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陆注册
2173600000033

第三十二章

马力再干大活让人刮目相看

高扬下岗招聚烂秧淫赌偷盗

夏大驴被罢官之后,松山矿一井井长,由副井长李发接任;夏大驴当井长时,屠高扬红的发紫,常常狐假虎威,丝毫不把段队长放在眼里,像李发这样的副井长,干脆屌都不屌,因此,李发上任之后,首先解散了人保组,屠高扬、孙大得和刘伟关系开待岗站,骋李青山为人保干事。

闫丽带着几个小姐妹,远走高飞,下海“淘金”去了,“醉爽”饭店也寿终正寝,就连招牌,都早己被当成废铁给卖了;只剩空荡荡的三间门房,三间正房;屠高扬下岗之后,无所是事,就买了四张麻将桌,把孙大得、刘伟夫妇纠集到一起,开起了麻将馆。

时间过的真快,掐指一算,林静好跟冉清欢结婚,都一年半了,虽然林静好嘴上从不说后悔,但现实也太残酷了,他们只有夫妻之名,却无夫妻之实。

静好无眠,身心疲惫,十分憔悴;一肚子话,说与谁听?跟表姐说?她动不动就让借种!多难堪呀,我们根本不是一路人,况且,人家“下海干事业”去了,到哪儿去找啊!跟小月姐说?人家是副局长、家有双胞胎、忙死了!哪有时间听我诉苦哇!跟钟哥说?可约他几次,都被他婉拒了,是啊!钟哥有老婆孩子,他要避嫌啊!不过,我一不借种,二不破坏他家庭,就是想跟他说说话,向他倾诉我的苦衷,不然,我怕我真的会疯啊!

她不再电话呼他,而是赶钟晨下班的时间,到山顶方塘哪儿去堵截;前不久己经去过一次了,影都没见扫兴而归,今天这是第二次,并且今天是个特殊的日子一一八月二十九日,两年前的今天,他们曾在此小憩,谈天说地,讲古论今,十分惬意。

钟晨今天从单位出来有点晚,把自行车推上北梁顶时,己经五点了,他刚要飞身上车,沿山路骑下,忽听方塘那边,传来熟悉的女孩甜甜的呼叫声:

“钟哥!你咋这么晚?我在这儿等你快一小时了!”

钟晨寻声望去,只见林静好素颜简妆,青衣黑裤,迎着落日的余辉,立在方塘沿上,似娴雅修女一般;钟晨忙推着单车过去,边走边说:

“你过来咋不先呼我一下?让你一个人苦等,这荒郊野外青纱帐,多危险,你不怕么?

“怕!怕又怎样?呼你一次又一次,你都借故推辞,花木兰出征,家里还有父母,可静好在这世上,除了残疾丈夫,只剩孤身一人,有什么好怕?怕只怕:“欲取名琴弹,恨无知音赏!”

钟晨听了,不免心中一震;欠意的拉着静好,并肩站在方塘沿上!此时,静好的眼角挂着晶莹的泪珠,淡淡的红唇上,印着自己刚咬过的齿痕;钟晨知道,他确实辜负了静好的那份友情,但又有谁知道自己的良苦用心呢!于是他信口吟道:

“欲将心事付瑶琴,

知音少,

弦断有谁听?”

林静好收了眼泪,冲着钟晨莞尔一笑,释怀的说:

“岳飞精忠报国,惊天地泣鬼神,乃国之栋梁,心中皆国事,大公无私情,我等小人物,知音何必论多少?人生有一知己足矣!我愿做你的知己,却不知钟哥意下如何?

谁能试我腮边泪,

谁能解我唇上痕;

谁能听我述衷肠,

谁能与我立黄昏!

钟哥!你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什么日子?今天是一九九六年八月二十九日呀!”

“你还记得两年前的今天,我们醉酒后,彼此相送,在方塘这儿聊天吗?”

“啊!记得,所不同的是,今天我们没有喝酒啊!”

“嗳!钟哥,喝酒不喝酒,我都信任你,尊重你,特别是你的大方向、大目标、大道理,我很欣赏;,只是我被近忧所困,没了你那么高的境界,钟哥,你说对了,现在的冉清欢,真的不是过去的冉清欢了,但我不会放弃他,只是接受不了,守着丈夫当姑娘的现实,我多想……多想要个孩子呀!”

“什么情况?清欢除了没有记忆,生理上还出现了问题吗?”

“嗯!结婚以来,睡觉时,他碰都没碰过我,我们这是什么夫妻呀?吚吚吚!嘤嘤嘤!”

说到苦痛处,林静好又泪流满面,啜泣起来!

“静好!我知道你现在的心情,知道你倍受煎熬,十分痛苦;但你要坚强,要扛住,你应该带他到大医院去治疗!”

“我带他去省里大医院看过,还是那番话:丘脑和垂体间有个血块,目前无药可医,全靠吸收。”

“你应该带他去北京的大医院看一看,说不定会有新的医疗手段,能治这病。”

“我也想过,可是拿不定主意,所以才找你商量呀?我该怎么办?我的工作咋办呀!”

“请假呗!不能再犹豫、再拖延了!明天请假,后天就走。”

“我担心去了也白去,如果治不好反而绝望。”

“为何绝望?治好了皆大欢喜,治不好从容面对现实;到那时你可以考虑抱养个小孩。”

“原来我也是这么想的,可表姐不同意,她让我借…………唉呀!不说了,不说了,她出的主意太荒唐、无法启齿………”

“什么,借………?你别听闫丽胡说八道!咱有咱们的三观,她有他们的思维;咱把她看成人渣拉圾,她把咱看成装正经的另类;你要坚定信念,继续德行善举,抓紧带清欢去看病,我等着你的好消息!”

……… …………

林静好请假,带着冉清欢去北京了,很快就传来了好消息;静好告诉钟晨:能治!微创手术就能取出血块,如果手术成功,三到六个月可恢复正常;钟晨听了,连声叫好!

静好佳音至,警队捷报传!

最近,铁道队从井下,回收了六叉车旧铁道,都是两米来长,准备做临时铁棚子用,就堆放在木场电锯房后边;可没过几天,木场主任告诉邓玉柱,存放的铁道见少!邓玉柱带着冯宝国和曹小虎连蹲两天,却连个人影也没见到,一根铁道也没丢;邓玉柱认定是另一个班丢的,没有自己的事!那个班能干嘛?于是两个小队互相推委,谁也不认账,谁也不汇报,铁道还是隔三差五就丢。

邓玉柱感到有些蹊跷,却又一筹莫展,捎带着有些害怕,怕何队知道了怪罪下来;无奈放下面子去请教马力,毕竟是一锅抡马勺的大哥,他能看笑话吗!

书中前边说过,马力十六岁上班,在护矿队穿黑棉袄,后来变成民兵穿灰制服,八三年改编成经济民警,到九六年,从事这个职业已经二十五年了,都是元老级的警察了,甭说抽像思维、逻辑思维,就凭惯性思维、凭二十五年经验积累,在警察队这套业务上,几乎无人能比。

为了不打草惊蛇,马力一个人趁着中午饭时,悄悄的进入木场勘察,任何蛛丝马迹都不放过,可从铁道堆到两米高的围墙下,绕了两圈,也没发现一点线索,这让他感到十分意外,难道作案分子比自己更胜一筹?

邓玉柱要好了酒菜,一个人在饭店苦等;马力又急又累,哪还顾得上吃饭,他跳到围墙外,一米一米的察看围墙上的痕迹,一个往返下来,一千多米,可遗憾的是没有发现丝毫破绽。

马力无奈,只好先去吃饭;心事重重,佳肴难咽,邓玉柱看马力脸色不对,知道堪察没啥突破,也不多问,两人草草吃了口饭,剩菜玉柱打包,回东门岗点了;马力借口去木场找点东西,继续到院里寻找线索。

松山矿四面开门,东西是小门,南北是大门,东西小门和北大门,由警察队人员二十四小时值守,南大门属于应急门,除送汽柴油的罐车出入外,平时都是铁将军把门,钥匙在油库的库管手里。

马力排除了车辆进院,用交通工具盗运的可能性,但让他更加困惑了,怎么?鸟飞还有个影子啊!这咋印迹全无呢?他心有不甘,非要弄个水落石出;他怀着最后的希望,沿着人行道,朝南门走去。

功夫不负有心人,他终于在南门铁大门的小便窗上,发现了破绽;便窗就是为了从外边开门锁门方便,在门扇上掏的小窗。马力一阵狂喜,心里说:“哼!小样!跑了你,我都不打猎!”他翻墙跳到门外,在门外又勘察了一番,然后,找到邓玉柱,告诉他要如此这般………,邓玉柱连连点头,并答应全面配合。

马力回到选煤厂门卫岗点,想给钟晨打个电话,转而一想,又觉得不妥,要防路边说话,草中有人啊!于是他来到警队内勤室,看钟晨一人在屋,马力难掩心中兴奋,迫不及待的说:

“哎!钟大内,我又发现个大活,你说我用跟何队说一声吗?”

“哈哈哈!大活有多大?又发现假票了!”

“嘿嘿!不是我吹,有去年假票案镇着,保证三年没人敢到我门口闹妖,现在正付取暖煤呢,一帆风顺呐!”

“呵!那是啥大活?说说看!然后再定是否汇报。”

“嘻嘻!线索是邓玉柱给我提供的;铁道队从井下回收六叉车短铁,都两米来长,堆放在木场电锯房后边,隔三差五就丢,还抓不着人;今天我进木场,里外堪察三趟,才发现问题,第一,做案的肯定是个老油子,有运输工具;第二,肯定是团伙做案,并且有内鬼配合。”

“你说的内鬼指谁?是咱警队的人吗?如果是,就必须跟何队汇报,否则你们小队长处理不了!”

马力屈指点赞,口中连声说:“是…是…是!”

马力详细的向何队做了汇报,在何队的支持下,他带着选煤厂的五员大将,乘着夜色,顶着呼啸的的北风,分别进入隐敝点蹲坑守侯。

从十点半开始,一直蹲守到凌晨一点半,没有动静、没有异常,十一月初的晚上己是很冷,又逢天黑风大夜深,墙外从东到西的路上,几乎连个人影都看不见。

马力带着王福林,藏在大墙外的阴影里,冻的直跺脚,凛冽的北风把棉大衣都打透了;围墙里刘耀甫等四人更惨,跺脚都不敢,一动不动的蛰伏在隐敝处,大风吹的,耳朵里、嘴里都是沙土,他们是又渴、又冷、又困,但却都打起精神,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突然,呼啸的北风,夹带着刺耳的噪音,从选煤厂方向传来:

“叮当!咕碌咣当!”

选煤厂四楼手选开气了,一块块矸石,顺着铁板焊的溜槽滚落下来,十多米的落差,撞击声此起彼伏,似雷鸣一般。

马力一看手表,刚好凌晨两点;就在这时,四楼手选的声浪中,突然参杂进农柴车的嘭嘭声,马力忙一把将王福林,拉到墙角深处隐敝起来,悄声说道:

“你听!来了!”

两人抖擞精神,四目圆睁,就像猎人围捕狐狼一样,随时准备出击!

没错,确实是一辆农用三轮车,关着车灯,在选煤厂手选噪音的掩护下,小油门,低带速慢慢的从东边开来;到木场南大门门前,熟练的一调头,车后屁股顶在大门上,车上一高一矮两个瘦子,手攀门上沿,脚蹬车大厢,飞身翻进院里。

司机也不媳火,习惯的向四周看了一眼,然后跳上三轮车,把备好的一窄条儿旧皮带,从铁门的小便窗顺过去,搭在铁门上,准备接货;一会功夫,第一根铁道,从小便窗递了过来,几乎没有一点声音,接着第二根、第三根………铁门的小窗口,偶尔传出铁道刮蹭窗边的声音,哧溜哧溜作响。

当司机接过第十六根时,马力和王福林,从司机背后,轻快的飞奔过去;马力拔下车钥匙,挥动手里早准备好的砖头,哐!哐!哐的朝铁门砸了三下;这时车上的司机,才看见穿着警服的马力,转身想跑,一回头,看见了人高马大的王福林,只见王福林正站在车下,边招手,边诙谐地笑道:

“唉!兄弟,下来吧!还用我抱你吗?”

要论块头,司机在王福林面前真就孩子一样,他知道不在一个量级上,只好乖乖的下车,束手就擒,铮亮的手铐,在夜里显得格外刺眼。

哐!哐!哐三声门响,是马力发给院里蹲守人员的行动暗号,两个盗贼也听到了门外异常声响,知道情况不妙,就抱头鼠窜,为了不在灯光下暴露自己,他俩拼命往阴暗角落里藏,结果几乎是投怀送抱、自投罗网。

司机和一高一矮两个瘦子相继被擒,马力下令,现场搜身,结果刘耀甫从瘦高个身上,搜出二百块钱和一个BP机,矮个身上一无所有,王福林从司机身上搜出几十块钱和一个BP机,统统交马力保管,然后连人带车押回警队。

这天,队部正好是周立夫值班,他前半宿净在一二井、大壕车场子绕了,十一点四十才回队睡觉,凌晨三点时睡的正香,被一阵农柴车的嘭嘭声惊醒了,听到窗外一片吵噪;他忙披上大衣出来察看,正好撞上马力押着大个盗贼走来;马力看见周队,惊喜的嚷道:

“嗨嗨!起来啦!要不我也想叫你呢!快点!周队,帮我做个笔录吧!这小子在木场偷铁道!”

周立夫拿手电朝大个脸上一照,一张瘦脸配着贼眉鼠眼,呈现在周队面前,他意外的惊呼道:

“这……这不是马六子——马怀才吗?你怎么还不学好?”

马六子中等身材,让又瘦又小的同伙比的,好像是大个;他也认出了周队,他对周队是又怕又恨,自认点背倒霉,井下盗扒电缆被抓,就是周队做的笔录,这次又落在他手里,没好!九死一生啊!想蒙混过关、打个马虎眼,一点门儿都没有哇!唉!招吧!大不了再吃两年窝头呗!

笔录做的很顺利,马六子死猪不怕开水烫,把所有事儿全揽在自己身上,策划,雇车,找人,偷了几次全招了;最后撂下一句话:“罚款没有,爱咋咋的!”

马力一个电话,把为了保密,佯装成没事人的邓玉柱,叫回周队办公室,并让刘耀甫,把马六子押到外边暂时迴避;马力当着周队和玉柱的面,掏出暂扣的两个传乎机和二百六十三块钱,往周队办公桌上一扔,胸有成竹的说:

“你们俩看看吧!我断定这BP机里,肯定能查出内鬼,我搜身扣物就是为了保全证据!”

周队和邓玉柱一人拿起一个BP机查看;周队拿的是个汉显,马力说那是司机的,上面显示着呼号4401的指令:“凌晨一时行动!”传呼时间是1996.11.07.—00.05。

邓玉柱拿的是马六子的数字传呼机,上边的呼叫号是:2536,这让邓队大吃一惊,他拿着BP机让周队和马力看,诧异的说:

“这咋回事啊!2536是冯宝国的BP机号呀!难道他………”

“他就是内鬼,里勾外联!为啥你连蹲两宿,抓不着人,他给通风报信儿了,不信你看看那条信息的时间,就明白了。”

马力言之凿凿;周队接过BP机一看时间,是1996.11.06———23.30;再往前翻,全都删了,无信息显示。

周队气的一拍桌子,大声吼道:“再审马六子!”

马六子被再次带进周队办公室,周队开门见山的问:

“马怀才!你BP机传呼号是多少?”

“4401!”

“2536是谁的号?跟你联系啥事儿?”

“是冯宝国的BP机号,他找我打麻将!”

“胡说八道,谁他妈的半夜还打麻将,再说了,冯宝国今天当班,打什么麻将?”

马六子的回答,显然让周立夫等三位领导十分气愤,邓玉柱也不言语,拿着电棍一揿开关,电棍啪啪啪打着火花朝马六子捅去;马六子一阵哀嚎,跪地求饶:

“别……别收拾我,我说的“打麻将”,是通话时的暗号,指的是进木场偷铁道,如果说“玩”,就是可以下手干,如果说“有事不玩”,那就是有情况不干了!”

“冯宝国跟你们“玩”几次了,你们怎么分脏?”

周队问完,拿起桌上的二百元钱,在马六子面前晃了晃。

“一共有四五次了;他啥也不干,只提供点情报,每次完活我都给他二百块钱,今天带这二百,不是在你哪儿吗!”

一切真相大白,笔录做完以后,把马六子押到邓玉柱小队办公室,铐在暖气管子上;农柴车扣在警队院里,定罚款三千,司机回家张罗钱去了;作完笔录才知道,另一个同伙不是别人,他是二井刘伟的西邻居,徐半仙的外甥沈大侠,先天智障,啥也不懂,就知道听话;他和马六子关在一起,由王福林和另一个警员看管。

周立夫看看表,己经四点多了,还睡啥呀!开玩笑的说:

“嗨!你看这一宿,让马邓(镫)你们俩折腾到天亮;唉!冯宝国是看木场吧?走!咱们去看看他的BP机,看他怎么说!”

路上,邓玉柱急切的问马力:

“哎!快说说,你是怎么抓住狐狸尾巴的?”

“嘿!你呀!就是心不细,没下功夫;木场院里院外,我勘察了三遍,最后,我在南大门的小便窗上,发现了铁锈和刮蹭痕迹,再看大门下的地上,脚印杂乱,尽管刻意用脚踢过,可土里的铁锈渣,还是依稀可见,这时我才醒悟,难怪勘察大墙内外,没发现蛛丝马迹,原来盗贼是扛着铁轨,走人行道,从南门弄出去的;而木场岗点,就在人行道旁,窃贼做案却无人知晓,因此我断定必有内鬼,才不让你掺和!”

“哈哈哈!老马了不得,快成大侦探喽!”

冯宝国BP机里的信息,早己一键删除,半条不剩;周队两眼盯着他,严肃的问道:

“你认识马怀才吗?”

“认识呀!我们常在一起打麻将,咋拉!有亊儿吗?”

“你们打麻将,半夜也玩吗?当班的时候,半夜也玩吗?”

冯宝国低头不语,一个劲拿火勾捅炉子,脸不知是烤的还是羞的,红的跟猴屁股是的,额头渗出了一串串汗珠。

周队告诉他,明天下班别回家,到队里接受处罚。

马六子团伙,共盗窃一百八十二延长米铁轨,而铁轨又不折旧,按三十五元一米算,价值约六仟肆佰元。

马六子一毛不拔,又是团伙主犯,还有前科,交公安科后,又被判了二年徒刑;司机和沈大侠,认罪态度好,交罚款教育放行。

冯宝国里勾外联,执法犯法,清除警队,关系开待岗站。

马力不但接连干大活,而且还都有点技术含量,于是在警察队,甚至矿区都名声大噪;特别是他的人生经历,从令人恶心的虫蛹, 到破茧成蝶,在人们心中完成了恨与爱的转变。

何队很欣赏马力,打算日后重用,于是让他跟邓玉柱换防,负责一二井、线路和大壕车场子。

警察队这套业务,对马力来说,己是驾轻就熟,如玩健身球,把控在手掌之中;但换防之后,一井那块,却让他顾虑重重,因为那儿有老队长屠高扬,屠高扬又在那儿,聚众吃喝嫖赌,结伙盗窃斗殴,把一井乃至铁东乡,弄的乌烟瘴气,治安案件频发,屠高扬在方圆十几里,被社会上的混混们称为老大。

常言道: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一点不假;屠高扬虽然三观不正,但却是三场高手;酒场、赌场、情场无不锋芒毕露,尽显才华;《醉爽饭店》黄了之后,屠高扬就开起了麻将馆,开始进黑道,混社会;跟他一起下岗的孙大得、刘伟,如影随形、鞍前马后帮着看场子,刘伟的媳妇——董玉梅,也为屠高扬打工,帮着烧水做饭,招待玩家。

一天,麻将馆来了两个人,一个人高马大,剃着光头,左臂弯上挂着短衫,光着膀子,右手摇着折扇,身上刺青,蟒蛇环绕;这是谁?把招待玩客的玉梅吓了一跳;另一个个也不矮,只是瘦的太苗条,五官虽正却显奴相,一头长发乱如草!

麻将馆里有两桌正玩着,有一个凑桌的闲人在扒眼,见来了两个玩客,欣喜若狂,大声吼道:

“刘哥,来!三缺一!”

刘伟应答着上桌陪玩。

一圈,两圈……后来的光头和瘦子,和了一把又一把,刘伟和另个玩家,大把大把的票子往外掏;一边侍候局儿的玉梅,看在眼里,急在心上;她转圈倒水,看着四家牌。

眼看光头又扣听了,和夹二条,玉梅拿眼睛一搭,见下边三个二条,刘伟还用上一个二条,心中窃喜,暗忖道:这回好!扣个死听!可刚回过身,就听光头旁若无人,气焰嚣张的吼道:

“和了,自搂!夹二条!”

董玉梅傻了,懵圈了!这什么情况?他会点儿啥吧!四个二条都没了,他怎么还自搂了呢?她没有声张,第一反应是向老板汇报,馆里来了不速之客——职业杀!

屠高扬听了玉梅的汇报,揉着惺忪睡眼来到门房,隔窗一看,惊诧的对玉梅说:

“这……这不是严大力,盐豆子吗?河西小赖子,我在警察队时,抓过他,他咋来这儿玩了呢?”

“他对面的那个小瘦子,他俩一起来的,是同伙!”

“你继续监视着点,发现整事儿弄鬼什么的,马上报告,看我怎么收拾他!”

屠高扬跟董玉梅说完,又跟孙大得交待一番,然后回上房接着睡觉。

半小时以后,董玉梅再次急怱怱跑到上房喊醒屠高扬:

“不好了,屠哥!刘伟和另一个玩伴都输惨了,光头和他同伙有暗号,只要一扣听,不是摸鼻子,就是揪耳朵,然后对方一打就和了;他还拿十四张牌玩,现在手里还多攥着一张牌呢!”

屠高扬听了,蹭的蹦起来,带着孙大得,怒气冲冲的来到门房;高扬看得真切,“盐豆子”左手摇着折扇,右手摆弄着十三张牌,手心里暗藏着一张牌,随时配换。

说时迟,那时快!屠高扬搂头夹胫,连椅子都弄翻了,把“盐豆子”按倒在地;孙大得抢下他手中的那张牌,挥动双拳,一顿猛捶;小同伙见主子被打,嗷嗷叫着,扑向孙大得,被刘伟轻轻的一个勾腿,小伙伴重重的摔在地上,弄了一个狗吃屎。

屠高扬、孙大得、刘伟的拳脚,雨点般砸了下去,严大力和他的同伙,狼嚎似的哀求着:“别打了,别打了!大哥……我服了!再也不敢了!”

屠高扬三个人收手,口中七嘴八舌的骂着:

“他妈的,也不撸开马眼看看,敢在我面前讨巧耍鬼,也不走街串巷打听打听——我屠羔羊。”

“小崽子,没见你烧香上贡,先学会揩油欺主了!还敢偷牌换张不!嗯!”

“不敢了,再也不敢………”

“盐豆子”连声求饶,感到己无拳脚落下,才敢睁眼观看,不看则已,这一看,正好看到怒视着他的屠高扬,“盐豆子”就地一滚,扑通跪在地上,当,当的磕起头来,不无委屈的说道:

“误会呀!误会!我是“盐豆子”,你在警察队时抓过我,那时我就崇拜你,我在松山住宅那边混不下去了,慕名前来投奔屠哥,没想到啊!别说了,都怪我呀!还望大哥不弃,收留我们哥俩呀!”

“哈哈哈!这么说是大水冲了龙王庙,自家伤了自家人啊!好好好!我这儿正缺人手看场子,你们俩就留下来吧!”

严大力扶起被打趴在地的小弟说:他叫宋甲,父母都是矿上工人,不差钱!他一心想在社会上混出个样来,才跟了我。”

屠高扬让董玉梅弄了一桌酒菜,给严大力两人接风、压惊;酒席间自然少不了社会时嗑,流氓文化;严大力看全场子就董玉梅一个女人,就跟屠老板承诺说,过两天我给你找两个漂亮小妹儿,一起玩耍,也好调解气氛呀!

时隔不久,麻将馆里就来了两个漂亮的小姐,一个叫小青,二十一岁,鼓鼻子鼓脸,像个俏娃娃,黑色蕾丝文胸,外配水红色短搭,雪白的遮羞超短裙,显得格外拉风打眼;另一个叫二凤,二十三岁,头上发髻高高盘起,耳上吊着项圈似的金环,脸上涂着厚厚的脂粉,唇眉描青抹兰;都说一条鱼能搅一锅腥,这俩妖儿,把麻将馆搞的鼬臭狐臊;时隔不久,在家待岗的冯宝国,通过“盐豆子”引鉴,也欣然入伙,后来被称为三号。

九个人的“小单位”,光麻将馆的收入,明显不够开销,于是屠高扬又想到了“多种经营”!

屠高扬对商业经营是一窍不通,只能是扬长避短,干点他这些年混熟的活儿,说白了,就是打架斗殴嫖赌偷。

警察队干一回,抓小偷无数,这回他要换位操作,当一把小偷,确切的说,是养小偷当指导;何况孙大得、刘伟和冯宝国等人,早己黑白两道,窃技超群。

屠高扬把手下的小兄弟,做了明确分工,什么四号叫“得用”,三号叫“望风”,二号叫“使钱”,一号是“老大”;“得用”干的都是苦活、累活、脏活,除了宋甲,别人谁也不当四号,没办法,刘伟只好找邻居沈大侠入伙,这才凑上两个“得用”;刘伟和冯宝国负责“望风”,孙大得和“盐豆子”负责遇事儿使钱”,一号屠高扬甩手当“老大”,不是万不得己,深藏幕后。

平日里三号在房前左右,看场子望风,当四号去一井偷煤时,三号远远的闪在一边,给站岗放哨;邓玉柱调选煤厂之前,手下的曹小虎就抓过宋甲,孙大得给买了一条好烟,口头教育放行;第二次抓住,曹小虎哪还敢要烟要钱,一个电话,交邓队长处理;邓玉柱知道宋甲是屠高扬的人,像征性的罚了二百块钱,屠高扬许诺邓玉柱,过后一定请他好好玩玩!

没过多久,机动队耿旺带弟兄们到一井巡逻,正巧赶上宋甲用独轮车,从小集体煤场往外推煤呢,麻将馆房后己堆一吨多了;按住宋甲以后,望风的赶紧往回跑,告诉孙大得,孙大得一看是耿旺,心里踏实不少,趁别人不注意,拿钱就往耿旺兜里塞,嘴里客气的说:

“兄弟们辛苦了!走!到麻将馆玩一会儿!”

“老孙你别整这事啊!这天还没黑呢,就推一吨多煤了,你们老板知道吗?”

“知道!老大刚喝完酒,正睡觉呢,走吧!过去打两圈?”

耿旺也不坑声,明知兜里揣了钱,也不往外掏;跟着孙大得进了麻将馆。

孙大得让盐豆子到上房去喊一号老大,屠高扬听说宋甲偷煤被抓,孙大得己给耿队塞了二百块钱,不以为然的说:“没事儿,没事儿!耿队是我一手提拔起来的!”说着来到门房,不等进屋,就扯着嗓子喊道:

“谁呀!是耿队吗?咋的!来我门口刮旋风,连个招呼都不打?把哥忘了吧!”

“不敢!不敢!这不来看老大了吗!哎!大哥,你这儿啥时又有小妹了呢?”

“哈哈哈!只要大哥这口气在,身边就不能没有美女………唉你来的正好,我把邓玉柱传过来,咱们喝两杯。”

耿旺求之不得,甭说推辞,连一句客套话都没有;一会,邓玉柱应邀而至,三个人一顿胡吃海喝,刚放下酒杯撂下筷,耿旺就急不可待的牵着小青,去了上房东屋,喷着满嘴酒气嘟哝着:“好……好……好漂亮!长的像我的米兰……”

邓玉柱贪酒不贪色,酒足饭饱后,跟老大撒个谎跑了;邓玉柱过后闭口不谈,可耿旺那嘴,老太太棉裤腰似的——稀松,管住了吗?他经常在酒桌上炫耀自己:“我又找个小青,青出于兰胜于兰呀!”

这些事儿,传到马力耳朵里,感到怪怪的,因此,让他跟邓玉柱换防管一井,心里顾虑重重,叹道:“一井这儿水挺深啊!”

住在松山矿区的人们,茶余饭后误乐的项目不多,但麻将馆可不少,大多数又都是消磨时间小麻将;而屠高扬就是用小麻将打掩护,干起了“多种经营。”他曾涉足过赌场,了解一些内幕,知道怎样防公安抓赌;他托人在银行换了五百元毛票,然后,按一毛顶一元、两元、五元甚至十元计算;每一桌,根据玩的大小,把毛票发下去,现金收上来,散局时输赢找老板算账,当然,要留下桌钱。

就这招儿,屠高扬侥幸躲过了一次次,派出所的突击检查,公安机关的严打。

因为只有两个小姐,又为安全起见,屠高扬从新规划格局,门房两屋聚赌,正房东屋招嫖。

屠高扬常给“小单位”三个“女工”开会,并自诩,我这人吃一堑长一智,绝不会让一块石头绊倒两次,就是个教训,咱们要格外小心,不许露出丝毫破绽;咱们在法与违法的夹缝中生存,要有极高的自保意识;而作风问题——淫乱——卖淫之间,没有明显的界线,它涉及到钱,就不是你情我愿,所以就违法;记住,你们三个在我这儿的身份,就是玩家,凑手的,如果被按在床上,也要说明:看小伙不错,逢场作戏玩玩而已!”

这一号老大真不白当,因为管理到位,“小单位”一切运作正常;在外人眼里,这就是个普普通通的麻将馆,而鸡鸣狗盗的几个烂秧,就是闲着沒事常来凑手的玩家。

夏去,秋短,冬己至;夏秋季节偷偷摸摸弄点煤,都是小打小闹,可冬天到了,眼见天冷,煤价不停的飙升,在耿旺的蛊惑下,屠高扬仿佛又看到了挣钱的“商机”!

同类推荐
  • 虎人之锤

    虎人之锤

    小保安,写传奇,为了改变命运进入中州市打拼,无立足之地,选择了不被人看好的社会角落——紫山公墓,因见义勇为而提升,遇到贵人相助进而改变身份,进入国企——华辰集团,走进纪检系统。做棋子,受委托,帮贵人免收迫害,同时成就自己人生。画地为牢,知进退,游历世界,穆紫峰利用中医的积累,打开一扇门,在善人的帮助下,建共养长者之家——尚善堂,颐养天年。
  • 一体双生

    一体双生

    一觉睡醒,我身体里多了一个别的灵魂,我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
  • 清风至夏

    清风至夏

    青梅竹马的妹妹突然成为了当红明星,高中学历的余悸仰望北京城的夜空。原来只有在那个小镇上,路灯才隔着几十米一盏。
  • 穿过你的目光感觉如此漫长

    穿过你的目光感觉如此漫长

    这是轻飘飘的往事,沉甸甸的记忆;这是硬邦邦的时光,牙痒痒的爱情;这是青春的思辨和迟到的清醒,是摆脱禁锢,定制自由的故事。发生在冰城1993年的秋天。当我们歌唱生活,才知道社会是带头大哥。当我唱到:今夜你会不会来?窗外风和日丽,她却闻声而来。而她叼着一支烟,向我吐出烟圈,烟圈像朦胧手铐,又像脱靶的温柔,把我变成了熊猫眼。
  • 以为毕业是结束

    以为毕业是结束

    好多人说,毕业即是失业大学期间开始兼职,创业,再到为了爱情放弃事业,难道真的是毕业了就失业了?
热门推荐
  • 向阳花开半夏

    向阳花开半夏

    我的青春平平淡淡,但我身边朋友的青春可以用“狗血”二字来形容。一直是以观众的视角看身边的事,觉得就像是电视连续剧,每次回想起来都会觉得他们的青春才是绚丽多彩的,而我只是其中一个小配角。不过,每个人的生活都是不一样的,只要把自己放在主角的位置,就会发现原来自己的每一天都是这样的美好。
  • 施暴者

    施暴者

    崇尚暴力的人有很多,希望不包括未来的我
  • 灵武弑九天

    灵武弑九天

    叶扬穿越异世,得九天玄剑认主,习神秘功法《戮神诀》,走上一条靠杀戮修行之路,逐渐揭开九天玄剑陨落之谜,杀上神界,血染九天。是神?是魔?如何分辨?是善?是恶?我自义胆忠肝!崛起八荒,横行天武,光耀禹州,威震五域,仙界争锋。但凭手中长剑,扫尽天下不平。精彩呈现,一切尽在——灵武弑九天。…………新书《九星霸体诀》已经发布,九月鹰飞,扬帆起航,欢迎各位新老朋友的莅临。
  • 美好又平凡

    美好又平凡

    会有人感兴趣吗?会有人愿意花时间来阅读我这零碎的文字片段吗?会有人喜欢吗?我都不知道,但我让想记录下来,这属于普通人美好又平凡的一生。
  • 大叔,你犯规了

    大叔,你犯规了

    苏晚一直爱慕着唐缙云,从懵懂到少女。苏晚一直盼着自己长大,可唐缙云可以和任何人结婚,唯独她不可以。苏晚目光氤氲的看着唐缙云的脸,轻声问他,“为什么?我就这么差吗?”唐缙云失笑,走近苏晚,“晚晚,我是你二叔……”苏晚气愤的瞪着他,“唐缙云,你会后悔的!”而后,苏晚带着男朋友回了家。唐缙云冷眸:“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苏晚扬眸挑衅,“我知道!你是二叔,而他是我男朋友!”唐缙云磨牙!他养大的大白菜,决不能让外面的猪拱了!
  • 有关恋爱的那些破事儿

    有关恋爱的那些破事儿

    青春是场旅行,一旦学会了一个人踏上旅行,将抛下所有的单纯。一个人久了,真的会上瘾!渐渐的我发现,其实我只是一个讲故事的人,青春里的他们,试着将无处安放的青春淡忘。谨以此文来祭奠我们刚刚逝去或早已远去的青春------再见了,青春!感谢墨者(520yd.com)对封面的大力支持!
  • 道爷留步

    道爷留步

    仙尊神威,妖魔诡魅,试炼者。阎均无意卷入这场是非,奈何一道白光闪过,进入一个奇特的系统。阎均低下头,看着掌中的刀,刀上的血,轻叹一声。
  • 笙弦奏

    笙弦奏

    儿时与那青梅竹马约定将后你来娶我将后才知只不过是一厢情愿罢了
  • 我制霸了游戏世界

    我制霸了游戏世界

    全新版本的5D网游风靡全世界,开服这一天,多年未出现的游戏主宰重新重现。一时间吸引了各大职业战队的注意。M国法王:那个男人是唯一能跟我一较高下的存在。世界亚军教练:如果他能加入我们战队,世界冠军将唾手可得。奥运会主办方:求您来参加奥运会比赛吧!万众瞩目的中心,某个玩家正悠闲地带妹刷怪,一边用顶级魔法技能将眼前的异种清除,一边对身旁可可爱爱的小妹妹说道:“今晚,我们单挑全世界。”
  • 暗恋有方

    暗恋有方

    世上,总有那么一个人,只需看你一眼,便永生难忘;世上总有那么一个人,爱你便宠你到老;世上总有那么一个人,明明很爱你,却以朋友的身份守在你身边,只为了得知你的一切事与物;世上总有那么一个人,为了你,付出了所有。她说她很庆幸遇到了他,他喜欢她的真实可爱,她喜欢他的暗恋有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