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落在清晨,从屋檐垂下滴滴答答。鸡鸣狗吠飘向远方,淹没于蒙蒙雾雨中。草场里少了往日里的炊烟,少了醉汉彻夜不睡的大喊大闹。只有马厩里平排着放着十多具尸体,一群身披蓑衣头戴斗笠的人围在一边。
其中一人道:“我们来时便见彭勇等人被吊在马厩的梁上,胸膛都被剖开心脏被取走了。”
为首的一人道:“他们败给了木生术,凶手一定是凤鸣宫的人,据说那帮妖女为保容颜不老,必须要生食心脏!你们将尸体收了,雇上几辆马车将这些兄弟安葬了,我这就回去将情况禀报给教主,听教主如何发落。”
马厩外一男一女偷偷的看着马厩里的情况,这一男一女正是风玱和花喜。
等那帮人将尸体运走后,风玱和花喜才敢出来。方才二人大气都不敢喘一口,此时终于可以放松了。
花喜拍了拍胸口道:“真是憋死我了,仙女姐姐给我留的这份大礼可当真丰厚。”
小黑马和大黄狗终于可以跑出来撒欢了,小黑马重新回到草场上兴奋不已,在上千亩的草地上奔跑着,大黄狗在后面追着它跑。
花喜带着风玱进了小酒馆里翻箱倒柜,一番搜刮下来,得到了不少的银币,还有数枚金币和两块金砖。
花喜道:“没想到这个草场主竟然这么富有,不过这么多财富可归我们了。”
风玱道:“这些不义之财我们不能要,想必这定是这帮土匪平日里从周边乡镇村子里抢来的,不如我们拿这些钱救济周边的村民如何?”
花喜道:“风少爷果然行侠仗义,我爷爷说的没错!”
风玱道:“你怎么知道我的姓名的?”
花喜道:“我爷爷告诉我的,那天你走后,爷爷说你是金刀龙象门的少爷,说你爹厉害着呢,是当今天下第一刀。”
风玱道:“对了,你爷爷为什么那么神秘,你能告诉我关于他的一些事情吗?”
花喜道:“我爷爷的事情我也不太清楚,不过他是一名刀客,不过他从来不跟人打架,即便那天这些强盗去家里将我抢走,他也不反抗。爷爷有时半夜突然消失,不知道去哪里了,过好几天才回来。我问过他,他也不说什么。这世上只有爷爷对我最好,我父母走的早,要不是爷爷,我也早不在了。”
风玱道:“那这次你爷爷还会回来吗?”
花喜道:“爷爷这次说,他不能再回来了,她说会有人找他的麻烦。爷爷走了,我以后也是没趣了。”
风玱道:“要不然你跟我回我家吧,你拜到我爹门下做个女弟子怎么样?”
花喜道:“我才不做什么女弟子呢,我还得去找仙女姐姐去呢!”
风玱道:“可是你的仙女姐姐说过要杀了我啊,你看这些人死的多恐怖,倘若我见到她,她也要挖了我的心怎么办?”
花喜道:“姐姐要你的心,你就给她不就是了!哈哈!”
风玱听了脸上一红,道:“我要回家了,可不去找你的仙女姐姐。”
花喜道:“好吧,不过你要带着我一起回王城去,到了王城我才能打探仙女姐姐的下落。”
风玱和花喜将钱财散给了周边的村民,然后领着小黑马和大黄狗回王城去了。
河岗镇是卧龙河边一座繁华的大镇,去王城必须要经过这里,从码头乘船过了河便可一路直到王城。来镇子里的商贾马队络绎不绝,也是各路江湖门派落脚的地方。镇上最大的客栈当数卧龙客栈,客栈高有五层,朱红门窗琉璃瓦,客栈内大厅修的豪华如宫殿,正中修有舞台,桌子围着舞台放了一圈,每有舞台表演,周围宾客都是爆满。二楼是茶楼,沏一壶茶临窗而坐,卧龙河风景尽收眼底。
花喜第一次出远门,走在街上看到什么都是稀罕的。风玱是这里的常客,城里的一花一草他都熟悉。
风玱道:“小花,咱们手里还有些银币,我带你去卧龙楼吃好吃的,那里的菜做的可有名了,保证你尝都没尝过。”
花喜道:“好吃?有我熬的桂花莲子羹好吃吗?”
风玱听了,噗呲一声笑了出来。花喜没有出过远门,自然不知道世间美味佳肴。二人来到卧龙客栈,客栈的小二招呼着他们坐在了临窗的桌子。
风玱也不看菜单,对小二道:“清蒸桂鱼,糖醋小排,盐焗芦花鸡,芦笋炒虾仁,蒜香牛柳,脆皮田鸡,百味水果冻,游龙豆腐羹。六菜一个汤一个甜点,就这些吧!另外来一壶雨后毛尖!”
小二道:“二位客官稍等,菜品马上就来!”
花喜道:“你一下点那么多,我们能不能吃的完?”
风玱道:“放心,肯定吃的完!”
客栈内时不时地有带刀带剑的人进来,或三五成群或独来独往。不一会儿的功夫客栈内已经坐满了宾客。这时一名身穿黑袍身高粗犷的汉子走上中间的舞台,底下乱糟糟的声音戛然而止,那汉子向四周宾客行了一圈礼。手上拿出了一张画布。
那汉子道:“今天我韩三道在此感谢各位江湖朋友能赏脸来到这里。诸位知道,我红魇教向来恪守江湖规矩,教众多是行侠仗义,我们更是忠于王城大王。谁承想前几日我师弟彭勇在大王的马场遇害,经我们查探,凶手正是凤鸣宫的人。”
韩三道说着将手中画布展开示向众人,那画上画着一名女子,女子一身紫衣,紫纱遮面,画着的正是木兮。
韩三道说:“此女子乃是凤鸣宫洛飞樱的大弟子木兮。这妖女手段极其残忍,更是有食人心脏的嗜好。今天在这里请各位江湖朋友为我们主持公道,欠债还钱杀人偿命。若有哪位朋友能擒住这妖女,我们红魇门将出黄金百两以表感谢。”
底下众人听到黄金百两,无不两眼放光馋诞欲滴。众人异口同声道:“杀妖女杀妖女杀妖女……”
花喜站起身来一拍桌子,大声喝道:“你胡说,你在歪曲事实。”
众人停下呐喊,转头纷纷瞧向花喜。风玱拉拉花喜的衣袖,示意她不要闹事。
韩三道道:“这位姑娘,有何意见请说,我们哪里歪曲事实了?”
花喜道:“你那师弟表面上种草养马,背地里却做起土匪强盗的勾当,当真是死有余辜。”
韩三道听了脸上一怒,厉声道:“哪里来的疯婆娘,口出如此不逊之言。我看定是和那妖女是一路人。诸位我们先将她拿下,杀鸡儆猴,让那些歪门邪道看看,作恶多端不会有什么好下场的。”
风玱站起身来,道:“我道是谁如此这般嚣张跋扈,原来是个小小的红魇教,怎么,我金刀龙象门的人也敢动吗?”
韩三道看了一眼风玱,道:“原来是风公子啊,误会误会,不知风公子怎么会跟一个山野村姑厮混在一起?”
风玱道:“韩三,你说话怎么如放屁一般,小爷的事容的着你管。”
韩三道笑眯眯的说:“哦!我明白了,风公子风流倜傥玉树临风,是我韩某多事了。公子你慢慢用膳,我们自家的事自家解决!”
风玱道:“真扫兴,我们走,他们些无名之辈的聚会,我才懒着掺和。”
客栈里的众人听了无不吹胡子瞪眼,无奈谁都不愿得罪了金刀龙象门,也没人能拿风玱怎样。
出了客栈,风玱擦了擦汗,道:“小花,我们必须得找到木兮,将此事告知她,好让她有个防备。”
花喜道:“可是我们去哪里找仙女姐姐呢?”
风玱道:“我们去凤鸣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