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第一抹阳光照进窗棂,窗外枝头的土画眉欢快地唱着歌,雨后的花香伴着泥土的气息穿过窗子透过人的鼻孔直达神经的每一处。风玱揉揉刚睡醒的双眼,打哈欠时一股沁人心脾的幽香扑鼻而来。这时他才发现木兮坐在床边,头枕着他的胸口还在熟睡。他没有打破这个场景,甚至希望时间能够停住,就这样一直到永远。
他低下头,打量着这个女人,头发的乌黑映衬着肤色的雪白,如两个极致的交融碰撞。面纱遮挡着她的脸,他想扯开这层纱又生怕惊醒了她。最终好奇心还是打败了理智,她刚要伸手出去,木兮突然开口道:“如果你不想死的话,就把你那脏手拿开!”
风玱激灵一下从床上爬了起来,木兮的头枕了个空,重重摔在床上。还没等木兮指责,风玱先说道:“好啊,好啊,趁我睡着占我便宜,你这女人,看你正儿八经的,没想到你竟然贪恋我的美色。哎呀!我不活了,你叫人家以后怎么见人呐!”
风玱一边表演,一边叨叨个没完没了。整的木兮哭笑不得,实在没忍住一脚将风玱踹到了床下,风玱一屁股摔到地上,只痛的脸上都扭曲了!
木兮道:“你这小子,从哪里学来的这般油滑。真是气死我了。”
风玱道:“为什么要将我拐跑,我父亲若是发现我不见了,定会派人来寻找。你是躲不掉的。”
木兮道:“放心吧,你爹不会找你的,他摊上大麻烦了,才顾不上找你。”
风玱道:“大麻烦,我父亲在王城甚至在江湖那可是一等一的人物,可谓是振臂一呼应者云集。谁还能找他的麻烦。”
木兮道:“飞得越高摔得越惨,这个道理你能明白吗?”
风玱道:“你还是把我放回去吧,就算你着急娶我回家做夫君,那也得让我把家里的事安排妥当了也不迟!”
木兮道:“呸!老娘是要你的命的。”
木兮话音未落,手中多了一个花枝,花枝一摆,突地几支青藤飞出缠住了风玱的双臂和身子,那青藤不断地生长发芽缠绕,不时便将风玱缠的紧紧的只留双腿还能走路。
风玱道:“妖女妖女,你就是个妖女!快放了我。”
木兮手中花枝突然又变成一条鞭子,“唰唰”两声,风玱脸上多了两天鞭痕,只痛的他龇牙咧嘴脸都歪了,哪里还能再说出话。只能恶狠狠地瞪着木兮。
木兮倒是笑道:“瞪什么瞪,再瞪眼珠子给你挖出来。你呀,也别恨我,我也只是奉命行事,是死是活还得等我把你带回凤鸣宫让师父来发落。”
风玱心想:越漂亮的女人越心狠毒辣,我得想办法摆脱这个女人。
木兮牵着风玱出了客栈,一路上也没人敢过问,谁也不愿意惹事,一个女人像牵牲口一样牵着一个大活人定是不好惹的主。他们走过了几条街,没多远便要走出这个小镇了。
木兮道:“我向店家打听过了,出了镇子没多远有个马场,看你走的吃力,老娘心疼的慌,给你买匹马骑骑。”
风玱面颊嘴巴肿地说不出话来,只能任由他挖苦。他至今不明白是哪里得罪了这个女人,左一句要命右一句要命的,下起手来又是那么心狠手辣。
出了小镇没多远果然见到了一个草场,草场边有几处马厩,马厩旁边是几座草房子,有一间是个小酒馆,其他几间是草场主居住的。木兮敲了几座房子的门都是锁着的,只得带着风玱进了小酒馆。
酒馆内空间不大,放了几张桌子,一个柜台。酒馆里空气流通不好,一股子酒味和酸臭味扑鼻而来,十几个大汉围着几张桌子坐着,每人手里都端着酒杯,说是酒杯实际上是盆子瓷碗木瓢葫芦。木兮牵着风玱进了酒馆,十几双眼齐刷刷的盯上了木兮。
有人吹着口哨,有人嚷嚷着要让木兮陪酒。更有喝的醉醺醺的醉汉端着酒走到木兮身边动手动脚的,不过还没等他伸手,便听惨叫着摔出了酒馆。有人见自己人吃了亏拔出刀剑便要上去,酒馆掌柜见势不妙,一拍案子底下的人都老老实实的坐了回去。
酒馆掌柜是一个中年人,身高体瘦,脸上有道长长的刀疤,他低着嗓子问:“姑娘,来我草场有何贵干。”
木兮道:“买两匹马代步。”
掌柜道:“我们的马是给大王养的,不卖。”
木兮道:“价钱好商量。”
掌柜道:“真的不卖,姑娘若真想买的话,只有一匹可以卖。不过你得有本事骑上它。”
木兮道:“你只管卖不卖,其他勿管。”
掌柜道:“三百银币,先交钱,带你去看马。”
木兮道:“成交。”
酒馆掌柜的便是这草场主,酒馆里的坐的都是草场的人,见有人要去试骑纷纷跟去看热闹,更有人为此打起了赌。
牧马人将马赶回马厩,众人来到草场边,草场上空空如也,哪里还有什么马的影子。只见草场主揪着一只兔子,扔进了草场。那只兔子在草场里悠哉悠哉地吃着草,其他人说说笑笑,似乎对这场景司空见惯了。
木兮道:“掌柜的,钱已经付给你了,别和我玩把戏,我的钱你吃不了!”
草场主道:“姑娘不要说话,只可等待便是。”
当那只兔子跑到草场中间时,草场远处忽然有了动静,那兔子似是受了惊吓撒腿便跑,马厩里的马也都躁动不安嘶声不断。
远处踢踏声响起,一道黑影如闪电般向草场中间疾驰而来,那兔子还没跑几步,便被黑影追上,那黑影一口将兔子叼起,渐渐地停下脚步,等那黑影停稳时方才看出它竟然是一匹马,一匹全身乌黑没有任何杂色的马,只是这匹黑马身材矮小体瘦如柴。那只兔子被它叼着一口一口的竟然吃掉了。
木兮和风玱二人看的目瞪口呆,世上还有吃肉的小马!
木兮道:“掌柜的,你要拿一匹小马糊弄我们吗,怎么骑它?”
草场主道:“可以骑,我还怕你们骑不住呢。你们两个谁去试试?”
木兮看了看风玱道:“你去试吧,若不是你没用,怎么能让别人坑了。”
风玱咕噜咕噜几句,也听不清说的什么,木兮手中花枝一收,风玱身上的藤条应声而落。风玱浑身顿时一松,他舒展了一下筋骨,草场主递给了他一根马鞭和一块兔肉。
风玱见还有一块兔肉,面露疑惑。草场主解释道:“没有肉你怎么靠近那小黑马。”
风玱拿着鞭子和兔肉走进了草场,走近那小黑马时,向它递去那块兔肉,小黑马见到兔肉,先是一顿惑,然后慢慢悠悠的靠近,它试探了几下,见风玱没有什么动机,方才咬起兔肉吃了起来,它越吃越兴奋,兴奋的翘起了马尾,脚下跺起了碎步。风玱见它放松了警惕,忽地转身抓住小黑马脖子上的鬃毛,翻身骑到了它的背上。这时小黑马才反应过来,惊恐的前跳后踢,要将风玱甩下来。风玱紧紧地搂住小黑马的脖子,双腿夹着马腹。小黑马马腹吃紧,甩开四蹄狂奔了起来,先是在草场上转圈圈,后来朝着草场一边狂奔出去。风玱在马背上,只觉风声如滚雷般呼呼不断,眼前所有的树木山丘都化作了黑影蹿向身后。
这一跑便是一条一夜,草场主和其他众人觉得没趣,回了酒馆。只有木兮举头望着远方,她担心风玱会不会出什么意外,她内心里渴望着他赶快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