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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尘封往事

一个人只要他还活着,那他必定会有非做不可的事,无论愿不愿意都必须要做。就像喝水吃饭,不管他愿不愿意,只要他还活着就必须要喝水吃饭。

“里面有什么?”人对未知的事都会有一种恐惧,任何人都不会例外,李恪摸着小狼的脑袋问道,尽管他知道小狼不会回答但他还是问了。

小狼直愣愣的瞧着李恪,它仿佛已经走出了父亲死去的哀伤,两只眼珠直溜溜地乱转。

人只要活着,就必定接受过别人的帮助,不管是父母的还是朋友的甚至是野兽的。倘若没有别人的帮助,人根本就无法在这个世上生存,因此只要是人他们都欠着债。“你躲好了,待会儿若有什么危险赶紧跑。”李恪将小狼放在下山的路口,取出匕首将已经结痂的受伤部位再次挑破。

狼不像人,它没有人的见异思迁。也不像狗,只要给口吃的就会跟你摇尾巴。狼是专一的,它们只要认准了一个人,那这一辈子就只跟着这一个人。就在李恪慢慢将手靠近断龙石上的手掌印时,小狼摇着尾巴又跑回到他身边。

“你父亲它死了,临死之前将你交给了我,因此我欠它的债只能还在你身上了,所以我不希望你出任何危险知道吗?”李恪蹲下身子抱起小狼再次将它放在下山的路口。

这回不等李恪起身,小狼便摇着尾巴朝着断龙石下边的石洞跑去,不一会又从洞里面钻了出来。

“我倒是忘记了你原本就住在里面的,你是想告诉我洞里面没有危险吗?”李恪笑了笑,接着便将手掌放进断龙石上的手掌印里。顿时数道红光由手掌印里射出,照的李恪一阵头昏眼晕,接着厚重的断龙石在漫天的灰尘中缓缓被吊起,随着石门的打开,一股仿佛尘封了数千载之久的古老气息扑面而来。

李恪迈进山洞的刹那被惊的说不出话来,山洞不大却很干净,里面什么也没有,只有四具已经干瘪了的干尸依次盘坐在他们身后的另一面断龙石前面,前三具干尸的旁边还趴着三具一样干瘪了的狼的尸体。

“一,二,三,四!”每具干尸除了自身的服饰略有不同,他们的样子竟像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一模一样。

李恪瞧着第四具干尸,暗道:“前面三具尸体都有狼的守护,为何这第四具尸体没有呢?”就在他意念闪过的同时,原本已经埋葬了的青狼尸体忽然出现在这第四具尸体旁趴着,趴着的姿势竟跟前三具狼的姿势一模一样。

“我们以后也会这样?”李恪瞧了瞧那四具干尸又盯着小狼问道。

这回小狼瞧见青狼并没有流露出伤感,它慢慢走到青狼尸体的旁边趴下,中间正好隔了一个人的位置。

“你是说······你的意思是中间的位置是留给我的?”李恪盯着小狼,眼里充满了惊怕。

小狼瞧了一眼李恪一会儿摇头一会儿点头,接着便起身冲着四具干尸身后的断龙石悲嚎起来。

李恪抓了抓头发,指着他面前的干尸,道:“你是说,他们身后的石门若是打开了那我们便不会死在这里,若是打不开那我们也会跟他们一样?”

小狼似乎听懂了,它呜咽着又坐回刚才的位置。

李恪着实被吓着了,他不明白这四句干尸跟自己有什么关系,为何每具干尸旁都会有一只狼的尸体。青狼死了自己身边又有了一只小狼,难道自己与小狼也会跟他们一样? 他不敢再想下去顺着山洞走了一圈,除了眼前的干尸什么也没有。

“你跟它们是什么关系?”李恪摸着小狼的脑袋询问道。此时他已对小狼的来历产生了怀疑,八年间他并没有见过青狼的配偶,也没有见过青狼有单独外出的时候,他不信青狼莫名其妙就会多了一个儿子。

小狼终归是兽类不能言语,它咬着李恪的裤脚将他拖至第一具干尸前,伸出爪子将地上的灰尘扫开。

“我回来了!” 李恪读着第一具干尸身前的话忽然一股巨大的悲伤涌上心头,眼前也出现了一幅画面。他看见一个长得与自己一模一样却多了几分成熟与沧桑的男人领着一只青狼走进山洞,男人瞧着断龙石道:“玥儿,我来了!”接着他便单手凝聚了一个金色的能量球朝着断龙石砸去,能量球脱手的瞬间幻化为一条金色巨龙发出龙吟般的怒吼朝着断龙石咆哮而去。就在李恪以为这足以毁天灭地的金色巨龙能撞开断龙石时,他眼前看到的却是金色巨龙穿过断龙石消失不见,而断龙石上什么痕迹也没有留下,男人身边的青狼也冲着断龙石龇着牙不断的嚎叫着。

男人对着断龙石摇着头沉默了很久,眼里充满了愤怒,哀伤,不舍!也许是过了一天,也许是一月,男人忽然转身走到断龙石旁边,伸出手指在山体上不知写了什么,写完之后男人便走出山洞关上外面的断龙石。

“没有天罪终究打不开此门,近在咫尺的你也无法相见,悔矣,恨矣!”李恪走到男人书写的位置擦去上面的灰尘,他伸手摸了摸上面深达一寸的字,眼里充满了惊讶:世上竟有人能以血肉之躯在山体上刻下这么深的字!

在李恪正欲走近第二具干尸时,外面的断龙石门又打开了,男人拖着浑身是伤的身子怀里抱着已经身死的青狼又来到了山洞里面的断龙石前,淡淡一笑,道:“玥儿,我又回来了,这一回不走了!”他将青狼平放在身旁自己盘坐在地上伸出手指在地上写了几个字,接着又拼尽最后一丝力气将外面的断龙石放下!

“玥儿,玥儿!”李恪反复念着这两个字,总觉得这个名字一定在哪里听过,这个叫玥儿的女孩也一定在哪里见过。不知不觉间走到了第二具干尸前,他蹲下身子伸出手掌将干尸面前的灰尘擦干净,接着又是同样的一幅画面出现在眼前。

一个穿着与先前不同服饰的男人打开了外面的断龙石,身边也依然跟着一只青狼,只不过这回这个男人手里多了一把黑色的剑,男人在断龙石喝道:“剑噬!”接着他手里的那把黑剑离开男人的手掌化作无数道黑色的光芒朝着断龙石急速飞去,但无一例外这些黑色光芒全都穿过断龙石消失不见。

李恪又走到第二个男人书写的位置,他擦干净灰尘便瞧见了第二个男人所留下的字迹:可惜天罪已崩裂为九块,单凭一块天罪碎片的力量无法打开断龙石,悲哉!惜哉!”

不知何时李恪已泪流满面,这四具干尸的结局一模一样,都是拖着濒临崩溃的身体抱着已经死了的青狼关上外面的断龙石在黑暗中静静等着死亡的降临!他走近干尸身后的断龙石,用手抚摸着石壁,一股悲伤与思念充斥着全身。

情之一字就像梦境,云里雾里似虚非虚似清非清,你从不知她因何而来,也不知她去向何处,但无论梦里梦外你都会时常牵挂于她。李恪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这四个男人的转世,也不知道自己会不会跟这四个男人一样变成干尸坐在断龙石前,更不知道小狼跟干尸与四只青狼的关系,但心告诉自己断龙石里面的那个人一定是他最亲的人。

“心!”李恪忽然想到了什么,他掏出藏在怀里的那颗心脏,大声道:“玥儿,你是玥儿!”一段尘封了的记忆忽然出现在他的脑海里,八年前的那个女孩说过她是玥儿,也说过只要遇见一个叫秦玥的女孩时心脏会再次跳动。

八年前的画面在他脑海里一一出现,李恪一手托着心脏一手摸着断龙石,哽咽道:“我不知道你是谁,也不知道玥儿是不是你,更不知道八年前的玥儿说的是真是假,但我的心不会骗我,我的感觉也不会骗我,我能感觉得到你是我最重要的人。”他瞧了瞧地上的四具干尸接着道:“我也不清楚我跟你们是什么关系,我到底是不是你们的转世,但我能清楚的感觉到你们关下断龙石时候的绝望与不甘!”

“等我,他们要做的事我同样会做,即便结局跟他们一样也依然会去做,但在这之前我不会再想你,因为今世的我还有血海深仇未报!”李恪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说出这句话,但他能感觉到断龙石里面传来的悲伤感更胜之前,似乎在劝说他不要再继续了。

“我们走吧!”他抱起小狼转身便离开了石洞,断龙石也随即缓缓下降,再次将岁月封印在了石洞里。

当一个人下定决定忘掉一个人时就越忘不掉,因为决心忘掉对方恰恰正是忘不了对方。李恪瞧着还在依依不舍的小狼,道:“以前我知道我是谁,也知道你是谁,现在反倒不知道了。我能开口但却什么都说不出来,你什么都知道但却开不了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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