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实中他们只跑了几百米,而在梦里,谭瑾玙感觉自己跑了好久,梦里的她边跑边骂,又忍不住哭下来。
我怎么那么像老母亲?谭瑾玙轻轻笑了几声,元宝一惊,耳朵支棱起来。
谭瑾玙摸了摸元宝的头,使它安静下来,然后继续回想。他们一直跑到男生宿舍,一起抬头看向上官笙所在的寝室。窗口,上官笙的脸冷在那里,半个身子已经探出来了。谭瑾玙心一慌,不顾宿管阻拦,窜进了男生宿舍。
“上官笙!你个笨蛋!开门!”谭瑾玙死命锤着那扇木门,门锁被舍友开下来了,不过上官笙把门栓拴上了。
回答她的是一声怒吼,还有屋子里其他的一些杂音,是玻璃碎裂的声音。碎了一个,又碎一个,然后是跟加疯狂的一声吼叫。上官笙不知疲倦的把他能拿到的东西全砸了。门在抖,谭瑾玙开始该用脚去踹那扇门,门有点年代了,她觉得她能踹开,至于赔偿…钱不钱的已经不重要了。
“上官笙!你但凡在意一点我的感受你就给我开门!”谭瑾玙真的又气又担心,她快没什么力气了。屋里的人还在砸东西,周围围了一圈吃瓜的男生。这时三个舍友挤了进来,看看已经松垮的木门,又看看正在喘气的谭瑾玙,霎时不知说些什么。
“愣着干嘛?快!继续踹门!”谭瑾玙擦着汗,摇摇晃晃走过去。三个人踹了一会儿,也踹不动了,可是木门还倔强的里在那里。上官笙似乎也扔累了,声音渐渐小了下去。
“起开!让我来!”谭瑾玙拨开前面的人,一脸凶狠,半蹲下来,准备发力,随后没有一丝拖泥带水,“轰”的又来了一脚,在众人诧异的目光中,门从中间裂开了,坏了一半。谭瑾玙也没了精力,软软的斜在一边。
上官笙突然又开始不间断的砸东西了,他把所有的都扔向了门,大家都不敢进去,毕竟都看见了有水果刀飞出来。谭瑾玙皱皱眉头,让那三个舍友守好门,暂时不让别人进去。然后她自己从门的裂缝里挤了过去。
一进门,她的头上就被什么东西砸到了,那疼痛感似乎可以撕裂她的头皮,扒开她的头骨,谭瑾玙现在还能感受到那种疼痛。那是一个木盒子,直角磕在了她的右脑门上,距离太阳穴只有三四厘米的样子。谭瑾玙用手捂住了伤口,血汩汩地流了出来。
上官笙顿了一下,手里准备扔出去的水瓶掉在了地上,他呆呆的看着谭瑾玙头上的血流,想走上去,但又没有迈开步子。谭瑾玙忍住骂人的欲望,把手上的血甩掉,踩着一地的碎片,走到上官笙面前捧起了他的脸,看向门口的三个人。
三人知趣的背过身子。一番折腾过后,谭瑾玙已经没力气了,上官笙也累了,倚着墙慢慢地往下滑。谭瑾玙半跪在他面前,地上的玻璃碎片扎进了她露在外面的脚踝。她用一双胳膊环住了对面人的脖子,把他搂在自己怀里。说是谭瑾玙搂着上官笙,其实差不多是谭瑾玙摊在上官笙面前。
上官笙木木的,没有说话,缓缓从口袋里掏出一张面巾纸,帮趴在他身上的女生把头上的血擦去。谭瑾玙终于忍不住了,哭了出来,肩膀一颤一颤。
她哭着哭着,突然感觉什么不对劲,上官笙的鼻息弄的她耳朵痒痒的,他们都意识到一个问题,两个人靠的有点太近了。
不过双方都没有动,谭瑾玙吸吸鼻子,把头埋在上官笙肩上,哽咽着,“我求求你了,以后不要做这种事好吗?”男生没有回话,眼睛看向一边,固执却迷茫。谭瑾玙依旧趴着,她现在连哭的力气也没有了。“你能不能好好珍惜一回,珍惜所有爱你、关心你的人?你能不能努力一回,努力让自己喜欢上自己?”
上官笙还是没有说话,而是搂住谭瑾玙的腰,不过没有用力。终于,谭瑾玙恢复了体力,想从上官笙的身上爬起来,面色微红,有些不自在。第一次,第一次离男生那么近。谭瑾玙都不敢想象自己干了什么。
她起身起到一半,上官笙突然坐直身体,双手用力,谭瑾玙没稳住,又摊下去了。
艹,她忍不住在心里骂了一句。
“你不要急着走,吃完我豆腐就直接告辞不太好吧。”上官笙嘴角微微上钩,把谭瑾玙的头扶正,谭瑾玙耳朵根子红了一大半,不敢看他。“抱歉把你弄伤了,我没控制好自己。”上官笙再一次擦去谭瑾玙头上的血滴,她摇摇头,笑着说:“你没事就好了,我的话,你不用担心。”
上官笙诧异了一下,问她:“你是不是喜欢我哦?”然后坏坏的笑了一下。谭瑾玙下意识的说了一句“不是的,不可能”,随后又立马摆手,一时说不出话。
“我不管,我喜欢就是了。呐,听着,鲸鱼,我喜欢你。”上官笙知道谭瑾玙那矛盾的行为意味着什么,他盯着谭瑾玙的眼睛,喃:“看我,看着我的眼睛。”谭瑾玙依旧不敢看,咽了咽口水,嘴倔,“凭什么要看你?”
“就凭你喜欢我。”
上官笙说玩,双唇轻轻滑过谭瑾玙的额头,然后嬉皮笑脸看她反应。
谭瑾玙跑了,对,她跑了,她现在还是无法理解自己当时的行为,为什么要跑啊!一个女生满脸通红,穿着沾了血的衣服从男生宿舍跑出来……你觉得呢?
想到这,谭瑾玙捂住自己的脸,嗷嗷直叫,怎么想怎么尴尬哦,不过他是真的很撩啊。
元宝这下是真醒了,无奈的白了一眼在地上滚来滚去的主人。唉,又疯了一个。
上午没有工作,所以谭瑾玙又睡到八点才起来写信,写到最后,她想到《摆渡人》里有一句话:“如果我真的存在,也是因为你需要我。”她嘴角含笑,把这句话写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