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青艰难的翻个身,低声问道,“怎么样?”
“他吐了。”陈应瞄了一眼纸条上的纸,迅速的塞回衣袖,装作什么也没发生的看向魏青。
魏青狠狠地捣了一下床板,骂道,“他奶奶的……不过那小子逃不了啦!你没有人派人去请右相?”
陈应不动声色的倒了一杯水,地给魏青,“已经派人去清了。”
“好小子,果然聪明,我没看错你!”魏青一骨碌从床上爬起来,一拳亲昵的砸在了陈应的肩上,“刚刚你在外面说的话我都听见了,怪不得皇上做了那个梦呢,我倒怀疑你是不是真的就是仙人下凡来给皇上排忧解难的国士呢。”
“是不是皇上的,不得先是魏大人的么?”陈应看着魏青一口气喝了那些水,心内一喜。
只要他对自己没有了防备之心……
这些事还真是好做的很啊。
“好了好了,你快出去吧。”魏青翻个身躺回床上,鼾声再次大作,“再不出去的话他们会怀疑的。”
陈应躬身行了一个礼,快步退了出去。
待陈应掩上门,魏青坐起来,从袖中掏出一颗黄色的药丸塞入口中。
小样,你还真不行。
李石建不会相信你,我就会相信你么?
魏青冷冷的笑了笑,忽然觉得口有些渴,刚好看到床头摆着的醒酒汤,清澄澄的晃悠着,诱惑着他。
这醒酒汤……
应该没事吧,毕竟是他亲自端进来的。
他再傻也不至于被自己推上绝路啊。
魏青想了想,端起那碗汤一口气喝尽,躺在床上睡了起来。
这一觉,他睡得格外香甜……
陈应恭候在门外,看着两辆马车分别停在满月楼的门口。
陈应弯腰,毕恭毕敬的迎接道,“下官陈应,恭迎两位大人大驾光临。”
玄羽率先走下来,看着陈应滑稽的样子不由笑了笑。
“小子,变样了啊。”
陈应听见这个无比熟悉的声音后还是一如既往的淡定,“下官恭迎左相大人大驾光临……”
沈觉随后下来,看见玄羽和陈应亲昵攀谈的样子,脸色不由的黑了黑。
他养的这叫什么食客啊……
怎么专挑和自己不对头的人亲密接触?
这要是传出去了,自己作为右相的老脸还往哪搁啊……
沈觉再次冷哼一声,别着脖子走了进去。
当然,陈小子第一次和伟大的左相玄羽亲密接触,自然不会放过这么一个得天独厚的好时间,不时地问问东、问问西,理所当然的忽视了沈觉的存在……等到发现右相已经走进去的时候,陈小子吐吐舌头,“完了……”
玄羽笑了笑,走在陈应的前面,很淡定的说,“没事,咱俩一起。”
于是好奇的八卦大叔店主思虑半响后,沉痛的传出了一个令人哀响久绝的消息:
左相是断袖!
而且,断的是右相的食客陈应的袖!
据说,该日帝京哭声震天。
据说,那些哭声都是日夜思恋左相容颜的闺阁小姐们传出来的……
陈应手执金杯,紧紧挨着沈觉坐着。今天一天都只让沈觉受打击了,可怜的孩子,不给点什么补偿还真说不过去吧。
只是没想到沈觉如此的不经酒,才喝了两杯就开始晃荡。
玄羽看着陈应,“你不知道右相大人不胜酒力么?这么拼命的劝大人喝酒?”
陈应:“……”
“还不快点把右相大人扶到房间里休息休息?”玄羽再次开口。
“……”
“你说话啊。”玄羽看起来有点急。
陈应别扭的看了一眼玄羽,低声道,“没房间了……”
玄羽:“……”
忽然有人指着琳琅的房间笑道,“那里只睡了一个魏大人,倘若沈大人不嫌弃的话,过去挤一挤。”
沈觉确实是醉厉害了,只觉得脑袋昏昏沉沉的,眼皮怎么使劲都睁不开,只好将就着点了点头,任由陈应把他扶了进去。
沈觉跌坐在床上,还未等陈应给他解衣便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陈应想了想,再打扰也不合适了,于是掩上门,重新回到酒席上。
“都说……”蒋大人啃着一条鸡腿,笑道,“左相与右相素来不和,怎么今天反倒觉得左相大人很是关心右相大人啊?我等痴愚,还望大人明示。”
玄羽笑了笑,“不为什么。”一把拉住走过来的陈应,江一杯酒递给他,看着等着他答案的群臣,“因为他走了,我们才能喝的更痛快一点啊!”
群臣的欢呼声震耳欲聋。
左相与右相真正的不同,在于左相总是笑着,让人如沐春风。而右相一直都是那么严肃,纵使他腹有史书千万卷,纵使他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没有人想要与他交好。
这样的情形,是时代的悲哀,也是文人的悲哀。
群臣更加的不注意形象,把盏言欢,谈古道今,能想到的都说了出来。
陈应看着疯狂的人们,低低一笑,靠近玄羽,“左相的药,可真是灵啊。”
“是么?”玄羽看着陈应微笑。
陈应听见玄羽这句话,在看见玄羽的表情,就知道玄羽想要说什么了。
于是脸一红,头很自然的底下。
果然,玄羽再次靠近陈应,俯身道,“那为什么对你没有用呢?”
陈应间歇性失聪,茫然的看着前方。
只觉得脸和耳朵后面很烫,一定都红了吧。
可愈是这样自己愈不能躲避。
不就是调戏么?你调去,我倒要看看被调戏者不理你你还怎么去调?
于是陈应无辜的笑笑,端起一杯酒,一饮而尽。
额……
好辣……
陈应刚刚喝的一直都是事先预备好的水,因为坐的离玄羽也挺近的,所以错把玄羽的酒杯当成了自己的水杯,于是在这样错误的情况下,他误喝了玄羽的酒。
玄羽看着他被辣的七荤八素的样子,嘿嘿一笑,再次俯身低语,“忘了告诉你,那是我的杯……”
陈应好不容易缓过来,被玄羽笑的身上发毛,故作镇静,“那又如何?”
“不如何……”玄羽暧昧的靠近陈应,“那杯里装着我未喝完的酒,还有,我喝酒一直都只喝大漠醉……”
“……”
“不好了不好了!各位大人!”门口忽然跑过来一个眼生的小厮。
有人不满被他打断,恶声恶气的问道,“怎么了?”
“李大人他……他他他……”
“他怎么了?”听见李大人这个名字,蒋大人的酒醒了一半,过去一脚将那小厮踢倒在地,“快说!李大人他怎么了?”
“李大人他……他走了……”那个小厮说完,浑身颤抖,软塌塌的倒在了地上。
“真他妈死的不是时候。”蒋大人嘟哝了一句,迅速整理好自己的仪容,“诸位,我先走了一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