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高扬机关算尽输给录音笔
嫖小青花心耿旺身败火药库
松山矿从九七年年末,就开始亏损,进入九八年,生产和经营面临严严峻挑战;有煤没用户,有用户没有钱,即使遇个有钱用户,市场上煤价也太低;企业亏损经营,开始拖欠工资。
上班不开资,职工的工作热情和干劲,必然受到影响,甚至有些人,干脆跳槽上小矿了;拿摸盗窃的陡然多了起来,收废品的毛驴车满街吆喝着,生意明显的火了许多。
由于金队太过死板,照搬、套用条条框框,小队长们虽嘴里不说,但也都心中不悦,打击拿摸盗窃的主动性和战斗力大打折扣,甚至个别队员里勾外联,跟盗贼行瀣一气。
话说耿旺被发配火药库一年多了,在这仙境似的小山上,不但没修炼好,反而更加猖狂;自认为这是我的天下,领导鞭长莫及;小队长高小宝,正儿八经的老实人,哪是他的对手;一天天让他忽悠的,都不知谁是队长了!
耿旺上二十四小时大班,白天往各单位押几趟火药,小半天活儿,晚上电网送上电睡大觉,乐哉悠哉;人人皆如此,耿旺则不然!他忘不了屠高扬,忘不了麻将馆的小青和黑鸽!
发配火药库后,麻将馆那儿耿旺也没少去,虽然遭白眼和冷遇,但他乃念念不忘;心想:哼!差啥呀?以前高看我是队长,不用花钱!现在不是队长了,我拿钱砸!我就没见过不见钱眼开的**?
耿旺现在有钱,他时不时的就干个私活,因为他有这身警服,因为这套业务他太精了!他押完火药没事,就到山下公路上截破烂车,发现矿山器材或电缆铜线什么的,就开价罚款,有些收破烂的认识耿旺,过去都是张口三千两千,现在掏个三百五百就能放行,他们也就认了,鬼道点的就放弃火药库山旁这条道儿,改走战备公路小小线。
这是农历腊月的一天下午,孟家屯的曹德得,收了满满的一车破烂,赶着毛驴往家走,一天连个警察都没碰上,更别说挨抓罚款了,一路绿灯,顺得他春风得意起来,挥舞着鞭子哼起了小曲:
“破烂王啊……也会送礼呀!
真金那个白银啊!
也不如送锦旗呀……!”
曹德得自打送锦旗之后,自我感觉良好,胆子也就大了起来,毛驴车一天天的,在一二井和松山住宅里溜,也不管违法违禁,照收不误,今天收获颇丰,所以洋洋得意;正兴高采烈的前行,忽见前边火药库T字路口处,站着一个穿绿制服的人,仔细一看,认出是耿旺,心里一下子就凉了,说实话,收废品的,有一个算一个,哪个见到机动队队长不哆嗦呀?尽管耿旺己被罢官,但过去的余威还在呀!曹德得后悔,今天一时高兴,忘了绕道小小线。
“老曹头,停下!让我检查一下,看看有没有矿山器材?”
“哪有什么器材!有也都是废旧的破铁。”
“还没有呢?我从车缝都看见铁道了,铁道有新有旧吗?”
“那是人家煤棚子上扒下来的两根旧铁,卖我了,你就饶了我吧,哪天我给你送面锦旗!”
“放屁!谁要你锦旗?你交五百块钱,我就不翻不看了,也不用卸车,行不?”
“别介,兄弟!我这一大车,也就挣一百块钱,这有二百,给你得了!”
曹德得担心,绑在车轴上的电缆铜线,被耿旺发现,认花钱买平安;从棉帽子的帽沿里,抠出二百块钱,递给耿旺;耿旺清楚,他们收破烂的,混身上下哪都藏钱,什么裤裆里,袜桩里,鞋垫下,驴耳里,以备急需;耿旺接过二百块钱,示意曹德得再掏;曹德得知道耿旺现在的身份,也知道他这是在捞外快,就想丈着,给警察队送锦旗,跟金队有一面之交,跟耿旺翻脸,壮着胆子说:
“要就这二百块钱,你要不要给我拿回来,咱们去警察队。”
耿旺啥人?他能吃这话!还出自一个收破烂人之口?他抢过曹德得的鞭子,赶着毛驴车朝火药库走去,口中说道:
“去什么警察队?先卸到火药库岗点,我看看都什么东西!”
进了火药库大门,一直往里赶,耿旺准备把毛驴,栓在开荒地地头的树上,在路过一处坑洼路时,驴车突然出现拖轴擦地现像,耿旺低头一看,挺粗一长卷东西绑在车轴上,因刚才刮地,己经露出了铜丝;用不着卸车了,耿旺己抓住狐狸尾巴,掐住了蛇的七寸了;他手指着车下,用利箭般的眼神,审视着跟在身后的曹德得,怒问道:“还去警察队吗?”曹德得见了,吓的小便失禁,裤子湿了一片,他后悔跟耿旺叫板,后悔叫板时忘了车轴上藏的铜线,但悔之已晚,他看看前后无人,咕咚跪在地上求饶,手上还算麻利,三下五除二,把袜桩里,衣兜里,鞋垫下的钱,都翻了出来,一古脑塞给耿旺,发誓盟愿的说:
“兄弟,这钱都给你,你放我走,你知我知,我要是说给第三人,就死在这驴车车轮之下!”
耿旺把手里攥着的钱,揣进里怀,心里合计:行了,没有一千,也有八百,赶快让他滚蛋,免得别人看见生事非。他把鞭子扔给曹德得,说声:“行!算你识时务,就给老东西个面子,快滚吧!”然后转身回了岗点;曹德得捡起鞭子,挥鞭打驴,小毛驴扬起四蹄,飞奔出门扬长而去。
耿旺回到岗点,见冷铁柱还在睡觉,掏出钱捋巴捋巴一数,一千一百元,他这个乐呀,心想,明天去麻将馆,拿二百元大票,朝黑鸽眼前一晃,她得乐哈的陪我玩,师傅再宠她,还有钱好使呀!盐豆子从中做鲠有何用?
第二天下班,耿旺家也不回,骑上自行车,直奔屠高扬的麻将馆;因为没钱,有半个月没去了,黑鸽如何?小青可好!在我刚发配火药库时,二凤没少陪我,那可是患难之情呀!耿旺胡思乱想,来到麻将馆,等他下车到门前一看,却大吃一惊,门上挂着大锁不说,两道交叉封条,白纸黑字,把个大门封的严严实实!
怎回事?出事了?我怎么没听到一点消息?黑鸽呢?耿旺第一个想到的是黑鸽,而不是提拔他当队长的师傅一一屠高扬!
正是早晨一井职工上下班时间,麻将馆前的路上人来人往,络绎不绝。耿旺想问个究竟?却没有一个熟人;他没有认真的观察封条看时间,而是象破案似的,把注意力放在了门前的印迹上,判断被封时间不长;他想到了传呼,知道一井门卫有电话,就跑过去连呼三人,黑鸽、小青、屠高扬!发完传呼就在那儿等,心里这个急呀!左一次振铃,接起来不是,右一次振铃,接起来还不是,足足等了三十五分钟,没有一个人给他回话;他开始胡思乱想起来:BP机被办案民警没收了?还是已经被拘留了?咋回事呢?忽然,他激灵一下子,想起了刘伟夫妇,于是骑上自行车,饿着瘪肚子朝二井奔去。
刘伟两口子都在家,受麻将馆出事牵连,二人闷闷不乐,郁郁寡欢;耿旺突然造访,让二人多云转晴,董玉梅下厨为耿旺做了简单的早餐;当得知耿旺的来意后,刘伟两口子你三言我两语的,讲起了麻将馆出事儿的经过。
祸水就是黑鸽!
屠高扬独宠黑鸽,手头没钱拿什么宠?只能叫霸占!屠高扬以麻将馆为平台,摆下摊子布好景,自以为势,耀武扬威!以老大自居玩弄黑鸽,可有年轻时尚的严大力比着,四十多岁的高扬,就算老大也不好使啊!何况这老大还属铁公鸡的一一一毛不拔呀!黑鸽一肚子委屈,背地里一次又一次,跟严大力吐苦水,说老大白玩她,一毛不拔;还说:让严哥白玩自己愿意,心甘情愿,被老大玩,简直就是蹂躏,还不给钱,恨死他了!
一次两次,严豆子倒也没当回事,可时间长了,严豆子就有一种受辱的感觉,他想:黑鸽是我介绍来的,她是我的人啊,我连她都保护不了,还算男人吗?他决定带黑鸽离开麻将馆,等过完春节再另寻高就;临走他要出出心中的恶气,找屠高扬算账,一是关于黑鸽的感情账,二是他要讨回拖欠三个月的工钱。
前天中午,玩家在门房喝酒,老大带着二三四号和小姐们,在上房喝酒,当喝到七八分醉时,盐豆子提出不干了,要带黑鸰走!
一听严大力要带黑鸽走,屠高扬是一脸的不高兴,站起来,阴沉着脸不满的说:
“咋的?我待你不薄啊!在我这儿吃喝玩乐且不说,去年你和宋甲出事,我捞你们就花了四千啊!”
“我们不是也没白吃吗!玩儿麻将你抽头,小姐接客你提成,我们被抓,不也是为你干活吗?你不全靠我们这帮人养着吗!”
“放屁!谁用你养了?不愿意干你滚,但黑鸽不能走!哈!黑鸽不走啊!大哥不会亏待你的!”
黑鸽没有吭声,狠狠地翻了他两眼,盐豆子可不干了,站起来,冲上去抓住屠高扬脖领子,高举着拳头,质问道:
“你骂谁放屁?让谁滚?快把欠我的三个月工钱给我,我……”
盐豆子话还没说完,早被屠高扬飞起一脚,踢中小腹,接着一个双手扼腕下压,把盐豆子按倒在地,口中大声呼喊:
“刘伟给我上,我要整治不了你们,我就不叫屠羔羊!”
刘伟上了没上?上了,只是拉架而己,跟上次打盐豆子截然不同,因为毕竟在一起混了两年了,而宋甲就不同了,他一直把盐豆子视为主子,忠臣不事二主哇!他见屠高扬把主子打倒在地,上去用力一推,把屠高扬推倒在地,盐豆子借力一翻身,按住屠高扬挥拳砸去;刘伟见宋甲把老大推倒,各为其主,借着酒劲跟宋甲滚打在一起,从西屋一直打到院里。
小姐们吓的妈呀呀乱叫,门房的玩家纷纷出来围观。
冯宝国见状,束手无策,叹道:孰远孰近,帮谁不帮谁呀!无奈,他只好去铁东乡派出所报警。
沈大侠看着四人滚打在一起,双手抱膀,看热闹似的围着转圈,嘴里嘀嘀咕咕的叨念:
“哈哈!哈哈!让你们少喝,你们非得瓶下,看看,醉了吧!……”
因为盐豆子心里憋着气,又有心里准备,所以拳拳凶狠精准,屠高扬早己鼻青脸肿;屠高扬酒后笨拙,拳脚无力,盐豆子受伤轻微;刘伟跟宋甲搂搂抱抱,拳脚高起轻落,滚一身尘土,像征性的做做样子而己,彼此都无大奈。
派出所出现场,不容分说,将一干人等带回了派出所,时间是一点三十分。
到派出所后,盐豆子彻底翻脸,举报屠高扬设赌招嫖容留卖淫,并有黑鸽站出来作证。
做完笔录,办案民警告诉严大力和黑鸽,虽然你们俩也在其中,但自首可从轻,举报可立功,当我们需要你们俩作证时,希望你们能够站出来;因为这个麻将馆,己有多人举报赌博和卖淫嫖娼,我们已注意好长时间了,只是没有确凿证据,我们才没有下手。
在给屠高扬作笔录时,他矢口否认,说喝醉酒了,撕打在一起,严大力吃亏了,胡说八道陷害他,我麻将馆就玩两毛小麻将,不信你可以问别人。
办案民警看了下石英钟,己经两点十分,为了抢在三点前结束,只好安排警力,分头询问二凤,小青,冯宝国等人,果然不出办案人员所料,供述的跟屠高扬所说,如出一辙,没发现丝毫破绽;民警分析,都是些游手好闲的烂秧,但报复栽赃的可能性不大,却有串通一气,攻守同盟之嫌。
聚众斗殴,各打***板,四人每人罚款二百元;严大力带着宋甲、黑鸽走了,屠高扬带着刘伟等回麻将馆,一场风波暂时平息。
办案民警一看时间,整好下午三点整。
屠高扬从派出所出来,回顾左右,发现跟随他的只剩五人,有刘伟、冯宝国、沈大侠、二凤和小青;屠高扬拳伤疼痛,感慨万千;回到麻将馆,直接把一行人,带到上房西屋开会,说道:
“谢谢各位,今天你们表现很好,这就是风雨同舟,肝胆相照;记住,维护我,就是维护你们自已;从今天起,过去一至四编号取消,二凤和小青的接客小费,从提成百分之三十,降到百分之二十,刘伟你们三个,除固定工资二百外,亨受百分之五的抽头分红;不管派出所啥时候找,都像今天这么回答,什么公安母安,能奈我何?”
屠高扬的脸,越发的肿了,两眼脒成一条缝,额头破皮的地方,还在渗血,董玉梅不知从哪儿弄的典伏,给擦了擦,疼痛是减轻了许多,但看上去就像小丑一样;他好痛、好累、好伤心!盐豆子下手好狠啊!社会赖子不可交啊!
屠高扬躺床上胡思乱想,不知不觉的睡着了。
………… …………!
“老大,老大!快醒醒,派出所的又来了!”
二凤子忘了刚说过的,取消编号的训示,急的连声喊老大;屠高扬惊醒,激灵一跃跳下地,懵懵懂懂的问:
“咋的咧……咋的咧?”
“派出所的人又来了!”
这时,三个警察从外面走了进来,进门问道:
“这房子是谁的?谁是户主?”
“啊!房子是我的,我是户主,请问有什么事吗?”
民警看着屠高扬的尊容,差点笑出声来,可还是忍住了,认真的说:
“你门房是开麻将馆吧!走!请你们都到门房去,咱们开个短会儿,有些规定向你们交待一下。”
人们去门房了,有个民警悄悄地留了下来,只见他踩着凳子,伸手从雄鹰展翅巨画后边,掏出一个像钢笔一样的东西,有见过的,可能知道这叫录音笔。
民警拧开录音笔,掏出录音卡装进读卡器,快进一会,停下再放,读卡器像收音机似的,响起了屠高扬给他员工开会的声音:
“……记住,维护我,就是维护你们自己;从今天起,过去一至四编号取消,二凤和小青的接客小费…………”
只见民警从包里拿出大哥大,快速的按键拨号,接通后,急切地说道:
“已拿到铁证,涉案六人,请增援!”
真是高科技呀!午间出现场时,民警就己把录音笔藏在了壁画后,设定下午三时开机,难怪办案民警一边审案子,一边看时间,草草结案,下午三时准点把他们放行,因为己计算好,从派出所到麻将馆,步行需要七八分钟。
办案民警把大哥大装进包里,重新调好读卡器,胜券在握的向门房走去!
门房的民警还在讲,要依法经营,要注意防火讲卫生,以拖延时间;这时,手拿读卡器的民警进门房说道:
“不要跟他们讲了,让大家听听这个吧!”
民警把读卡器放在桌上,按下播放键,一会,里边传来了屠高扬给手下开会的声音:
“谢谢各位……记住,维护我,就是……从今天起……二凤和小青的接客小费…… ……”
听着听着,屠高扬感到不对,怎么回事儿?这不是我刚才的训话吗?谁给录的呢?难道手下还有内鬼?此时屠高扬的脸,已看不出抹的典伏,一片紫红,十分难看;心想:完了!完了!这下彻底栽了!栽在这录音上了!他想到了跑,可警察堵着门,跑得了吗?
这时,增援民警已到,六个人,两人一铐,被押回派出所。
当天晚上,我们三男两女交完保证金,就放行了;屠高扬涉嫌开设赌场,组织卖淫嫖娼,当晚就被送进了看守所,等待他的,将是检察院公诉,法院开庭。
………… …………!
“唉!别提了,这次我又损失了三千元,这不!你嫂子正跟我计咯这事儿呢,你就来了。”
“哈哈!我说呼谁也不回话呢!原来出这么大事呀?”
“从派出所出来,我,冯宝国和二凤子,我们仨都下决心了,再也不扯这犊子了,找个地方老老实实上班,多挣多花,少挣少花,免得这么丢人现眼,担惊受怕的!”
“小青呢?小青咋说啦?”
“小青没说啥,人家年轻漂亮,不得吃几年青春饭,挣个嫁妆钱吗!”
“喔…… 呵呵……!”
耿旺喔呵呵,心不在焉的答应着,可心里早已有了鬼主意。
钱!充当一般等价物的特殊商品,它即能买鲜花,又能买毒药;在过日子的人手中,它是生活,在凶犯的手中,它可能就是杀人的利刃;耿旺手中的一千来块钱,支的他魂不守舍,淫心荡漾!
第二天,耿旺当班,晚上他把冷铁柱赶走,一个人值守岗点;他不是关心同事,而是另有图谋。
火药库的电网,没有明确的送电时间,一年四季都以太阳落山为准;腊月里天黑的早,在太阳落山之前,耿旺就己把小青呼到山上,然后把大门一关,电闸一推,火药库便与世隔绝,如人迹罕至的仙境一般;尽管往里去,还有供应科的办公室,每晚还有一名值班员,可都己老矣,不会讨闲碍眼。
耿旺拿出锁在柜子里的酒菜,开始与小青推杯换盏;酒到撩人怡情处,耿旺借酒搂住小青道:
“我的爱青!你真美!比我过去的米兰,漂亮多了,真是青出于兰胜于兰啊!”
“那我跟黑鸽比呢,有黑鸽你就把小青忘了吧!哼!别说谁漂亮!就你这人,三天不沾女人边,母猪赛貂蝉。”
耿旺那句“青出于兰胜于兰”,每次跟小青时都说,小青都听腻了,特别是耿旺得意时,每次到麻将馆都跟黑鸽鬼混,冷落了小青,小青忌恨在心,要不是耿旺答应今天给贰佰,小青才不理他呢!耿旺情迷失智,哪想到这些呀!听到小青说跟黑鸽比,他两眼眯离陶醉起来,沾沾自喜的说:
“嘿嘿!黑鸽你可比不了,别的不说,那个白呀!肌肤如棉似锦,就像煮鸡蛋,火侯恰好的蛋青似的,白嫩润滑,即有韧劲又有弹性,还软棉棉的,真乃仙体呀!”
“那你怎么不找黑鸽呀?”
“唉!怎么没找啊?呼了N遍了,她不回呀!嗐!不提她了,仙女不如现女,快陪哥上床吧!”
说着,耿旺推杯离桌,把衣服一闪,朝小青扑去。
小青收了东家二佰块钱,象给东家做劳务一样,出工不出力,仰面朝天躺在哪儿,两眼直视房顶,如同僵尸一般;耿旺急三火四,猴捣蒜似的干完了大活,虽觉不爽,但又累又困,也不计较,倒头睡去,醒来时,天光已亮。
小青还在呼呼大睡,耿旺忙连推带喊的把小青叫醒:
“哎!别睡了,赶早走!要不让谁看见多尴尬呀!”
小青翻身爬起来,边揉眼睛边问耿旺:
“唉呀妈呀!憋死我了,厕所在哪儿啊?”
“我的小姑奶奶!你可别装文明了,到房后脱裤子就造吧!”
小青出去了,耿旺赶忙捡起昨晚扔在地上的卫生纸,扔进拉圾桶,然后收拾桌上的碗筷和床上的被褥,正忙着,突然听到供应科值班的老王头,站在门前问:
“小耿呃!你是不是又整小姐住这儿了?大清早吓我一跳!”
“她咋吓着你了,王师傅?”
“刚才我上厕所,一进门,看见一个女的,披头散发的在里头蹲着呢,吓的我忙点往回跑,我一猜,就知道是你整来的。”
“哈哈!活见鬼了吧,不过这鬼不捉弄老头,专找小伙呀!”
“还说呢!你早晚死这上头。”
老王内急,说完就走了,半路遇上小青,老王躲的远远的。
小青刚进岗点,耿旺劈头盖脸没好气的问:
“让你在房后造,你跑哪儿去了?让老王头看见了吧!”
“放屁呢!房后嗖嗖的北风,蹲那儿屁股都得冻半儿喽,怕看见你别叫我来呀!”
“行了行了!快收拾收拾走吧!一会人就多了。”
“就这么让我走啊?那个呢?”
小青手指打出一个点钞的手势,耿旺领会,也不言语,指着桌上的一佰块钱,用手示意;小青早已看见桌上的一张百元钞票,不屑地说:
“不说好二百吗?那张呢?”
“说好?哼!就你昨晚的活儿,就是打五折的活儿,给你一佰都不错了,除非你到美容院装修一下,镶个金边,我就给你加钱!”
“咯咯!不装修也比你嘴好使,挺大个爷们,秃噜反帐的,玩小姐还打折扣,丢不丢人呀!”
“你还讲点职业道德不,把钱拿着,快走快走,我下班了!”
“下班你就走呗,我绝不纠缠你;我就把这儿当旅游景点了,一会到里边去参观参观。”
说完,小青抓起桌上的一佰块钱,抬腿就走;耿旺急了,这还了得,火药库乃军火重地,闲人免进的呀!要不设电网干啥!他上前拉住小青,掏出一佰块钱哀求道:
“姑奶奶可别闹啦!这钱给你,你快走吧!上班的快来了!”
“想让我走,再拿一佰!否则,我今天就要在这儿一日游!”
供应科老王头,停下扫院子,抱着扫帚站在哪儿看着,听着,嫖客与娼妓因小费争吵,他还是头回听到,逗得他忍不住笑出声来;眼看耿旺已单腿跪地了,可小青还是不依不饶,就是不走!真正印证了请“神”容易送“神”难;耿旺只好又掏出一佰元,小青接钱在手,才移步出门;耿旺长出一口气,悔恨的自语道:“奸尸花三佰,老王看热闹,晦气晦气!”
耿旺钱来的不光明,去的也不磊落,这符合悖论,叫悖入悖出;但让耿旺做梦也没想到的是,那天正赶上矿安监处到火药库检查,主管公安保卫的林书记随行,供应科值班老王头,无意中把今早耳闻目睹的事儿,当成笑话给捅了出来,说者无意,听者震惊!林书记惊讶的追问老王:
“哎!王师傅,所说当真?”
“哈哈!眼见耳闻,还能有假?小耿跟小姐吵架,把我逗够呛,一早儿上厕所还把我吓够呛,那小姐披头散发的蹲那儿,我提裤子进去,她抬头冲我一笑,大清早儿的,你说吓人不吓人。
“以前有过这事吗?”
“有过!要不是以前有过,在这拉着电网的山上,清早突然冒出个披头散发的女子,还不吓死呀!还好,一看见女的,立刻就联想到耿旺找的小姐。”
林书记听了,怒形于色,气愤的吼道:
“警察队净出奇闻,这什么地方?这是军火重地,电网护拦,经警守卫;难道成了嫖娼淫乱之地吗?警察队队长干啥吃的?”
说着,他抓起旁边的电话,给金队长拨了过去。
“金鑫吗?我是林啸,你马上到火药库来趟!”
撂下电话,金队六神无主,从林书记的口气里,他听出了找他绝非好事,——啥事呢?
昨天,收废品的曹德得向他举报耿旺,说耿旺把他的破烂车赶火药库里去了,敲诈他两千块钱,金队答应调查处理,可这还没等调查呢,火药库又出事儿了!嗐,真让人不省心!他来不及多想,带着钟晨,坐冬冬车直奔火药库。
途中,金队心里没底,试探的问钟晨:
“哎,钟大内!火药库肯定是出事了,你给猜猜能是啥事?”
“昨晚上是耿旺和冷铁柱班,冷铁柱是火药库老人儿了,一直表现不错,我敢肯定,他出不了事,要说出事,还是出在耿旺身上,而且与一个“臊”字分不开,耿旺心气浮燥,恶习不改,出事儿是必然。”
“臊好说呢!昨天孟家屯老曹举报耿旺,说他把破烂车赶山上去了,敲诈老曹两千块钱,这事儿我还没来得及调查呢!跟林书记说不说呢?”
“这个事儿叫不准,林书记要不问先别说,围着咱矿区收赃物的,也没几个好人。”
钟晨的话,一是给金鑫出个点子,二是点拨他,别看老曹给你送面锦旗,他要扯大旗,做虎皮,狐假虎威,不是啥正秧!
说着话,车已开进火药库,正赶上安监火工品检查,供应科火工班办公室,门里门外大小官员一帮;金队和钟晨下车,按着人们的示意,进了火工班办公室。
林书记还在气头上,见了金鑫劈头就问:
“你们队部昨晚上谁值班?火药库岗点谁当班?”
“队里我值班,火药库是耿旺和冷铁柱当班!”
“昨晚上你电话查岗了吗?冷铁柱为什么晚上脱岗?耿旺把小姐请到山上来喝酒奸宿,咱岗点成什么啦?是酒店还是妓院?…… ……
耿旺立马下岗,关系开待岗站,如返岗,只能是采掘一线。”
“谢谢林书记指教,我立即就办,并从明天开始,在全队进行纪律作风整顿,并把整顿情况随时向您汇报。”
林书记和检查组的官员,坐面包车走了;金队和钟晨来到岗点,见到高小宝,金队带着三分气问道:
“耿旺把破烂车赶进来,罚两千块钱你知道吗?”
“不知道!”
“耿旺把小姐带到岗点嫖宿,你知道吗?”
“刚听说!”
“你看你这小队长当的,一问三不知,这不失职吗?明天“纪律作风整顿”会上,你第一个给我做检讨,否则你就别干咧!”
金队把高小宝一顿狠批,然后回队,让钟晨找耿旺谈话,开关系;让钟晨准备明天,“纪律作风整顿”的议程。
在找耿旺谈话之前,钟晨先找到冷铁柱,了解昨晚脱岗一事;一说脱岗,冷铁柱一肚子委屈,他告诉钟晨,耿旺往火药库招小姐,己经不是一次了,两人曾为此吵过架,也蒙羞当过灯泡;昨天我本不想走,可耿旺说:“你愿意听声就别走,我给你表演啪!啪!啪!”他这不是羞辱人吗?没办法,我就回家了。”
钟晨问他,这事儿向小队长汇报过没有,冷铁柱说:“没有,耿旺手眼通天,谁敢呐!这是你问,你要是不问,我跟谁也不会说呀!”那我再问你,近几天,耿旺往火药库赶过破烂车吗?“赶过!就上个班的事儿,我站在岗点窗前,都看见老曹头给他钱了,但不知是多少!”
钟晨一个传呼,把耿旺招至内勤办公室,开口就问:
“你究竟罚老曹头多少钱?”
“老曹头?那个老曹头?”
“孟家屯收废品的老曹头!”
“没罚过呀!咋了?谁说罚了?”
“昨天曹德得亲自找金队举报,说你把破烂车赶进火药库,敲诈他两千元,可有此事?”
耿旺显得很不自然,大脑高速运转,口中迟迟没有回话;心想,这个挨千刀的,他还是给我捅队长那儿去了,他也不怕上天有灵,让他死在毛驴车车轮之下?不行!这事儿查无旁证,我绝不能招认!
“这老犊子,过去我没少罚他,记仇了,陷害我呢,钟大内可得给我做主啊!”
“耿旺!真的抹不掉,假的安不牢;何必用我做主?只希望你能说真话,对自己有个正确认识;我问你:昨天当班都干啥了?”
“没干啥呀!上午押药,下干休息,晚上睡觉,一切正常啊!”
“真没干啥缺德事!”
“没有,绝对没有,不信你问供应科老王去。”
耿旺以为,罚曹德得的事儿,硬扛,已经蒙混过关了,说不定这个事儿,死不承认也能挺过去。
“耿旺啊!你是个精明人,全警队对你有个一字评价,知道是什么吗?”
“臊!”
“就凭自知这个字,说明你还有点良知,我就跟你直说了吧,破烂车赶进火药库,这事有;昨晚你把小姐带进火药库过夜,这事也有;刚才我跟金队去火药库,察看现场,发现了驴蹄子印和毛驴车车辙;在厕所里发现了女士擦脸的纸巾,无论你承不承认,都不影响警察队,对你做出处理决定:一,立即交回四季警服和标志符号;二,立即下岗,关系开待岗站。”
“别说了,钟哥!我接受处理,但警服能给我留一套吗?”
“不能,必须全部交回,一是上边有规定,二是为你好,因为我担心你一时冲动,穿警服出去干私活,那可就违法犯罪了!岂不是害了你么?”
耿旺下岗了,关系开待岗站;警服标志符号也交了,但钟晨知道,他还是偷偷的留了一套;有什么办法呢?钟晨想用不交全就不给开资,逼耿旺就犯,可工资已拖欠两个月了,原本就没开呀!
就要过年了,钟晨先后从检察院焦月,法院林静好那儿,得到了屠高扬的消息,被法院以开设赌场聚众赌博,组织卖淫嫖娼等两宗罪名,开除党籍,判处有期徒刑三年,九八年春节,注定是要在狱中过喽!
正是:师徒智商都很高,
落配皆因一字臊;
做人怎能无底线?
好坏善恶终有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