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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焦月助力静好改行当法警

清欢现身见面方知人已非

时间一晃到了九四年十一月末,天气明显变冷,外边北风凛冽,学习室里小火炉烧的通红。

自打马力上任选煤厂,干了那个壮脸添彩的活以后,领导是大会小会的夸,什么浪子回头金不换呀!什么你看人家马力,虽然是粗人、没文化,但敬业、有心、能干细活!不光领导夸,这不!来的早的人们,闲着没事儿,正半真半假的吹吹拍拍,逗马力玩:

“马哥真变了,越长越年轻,越来越俊咧!以前干巴瘦,风一刮直打晃,俩眼睛往外鼓着,像蜻蛙似的,可吓人呢!”

“是呢?三十八岁人,快变成小伙了,准是金莲嫂养人啊!”

“得得得!别白话了!说半天我就是上点膘,胖了!我一米七八个,过去一百一拾斤,咋不打晃儿,眼珠子咋不往外掉哇!现在一百五十五,前胸屁股都是肉………

噔……噔……!”

马力刚说到屁股有肉,就“叮当”的放两个响屁,逗得大家哄堂大笑。

“笑什么笑!我从小直到离婚,瘦的就没放过响屁,现在,我马力终于能放响屁了!

放个屁你们也笑,我是大老粗,不像人家钟大内,有屁憋着,实在憋不住了,悄悄的用手掰着屁股,放个无声的文明屁,我可憋不住,哈哈哈!是不是钟弟?”

“你真变化不小,不但能放响屁,说话也比以前有味了!”

马力还想说什么?何队开门进了学习室,钟晨抬头一看钟,七点了,于是摊开报纸,开始学习!

散会以后,马力追着钟晨来到内勤室,笑嘻嘻的说:

“钟弟!我得谢谢你呀!要不是你告戒我,心底无私天地宽,没准我兴犯错误呢!半拉牙给我两千块钱,让我给塞回去了,这要是收喽?不得摊事呀!”

“哈哈!钱是好东西,多多益善,但要正出正入啊!破获假票案矿上奖励你多少钱呀?”

“三千元!哪天我请你啊!”

这时,钟晨的BP机响了,拿起来一看,是焦月在呼!钟晨锁上门,跟马力一道,去电话亭打电话。

电话里,焦月告诉钟晨,己为林静好报上名了,十二月末考试,春节前面试录取,春节过后上岗;焦月还说:想给静好介绍个对像,公安局刑警,可刚一提,静好就晃着脑袋不干,一口咬定不搞对像,死活要等冉清欢。

听了焦月的话,钟晨是喜忧参半,喜的是静好得到一个当法警的机会,忧的是都二十七八了,不搞对像,还等啥呀?婚姻前景堪忧哇!同时,又为静好对感情的忠贞和执着,十分欣赏和敬佩!

年终岁尾,各单位都忙,钟晨更是忙的不可开交。

昨天,何队告诉钟晨,青山沟水库老塔,捎信来了,说给咱点鱼,叫咱抓紧去,要不就上冻了;明天你跟冬冬带两个大塑料桶,到一井小集体装车煤,给老塔送去,一井那儿都联系好了!

钟晨撂下电话,回队准备两个大桶,这时冬冬也加油回来了,钟晨把大桶往车上一扔,两个人就出发了,顺道儿到一井装车煤,然后一路向东,朝青山镇方向的青山沟水库驶去!

靳冬冬原来是矿车队司机,八六年调到警察队开车,别看才三十五岁,驾令可十三四年了!车在他手里,比演杂耍的,训出来的猴子还听话;冬冬个不高,是个白净的小胖子,幽默搞笑,要说他有啥特点?哈哈!就一个字——“屁”!

当车开到二道河子桥头时,钟晨跟冬冬说:

“哎!今年春天,我还跟耿旺在这截过煤车呢!”

“哈哈!耿旺不光是跟师傅学的,简直像他师傅揍的!干活是把好手,同样'臊’不可闻啊!”

“还真是,这俩人都情商泛滥,智商超群呐!”

“咳!没啥意思,屠高扬离婚了,你知道吗?”

“离婚了?啥时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

“就这三两天的事儿!前天我帮他搬的家,干人出,啥也没要,包括儿子,就划拉点个人用品,让我给他拉到《醉爽饭店》去了。”

“连儿子都不要了!这真是事发突然,让人意外呀?”

“哼!意外?意外的事儿多了,你知道啥!”

过了桥,小解放沿着柏油路向前飞奔!不远处一幢豪华建筑展现在眼前,楼顶金光闪闪五个大字:《桥头大酒店》!

“看见了吗?钟哥!这是一家新开的大酒店,光小姐就有七八个,你猜我在这儿碰着谁了?”

“碰着耿旺了?还是高扬?”

“不!不是!高扬饭店有小姐,耿旺来了带米兰,这都不算意外,我在这儿看见兰馨芳了,但怕她不好意思,没敢照面。”

“噢!兰馨芳在这里?两年没见,她竟混的这样‘开心快乐’么?真让人意外!”

“哈哈哈!如果年轻漂亮不要脸,干这行是开心快乐又挣钱呀!”

“这大酒店什么性质?就是有钱人享乐的地方呗!”

“也不一定,装卸工穷不穷?你没听说呀!四个大板锹,每人从收入中一天截留五十,然后集资,分单双号两人一伙,去大酒店找小姐,白天累的孙子似的挣,晚上累的犊子似的花,还不到一个月,四个人都累的趴蛋了。”

钟晨无语,回望着渐行渐远的大酒店,心里五味杂陈;意外还是必然归宿?哲学讲:必然中有偶然现像,偶然存在于必然之中;白常宝漂亮不漂亮?苏红年轻不年轻?她们会涉足这种场合吗?答案是肯定的——不会!

“哧一一哧一一哧嘎!”

钟晨正在胡思乱想,被冬冬一声声急刹车打断!

“马嫂……小芳!你在这儿干啥呢?你不招手,我还真没注意!”

这时,钟晨才看到从公路对面,跑过来的兰馨芳,她身后是个不大不小的煤场;还是挺胸扭臀,还是浓妆艳抹,都说岁月无痕,可短短两年,兰馨芳的脸上,明显的失去了青春的光茫,灰暗的闪亮,那是涂抹的护肤霜。

“冬冬………哦!还有钟哥呀,你们干啥去!我想搭车去青山镇,顺道吗?”

“啊!小芳!我们去青山沟水库,上车吧!你这是——?那煤场是你的吗?”

兰馨芳上车,坐在后排座,听到钟晨问煤场,忙答道:

“是你曲哥我俩开的,这王八犊子,手有俩钱儿,贷款不还,成天打麻将,我去镇上找他去。”

“我曲哥在这儿开煤场啊!两年多没见了,太好了,莫不是你成了我曲嫂吧?”

“算是吧!他说他跟老婆离婚了,我们俩也没登记,反正他不回家,我没有家,就这么打伙过呢!你们俩早点回来,中午我请你们俩喝酒。”

“好吧!谢谢曲嫂,还真想曲哥了呢,不过,弄俩小菜即可,不要太复杂呀!”

“哎!曲嫂!问你个事呗,嘻嘻嘻!我曲哥和马力他俩,你更看好谁呀?啊!”

“你个死冬冬,咯咯咯!他俩谁也不好使,我就看好钟哥,可人家没瞧起咱呐!”

“你净扯!人家钟哥!是给文化人用的,不是年组前十名,也得是小学老师……是吧!钟哥!”

“咯咯咯!嘻嘻嘻!”

靳冬冬和兰馨芳不是好笑,钟晨无故躺枪,气的狠狠地砸了冬冬一拳:

“你望风扑影,信口雌黄,这话从何说起?”

“嗨!别生气,这是给屠高扬搬家,酒桌上高扬和闫丽说的!”

“从他俩口中说出,不意外!狗嘴里怎能吐出像牙来!”

说说笑笑,车到了青山镇,兰馨芳下车,靳冬冬和钟晨继续赶路,还有五公里,小解放一撒欢就到了。

卸完煤,老塔让塔嫂安排饭,钟晨忙拒绝道:“原计划在这儿吃,没想到在青山镇,遇上了警察队一个老朋友,在这儿开煤场,好久不见了,饭菜都备好了,等我俩回去,咱们来日方长,下次来再喝吧!”

老塔也不计较,把车带到水库,一声招呼,从对岸划来一条小船,迅速靠岸,船仓里的胖头,大鲤鱼还在劈哩扑楞乱蹦;鱼夫挑个头大的装了满满两桶,老塔不知从哪儿弄一只三斤多的大甲鱼,用塑料袋装着递给钟晨,说道:

“朋友请你喝酒,你给他加个菜,清炖甲鱼汤,补气补血,壮阳提神!味道美极了!”

“难得塔哥想的这么周到!”钟晨忙抱拳说声:“谢谢!”然后告辞,冬冬开车,两人往回赶,车到曲伟煤场,冬冬鸣笛下车,兰馨芳满面春风的接了出来:

“咯咯咯!酒菜都准备好了,就等你们哥俩呢!里边请!”

进屋落座,钟晨却没见到曲伟,疑惑的问:

“曲哥呢?没回来么?”

“没有!咱不管他,不回来更好,也让我体验一下一王俩二的感觉!”

“小芳,曲哥他是不是牌花背,输多了不回来呀?”

“回来了!回来了!曲哥回来了………”

钟晨和兰馨芳,真以为是曲伟回来了,忙站起身往外看,只见冬冬手提着甲鱼,嘴里喊着:曲哥回来了!曲哥回来了!逗得钟晨和兰馨芳前仰后合,都笑扑腾了,兰馨芳强忍住笑说:

“冬冬你整的真挺形像,你曲哥就那王八头样,重赌友,轻朋友,输的眼睛都红了,我说钟晨和冬冬来了,他说爱谁来谁来!我这儿没功,你说就这人,我能跟他有忠贞的感情吗?

唉!最近我俩也是生气,本来煤场挺挣钱的,可最近不行了,他一天天赌,越输越来劲,我也管不了,就跟他叫劲,上大酒店当三陪,你俩信不信,他不是不回来吗?今晚上我到大酒店,就把绿帽子给他戴上,高兴喽我还能给他二次刷新,让他彻底变成冬冬手里拎那东西。”

钟晨听了心里好笑,这都什么人啊!就是打伙呗!也没这么干的呀?同时也听明白了,这两口子正闹矛盾生气呢,而且正在气头上;他让曲嫂找个大盆,装上水,又让冬冬捞两条大鱼,跟甲鱼一起放进盆里;然后像征性的喝杯酒,吃口饭,就和冬冬上路了。

在回来的路上,钟晨默默无语,心情十分沉重;他不理解曲伟和兰馨芳为啥要这样活?为啥活成这样?一个嗜赌成性,一个放荡不羁,他们这“伙”能打长了吗?

冬冬一边开车,一边扭头看着沉思中的钟晨说道:

“嗨嗨!思忖啥呢?又触景生情,心中感慨了吧!没用!人各有各的活法,这就是社会,要都像你似的,清一色的正人君子,那作家怎办?小说怎么写?连续剧怎么编?只能说像你这样的是社会主流,曲伟和兰馨芳是社会中的个别现像!”

钟晨听了,乐的差点笑出声来;没想到一个屁格拉叽的车豁子,竟能用辩证的观点看问题;他笑着说道:

“哈哈哈!冬冬呀!虽然是个别现像,但它也是社会问题呀!他们俩在这儿鬼混,工作呢?家庭呢?老婆孩子咋办?”

“你呀!净瞎操心,听说曲丽在南方傍了个大款,比她爸年龄还大呢,老有钱咧!兰馨芳更不用说,孤家寡人一个,无牵无挂,咋不潇洒呀!哎!钟哥,听说马哈奇减刑释放了,你知道吗?”

“知道!出狱那天,是他两个大闺女接走的,在闺女撮合下,己经跟前妻复婚了,并把老太太,小女儿和儿子都揽了过去,成了七口之家,可悲的是,四个孩子三个妈;入狱两年,马哈奇己番然醒悟,痛改前非,现在丘阳市一家私企,受骋做管理工作。”

“咳咳!人啊!得悠着点,别把一辈子的活,三年两年都干喽!会有报应的!”

“哈哈哈!…………”

啵啵啵!啵啵啵!

突然BP机响起,钟晨拿起来一看,上面显示:

“月姐己给我报上名了,还给我送来好多复习资料,晚上有时间,你来我这儿呗!——静好!”

“谁呀?你这业务挺忙啊!”

“啊!没事儿!………”

晚上四点半,人们下班以后,警察队大院变得清静许多,看守老王,忙着做菜做饭,值班的周立夫在下边没回来,钟晨拿起电话呼静好,片刻之后,铃声响起,钟晨忙抓起电话,听到里边传来静好的声音:

“嗳!钟哥!你咋没过来呀?晚上我请你喝酒!”

“有啥喜庆事儿吗!请喝酒?都请谁呀?”

“有喜事呀!不报考法警了吗!没别人,我想你——想跟你说说话,快过来吧!”

“哈哈!对不起呀!过不去了,今天我值班。”

“值啥班啊!你告诉看守,有事呼你呗!”

“不行啊!到年底了,矿领导查的紧呐,我就不去了!”

“你要不来,我就到山顶方塘哪儿等你!”

“哈哈哈!我的好妹妹!你还以为是微风拂煦、暖意融融,花好月圆、蛙叫蝉鸣的九月呐!这己是十冬腊月了!冷不冷啊?”

“咯咯咯!我急的忘了季节了,那你啥时候来呀!”

“静好!我知道你是:感恩的心颤抖的手,总想敬哥一杯酒,这种心情我理解,但大可不必,我帮你是在帮社会,为正能量阵营拉人头,实乃为师之责,你努力进取,回报社会就可以了。”

“嗯!那好吧!电话里不方便,等我们见面再唠吧!拜拜!”

“抓紧时间复习呀!拜拜!”

……………………!

钟晨自称值班,是善意的慌言,他凭第六感觉察到,静好有点苗头不对,有时言行表达的意思很复杂,特别是最近两次接触,她常把钟晨同清欢比,这是什么感情?做为过来人,钟晨十分清楚,尽管明知其中百分之八十是感恩,那也不行啊!如果迎合着发展,那不有违初衷了吗?与曲伟、高扬又有什么区别?于是钟晨决定,帮助关照依旧,扶上马还要送一程吗!但没正事儿绝不私下接触!

撂下电话,钟晨骑上自行车,心里轻松坦然的回家了。

…………………!

反贪局工作很忙,身为副局长的焦月更忙,但她还是抽出时间,去指导林静好复习,帮她确定重点,帮她押题;静好更是废寝忘食,边教书边学习。

终于功夫不负有心人,在十二月末,有十四人参加的,法警招录考试中,林静好以优异成绩,获得并列第二名;接下来,一九九五年一月二十日,在松山区法院,由区组织部和政法委进行联合面试。

组织部和政法委的面试官,焦月都很熟,早己提前打好了草稿,林静好面试时,轻松过关,当场被宣布录为法警,二月五日早八点,到松山区法院报到。

从此,林静好正式成为人民法院的一名法警!

好消息传来,钟晨、焦月、苏红等,欢呼雀跃,兴奋无比;从端盘子的服务员,到人民法院的法警,是多大的飞跃呀!

消息传到杨树沟,杨树沟年前就响起了鞭炮声!

消息传到《醉爽饭店》,闫丽乐的像疯了一样,一边兴奋的唉呀妈呀的叫着,一边使劲拍巴掌!屠高扬像陡然长了身价,脸上洋溢着自信,嘴里冒出一个字,连说三遍:

“请……请……请!”

屠高扬要请客,年前就请,请大家赴宴吃喜,为林静好庆贺!

正值年关,人们确实忙啊!钟晨第一个婉拒,也请了许立威和焦月,可两口子推托,年前工作太忙,谁也没有去,转而请焦阳,焦阳也抱病推辞。

亢奋、“发烧”的屠高扬,仿佛被从头上浇了一盆凉水,身上激灵一抖,自言自语道:

“啥意思?这老相好,小姨子都不好使咧咋的?咋请不动了呢?真不给面子——啊!”

林静好也打心里不想去,可闫丽张口闭口的,“你瞧不起姐姐啦”!弄得林静好没办法,只好违心的去接受庆贺,也没喝酒,草草的吃了口饭,就跟婊姐告辞回家了。

冬去春来,转眼到了五月;都说人生无常,然而人们更多的是生活在常态之中:农民种地,工人做工,商海博弈谈赔赚,台上竟技论英雄;乞讨的为了果腹敲破碗 ,打工的为了养家走西东;一句话,人们都在自己的岗位上,为生存和幸福,默默的忙碌着。

静好到法院,屈指一算快小半年了,尽管专业上有些生疏,但基础好,人又聪明好学,所以很快就进入了状态,院领导很是欣赏,被安排在刑事审判厅,做书记员。

这天,静好无事,坐在办公室里,捧着厚厚的《刑侦学》,正在全神贯注的研读,突然,办公桌上的电话响起,她一看显示的号码,知道是一楼值班室,忙抓起话筒问道:

“喂!你好!”

“小林啊!快下楼,我这儿有人找你!”

林静好撂下电话,把书往桌上一扔,蹬蹬蹬的朝楼下跑去!到一二楼缓步台时,她就看到了站在值班室前的四个人,其中一个高大、白胖的青年小伙,正仰头惊愕的看着她;瞬间,林静好惊呆了,眼前不是别人,正是她朝思暮想,南下寻他千百度的——冉清欢!

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更担心这是在梦中,因为他出现的太突然,幸福来的太快!

就在静好惊喜迟疑之际,胖小伙己眼含春光,口吐芬芳,冲破多年屏封阻障,一字一顿的喊道:

“林——静——好………!”

说着移步向前,朝着楼梯上的静好扑去,可刚迈两步,突然一阵眩晕,身体像没了骨头一样,软绵绵的向前瘫匐下去……

冉清欢喊的三个字,静好听的真真切切,知道这不是梦,这是神佛有灵悯静好,苍天有眼降清欢;静好无遐多想,说时迟,那时快,眼见清欢就要摔倒,静好惊呼着:“清欢……!”飞下楼梯,接住瘫倒的清欢。

说实话,就凭林静好一个小弱女子,怎接得住像山一样倒下去的冉清欢?这得感谢今天值班的法警——龙大哥。

龙大哥是从警二十来年的老警察了,思维敏捷、反应敏捷、手脚敏捷;他早已发现跟着两位女士进来的,这个一米八身高,二百多斤的小伙子,有些唯唯诺诺阳刚不足,特别是那个白、那个胖,明显不健康,当清欢向前移步,兴奋的喊林静好时,他发现清欢己失去重心,于是一个健步冲过去,拦腰将他抱住,头肩被静好接在怀里。

龙警官急切的问静好:“怎回事?用叫急救车去医院吗?”

“不用!受刺激一过性眩晕,把他平放在哪儿?过会就好!”

没等静好说话,一个穿戴新潮的美媚抢先回答了,这时,林静好才注意到两个黙生女人,呃!默什么生啊?那个漂亮的小姐姐,不是鼓浪屿珠宝店的小老板——林如画吗!情急之下,哪有时间交流,四个人连托带抱,把冉清欢弄到了对过休息室的床上。

冉清欢一声“林静好”,让林如画大吃一惊!怎么林静好在他的潜意识中,这么根深蒂固?以至于剌激的恢复了记忆?虽然脸上瞬间也掠过一丝惊喜,但更多的是内心的酸楚——醋意大发!

林静好本打算坐在身旁陪着,可林如画却招手示意让她去对面的值班室;林静好无奈,只好把昏睡中的冉清欢,交给龙哥照看。

林静好刚进值班室,就让小贵人林如画一顿诘问:

“小妹妹当法警了!混的不错呀?早把未婚夫忘了吧?可让我们好找啊!”

“哪里呀!姐姐!你误会了,我一直也没接着你电话呀!”

“什么呀?咱俩分手不久,我就给庙头小凤仙打电话,她说你把杨树沟的房子卖了,在外地打工,无法联系!再后来,庙头电话也打不通了。”

“对不起!从你哪儿回来,父亲病故,表姐离婚,弄的我焦头烂额,哪顾得过来呀?我也试着给你打过几次电话,也打不通啊!”

“嗐!我那边电话局系统升级,也换号了;喔!不说这些了,能找到你,真得感谢松山区教育局的赵女士啊!因为我手里掌握的唯一线索,是你当过小学教师。”

这时,与冉清欢他们同至,四十来岁的陌生女人,拉开肩挎包,拿出一张卡片,递给林如画,然后手指着腕表,吚吚呀呀的说了一堆,林静好一句也没听明白,不解的问:

“如画姐!哪位是谁呀?她在说什么?”

“啊!是我老姨!为了有个照应,我妈让她陪我来的!她说的是粤南话,你们听不懂;她说时间不早了,闲话少叙,快办正事!”

林如画接过银行卡,又从拎包里拿出一个档案袋,一并交给林静好,郑重的嘱咐道:

“这是一张工行的信用卡,里面有四十万存款,其中有三十万,是冉哥一次性伤残补偿款和见义勇为奖励,另十万算是他做生意赚的;档案袋里装的是他的诊断书、病誌,还有云海市民政局《关于给予冉清欢一次性伤残补偿款二十二万元的决定》和云海市总工会《关于向冉清欢颁发八万元见义勇为奖的决定》;云海市民政局和总工会的电话,那里边都有,随时可以咨询。”

林静好听了,突然感觉不对,两眼惊恐的看着林如画,急切的追问道:

“什么伤残补偿?清欢!清欢他怎么了?”

冉清欢一别六载,相逢晕厥,林静好以为兴奋所致,并未在意,听了林如画一番话后,尽管有些一头雾水,但己知事情有些不妙;她不顾一切的冲出值班室,来到冉清欢床前;单腿跪地,头俯在清欢脸上,口对着耳朵轻轻的,关切的问道:

“清欢!你怎么了?你跟我说呀!听见了吗?”

“静好!我听见了,别怕!我只是头疼,让我静卧一会就好了。”

林如画再次过来,把林静好叫回值班室,双手紧握,相对而坐;一个心潮涌动,眼圈发红,一个心悬胆颤,泪眼婆娑!

沉默片刻,林如画掏出手帕,擦了擦妹妹的泪眼,又试了下自己的眼角和唇边,然后,叹了口气哀惋的说道:

“林妹妹!你想知道这六年来,清欢哥的痛苦和如画姐的不幸吗?就让我从头说给你听吧!”

林如画不用动脑检索,也无需搜肠刮肚,从与冉清欢第一次相见开始,一帧帧爱恨悲喜的画面,慢慢的展现出来………

出出进进的法警,有心怀慈善的,指着冉清欢对龙哥说:

“这是谁呀?怎么不送医院呢?可别耽误了治疗哇!”

“啊!是林静好的未婚夫!好像是外伤落下的病根,过会就好了,那屋姐俩正唠这事呢!”

冉清欢闭着两眼,静静的绻卧在床上,听见龙哥对别人说,他是林静好的未婚夫,心里别提多高兴了,眩晕和头痛似乎减轻了许多,但还是不敢乱动。

…………………… ……………

原来,冉清欢八九年办停薪留职,下海捞金,第一次到鼓浪屿后,也是语言不通,在林如画家的店里,被几个小店员,用粤语取笑着,正在难堪之际,在大学学过普通话的小老板——林如画出现了;听到小店里笑声一片,感到有些惊诧,用粤语悄悄的问,趴在柜台上笑的最欢、长的最漂亮的店员:

“唉!阮芳,啥高兴事儿,把你笑成这样?”

“咯咯咯!林老板,咱家来这位顾客是东北人,你看那长的:浓眉大眼、棱角分明,富不富不知道,但真是又高又帅呀!我们几个知道配不上,就望梅止渴呗!反正他不懂咱粤南话,叫他“情郎”,他微微一笑,叫他“老公”,他默默点头,叫他“西门庆”,他哈哈大笑,还竖起了大姆指,你说好笑不好笑!”

“咯咯咯!你们真会捉弄人!”

林如画被逗的忍竣不住,咯咯的笑出声来,扭头一看,在不远的柜台旁,有一位高大威猛的顾客,正在挑选珍珠项链;被林如画滚珠流玉般,清脆的笑声吸引,冉清欢手提项链,挺直身躯正面朝林如画看了过来,不看则已,这一看:正好与如画的目光碰撞对接;四目互视,彼此仰慕;这一看:碰撞出了爱的火花,对接成一段千古奇缘,这一看:真正动心的,还是林如画,在对视的瞬间,她自认有眼缘,有感觉了!内心惊叹!哇塞!难怪店员挑逗,果真是一表人才!她轻抚着自己剧烈跳动的小心脏,开启纹着唇线的缨桃小口,柔声说道:

“您好先生!想买珍珠项链吗?有事可以跟小妹说,您是东北人吧?她们不会普通话,让您难堪了,真对不起!”

林如画礼貌的伸出了自己的小手。

听到没?小老板降格自称“小妹”!一句话连说三个"您”,还礼貌道歉,主动握手;冉清欢不知是老板,漂亮小妹流利的普通话,己让他惊喜过望,恰到好处的礼遇,更让他受宠若惊,他忙接住如画伸过来的纤手,轻轻一握,痛快的说道:

“谢谢小妹,我是东北人,名叫冉清欢!初涉贵地,最大的难处就是语言不通,为此,可没少出洋相啊!我想批发点珍珠项链,贩到东北去零售,赚点差价,好养家糊口啊!”

林如画听到“冉清欢”三个字,一阵惊喜,心说:多好听的名字呀!可听到“养家糊口”四个字时,仪悦的心突然悬了起来,暗忖,不好!难道他已有了老婆孩子?

“冉哥!你才多大呀!就有家口了?”

“哦!我二十三岁啦!现在还没有,我的意思是——将来不得有吗!”

如画悬着的心应声落地,红着小脸自白:

“噢!是这样!我二十二,比你小一岁,就叫我小妹吧!

过来,冉哥!跟我来!”

听到如画在叫,冉清欢像跟屁虫似的,跟在林如画身后上了二楼;冉清欢不为别的,千呼万唤,好不容易冒出一个会说普通话的,他怎能让她消失呢!

二楼是林如画的办公室、会客厅和闺房;会客厅宽敞明亮,装潢精美;北面临街,可见街上人头攒动,熙熙攘攘,南面靠海,可见海上帆船点点,随风飘荡!

最吸引冉清欢眼球的,是客厅墙角的一处小微景观;只见假山清泉细流,从高到低环绕着落入池中,小池边绿树掩映,在阳光的照射下,把婆娑树影投入池中,水面刚露出的荷蕊上,站着扇动翅膀的蜻蜓;冉清欢连声渍渍,赞赏不己;心想,景观虽小,境界却大,小妹定是个有思想,有内涵的性情中人。

这时,如画己将一杯茶水奉上,清欢呷了口茶,手指墙角感慨道:

“看了你的微景,让我想起了一首诗!”

“是吗!快说出来让我听听,是什么诗?”

“是宋朝杨万里的《小池》:

“泉眼无声惜细流,………”

冉清欢刚说完第一句,林如画就接着吟出了第二句:

“树阴照水爱晴柔;”

后两句二人合诵道:

“小荷才露尖尖角,

早有蜻蜓立上头。”

“冉哥!你也喜欢唐宋诗词?爱好跟我一样,你什么学历?”

“说来惭愧呀!我就是个师范毕业,在小学任教,嫌赚钱少,办了停薪留职,这不来你这儿淘金吗!”

“咯咯咯!冉哥!算你来着了,说不定你会淘到比金子还珍贵的宝贝呢!”

冉清欢听了,笑而不答;林如画告诉清欢:“自己刚刚泉州农大毕业,这个《珠宝批发零售店》,是自家买卖,自己是独生女,父母的掌上明珠,他们为了锻炼自己,就把店面交自己打理,以后我们可以合作了呀!”接下来,第一单生意顺利谈成。

因为第一单生意做的好,冉清欢和林如画可谓双赢,这让林如画对冉清欢更加刮目相看,在做第二单前的几天里,她带着冉哥,出双入对,游山玩水,俨然是一对热恋中的情人。

店员阮芳感慨的对同事们说:“哼!咱们还捉弄人家是西门庆呢?这倒好,让咱小老板相中了!”

一切在情理之中,很快第二单生意成交;冉清欢用两万元钱,拿到三万元钱的货,并且花的中下等的钱,拿的中上等的货,满满的一大拉杆箱。

可遗憾的是这一去,如同泥牛入海,音讯全无。

一个月后,林静好到鼓浪屿去找,二林邂逅,林如画才知道,冉清欢在老家还有个未婚妻,但她不以为然,觉得未婚妻,毕竟是未婚!爱情是自私的,存在竞争,如果争起来,她哪有我这样的实力呀!毋庸置疑,清欢肯定首选自己,无需多虑,静待佳音便是。

时间飞逝,转眼一年过去了,冉清欢音信全无,又一年过去了,还是杳无音信;林如画朝思暮想,魂不守舍,父母看在眼里,又不知实情,误以为“女大当嫁”,于是四处托媒,为女儿张罗对像,不用说,如画的老姨是牵线搭桥,忙的最欢,提了三四个,有高富帅,有小老板,还有现役军官,可如画看也不看,一概拒绝。

人生有定律,半点不由人;转眼到了九二年五月,这天,林如画依旧无精打采的在店里转悠,突然,一高一矮两个男人闯进店来,声称要找店老板;林如画客气的把两个人请到楼上,不等落座,矮个就迫不及待的,指着正在从手包里往外掏珍珠项链的大个说:

“老板您好!我们是云海市的,这位是云海市办公室主任——詹劲光同志。”

“詹主任您好!我是这店的经理,叫林如画。”

“林如画!”听到这三个字,高矮两人对视一笑,心说:“妥妥的了!”接着詹主任吩咐矮个,下楼去取密码箱,他把手中的项链,递给林如画说道:

“请林老板看一下,这条项链是不是你们店的?”

林如画暗忖:难道是来打假的吗?那也用不着市办公室主任出面啊!再说了,我们的货可都是货真价实呀!如画接过项链一看商标,就不加思索的说:

“是,是我们店的!有什么问题吗?”

“是就好!你还记得三年前,有个帅小伙在你这儿,买了一拉杆箱项链吗?”

“三年前?——他!冉清欢……”

一提三年前,林如画立刻从记忆中搜到了冉清欢;这时,矮个已把拉杆箱拖到林如画面前;林如画见了,一眼就认了出来,惊呼道:

“这是冉清欢的箱子!他人呢?他是我男朋友,他怎么了?我要见他!”

“小林——林老板!请你不要激动,只有你坚强,调整好情绪,我们才好给你讲冉清欢——冉清欢的英雄壮举与目前的残酷现实啊!”

“詹主任!我跟他三年没见了,他是死是活,是病是残,究竟啥样你快说呀!”

“别急,你安静一下,让我给你慢慢说!”

…………… ……………

三年前初春的一个清晨,七点刚过,云海市副市长,带着我和财政局长一行五人,乘商务车去省里开会,在路过一个夜间无人看守的道口时,坐驾突然抛锚,停在铁路上,司机连续几次启动,但都无济于事,远处传来“呜呜”的鸣笛声,一列火车从不远处疾驶而来,司机己惊谎失措,车上的人们都惊出一身冷汗,面如死灰;好在后座上两个年轻点的,反应机敏,迅速跳下车到后面去推。

火车不断鸣笛,越来越近,几呼能听到剌耳的刹车声,两人一面一个,拼全力推车,可是车,前去半尺退回五寸,就差那么一把劲。

就在这时,一个身穿白色短衫,高大威猛的小伙,从还没有停稳的出租车上跳下,飞似的向横卧道心的商务车冲去,一百八十多斤的惯力,一声大吼,一个扑推,商务车应声出了铁轨,火车呼啸而过,伴着刹车的嗞嗞火星,停在百米开外。

说时迟,那时快!事故就在那三两秒的瞬间发生。

商务车躲过一劫,后边推车的两个年轻人,也一边一个躲开了,只有站在中间发力的高大威猛小伙,已无处躲避,被火车卷起的气浪抛起,重重的摔在道口的护桩上,就连上衣兜里的身份证,都被气浪卷走,掉在远处的路基下。

那个高大威猛的小伙,不是别人,正是带着拉杆箱,打出租到夏门站,准备去东北的冉清欢。

车上的人们跳过一劫,领导们安全了;当副市长下车去看冉清欢时,冉清欢脑后出血,血染护桩,己不省人事。

市长当即指示:

“这是见义勇为行为,这是英雄,我们一定要尽全力抢救;詹主任!你带个人赶快把英雄送医院,财政局出钱,民政局走账,………”

令人震惊的突发事件,被出租车司机全看在眼里,他为拉到这样的乘客感到骄傲,他帮詹主任,把冉清欢抬到自已车上,然后全速向云海市中心医院驶去。

路上,詹主任拿出大哥大,一个电话,民政局财务科出纳,把一张空白转账支票送到了中心医院,又一个电话,休班在家的神经科主任医师,被调到急诊室。

一番检查后,冉清欢被推进了手术室,下午两点手术完毕,冉清欢被送进ICU病房。

医生告诉詹主任,患者枕骨骨折、颅内出血,虽没有生命危险,但并不乐观。

第二天上午九时苏醒,剧烈头痛伴呕吐;医生怀疑脑震荡,采取对症治疗。

第四天病情明显好转,离开ⅠCU,到普通病房。

因为是见义勇为的英雄,又是市政府的患者,上上下下刮目相看,百般呵护;詹主任在劳务市场给顾了两个护工,算是安顿下来。

英雄是谁?家住哪里?姓甚名谁?一切都无从知晓!还好!出租车司机被冉清欢感动的不但没收车费,还主动把装满珍珠项链的拉杆箱,给送到病房,詹主任让拿到护士站,让护士给保管,等患者好了,交给主人。

人们常说:啥是本钱?年轻就是本钱!一点不假,冉清欢恢复很快,半个月后己正常吃喝,满医院溜弯了。

甭说市长有话,就是救命之恩谁能忘!詹主任是隔三差五去趟医院,他看到冉清欢伤情在好转,但却发现了一个更大的问题——患者丧失了记忆。

据护工讲,问他家住哪里,姓啥叫啥?多大年龄?他都一慨不知,只是经常含含糊糊的叨念一个“林……”字。

一晃半年过去了,冉清欢的记忆还是没有恢复;主任医师告诉詹主任:CT显示,在患者的丘脑和垂体间有个血块,估计失忆是它造成的,但那是禁区,不敢动啊!只能看造化了,靠养、靠吸收吧!

怎办?面对冉清欢的失忆,云海市政府真有点为难了,送哪儿去,交给谁?没有下家呀!没办法,只好安排他去疗养院疗养,静等奇迹出现。

装珍珠项链的拉杆密码箱,交公安局代管。

一晃到了九五年春天,冉清欢己疗养两年多,但收效甚微,不过进步还是有的,比如:不再进错厕所,出去不会找不到家,并且能按指令完成些简单的事情。

疗养期间,云海市总工会,己授予冉清欢“见义勇为标兵”称号,奖励八万元;并被市工伤残鉴定委员会,确定为四级伤残,一次性给予伤残赔偿金二十二万元;钱和证件等,都暂时由詹主任保管。

市公安局清理扣缴贵重物品仓库,内勤给詹主任打电话,问那个拉杆密码箱怎么办?不提,詹主任几乎忘了,他突然后悔,怎么就忘了打开冉清欢的箱子呢?那里边肯定有关于他的信息呀!于是急问:

“那个箱子,你们能打开吗?”

“嗨嗨!我们这儿,就没有打不开的锁!”

“那好!我这就过去,带着密码箱去找主人,他要是想不起密码,你们就当他面现场开箱!”

……… ………

冉清欢不但想不起密码,就连箱子和箱子里的珍珠项链,都忘的一干二净;公安人员三下五除二,打开了箱子,白华华的珍珠项链呈现在人们眼前,老公安眼前一亮,拿起一条让詹主任看:

“詹主任你看!这上边有商标,通过商家,不就可以查到这人的信息吗?”

詹主任一看,商标上写着:珍珠项链,一级品,单价:50元,地址:鼓浪屿汇昌街南111一2号,詹主任像溺水者捞到一根稻草一样,深呼一口气叹道:终于透亮啦!于是带着冉清欢找上门来。

………… …………

詹主任像说评书一样的叙述,听得林如画是如醉如痴,而更多的是震惊!她急切的问:

“冉清欢伤这么重,记忆还能恢复吗?他现在咋样?”

“能!医生说有两点,一是靠养、靠自身的修复能力吸收血块,二是将来医术提高了,通过手术取出来,而这都需要时间,就看他的造化了;想知道清欢啥样吗?他就在楼下车里!”

林如画第一个跑到楼下,打开车门,一下子把冉清欢拉到车外,扑进冉清欢宽大的胸怀,冉清欢抱着林如画,嘴里笨讷的说:

“林……林………林!”

林如画瞬间泪奔,用迷离的眼睛仰望着冉清欢,嘴里发泄似的吼道:

“冉哥……我的冉哥!你怎么了!连如画的名字都忘了!

冉哥!如画不怪你,你的忘我一推,救了五六个人,你是当之无愧的英雄!

冉哥!你别怕!医生说了,你会恢复的,只是时间问题,小妹会守在你身边,陪伴着你………”

詹主任和司机在一边看了,十分感动,同时也放心许多,临别时,詹主任叮嘱林如画:

“人交给你了,但愿他在你的呵护下,早日康复;这个档案袋里,装着清欢的病誌、证书、赔偿决定书和一张,合计三十万元的银行卡,里边还有我的电话号,冉清欢后期的一些福利,我们还会跟进,到时电话联系。”

他们走了,林如画留下了冉清欢,一留就是三年!

这三年是怎么过的?林如画也记不得了,她发现冉清欢伤病没怎么见轻,身体却一天比一天变胖,脸上那诱人的棱角,也己成了过去的记忆,冉清欢成了臃肿的大胖子。

来自父母的压力,来自店员的压力,来自年龄的压力,林如画还能等吗?林如画痛苦无奈的打了退堂鼓,选择放弃!

此时,她想到了,自称是冉清欢未婚妻的林静好,于是让老姨陪着,带上冉清欢直奔东北。

……… ……………

林静好收下了冉清欢,并把他暂时安排在旅店里;她想,再傻、再残、再臃肿,他也是我的爱人;痴情的林静好,等了三年又三年,等回个冉清欢,已不是从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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