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晨惜才悯人救难中静好
马力下山发威破惊天大案
屠高扬《醉爽饭店》开业，钟晨写账，林静好收礼金，因为有足够的时间交流，为两人彼此间理性的认识，创造了条件，也是屠高扬的刻意安排。
在与林静好的交谈中，钟晨不但了解了静好的身世，同时也知道了她为了报答闫丽，在《醉爽饭店》当服务员的不安与无奈；而钟晨告戒她，身处狼群，又不学狼叫的危险，要马上离开这个恶劣的环境，越快越好！
林静好点头称是，哀求道：
“钟哥！静好除了表姐闫丽，己是举目无亲，而她干的，又与我的追求格格不入，如果能为我找个别的事干，离开这环境就行！小妹将不胜感激！”
“卖菜怎么样？你干了吗？可是又脏又累，挺苦的呀！”
钟晨有意要考验一下静好，看她是否任性浮躁，好逸恶劳。
“行啊！我啥也不怕，只要离开这恶心的环境就行！我表姐服刑的时候，我帮表叔春种秋收，啥活都干过！”
钟晨听了，心中有了数，才有了前边说的，他约李庆国，到松山区菜市场，去找苏红一事。
苏红，也叫苏小红，就是那个在矿院里，用雪糕换破烂，被马力抓住，让李庆国放走的小红。
自打那次被抓以后，苏红再也不卖雪糕了，而改为卖菜；对像郝可心给她批发，她蹲市场卖，还不到一年，她就把菜卖的风声水起，远近闻名；第二年，她在松山区菜市场兑下三间房，开始大干。
一次，钟晨陪李庆国到苏红那儿去买菜，其实买菜只是借口，就是闲着没事想混顿酒喝；因为李庆国和苏小红彼此感恩，郝可心又好交好为，十分义气，所以他们早就成了好朋友。
酒桌上，苏红两口子陪俩大哥喝酒，郝可心无意提到，每天要跑三十公里，到广宁县去进菜，很辛苦，而且这菜，到他手里己经是第三道贩子了，利润不大。
钟晨听了，心里激灵一下，忽的想起了搞蔬菜批发的、他的学生孙道明。
孙道明前几年用火车皮，从山东往丘阳市贩卖蔬菜，现在己改用四十吨的厢货运输，没了火车的中转待合，运时缩短，效益提高；每月往返三趟，都途经松山区。
钟晨告诉郝可心，他可以帮他解决上货渠道，即保鲜又便宜，还能送到店门口卸货。
郝可心两口子连连称谢，频频举杯敬酒！
师生是一方面，钟晨和孙道明是不分你我的好哥们；钟晨说话，孙道明是言听计从；不久，孙道明的厢货，每十天到苏红的店里给卸一次货，“苏红蔬菜批发店”火的让人眼红。
说起来，这是一年前的事了，如今，钟晨找苏红，求她给安排个短工，李庆国还在中间忽悠抬轿，苏红是满口答应，嘴里不停的说：
“难得钟哥这么瞧得起我，你不知道！这店里正缺人手，你不说，我还得招工呢！”
静好顺利的进了“苏红蔬菜批发店”，开始了辛苦的卖菜生崖；当临走跟表姐辞行时，闫丽是一万个不同意，屠高扬更是暴跳如雷，声称：“你姐我俩哪儿对不起你了？你非要去卖菜，比你在这儿当服务员，强哪儿去了哇？他真要给你整法院去，咱们都感谢他，我可以饭店停业，连请他三天，可这算啥呀！我真后悔把你介绍给他！”
林静好无奈的苦笑，连声说着：“对不起，事己至此，咱们顺其自然吧！”
屠高扬叹了口气，看着闫丽，惋惜的说：“唉！完了完了！这小丫崽子让钟大内给洗脑喽！”
让林静好去卖菜，是钟晨有意为之，目的是考验考验静好，这考验期不会太长。这期间，钟晨为了孩子上学，举家搬到松山新区，住上了楼房；不住楼不知道，住楼真是好处多多呀！冬暖夏凉，安全干净，出去门一锁，就没了后顾之忧；这时他想到了林静好，因为静好跟他说：“有红姐关照，很顺心，挣的也不少，只是住宿有点问题，去表叔家太远，跟红姐住店里又不方便，现在她是住在另一个店员家里，不方便、道儿远点不说，人家大姑娘，要搞对像、要结婚的，也不是长久之计呀？”
钟晨要帮林静好解决住的问题，但他毕竟来松山新区时间短，对房屋买卖信息掌握甚少，于是他找焦月帮忙，给找个房源；焦月还是接触人多，存储信息量大，张口就说："有！育英小学西侧，有好几家卖的呢，小号三千五，大号五千元。”
育英小学西侧，有一片松山矿产权楼，早期无偿分配给松山矿职工居住，随着市场经济的发展，开始有私下交易；钟晨买的就是这样的楼。
林静好早就把杨树沟村的房子卖了，加上父亲病故的丧葬费、抚恤金，手里有一万多块钱。
焦月出面，仅花四千五，就买了个四楼大号，静好把房间重新刮了大白，又添置了一些日用品和必需品，搬家那天，林静好在饭店定了一桌酒菜，招待钟晨、焦月夫妇和她的同事姐妹。
席间，焦月动情的说：林妹妹，今天的你，就是昨天的我，我深知，没有钟哥，就没有我焦月今天，希望你振作起来，努力，再努力！为咱的恩人争口气！”
两人击掌盟誓，志同道合！
可能有人会问，又是帮着找工作，又是张罗买住房！这钟晨是什么意思？打的什么主意？出于什么动机？是要乘林静好未婚夫失联之机，为她送好，给她洗脑，耍手段泡妹子、把静好当小三玩？一一在屠高扬、耿旺之流的心里，肯定会有这样的疑问，甚至背后说三道四，制造绯闻。
钟晨之心，天地可鉴，问焦月、马力便知！
世人皆知，救死扶伤，乃人道主义，那为迷失的人，指点迷津！为遭难的人，解除困窘，乃师之责也；一日为师，终身自律，一日为师，有净化社会之责！
更何况，他帮的是师范毕业，有教师证的人民教师。
斗转星移，日月如梭；一晃三个月过去了，林静好在蔬菜批发店里工作的有板有眼，可圈可点，苏红两口子，一见钟晨就夸个不停，钟晨颇感惬意。
搬到松山新区后，视野明显扩大，茶余饭后，下楼在街上散步，会经常遇到，过去见不到的同学，朋友和老乡，其中女同学赵丽，就是在街上闲游偶遇。
赵丽是钟晨从小学到中学的同学，现在松山区教育局，负责全区中小学教师的调配工作。
因为上心，钟晨跟赵丽一见面，就立刻想到了林静好的事儿，他把赵丽拉到路边避静处，把林静好的亊儿，前前后后的叙述了一遍，最后问赵丽，像林静好这种情况，还能不能返岗？
赵丽在大机关工作，类似的事儿经的多了，含笑反问道：
“林静好！这名字好像听过，你们什么关系？”
“别问啥关系，你就冲老同学办事儿，哪儿需要打点你说话！”
“打什么点？我只是感到有些奇怪，我们一个女教师，怎么跟你扯到一起了呢？”
“哈哈哈！我得纠正你，可不是扯啊！别问了！使命释然，求你多关照，日后可见分晓。”
“好吧！不问了，再问我怕你脸红，明天我查下档案，再问问她原来所在学校的校长，你听我信儿吧！”
钟晨心里着急，考验林静好不能没完没了啊！那活实在是又脏又累呀！跟赵丽说完没几天，他就打电话追问，赵丽告诉他，别急，档案已经找到了，现正放署假，原立志中心小学校长，出去旅游了，等他回来，我核实下就有一定。
钟晨这边等着赵丽消息，那边告诉焦月，关注着点各部门的招工信息，有好地方把林静好安排进去；焦月像接到一项重要任务似的，牢记心中，念念不忘。
警察队是什么地方？这么说吧！改编成经警八年了，但在社会上，老百姓还是习惯地把他们叫民兵，就足以说明问题。
钟晨和林静好的事儿，从屠高扬和耿旺的嘴里向外扩散，并产生蝴蝶效应，出现多个版本。
有人说，钟晨乘林静好未婚夫失联抑郁之机，用花言巧语给套牢了，还显能耐给找了个卖菜的下贱活儿，啥意思呢？
也有人说：钟晨为了方便跟林静好私通幽会，都在松山新区租房子啦！别看一脸的书生气，可是色胆包天啊！
还有人说：钟晨天天跟老婆吵架，闹着要离婚呢？说不定要跟林静好……………
望风捕影，无中生有，谣言诽谤，信口雌黄！
何队找到钟晨，语重心长的安慰说：
“我听到很多关于你和林静好的闲话，人言可畏呀！不过，钟大内！我相信你，因为你挽救过焦月、马力，帮过卖菜的苏红，这是正当的社会公益事业，个别人泼点脏水，无所谓！只要你不影响工作，就大胆的干吧！我支持你！”
常言道：“好人难当！”一点不假，钟晨艰难的负重前行，己有几分疲惫，队长的话，像一股暖流在他心中荡漾，陡然产生继续坚持的力量！
一九九四年八月二十九日，中小学学校开学的前三天，钟晨的同学，松山区教育局的赵丽打来电话，让他通知林静好，明天七点，到松山区育英小学找吴校长报到，钟晨好感激、好振奋，他不敢怠慢，赶忙打电话，让苏红通知林静好。
林静好听到这个消息，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稍顷，突然大呼一声“红姐”！一下子扑过去抱住苏红，涕流泪奔，泣不成声；苏红紧紧的抱着林静好，知道静好已激动的不行，也哽咽着动情的说：
“好妹妹！这是大喜事，别哭！其实，我知道你在这儿呆不长，知道这是钟哥在考验你！一个师范毕业，怀揣教师证的老师，在我这儿守摊卖菜，大才小用浪费了资源，我卖菜，你去教书育人，才是各得其所，不负钟哥一片好心啊！”
林静好眼望苏红，深情的四手团握，黙黙点头。
苏红告诉静好，今晚早点关门，她做东请一桌，为静好重返校园吃个喜儿，庆贺庆贺，都邀谁参加静好说了算！但不能少了钟哥；此时此刻，静好首先想到的也是钟哥，其次是焦月和表姐，当然，她也想到了仍然杳无音信的冉清欢；五年了，为了寻他、等他，表姐离婚，父亲病故，丢了工作，静好吃了无尽的苦头，牺牲的太多太多；五年了，她依旧朝思暮想，夜不能寐，有时也想慢慢的淡忘，可就是不能自已，那真是：
也想不相思，可免相思苦；
几度细思量，苦也要相思。
林静好分别给钟晨、焦月和闫丽发了传呼：“晚五点，在《圆梦酒店》小聚，不得找借口推辞！”焦月和闫丽都回了“好的，准时到！”而钟晨回的却是：“抱欠，今天值班！”林静好急的直接跑到，松山矿行政科房管所，用矿台给钟晨打电话，让他无论如何得到场，她说这是苏红的意思，钟晨只好说：“行行行！我准时到……”
林静好放下电话，回去脱下卖菜穿的衣服，换上另一身较时尚的青衣黑裤，为明天报到作着准备；她一边收拾，一边心潮澎湃，思绪万千！在她的脑海中，一会儿出现钟晨，一会出现清欢；她自己也感到奇怪，在心里暗问自己，怎回事儿？暧昧了吗？难道对钟哥……… ……？不！不行！情人恋人和朋友恩人是两个概念，不能混为一谈！师者，要有师者的为人处世风格，要有板有眼，一撂三件，对！我要给跟钟哥的关系，做一个定位！让钟哥也能接受的定位！是恩人！是朋友！而且是静好难中的知己朋友！我们可无话不说，我们可互诉衷肠，我们可遇事担当；就这么定了，我想这个定位，钟哥一定会满意，因为他们男人不是常说：“人生有一知己足矣！”吗？何况他？静好也足矣！林静好就这么一边干活，一边胡思乱想，时间慢慢流逝，眼看要到五点了，静好慌忙下楼，朝饭店跑去！
《圆梦酒店》的楼上临街雅间里，欢声笑语，一片喜庆气氛；人们搜肠刮肚，极尽赞美之词，向林静好表达庆贺！什么“天生我才必有用”，什么“是金子总会发光”呀！什么“苦尽甘来，吉人天相”啊！甚至“劳其筋骨，饿其肌肤，乃天将降大任与斯人也”之类的词，都整出来了！弄得林静好略带酒晕的脸上，羞的红扑扑的。
林静好今天破天荒喝了酒，为了调解气氛，更是为了陪钟晨。
表姐闫丽似乎永远都不会满足，她略带遗憾的说：
“重返学校好倒是好！可就是挣那点死钱，不活氛！这要是上法院该多好，她姐夫就盼静好上法院呢！咱们也能借点光！”
钟晨听了，心里不是滋味，但他不想跟闫丽这样的人对话，只是淡淡的烦置一笑了之。
焦月却嘴不让人，含笑的教训到：
“小妹此言差矣！公检法不是商场，不是谁家庭院随便进；再说了，想借法院光的，不涉违法就是被侵权，我可不希望，在咱亲友圈里出现这样的不幸！
不过，说来巧了！我最近听法院的朋友说，按着男女警比例配编，他们那儿还真缺二个女法警，准备定向从女教师里选拔，经过笔试和面试择优录用，计划年末完成，九五年春节后上岗；静好若有心思，可以准备一下。”
“好啊！说心里话，公检法我都喜欢，一是喜欢打击犯罪、惩恶扬善的职业，二是喜欢那身庄重威严的警服，这些正与我的个性匹配，要是能当一名法警，就等于我找到了，比教师还准确的人生坐标；小月姐！你可要帮我留意点哟！”
听了静好的话，焦月连连点头应允；钟晨也觉得静好挺有个性，跟自己似的，很容易让某些人看成另类，那种本正执着，那种低调自律，不正是警察的特质吗？
闫丽更是高兴的举起酒杯，乘兴敬酒，尽管静好说的匹配、坐标她一句也听不懂，可她还是听出了一些笼磺味，那是屠高扬和她的期盼。
撩人的美味，如意的友；开心的话题，助兴的酒；喝了一杯又一杯，你情我意在心头；都说高兴的酒，千杯不醉！可一桌六人，都己是面红耳赤，醉眼迷离；外面己是暮色苍茫，华灯初上；焦月家里有事，被立威呼走了，苏红两口子，也告辞回店，该走的都走了。
钟晨欲送静好回家，可静好却执意要送钟哥一程。
人行道上，昏黄的路灯下，钟晨和静好互相搀扶着，向铁路涵洞走去，在酒精的作用下，两人脚下有些不稳，略显失态。
穿过铁路涵洞，进入田间小路，离开喧嚣的闹市，周围一片静谧，皓月当空，偶闻蟋蟀吟唱或一两声蛙鸣；婵娟多情洒广袤，风吹禾叶抚佳人。
小路两侧，一人多高的玉米正在成熟期，静好仰望了一眼前方的明月，挥手拨开拂脸的玉米叶，扭头问钟晨：
“钟哥！你平时上下班都走这条路吗？太背了，不害怕吗？”
“不怕！我喜欢静！”
“什么？你再说一遍！是喜欢静，还是喜欢静好？”
“小林！你一定是醉了，前边梁顶上，有个废弃的方塘，咱俩坐下歇歇醒醒酒！”
这算是方圆几里的高地了，站在方塘沿上，南边的松山矿，北边的松山区都尽收眼底，当年这个方塘的水，可以浇周围几千亩农田，方塘顶上用水泥打了半米宽的边沿；凡是上下班走这条小路的，都愿意在这儿歇歇脚、抽支烟。
钟晨和林静好并肩坐在水泥沿上，静好的左臂，一直挽着钟晨的右臂，两个人都有几分醉意。
静好眼望月亮，笑靥芬芳的问钟晨：
“钟哥，你告诉我，情为何物？嫦娥有情吗？玉兔呢？”
“哈哈哈！世间有两样东西最难定性，一是情，二是酒，有人因情幸福，有人因情受伤，有人因酒得天下，有人因酒失江山！再说你和嫦娥吧！
嫦娥无情累玉兔，
静好多情思清欢！”
林静好听了，放开挽着钟晨的手，顺势靠在钟晨身上，娇嗔的说：
“咱们今晚不提他，我们继续谈情………天若有情天亦老！”
钟晨把手搭在静好肩上，扭头一望，目光撞上了静好火辣辣的眼神，顿时心潮澎湃，热血沸腾，加上酒在腹内燃烧，他感到躁热的不行！
此时此刻，月夜野外山顶，美女相依谈情，若不是醉酒哪有这等好事儿？乘人之危可不行！
钟晨虽然醉酒，但理智还是占了上峰，唉……！他不自觉的叹了口气，把静好扶坐起来，然后，接着静好那句：“天若有情天亦老”，颇有感慨的回道：“月若无恨月常圆”啊！
静好听了，端坐起来，不解的问：
“难道钟哥也有不如意吗？”
“有！但男儿有苦与谁说？”
静好沉默不语，坐的更直了，并且与钟晨间有了距离，酒！己醒了一些，她想了想说道：
“钟哥，为了陪你，我喝多了，有点失态，你别生气呀！其实喝酒前，我就想好了，给咱俩的关系做个定位；我想做你的红颜知己，咱们互诉衷肠，无话不说，多好哇！可我长的不好看，别提红颜了，就算知己吧！你能接受吗？”
“不！静好！你很美，很漂亮，又有才华，很好！但还是不要定位，要定位，就算是朋友吧！我一不看容颜，二不看金钱，只图志同道合，不断进取，成为推动社会进步的力量！”
“钟哥！你好大报负呀！就凭咱俩，还能推动社会进步？”
“咱俩咋了？要乐观面对世界；记住，不要因恶小而为之，善小而不为，小草有春意，萤光也是光；更何况哪是我们俩呀！焦月、苏红、马力，还有我们队长何英林，副队周立夫等等，所有身怀正能量的人，都是志同道合的战友啊！我们不能掀天揭地，但却能形成一个温暖的小气候啊！”
静好认可的点头称是，钟晨抬手看看腕表，冲着静好惊呼道：
“唉呀！快十点了！咱俩这是…………”
“咱俩这都是酒惹的祸！”
两人说着，站起身，互相对视的瞬间，禁不住哈哈大笑起来，此时，两人醉意全无，彻底醒酒了。钟晨拉了静好一把，说道：
“快走！我送你回楼，明天你还要去报到呢！”
“钟哥！今天是有生以来第一次喝酒，我算领教了！”
“知道酒的厉害了吧！常言道：酒可提神壮胆，酒可助兴攻关；酒可让君子乱性，酒可让清白蒙冤！怎样，你今天感觉如何？”
月已西去，高墙似的玉米，挡的小路膝黑，也许是恐惧吧！静好挽着钟晨的手，紧紧地依偎着，急促的走在田间小路上，边走边说：
“钟哥！不提感觉，我得先说感谢！若不是你高风亮节，我今天早己成风雨残花了。
钟哥，不知怎的，我跟你在一起有一种安全感，并且很开心，说实话，这种感觉，只是过去跟清欢在一起时才有过。”
“静好！难得你这么信任我，我也知道，你很需要一个爱你的男人，呵护你，让你依靠，但这个人绝不是我，可能也不是清欢！你等他五年了，至今杳无音信，伤残病故皆可能，无限变数在其中；既便你找到他，或他出现在你面前，可能己不是你心中当年的清欢了，因此我劝你，把他放下吧！重新寻找你的真爱；同时我也会叮嘱焦月、苏红她们，为你挑选着点，有好的抓紧定下来，你可不小啦！”
“钟哥！我不搞对像，我放不下清欢………”
说着，静好挽着钟晨的手，快步前行………。
钟晨把静好送到楼下，当静好的卧室亮灯了，他才放心，刚转身要走，只见静好推开楼窗，微笑着，一个飞吻飘了下来，钟晨见了点头笑笑，挥手离去…… ……
钟摆左右摇晃，
时针周而复始；
太阳东升西落，
月亮圆缺有时。
看似常态死规律，
其实此时非彼时；
猪狗一生如一日，
为师殚赕不计时；
微德小善人称赞，
蝇营狗苟千夫指！
前行莫让后人笑，
功过是非有天知！
………… ………
夏己经过去，这秋并不长，冬马上就要降临了！秋冬之际，取暖期前二十天，是警察队选煤厂小队最辛苦、压力最大的时候；因为这二十天，各单位要储煤，各锅炉房要储煤，全矿八百多，非集中供暖散户要拉煤，矿规定，做为职工福利，每年冬天给这些散户一户两吨煤，可有些职工不用，就把两吨煤票卖给了票倒、煤倒；这就出现了一个问题：公用煤要拉，私用煤要拉，煤倒也要拉；而选煤厂两个自用煤存储仓，每天只能存二百吨，人们又习惯赶早不赶晚，赶煤好拉，不好不拉，这就造成开始付煤时，赶上煤好，就争先恐后，打的人仰马翻，一片混乱。
去年的乱像，历历在目，何队怎么也挥之不去；当然，有选煤厂管理的欠缺，更有选煤厂小队，对煤倒、票倒的打击不力，他认为小队长高小宝太懦弱，不强势、不敢碰硬，当时就想换帅，但由于种种原因，去年没有对高小宝下手。一年过去了，何队早己酝酿成熟，他决定让马力跟高小宝换防。
话说马力因与任翠花滚床单，被发配火药库，一晃三年过去了，马力也从队员到小队长，并经历了离婚、再婚，跟金莲一起经营五姓之家，小日子过的让人羡慕不己；九二年春，何队就让他下山，他软磨硬泡不肯，可今非惜比、何队用人之际呀！钟大内一个电话，就把马力调回警察队。
阳春十月，晴朗无风，暖意恋煤城，仍逗留在松山大地。
上午九时许，当班的都己上岗，两个副队，周立夫和李庆国也已随小队深入基层；警察队大院只剩队长、内勤和看守三人。
难得的好天，让人心怡惬意；何英林里边穿着洁白的保暖衬衣，外罩草绿色马夹，微笑着，一手叉腰，一手朝后捋着头发，信步来到存放回收物品的废铁堆前，眼望小山似的废铁堆，不知想到了什么！突然笑意全无，心情沉重起来，冲着内勤的办公室喊道：
“钟大内！你过来！”
钟晨正在整理各种登记，其中有一本，是《重要赃物扣缴和返还登记》，在他面前摆放着一张，刚统计完的《五年来返还物资汇总表》，后边附着厚厚的一叠，“接收单位主管签收单”，听到何队呼喊，他忙抓起汇总表，答应着跑出办公室：
“何队长！你喊我？”
“昨天我让你统计的数字，整完了吗？”
“整完了，平时扣缴赃物，我都有登记，返还物资，我有接收单位主管签单，五年来，全存档装卷了，笔笔有踪！”
何英林阴沉的脸上露出了笑容，一手接过汇总表，一手为钟晨竖起了大姆指，赞许道：
“好样的！没辜负我的信任，哼！有人背地里说警察队，就能吃喝嫖赌，不干正事儿！我明天要把这个汇总，拿到早朝会上去通报，让全矿各单位***知道真相，以正视听！我何英林上任五年，不是打谷茬子，也没唱呀儿哟！这汇总上的事实，胜于雄辩！”
何英林有些激动，说完，拿着汇总表，大声的念叨起来：
“60绞车，3台，设备科签收；大小电机，5台，机电区和水暖科签收；44型溜子皮，76块，设备科签收；皮带架子，327个，设备科签收；分歧，2个，运输区签收，叉道尖，11个，运输区签收；480风筒，7节，通风区签收；潜水泵，6台，水暖科签收；44型溜子链，183延长米………
这是五年来，咱们返还的东西呗，每次返还不都有主管签字吗？”
“有！都在汇总后边附着呢！”
“哈哈哈！好啊！五年了，难得你这么细心啊！………
唉！我让你给马力打电话，打了吗？”
“打了，估计这会该到了！”…
………………
“来了！啥好事啊！这么急着找我呀？”
还没见到人呢，俏皮话己隔墙飞了过来；马力推自行车进门，把车子往大门墙上一靠，跟着何队和内勤进了队长室。
落座以后，何队跟马力讲了，让他和高小宝换防一事，并声明这次调动必须无条件接受，明天就上岗；马力啥人？看得出火侯！心里虽然有顾虑，但还是满口答应。
从队长室出来，马力就跟钟晨回了内勤室，进屋把门一关，就迫不及待的嚷嚷起来：
“这，这！大内呀！你咋不给我透个信呢！你看，整的我一点准备都没有！选煤厂那儿现在啥情况啊？你得给我兜底呀！”
“咋的！怕啦！没事儿！我兜底算啥？有何队长、警察队、松山矿给你兜底呢，不用怕！再说了，选煤厂咋了？是刀山火海呀！不就是曾天柱带两个小混混，在那儿吆五喝六、乌乌喳喳吗！有啥了不起的，还不是胆小怕事的高小宝给惯的吗？”
“谁！曾天柱？是河西那个半拉牙吗？”
“没错，就是你想干曲伟，找的那个打手，在地沟团伙偷煤，让李队抓现形的那个半拉牙！”
“大内！不是我吹，半拉牙不足挂齿，怕的是哪个矿领导在后边整事，我这虎绰的，一旦用力过猛，给咱警队找麻烦不是。”
“你看你这没文化的粗人，咋还变得心细了呢？不过，心细点好，选煤厂那儿，围绕着煤也挺复杂，别掉以轻心，记住，心底无私天地宽！”
马力点头称是。
第二天马力选煤厂走马上任，他从山上还带下来两个弟兄，一个一米八一的刘耀甫，一个一米八三的王福林；两人都是重量级的，加起来整好二百公斤；当天中午，马力就带着刘耀甫，被曾天柱请进了道口饭店。
酒杯一端，曾天柱开腔道：
“哎！感谢马哥给面子，我半拉牙也不会说啥，这两年靠哥们朋友，在选煤厂这儿买点票，倒点煤，混俩钱花，今天马哥调来当头儿，真是天助我也，来！让我们为共同合作干杯！”
“等等，等等！别看我没念过书，但是我得纠正你一句话，谈‘合作’不恰当，我们还是互相配合吧！来！干杯！”
人们举杯干了一口，半拉牙提杯敬酒被叫停，还让马力教训一番，心里稍有不悦，但也不敢表现出来，还强装笑脸说道：
“嘿嘿！大哥说的对，配合、配合；我半拉牙想在选煤厂这儿混？还不全仰丈大哥罩着！”
“哈哈！罩谈不上！不过从感情上，你敬我一尺，我可敬你一丈！但感情是感情，工作是工作；咋的！我听说你去年买票、倒煤，把选谋厂这儿整的乌烟瘴气的？真正拉取暖煤的用户，都抢不上槽儿，背后说你投机取巧，巧取豪夺，这夺不就是抢吗？抢不就是土匪吗？你让我怎么跟你合作？我真要跟你合作了，不就成警匪一家了吗？你们说是不是！”
人们都说：话是拦路虎，衣是瘆人皮，这话一点不假；马力虽然没有文化，但嘴可不秃，一番话说的半拉牙一点脾气都没有，一边跟着大伙哈哈大笑，一边起身上烟满酒，嘴里不停的说道：
“没那么严重，没那么严重！今年听大哥的，让我咋干咋干！”
马力大手一挥，拒绝了半拉牙递到嘴边的“软人”，眼睛往上一瞭说道：
“谢谢！不抽，戒了！
曾弟呀！刚才你说了，今年听大哥的，让咋干咋干，听的我好感动啊！半拉牙没变，还是我好兄弟！今天借曾弟的酒，我得先跟你们打个招呼：为了确保全矿各单位和散居户的取暖煤供应，为了确保选煤厂的付煤秩序，我会出台一些措施，如给你们带来不便，还望弟兄们给与理解和支持，来！让我再敬各位一杯！来！为我们互相配合干杯！”
大家再次一饮而尽，酒，一杯接一杯的喝，嗑，各揣心事你来我往的唠，时而激头掰脸，时而握手言和；酒足饭饱，马力一声拜拜！带着刘耀甫回岗点了。
半拉牙以掌击额自问：请他喝酒，本来是想拉他入伙，怎么竟让他给自己戴上紧箍咒了呢？
第二天，为了有个心理准备，马力特意来到选煤厂总务办公室，咨询散居户的取暖煤啥时候付？总务刘姐忙的不可开交，指着办公桌上的两叠票据，无奈的说：
“昨天领导开会定十五号，这都十号了，票据上的公章刚盖完，主管章还没盖呢！就又来活了，都是急活，你说可咋整？”
“这盖章有啥说道吗？要没说我帮你盖，行吗？刘姐！”
“哎呀！行！我得先谢谢你，中午请你吃饺子啊！来！我教你怎么盖！
这不是一联两证一根吗！存根不用盖，就盖付煤证和出门证即可，让你辛苦了！”
说完，刘姐急着写她的，《选煤厂冬季防寒用品报告》；马力则趴在桌子上，当当当的一通盖。
活不是累活，但是量大呀！刘姐让他盖八百六十张，刚开始打连发似的，一会就盖了二百多张，接着胳膊就酸了，速度一点点慢下来，何况出门证上，他盖的格外用心，完活都十点半了，也没用刘姐请，洗洗手跑回了岗点。
煤票是根据各单位统计的数字发放的，一共八百五十六张，十月十五日前，各单位己发放完毕。
十月十五日，第一天付取暖煤，选煤厂也有改进，煤仓里注的全是水洗块，并指定小集体，两台贰吨装的小四轮往外倒运，矿领导说了：事关职工福利，多个三分两分正常！
马力更是把《职工付煤须知》的公告，前两天就贴在了选煤厂大门外：
一，职工付取暖煤，首先到门卫岗点，按先后顺序，排队领取顺序号，一人一号一票。
二，取暖煤必须由指定四轮车倒出，如职工自选运输工具，须经门卫经警批准，方可入内。
三，煤车出门，须交出门证，门卫经警有权对煤车检尺，发现多时有权卸下。
四，对干扰付煤，无理取闹，破坏付煤秩序者，严惩不贷，违法者，移交公安科处理。
公告刚贴上，半拉牙就找上门来，憋着一肚子气，哀求道：
“马队长！你别这么整啊？这一人一号一票，我得排到驴年……不！那年那月呀！”
说着凑到马力身边，乘着屋里没人，把手里的一叠钞票，熟练的塞进了马力的衣兜。
马力心知肚明，稍有迟疑，但忽的想到了钟晨那句：“心底无私天地宽！”便迅速作出反应，一把掏出来，塞回半拉牙手里，半拉牙急着往回塞，口中小声说道：
“两千块钱，小意思！给大哥买酒喝，别嫌少啊！”
“嗨！干啥呢？拿钱伤感情！听我话，你配合我，把职工煤付完以后，我再帮你，要不然你就找人排号。”
半拉牙把钱揣进兜里，绝望的说道：
“哥呀！我靠倒煤挣钱！得抢时间啊！等职工煤付完，市场上煤就不值钱啦！”
半拉牙说完，头也不回，愤然离去。
今天付煤，连半拉牙的影子都没看见，付煤顺利、秩序井然。
三四天以后，马力发现排队的人群里，有四五个人，天天能看见，一打听才知道，原来是半拉牙的亲友，花钱雇来排队的。
马力心想，不管你是雇人，还是求人，不违反我的规定就行。
还好，不知是畏惧马力，还是碍于面子，半拉牙再没整事儿。
一切按马力的设想进行，半个月后，自用取暖煤基本付完，偶尔有个三五户，剩下全是半拉牙一个人拉，一天拉二十多车。
又半个月过去了，马力突然觉得不对！心里开始算小账：一天付五十车，半月就是七百五十车，还剩一百一拾车，后半个月早该付完了？怎么半拉牙还在拉呢？他手里有多少票啊？前两天选煤厂人保韩良，问我要付煤出门证，说回收封存，我说随手扔了，他说：“也好！扔就扔了吧！”啥意思？
马力突然醒悟，急回岗点查职工取暖煤出门证，还没看几张，就发现了破绽；他打着响鼻，哼了一声，欣然自赏的嘟哝道：
“哼！小样？跟我玩！这叫魔高一尺，道高一丈！”
原来，马力给煤票打主管章时，就多了个心眼，留了一手；出门证的主管章，不是盖在左下角，就是盖在右上角，并且上边正盖，下边倒盖；他发现有一张出门证的主管章盖在中间，这不明显是假的吗？他招回在大门外巡视的刘耀甫，翻出付取暖煤以来的出门证，两个人详细筛查，很快分捡完毕，惊出一身冷汗，共查出假票，二百六拾九张。
案情重大，马力不敢怠慢，他嘱咐刘耀甫，一定要守口如瓶，保守秘密，然后带着出门证，回警队向队长汇报。
何英林看着马力带来的出门证，把真假放在一起，认真一对比，发现公章和主管章确实不一样，不用放大镜，不用找专家，凡人肉眼仔细一看便知，奇怪的是，票据用纸似乎一样。
没拉的假票有多少，无从知晓，己查出的就是二百六十九张，五百多吨煤，按最低价每吨一百元计算，也是五万多元啊！
案值太大了，警察队力不能及呀！何队只好打电话，把案件移交公安科。
第二天，公安科一蔡一范来到选煤厂，负责往外倒煤的司机，嘴叼着煤票，把四轮车倒进漏斗下，然后伸手把嘴里叼着的票，递给付煤员，付煤员转身进屋，出来的却是公安干警老蔡，老蔡手里拿着票问司机：
“你这趟是给谁拉煤？煤票是谁给你的？”
“这趟是给曾老板拉，煤票也是曾老板给的！”
“哎！他这活你先放一放，先到公安科帮我们拉点东西！”
连车带人都去公安科帮干活了，这活不累，就是问你啥，你如实回答啥！做个笔录而已，因为他去拉煤，嘴叼着的那张票就是假的，说让他帮干活，是怕走漏风声，跑了“老板”！
很快，老板曾天柱也被请到公安科“干活”，因毫不知情，装在衣兜里的煤票，被悉数搜出。
真票六十八张，假票一百一十一张。
半拉牙啥人呐，在地沟结伙偷煤时，就被公安科处理过，他知道里边的滋味不好受，这次想死不认账，一口咬定，票是从票倒手里买的，不知是真是假。
半拉牙是有前科的人，公安科能惯着他吗？狠狠地上了两绳，都被他咬牙挺了过去，用刑又不能过度，弄得一蔡一范一筹莫展。
这时，警察队提供线索：真假票纸相同，找选煤厂总务，查原票在哪儿印刷，是否有丢失？
选煤厂总务到案，提供了一个重要线索，她说：
“在矿机关印刷厂，两吨的煤票一共印了十本，一本二百张，准备用两年的，可入库的时候却发现少了两本。”
“有别人接触煤票吗？”
“印刷厂给送到单位，是人保韩良帮我搬办公室去的，当时以为谁拿空白的也没用，就忽略了。”
很快，韩良到案，一番突审，韩良防线被攻破，对偷窃煤票，高价卖给曾天柱一事，供认不讳。
不认不行，韩良掉脚的地方太多了：他是唯一一个接触煤票的外人，为了毁灭证据，他打着回收封存的晃子，向马力和付煤员要出门证和煤票，这些漏洞，就是他手能遮天也掩盖不了哇！
半拉牙再也无法抵赖了，交待了私刻公章和名章，制造假票的罪行，最后跟韩良一起，去了他们该去的地方。
事后，马力受到了不公开嘉奖，从此，人们对他刮目相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