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应看着蒋谦快步离去,小声笑了笑,“死的不是时候……他这说的是谁啊?”
玄羽是时候的凑过来,笑道,“管他说谁呢,不是你就行!”
陈应“……”
此时,先前劝过刘扬的一个人站起来,对诸位大臣拱手道,“各位与李大人同朝为臣,今李大人不幸一夕毙命,你们居然还安稳的坐在这里喝酒吃肉,不觉得羞耻么?”
一席话慷慨激昂,掷地有声,说的几位大人面面相觑。
玄羽站起身,学着那人的样子拱手道,“王大人说的极是,这样吧,既然李大人是在我们的酒席上出的事,那我们自然不能不管。如今我们都快点回去换上朝服,聚到皇上的殿前,定要把这事弄他个水落石出,方不负李大人两袖清风名誉天下的清明啊。”
王存旭点点头,严肃的坐下,端庄的饮了一杯酒,又站起来,“诸位,王某就此别过了。”
被王存旭这么一闹,众臣也再没了玩闹的兴致,一个个骂骂咧咧的踢开椅子,站了起来。
不知是谁忽然叫了一声,“呀,沈大人和魏大人还在里面躺着呢。”
陈应迅速的应声推开门,去叫两位和他关系非凡的大人。
里面很安静……
有点不太对啊……
魏青打鼾的声音不是一直都很大么?
陈应猛地推开门。
似乎也没有什么怪现象发生呢。
那为什么……
这样的安静?
陈应笑着给自己壮壮胆,走过去。推推沈觉,又推推魏青,“两位大人,快醒醒吧,皇上有要事相邀呢。”
没人动。
触手的却是惊心的冰凉,
陈应颤抖着手试了试沈觉与魏青的鼻息。
或许是屋外起了风,房门剧烈的响了起来,“框框”的装着门后的墙面,让人想起刺客,想起暗杀,想起死亡与鲜血。
陈应有些害怕,慌忙跑出了屋子。
琳琅含笑倚在门口,目横秋波。
陈应没有心思再去想这么怪异的一切,比如说琳琅稍显僵硬的身子,沈觉和魏青莫名的死去,还有忽然响声大作的门。
怪不得刚刚那些大臣在听到李石建死后没有太大的反应,只有往日与李石建颇为友好的蒋谦表现了一点不耐烦。原来,这就是皇宫,这就是权力。死亡每时每刻都像一把剑一样,高悬在你的头顶上,不知何时便会突然掉下来。
陈应定了定气,又顺着原路走回去。
琳琅依旧倚在门口笑着,陈应大胆的走过去。
琳琅忽然动了动。
陈应一惊,飞身翻上了屋梁。
琳琅笑道,“你害怕什么啊,我又没有死。”
陈应不可置信的从屋梁上跳下来,看着琳琅,琳琅活动了一下酸麻的身子,笑道,“刚刚不知是谁给我喂了陀罗茄,害得我闭了一阵子的气,还差点吓着你。你没事吧。”
陈应舒了一口气,笑了笑,并不答话。
首先,这个琳琅有点奇怪。
因为真正的琳琅是原来的珍贵妃,行刑那日找了一个宫女替代,而她早已运用自己的智慧跑出了皇宫,而后认出了装成陈应的自己。
所以,琳琅是不会用这样生疏的语气和自己说话的。
但陈应还是摇摇头,示意自己没事。
随后他带着琳琅进了那间卧室,沈觉和魏青的脸色已经红润了起来,还时不时的传来阵阵的鼾声。
这……
陈应看向一直跟在自己身后的琳琅。
忽然狂风大作。
窗上的珠帘玲玲作响,身后的门也砰的一下关上。
琳琅不知何时已经出去了,只留下陈应独自站在有沈觉和魏青酣睡的小塌旁发呆。
怎么回事?
天一下子就黑了,这小屋内连烛光都没有,黑灯瞎火的,再加上偶尔传来的呜咽,让人不由的头皮发麻。
陈应颤抖着拿过一支蜡烛,想了想,放倒远离沈觉和魏青的地方,缓缓的拿出火石,一阵亮光闪过。
不知是从哪里吹来的风,朝陈应的天灵袭来。
陈应一个机灵,这哪里是风,这明明就是快如疾风的一把利剑!
一个骨碌翻到了床下,还未感谢上苍保佑,又是一把蝴蝶镖势如大雨的袭来。
这家伙……
想要杀人灭口啊。
然后再造成畏罪自杀的样子,把所有的一切都栽赃了自己。
看来自己猜得没错,幸亏让沈觉和魏青躺在了一起,不然沈觉出个什么差错,自己可担不起这责任!
后背衣衫尽湿,陈应自嘲的笑笑,这样也好,紧贴着身子,像夜行衣一样舒展的开,省的这宽袍大袖的躲起来不方便啊。
只是魏青,你小子也忒狠心了点吧……
虽然我给你的醒酒汤里下了药,顺便换了你的药丸,可你也不至于这样对我好不好。
再说了,我给你弄得那些你能不知道么?那能要了你的命么?
陈应一边嘀嘀咕咕的在心里嘟哝着,一边注意着四周的行动。
这才发现,此刻自己的处境更加的危险。
若是向前,谁知道敌人会不会从背后袭来,自己贸然向前不正是给了敌人可趁之机么?可若是不向前,四面八方空门大开,明摆着让人家偷袭你啊。
又是一阵厉风。
门外传来一阵阵的脚步声。
而后是玄羽的呼唤,“沈大人,魏大人,陈大人——你们在哪里啊——”
陈应刚要答应,忽然想到万一这是敌人玩的引蛇出洞之计呢?挑一个声音和师父比较像的,引诱自己出来,然后杀之而后快。
仅仅是这么一想。
后背又是一阵濡湿。
门被哗的一下打开,一个年轻的侍卫,“几位大人,皇上派我来就你们了!你们在哪里,快出来啊!”陈应一喜,转而想起萧琪狡诈多端,怎么会如此轻易的派人来救他们呢?恐怕是想要来害他们吧。
陈应默不作声,等着那个侍卫贴近自己的一刻,夺过那个侍卫的刀,一刀毙命。
那个侍卫大睁着双眼,似乎看到了什么不敢看的东西。
临死都再没有发出一声叫喊。
陈应满意的笑了笑,拖着那个侍卫的尸体爬向门外。
然后顿住,将那个侍卫的尸体猛地扔了出去。
一串腥热的血珠溅落在陈应的脸上。
果然,门外立刻有人在那尸体上补了一刀。
床上有人动了动。
魏青犹疑着睁开眼。
这……
是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