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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8)回忆

“难得重逢,真是高兴,今天就让我们叔侄二人痛快畅饮,好好聊聊!”风叔叔一脸的欣喜,拍着沈承欢的肩说道,沈承欢也是一脸满足的笑意,朝着他点了点头。

收拾好了地上的残局,玉瑶和沈承欢便随着风伯伯一同进了村子,到了他住的地方。

“老太婆,今天我们有贵客来了!”一进门,风叔叔便冲着内屋喊道。

不一会儿,一个看上去慈祥和蔼的老婆婆便从内屋走了出来,风尘仆仆的问道:“贵客?什么贵客?”

“你看!”风伯伯拍着沈承欢的肩,让老婆婆辨认。沈承欢冲老婆婆微微一笑,道:“晚辈沈承欢,见过伯母……”

她见到沈承欢后先是一愣,随即漾起惊喜的笑意,道:“这孩子怎么长的这么像当年的劲松,莫不是……?”

“对!他就是劲松的儿子,欢儿啊。”风伯伯介绍起沈承欢,仍是难掩激动。

“啊!我想起来了,欢儿,是欢儿!”老婆婆也变得兴奋了起来,随即却又是一脸的难过,走上前来扶住沈承欢的胳膊,道:“可怜的欢儿,竟已经这么大了,这么多年,委屈你了……”说着说着,老婆婆就变得眼泪汪汪了。

“欢儿好端端的活着,这样顶好的事情,你怎么哭起来了,快别哭了,去做两个好菜,好好庆祝庆祝!”风伯伯忙拦住了老婆婆,抱歉的对沈承欢道,“还记得么,当年同你娘一同在舞坊做厨娘的茹锦,也就是你的茹姨。”

沈承欢想了一瞬,恍然大悟:“我记得,红枣糕做得很好吃的茹姨!”

“欢儿好记性,是了是了。”被沈承欢唤作“茹姨”的老婆婆也是一阵激动,接着回道:“隔了这么久,又能见到你,真的是好事情,好事情……”

“茹姨,这位是玉瑶,我的朋友。”沈承欢接着向她介绍道。

茹姨的视线便也转到了玉瑶身上,仔细打量着,啧啧赞叹:“欢儿你的眼光真是好,竟找到这样美若天仙的姑娘,太好了,真是太好了……”

茹姨的一句话,说的沈承欢和玉瑶均是一阵尴尬。沈承欢抱歉的笑笑,解释道:“茹姨您误会了,不是您想的那样……”

“不管是不是误会,你们能来都是天大的好事情,你们先坐下来歇着,我去做几个好菜。”茹姨说着,便乐呵呵的进了屋,风伯伯也示意二人快坐下,为他们倒上了茶水。

“风伯伯,你和茹姨为何会到这里来呢?”沈承欢刚坐定,便和风伯伯聊了起来。

风伯伯轻呷了口茶水,深深叹了一口气,眉头深锁:“说来话长啊。”

“欢儿,你也知道,十年前的那场血案,整个国色居上上下下均是一片血流成河。你爹娘临死前嘱咐我,一定要找到你们兄妹二人,可我逃出来后把整个京城几乎都寻遍了,就是没有发现你们的踪影。后来因为京城里无处安身,我们便出了城来到这里,安顿下来。”

“这些年我一有功夫,便跑到城里找寻你们的下落,可就是一丝消息也无。到了后来,我和你茹婶都绝望了,想你们可能已是凶多吉少,无奈之下才放弃了。可没想到在我们有生之年,你还能活生生的出现在我的眼前,我已经死而无憾了……”说到这里,风伯伯不自觉的老泪纵横。沈承欢见状心里也很是难受,忙伸手轻拍风伯伯的肩头,以示安慰。

“我和你茹姨死里逃生,搬来这里后也就没再搬走,一直住在了这里,成亲,生子,平淡的过日子。现在又看到你这么完好无缺的在我眼前,我真的很开心,却也很愧疚,这么多年,一直找不到你们。你们一夕之间没了爹娘,这十年,真是难以想象,你们两个弱小的孩童,是如何坚持到现在的……”

沈承欢淡淡的笑笑,道:“风伯伯,您别难过了,我这不是好端端的在您面前吗?出事的那天,我和悦儿一同回到舞坊的时候,已是一片残忍,找到爹娘时,他们已经往生,我和悦儿当时就哭的晕了过去,醒来时我们都失去了记忆。后来是刑部好心的大人将我们送到了城外的尼姑庵中收养,这些年,我们并没有吃苦。直到最近,我们想起了之前的事情,才又回到京城,到处查探消息,要为爹娘报仇。”

“原来如此……活着就好,活着就好……”风伯伯感慨万千的望着沈承欢,喃喃道。

……

晚饭时分,茹姨准备了一桌的好菜,看着就让人垂涎欲滴。摇曳的烛光,盈盈的笑脸,给这平凡农户家的小夜晚更是增添了几丝温暖的气息。

沈承欢狼吞虎咽的吃着茹姨做的菜,满心满眼的感动,直赞叹茹姨的手艺仍是同当年的一样好。风伯伯和茹姨却是一脸难受的看着他的样子,几次悄悄别过了脸,偷偷擦掉眼里早已肆虐的泪水。玉瑶默默的在一旁看着他满足的样子,心中也是苦涩万分。自他恢复记忆的那一刻起,究竟是什么样的情感,才支撑着他如此理智冷静的走到今天?

晚餐过后,风伯伯同沈承欢接着聊了起来。

“欢儿,你说你要为爹娘报仇,仇报了么?”

沈承欢失落的摇了摇头:“还没。”

“那你有没有查到什么线索?”

“当日在国色居中,我和悦儿发现了一块写着‘柳’字的腰牌。”沈承欢说着,便从怀里掏出了那块腰牌递给风伯伯。许是时隔已久,腰牌上的朱漆已掉落了一些,但那苍劲的字迹在朱红色的腰牌上,仍是显得无比清晰。

沈承欢接着说道:“能有这块腰牌的人,必在朝中身居要职。我朝这十年来,只有一名姓柳的大人,所以我和悦儿都很肯定,这件事一定与那位柳大人有所关联。”

“你是说……现今的御史大人,柳名扬?”

“正是。”沈承欢坚定的点了点头。

风伯伯凝视着那枚腰牌,陷入了深思。良久,他抬起头,对上了沈承欢的视线,道:“你真的如此肯定,这位柳大人一定就是罪魁祸首么?”

在风伯伯问出这句话的时候,沈承欢忽地愣住了,也陷入了深思。玉瑶看着面前的二人,也是诧异万分,静静等待着风伯伯接下来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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