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狂生抱着玉圭,呵呵傻笑了一阵,好半晌,终于想起正事,却又拿起玉圭一阵看,口中念叨:“这圭周身上下,倒也看不出什么奇怪之处……方才用了水,这下不如换火试试……”
他口中说着,口诀一唱,指间却暴出一团火焰,将那玉圭便要往那火上送,却是当真要试了。楚云舒一见大惊,那玉如何烧得,稍有闪失,他却如何向雷神在天之灵交代,慌忙伸手去抢。他这一惊非同小可,不觉间便已运上法力,却见他手指触到玉圭之时,那玉圭上却突然泛起强烈青光。那青光耀眼,令人难以逼视,楚云舒不觉回手遮眼,手指方离玉圭,那青光却又黯淡下去。
“方才是?”楚云舒眼中狐疑,不禁道。
“莫非……”那笑狂生也是一愣,眼一转,却道,“将法力护住双眼,待我试来。”
楚云舒依言,用法力护住双眼。笑狂生手中运劲,将一股法力注入那玉圭之中,却见那圭上青光流转,却突然射出一道光幕。
“呵呵……”却听笑狂生笑道,“我只道那寻常法宝,皆以法力开启,料这玉圭机密,定是隐藏甚深,不想竟反其道行之,险些上了它的当了。”
两人定睛看去,只见那光幕上,却绘着一幅图,六色光点闪烁其中。
“想必图中所绘就是六器所藏之处了,”那笑狂生道,“只不知这图所指何处?”
楚云舒看那图甚是眼熟,却想不起在何处见过,苦思之下,却见那图上有几行小字,不觉便念了出来:“青龙隐雾泽,朱雀揽狂沙,白虎啸镇岳,玄武封寒城。四灵既归正,黄麟乃东出,何独漩水中,苍螭镇凶猿。”
他这一念之下,忽觉脑中灵光一闪,急往那图上看去,却见那六道光点闪烁之处,正如他所想,不觉大喜,道:“我知道了。”
笑狂生一听,凑了过来,道:“你知道这图是何所指?说来听听。”
楚云舒指着那光图道:“我曾于书中见过河图拓本,这图中所绘,虽不及河图详尽,但那大概之处,却也相当。那文中说‘青龙隐雾泽’,这青龙玉圭正是在雾隐泽中,笑大哥你看,这图上青光之处,岂非正在苴中?”
“听你这么说来,却有几分道理。”笑狂生微一沉吟,道,“这么看来,那六色光点,正是各有所指了。想来那红光便是朱雀玉璋所在,白光却指白兽玉琥,黑气便该是玄武玉璜,剩下那黄绿二光,定然是黄麟玉琮、苍螭玉璧之所在了。”
“从这图上看来,最近之处,却是那苍螭玉璧所在。”楚云舒想了想,道,“‘何独漩水中,苍螭镇凶猿。’这一句,想必便是说那苍螭玉璧便在漩水之中了。只是这图中所指,只是个大概,那漩水蜿蜒数百里,仅图中这一段,只怕就不下百里,却该如何去寻?”
“既知大概所在,这却不用担心,”笑狂生呵呵笑道,“那神物之间,自有呼应。我们带着这玉圭,沿那漩水两岸走上一遍,到那感应最强之处,定然便是了。”
* * * * *
轩河,乃是神州泰轩上三大江河之一,其源出自泰仑山脉之东,本是那山上雪水融化而成的一条小河。那河蜿蜒南下,途中却得几条支流注入,乃成大江,奔腾东去,势不可挡,却横穿镜湖,径自入海。既有江处,便有水患,那轩河浩瀚,水患更是极为猛烈,却于那途经之处,留下无数治水传说,脍炙人口。
轩河之中,却有一段,名曰漩水。那漩水乃集七十二川细流而成,凡经七百余里,方才注入轩河,水势汹涌莫测。那漩水两岸历经千年冲刷,却成绝岭,山峦险峻、连绵不绝。在那绝巘之中,又生怪柏,却将两岸衬得清荣峻茂,更不时有那高猿长啸,传响于山谷之间,泠泠不绝。那漩水之中,又有一处,江流湍急,四周绝壁临江,江中却有一崖高耸,状如龙首,名为龙崖。那江水流至此处,却于那崖下冲击,形成巨大漩涡,若从高处望去,便如巨龙盘旋,跃跃然似有冲天之势,这里也因此而得名曰:伏龙滩。
龙崖之上,不知何时竟有两人迎风而立,皆是一身青色儒衫。只见下首一人,头上儒巾飘飘,手中一团青光耀眼,却听他道:“笑大哥,这一路行来,玉圭之力便在此处最盛,想来那苍螭玉璧定然就在这水中了。”却见那上首之人,散发长须,笑道:“贤弟此言不差,愚兄便也是这般想的。”
这两人正是楚云舒与笑狂生。从那苴中到漩水,总有数百里之遥,两人虽然御剑,也走了数日方到,却又花了数日沿那两岸查探,才找到这龙崖处。
只听笑狂生问道:“不知贤弟的避水诀如何?”
楚云舒脸一红,道:“不瞒大哥,这避水之法,我两位师尊却未教过。”
笑狂生听了,却是沉吟一番,道:“那避水之法,倒也不难。我待要教得你来,只是一来时间仓促,便学了只怕也有所生疏,二来这水势湍急,也不是学那避水诀的合适所在。幸而还有那青龙玉圭,却可避水,你便带了下去。那避水诀,却等将来得闲,我再教你。”
楚云舒听了大喜,谢道:“如此,却有劳大哥了。”
二人商量停当,只见笑狂生口中念念有辞,跳下崖去,却捏了避水决,分开水浪,钻入水中。楚云舒将那青龙玉圭,收入怀中,随后跃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