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了,夏虫在草丛里的鸣叫声也低了点下去。谭瑾玙在院子里生了一小堆火,把蒿草均匀的铺在火堆上,用来驱蚊。她拿出一支杨贵妃钢笔,抬一张小桌到阳台,选信纸选了好久才开始提笔写信。
这是上官笙“消失”四年以来,谭瑾玙第八次写信给他。每半年写一次,他偶尔也回过,只回了三封。每一封都被谭瑾玙用塑封袋封好,缩在柜子里。夏长清说她好傻,等了那么久。可是,我就是看重他,看重有关他的一切。
谭瑾玙把灯调暗,缓缓在纸上落下第一个字,她用的是行楷,不过写得很慢,下笔前总是要顿一会儿。元宝蹲在她旁边,打了个呵欠,把它的长脸搁在主人的大腿上,渐渐睡着了。
阳台上只剩下笔划过纸张的声音,挂钟的指针绕过一圈又一圈,谭瑾玙也打了个呵欠,暂时盖上笔盖,趴在桌子上睡了。
等到谭瑾玙再次醒过来已经凌晨三点多了,她看着台灯的灯泡…呃…已经能感受到灯泡的温度了。伸了个懒腰,趴在桌子上久了腰会疼,况且自己腰不好。
她突然感觉有什么不对劲,把信纸举起来一看,湿了一大片。为什么?为什么我一趴在桌子上睡觉就会流口水?为什么?又要重写了…谭瑾玙要被自己气哭了。
但她没有急着重写,而是盯着微微泛蓝的天空望呆。街道上开始有了一些声响,城市慢慢开始苏醒了,她刚刚做了一个梦,仿佛回到了过去。谭瑾玙开始回忆那件事的细节。
那时她才大三,那段时间上官笙的状态也不是很稳定。有一天,上官笙的三个舍友找到谭瑾玙拉着她就跑。一路上断断续续讲了个大概,应该是上官笙发作了,要搞大事情,只有你谭瑾玙才能镇得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