突然有些不好意思。她担心浩旭会不喜欢她的做法,她忧虑会给浩旭造成困扰。
浩旭瞧出皇后的心思,他朗声笑道:“母后,有何不好意思?我做师父还是够格!”他清楚芷念的用意,他真想阻止可他又有什么资格。
芷念见解了围,不由常舒口气顺势告退。悬挂在皇宫顶端的月亮光华投射到清澈的湖面上,波光粼粼的湖面令芷念的心情得到暂且平和。拂面风声使她不由自主闭上眼睛,张开怀抱却捕捉不到丝毫的东西。
芷念无奈睁开眼,换来长长浅息。过往某些记忆碎片散落到湖面上,亮亮闪闪仿佛是动人的回忆。她蹲下来,准备捡起这些遗漏的沙印。
“芷念,我想跟你谈谈。”芷念的手刚触碰到清凉的湖水,浩旭的声音在她背后响起。她起身欲要向浩旭行礼,浩旭一挥手示意她不必多礼。
“殿下找芷念何事?”芷念不问也知道何事,多此一举怕是要遭人笑话。
“芷念,今日的事情我想你不是有意为之。”浩旭明白自己问出口的话无疑是在肯定,若是不问反而能够问自己心底的心虚编个借口。但已经说出口的话,怎么可以当作没说。他期待芷念说是,这样对彼此都好。
芷念笑笑,宛若在瓶颈盛开的栀子花。安雅的面容总让人向往,只是她的眼神变了。不再是初进宫时的天真,而是一种平淡底下的光芒四射。她上前,掩嘴轻声道:“不是,奴婢有意为之。殿下是否失望?”
“芷念,你变了。”浩旭面色刷地涨红,他知道芷念背负很多。可他不敢相信栀子花一样的女孩,会变得不像栀子花。满山满地的栀子花,只为你一个人开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