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花乔迁宴客水花改嫁马哈奇
庆国荣升副队高扬转行当人保
常言道:山无常势,水无常形;天气百变,人生无常;也就是说,世间一切事物,变是绝对的,不变是相对的。
任翠花在马哈奇的暗助下,生活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不但火烧的房子修缮一新,由她继续租住,而且对着前门,又盖了三间北京平,并把租房的前门与北京平后门,中间的道,东西两侧用高墙堵死,形成了前后两进的套院。
一九九二年十月一日这天,任翠花正式从行政科独身宿舍,搬进刚刚竣工、装修一新的套院;为了庆祝乔迁,任翠花备了两桌酒席,还特意请了三个漂亮的小姐妹,帮她招待客人。
马哈奇是当之无愧的座上宾,另外还有残采队长,911采煤队工会**,运输区罐笼班班长等;她也邀请了警察队正副队长,但都被婉言谢绝了,只有机动队屠高扬带着耿旺列席,再就是任翠花的男女朋友;唯独不见郭奎的身影,马哈奇不解的问911队工会**:
“哎!郭奎当班是咋的?我怎么没见着人呢!”
“啊,他父亲病故,回朝阳了,前天走的!”
“哦!行行行,好好好!应该的,应该的。”
老人病故,儿子回去了,儿媳妇不回去,还在这儿设宴办乔迁?正常吗?马哈奇只是装糊涂而已,其实郭奎跟任翠花的关系,他们早已心知肚明;在这个所谓的家里,尽管郭奎已被边缘化,但在马哈奇之流看来,还是碍眼碍事,不如从松山矿消失的好。
开席之前,人们前前后后的参观了,这独特的两进套院。
高起的院墙足有一米八高,水泥帽上插着玻璃片,两扇红膝铁大门,昭示着别具特色。
前院三间北京平,对开大玻璃窗,显得格外明亮,中间是洗澡间和厨房,两边是卧室,都搭着大北炕,炕上铺着鲜艳的地板革,地板革上摆放着崭新的被褥。
走后门,进后院,两间人字房也已焕然一新,看不到一点失火的痕迹,屋里的墙上,再也见不到报纸了,全刮了大白,墙上挂着男男女女抽像的朦胧画,北炕上,是与前院相同的地板革和两套被褥。
耿旺不解其中奥秘,悄悄的问屠高扬:
“唉!师傅,你说他炕上放那么多被褥干啥?”
“哈哈!给你准备的呗!你玩过小姐吗?没自已带被褥吧!”
“别说咧!我到警队之前,边都没沾过,到警队,也就跟你出去玩两回,哪有你经验丰富啊!”
“哈哈哈!你不懂的多着呢,你没看见红大门、红窗帘,袒胸露腿的服务员啊!别忙,等我有喜事喽,请你在这儿庆祝!”
厨房己飘来菜味油香,美酒碗筷已摆在桌上;任翠花忙前忙后的晃悠,主要还是围着马哈奇转。
屠高扬抓住个空当,拽着任翠花到背静处问道:
“哎!你哪儿找的厨师啊!我怎么看着像闫丽呢?”
“啊!是阎丽呀!她不是开过小饭店吗?听说手还不错!”
“她不是进去了吗?你咋能认识她呢?”
“是啊!提前释放啦!有心情过两天来玩吧,别问这问那的!”
屠高扬虽然存疑,但也不好意思再问;随着任翠花的吆喝,人们已陆陆续续入席,队长**们东屋一桌,屠队、耿旺刘峰们西屋一桌,任翠花请来的三陪女,一桌安排一个,负责助兴陪酒。
东屋这桌,酒杯一端,911采煤队工会**,就对马哈奇一顿捧:什么想为困难职工所想、急为困难职工所急,什么没有马**,就没有郭奎家今天!并即兴赋诗一首:
九一一郭奎有难,
马**一马当先;
察灾情深入现场,
发倡议全矿捐款。
火无情有惊无险,
房屋毁今己重建;
为难时都伸援手,
今相聚乔迁盛宴。
让我们开怀畅饮,
尽情玩不欢不散。
酒还没喝呢,马**已被吹的飘飘然了,在众人干杯!干杯的起哄声中,马哈奇举起酒杯一饮而尽,然后闪身扭头,看着给他斟酒的小姑娘说:
“这小姑娘长的挺有灵气,姓什么?怎么称呼啊!”
“谢谢马**夸奖,你看人可真准,我身上还真带灵气呢,因为我姓柏,名叫柏灵呀!考大学就差二百多分啊!”
“哈哈哈!哈哈哈!”
人们被柏灵的回答,逗的捧腹大笑;这时,任翠花手端着酒杯,满面春风的走了过来,桌上的人们见了,忙着腾出空地,紧挨着马哈奇加了一个凳子,任翠花就位,但没有坐,站在那里举着酒杯道:
“各位哥们、朋友们:我任翠花能有今天,全靠大家帮忙,小妹心中有数;今天请大家来,即不是开会,也不是办公;用不着官腔套话,咱们今天都放开了,喝他个沟满壕平,天昏地暗,玩他个龙凤呈祥人仰马翻…………”
马哈奇从来不拘小节,可听到“马翻”一词,表情略显不自然;被盯着马**的翠花看在眼里,忙改口说道:
“今天有马**在场,咱就不说“马翻”!玩他个龙凤呈祥男贪女欢!好不好?”
“好!好!不欢不散。”
“来,干杯!”
任翠花带头,依次杯酒见底;两杯酒下肚,马哈奇己是面红耳热,兴致勃勃,他看了看身边的柏灵,关切的对任翠花说:
“咱这桌不用侍候局儿,大家挤一挤,让柏灵坐下一起喝吧!”
人们在马**左边挤出一个空,让柏灵入席;任翠花不失时机的说:
“柏灵啊!快谢谢马**,别光说嘴儿,重在表现呀!”
柏灵多机灵啊!明人不用细讲,响鼓何需重锤?柏灵手握酒瓶再次从头斟满,然后,一手握着酒瓶,一手举着酒杯,玲珑剔透的小女子,瞪着水灵灵的大眼睛,风情万种的望着马哈奇说:
“谢谢马**,我知道今天这场儿,您是最大官了,如果您看好柏灵儿,我不会让你失望,来,让我先敬你一杯!”
两人酒杯一碰,撞出来的不是酒水,而是火花!
连着三杯酒下肚,马哈奇便进入了“状态”,左边牵着柏灵的手,右边搂着翠花的腰,目中无人似的陶醉起来,摇头晃脑示意大家落杯收筷,然后清清嗓子说道:
“如此极乐之时,马某不可无诗啊!”
马哈奇绰号马三强,能说、善写、会玩,状态好、来灵感时,可以出口成章。
在大家的掌声中,一句句极有冲击力的小诗,从马哈奇的嘴里,一个字一个字的蹦出来:
人生逢兴有酒在,
老朽筯力上楼知;
作家自叹文章短,
马哥常恨良缘迟。
有钱难买佳人笑,
佳人一笑千金值。
左牵右抱怀拥美,
怀拥二美赋小诗。
掌声如雷,赞叹声声,吟罢小诗,马哈奇得意的问道:
“怎么样?还有点诗意吧!”
“好!好极了!马**真乃风流才子!”
柏灵挣脱被马哈奇紧握的手,高举酒杯说道:
“马**真是才华横溢,风流倜傥,让小女子佩服得五体投地,借我翠花姐的酒,我再敬各位哥妹们一杯,好事成双吗!来!马哥,干杯!”
酒喝的有些急,怕醉的拼命胡搂菜;但柏灵才喝一杯呀!怎么就**变成马哥了呢?据说在哪个场里,你就是六十岁,小姐也管你叫大哥!但这不是哪个场啊!
马哈奇听了,一脸的无所谓,换句话说,叫大哥,正迎合了他的心理年龄。
第四杯酒下肚,马哈奇有点醉,但更多的是兴奋,他掏出手帕擦了擦嘴,然后再次示意大家落杯收筷,磕磕巴巴的说道:
“酒喝多是一一是会醉的,干大活是一一是会累的,妓院赌场是一一是不上税的,我一一我马哈奇是一一是啥都会的!啊——哈哈哈!”
几乎语无伦次,人们阿谀的笑着,哼哈的奉承着;任翠花和柏灵卖力的鼓掌,并把竖起的大姆指,送到马哈奇面前。
任翠花一边劝大家吃菜,一边感慨的说道:
“唉!你们男人都看看,看看人家马**是怎么活的,活的多潇洒,别一天除了工作就是家,要不就是老婆孩儿;他们能给你啥呀?除了压力还是压力,自己解脱,自己找乐吧!
人生短短几个秋,
别忘吃喝嫖赌抽;
若能花前月下死,
来世做鬼也风流。
这时,马哈奇眨了眨迷离的双眼,前言不搭后语的接了一句:
“嘿嘿!我离婚了,是单身,谁也管不着!”
说着眯上眼睛,打顿犯困,任翠花和柏灵赶紧扶起,架到北炕上,让他睡下;任翠花说:
“马**昨晚值班,没休息好,酒又喝急点,让他睡会吧!”
东屋在继续喝,比比划划压低声音的喝;西屋的吵杂吆喝他们听的一清二楚。
西屋的客人,确切点说没有当官的,警察队机动队队长屠高扬,在这桌上,己是山中无老虎,猴子称霸王了;厨房忙完了,阎丽上了这桌;另外还有两个女生,一个穿着暴露,眉目传情的叫米兰,另一个青衣黑裤,素面简装的叫林静好,据说是闫丽的表妹,是她带过来当服务员的。
己经是三杯酒下肚儿了,在酒精的作用下,伪装早己随风飘散,剩下的是真实的本性、本能、本来面目。
闫丽紧挨着屠高扬,坐在右边,他们早就认识,也彼此了解一二,只是没这么喝过酒,没这么近距离坐过;她明显感觉到,屠高扬的手,在桌下不安份的乱摸,也不声张,由他随便。
耿旺聪颖过人,比鬼子六都精;三年来,跟着屠高扬不分昼夜,抓贼缉盗,每次重大行动都有突出表现,经警这套业务让他学的螎会惯通,但让人意外的是,一个守身如玉、美玉无瑕的本正小伙子,在跟随屠高扬这三年中,竞学会了找小姐泡妞!
耿旺右边挨着屠高杨,左边是小个米兰,为了给酒场助兴,他己讲了几个黄段子,逗的米兰前仰后合的笑;这会儿,他见屠高扬没了动静,两眼直勾勾的看着闫丽,感到不解,他把下垂的桌布,轻轻撩起,偷偷的朝下一看!哇塞!屠高杨的手,正在桌下给闫丽作按摩呢!耿旺见闫丽毫不反感,便知是情投意合,于是抓起酒杯,当当当的墩在桌上,然后看着大家说道:
“嗨哎!嗨,别在哪儿务虚,咱来点实的好不好!”
“好!好!好!”
其实别人不知道咋回事,只是随声附和,跟着起哄而已!
“我看这酒也喝差不多了,谁跟谁咋回事也都心知肚明,咱这样行不行?让屠队跟小丽喝个交杯,好不好啊!”
“好!好!好!”
屠高扬的手拿到了桌面,抓起酒杯问闫丽:
“嗳!你敢喝吗?”
“我怕过谁呀?干!谁不干是孙子!”
“来!咱们为他俩助兴,共同陪喝!”
闫丽和屠高扬,高举酒杯,右手一挽,缠绕在一起,杯中酒一饮而尽;放下杯,屠高扬把闫丽搂过来,附耳透露给她一个绝密消息………
东屋的主角睡了,西屋的男女主角难啥难分,嬲之不已;耿旺一声“拜拜”,带着米兰提前离席,其它人各有其志,各有其事,纷纷相继离去。
911采煤队的**和残采队的安队长,一道回矿,残采队长搂着**的肩膀说:
“哈哈!大哥,这以后值班有地方玩了!那天我请你啊!”
“谢谢了,兄弟!没有马**我是不会到这地方来的,我看着都恶心;马哈奇是我顶头上司,我不奉承他点不行啊!”
“嗐!逢场做戏而已,你何必那么认真?”
“兄弟!这不是认真不认真的事!是人,就要有人样,不能像任翠花似的:工作不干了、家也不要了、孩子也不管了!一天就是自已吃喝玩乐?小猫小狗还搭窝护孩子呢?任翠花她们连猪狗都不如,哥劝你,少沾她们边一一太脏、太拉圾!”
“是啊!你看那西屋,都喝上交杯酒了,一个个的比我还臊呢!”
“哎!兄弟!不知你注意了没有!今天任翠花说那话:还要玩个“人仰马翻”!这不是说她俩都完蛋了吗?第六感告诉我,此乃不祥之兆也!”
“唉!你还别说,迷信不迷信这话也挺忌讳呀!嗨唉!你是不是听说啥了?”
“我也是道听途说,别外传啊!我听说有人在告马哈奇!”
“哦哦!怕不是空穴来风吧!”
………………………
马哈奇真的醉了吗?真的睡了吗?没有!老奸巨滑的他,都是装的;听听没啥动静,他偷偷的睁眼看了一下,这一看不要紧,正好被坐在身边,盯着他的任翠花看见,瞬间对视,内心尽知;马哈奇赶紧翻身转了过去,任翠花狠狠地拍了一下屁股,大声嚷着:
“别睡了,一个人有啥七八睡头,要睡上后屋睡去!小柏灵儿!过来,扶马**上后屋睡觉去!”
马哈奇暗暗得意,心想,谁有我高,这是三十六计一一以逸待劳;马**也不矜持,小柏灵儿刚一上手,他便就高下驴,一下子从炕上出溜下来,互相依偎着朝后屋走去。
任翠花知道,像马哈奇这样的人,跟自己早晚有玩够的时候,不如让年轻的柏灵把他栓住,才是长远之计。
从此,任翠花就在这两进小院门前,立起了《醉爽饭店》的招牌,打着小吃部的晃子,做起了皮肉生意;招牌上“醉爽”二字,乃马哈奇所赐!
再说江水花,最近是喜忧参半,喜的是,在她又哭又闹、寻死上吊的逼迫下,马哈奇终于答应跟他结婚;忧的是,她不随心啊!马哈奇决定,跟江水花到区民政部门领个证,回头全家人坐一起,吃顿团员饭就算结婚,多没面子啊!
她想到了初婚,在长春的婚礼,又想到了嫁宫友道的“黄宫”,多隆重,多拉风打闪呀!而如今,自已得罪了兰馨芳,还为他怀了儿子,本应母凭子贵,高看我一眼啊?可是没有,在他们马家,似乎只需要儿子,并不缺媳妇,难道我的选择错了吗?
自从江水花和兰馨芳挑明了吵架之后,没过多久,江水花就辞了图书馆馆长的工作,把关系开到待岗站,在家养身子保胎;时间一天天过去,江水花的肚子一天天鼓起来,她找人算了,预产期是十一月十四日,在江水花百般哀求下,马哈奇把婚期定在十月十日。
要不是老太太急着抱孙子,动员三个女儿向儿子施压,马哈奇根本都不想结婚,用他自己的话说就是:“单身,谁也管不着!”
转眼到了十月十日,这个马哈奇认为十全十美的日子,一大早,马哈奇跟矿小车班,申请了一台轿车,拉着腆着大肚子的江水花,早早的来到民政局婚姻登记处;还好,因为分分合合都是在这儿办理,登记处的工作人员,对两人并不陌生,顺利的拿到了结婚证。
其中有个工作人员,是兰馨芳的同学,兰馨芳的故事她一清二楚,眼见马哈奇与一个大肚子女人登记结婚了,她感到十分惊讶!兰馨芳不是铁定要嫁给马哈奇吗?这!这怎回事?她赶忙让人把这个消息,转告给兰馨芳。
没有仪式,没有宾客,没有礼炮鲜花,甚至连块喜糖都忘了买;这是一个副处级干部的婚礼,简单,再简单不过的婚礼。
老太太倒是很高兴,捂着儿媳妇的肚子,乐的屁颠屁颠的,嘱咐江水花:“啥也不用你干啊!咋舒服你咋呆着,可别抻着我大孙子。”
马哈奇仅剩的、唯一的一点廉耻,是谢绝外甥、外甥女参加他今天的婚礼,他不想让他们看到,舅舅娶回一个腆着大肚子的女人。
一桌团圆饭,只有老太太,三个女儿,老姑爷和马哈奇两口子;大姑爷和二姑爷因为有事,都没有来;老太太不停的催着三个女儿,干这干那,可五十岁的老姑爷说:你们都歇着,做饭、做菜我包了!说完,一头扎进了厨房。
挺大个客厅,就几个大人绕哄,显得很冷清;岁数大人嘴碎,想啥说啥,老太太又叨叨起来!
“也不知道兰琪和兰玲啥样?我都想我孙女了,当初你要是不给她妈,留在身边多好!”
“妈!你就别瞎操心啦!要把她俩留身边,人家水花干嘛!”
虽然是大喜之日,可不知为什么?马哈奇就是高兴不起来,老妈的唠叨,更让他添烦;他两眼无神,看都不愿看江水花一眼,腆着个大肚子,一脸妊娠斑,丑死了,怎比得了我的小柏灵儿啊!脑子里、心里装的都是正在火热中的柏灵。
躺在床上的江水花,听了婆婆的话,满脸的不悦,再看看一脸茫然,望着窗外两鬓见白的马哈奇,全身一阵痉挛,胎儿在动,心儿在痛;自己暗暗的骂自己:“活该!活该!这不都是自己自找的吗?放着护旗兵小伙不全身心呵护,轻浮、放荡,落得个如此下场,罪有应得呀!”
这时,忙的热火朝天的三姑爷站在饭厅门外吆喝道:
“开饭喽!请老太太带儿女们入席!”
只见饭厅的圆桌上,热气腾腾,香气四溢;盆装的,盘装的五颜六色,中间一条红烧大鲤鱼,旁边是炖排骨,炖牛肉,冰虾和扇贝,外加烧鸡肘子和三盘肉炒绿色菜,细细算来,整好十个菜,亲人们见了,个个佩服,纷纷赞不绝口!
马哈奇扶着老妈先坐上正位,三个姐姐把江水花,前簇后拥的扶出卧室,刚到客厅,忽听一阵急促粗暴的敲门声:
“当当当!哐哐哐!”
马哈奇趴猫眼一看,脸色骤变,回头跟三个姐姐说:
“快把水花送回卧室去,让她在里边把门闩上!”
回身对老妈没好气的说:
“让你想孙女!想吧!这回给你送来了!”
说着,马哈奇拧开了房门;兰馨芳带着女儿,出现在门前。
八十岁的老太太,反应超出常人,她忙从饭厅过来,笑哈哈的拉住兰花的手说:
“唉呀!小手冰凉,冷了吧?看我大孙女,长的多漂亮!跟她俩姐姐长的一模一样。”
兰馨芳跟马力离婚以后,她不再掩饰,早已把兰花跟马哈奇的关系公开化了,特别是表姐跟马哈奇离婚以后,只要一有机会,她就会带着孩子出现在马家,虽知己希望不大,意在争取吧!因此互相之间彼此都熟悉。
三姑娘拉着兰馨芳,让她上桌,可兰馨芳执意要坐在沙发上,怒目圆睁,指着马哈奇问道:
“江水花呢?你俩是不是今天登记结婚?”
马哈奇沉默,没人回答,也没法回答;兰馨芳蹭的从沙发上站起,直奔关着的卧室门冲去,使劲扭着把手,用膀子撞,可门确怎么也不开!
老太太看来头不对,拉着兰花进了另一间卧室,她怕小芳的暴力,吓着宝贝孙女。
兰馨芳疯了似的返回客厅,马哈奇的三个姐姐,站在饭厅门前,护着那桌渐失温度的美味佳肴,生怕兰馨芳,一怒之下将桌子掀翻。兰馨芳也算知趣,知道马家这么多人,想单打独斗使用暴力,肯定占不到便宜,于是一扭身,猛的扑到坐在沙发里愣神儿的马哈奇怀里,呼天抢地的嚎啕大哭起来:
“呜呜呜!哇哇哇!”
“我的天呐!马哈奇你丧尽天良啊!我十八岁黄花大姑娘,把第一次都给你了,十九岁给你生兰花,我忍辱负重这些年,就盼着有朝一日进马家,可你呀!一点旧情都不念啊!苍天啊!大地呀!你们都睁眼看看吧!呜呜呜!哇……”
马哈奇再不拘小节,大喜的日子,让兰馨芳这么一哭,也觉得丧气的慌,他抓起怀里的兰馨芳,往沙发上一扔,自己站了起来,披上一件大衣,到楼门外去抽烟。
姐三个看兰馨芳并没有打砸的意思,只是一个劲的哭,就纷纷过来劝,可兰馨芳什么也听不进去,就是一个劲的哭:
“呜呜呜!哇哇哇!江水花呀!江水花!你真该千刀万刮,我好意帮你去图书馆,你却鸠占雀巢进马家,天眼看你先别美,官太太会如‘黄宫‘成笑话,江水花你等着吧!”
正哭的带韵儿,骂的有劲时,突然嘎然而止。
兰馨芳从沙发上起来,抹了抹眼睛,理两下头发,朝老太太和兰花的卧室走去,推开门,面如死灰一样眼看着老太太说:
“大姨!今生无缘做您儿媳,是小芳的遗憾!但兰花是您亲孙女,我就把她交给您了。”
接着转过身,又对兰花的三个姑姑说道:
“孩子还小,奶奶己老,你们三个姑姑要多伸援手啊!”
说着朝楼门走去,开开门,看见了正在抽烟的马哈奇,绝望的说了一句:
“我兰芳从此再无牵挂,生死由天………!”
兰花追到门口哭喊:“妈妈!”老太太也冲着下楼的兰馨芳说:“孩子!想开点呀!”
兰馨芳头也不回的跑下楼去。马哈奇把大家推进屋里,啪的一声关上门,眼睛瞪着刚从卧室里出来的江水花说:
“看到了吧!我说结婚不大办?我有我的道理!”
屠高扬附在闫丽耳边说的绝密消息,是他要提警察队副队长了!这话着边儿;因为曲伟走后,这个副队长的位子一直空着,何队不想从外边调,可从下边小队长中提吧,综合考虑还真没有那完美的人儿,要说李庆国表现确实不错,井下抓盗扒电缆,装车道打击团伙偷煤,可谓战功显赫,但提小队长时间不长啊!后经考虑再三,还是准备提拔屠高扬为副队。
这个事儿,在经警大队下来检查,《聚朋饭店》吃饭时,何队跟经警大队长唠过此事,不小心被服务员听到了,后来屠高扬去《聚朋饭店》喝酒时,服务员嘴快,就告诉给屠高杨了;要说工作经验、工作能力和警察队这套业务,屠高扬几乎无人能比,可以说副队长是完全胜任。
就在屠高扬满怀信心,势在必得,准备稳稳的向上迈一步的时候,突然传来了坏消息一一一矿领导不同意,但这事儿屠高扬并不知道,蒙在鼓里的他,就等着年前或年后公布呢。
前边书中说过,宫友道怎么丢的乌沙帽?不是因为屠高扬和刘伟,抓了个收电缆铜线的老邱头吗?那个案子涉嫌‘钓鱼’,宫友道治队无方、管理混乱,还酒后骂矿长,被免职,涉案刘伟被开除警队;何队力保,屠高扬被继续留用,随着时间推移,这事儿人们己渐渐淡忘,可不巧的是,前不久,李庆国在地沟抓的那个半拉牙,不是移交公安科了吗?在审理中,半拉牙主动交待了,他曾每月上交机动队一千元任务款,都给了屠高扬,以寻求保护,开个绿灯。
尽管屠高扬死不认账,尽管何队从中怎样解释,可矿领导还是心怀介蒂,并且直言:“我说不用他,不是因为这俩事儿,而是因为人品,他的人品不行,在矿区干部职工中影响太坏,我说的只供参考,用不用你们自己说了算。”
什么叫人品?怎么就人品不行?屠高扬的人品真的就这么差吗?以至于矿领导如此反感?其实,人生活在社会中,一举一动,一言一行,都接受着社会的检验;用土话说就是,无论你干啥?大家都看着呢!所谓人在做,天在看!就是这个道理;天眼何在?这天就是社会中有正义感的自然人;有正确三观的人,他们随时随地,每时每刻把正能量传递给社会,自己收获着良好的气场、人脉和光明的前途;但这一点,不是谁都能领悟、谁都能做到!
马力说过屠高扬:“一有女人就兴奋”!这就是屠高扬的真实写照;过去话叫“嫖”,现在叫玩小姐、泡妞、处铁子;屠高扬身边有多少女人?说不好!但公开的就有任翠花、焦阳和新勾搭上的闫丽!
在社会上有没有影响?有!这是肯定的;尽管没人当面说,尽管自己引以为荣,但人们却在背后议论纷纷,嗤之以鼻。
何队为难了,本来年前就应该提拔个副队长,都出正月了还没有落实,但迫在眉睫,事儿不办不行了!他开了个中队三人会议,专题研究副队长人选问题。
何队首先通报了,矿领导对提拔屠高扬的意见,让周队和钟晨,看看除了屠高扬还谁能胜任!
周立夫天生急性子,说话还实惠不绕弯,他提出李庆国可以胜任,并提出了自己的看法:
“李庆国二次返回警队以来,表现不俗,不但敢干会干,还有领导能力,人也实在,综合各方面看,比屠高扬还强。”
“李庆国是不错,可以考虑;但时间短点,经验不足哇!屠高扬小队长就干了七、八年了。”
“何队你不能那么看,去年秋天,他们俩一人干两个活,李庆国是地沟抓偷煤,院里抓盗扒电缆,屠高扬干的啥活?抓的不是偷树,就是偷腐乳?都是抓小偷,李庆国那叫护矿保煤,屠高扬那是出去捞外快,越权执法!”
自从李庆国陪周立夫下井,干了那次大活之后,两人结下了深厚的战斗友谊,并且在后来的工作中,李庆国事无巨细,都愿意找周队商量,两个人的关系队所週知,周队力挺李庆国,乃情理之中。
何队见钟晨笑而不语,不解的问道:
“钟大内咋不说话,想啥呢?你手里有没有人选?说说看?”
“哈哈哈!我手里还真有一个人选,你俩猜是谁?”
“马力呗!”
何英林与周立夫,不约而同的喊出了马力;也在钟晨意料之中,他笑笑说:
“哈哈!你俩猜对了,一是马力跟我关系好,二是马力二十年警龄,谁人能比?
不过,我只是跟你们俩开个玩笑,想说明提个副队,与感情和警龄都没有关系;事儿都明了,屠高扬被矿领导给否了,剩下唯一一个人选只有李庆国,这个副队长己非他莫属,问题是屠高扬可能会有一些情绪,怎么办?”
“啊!那没办法,我也想用他,可矿领导不同意啊!谁让他臊的全矿出名呢!
周队长,今天就找李庆国和李英俊谈,提李庆国为警察队付队长,李英俊由副转正,接李庆国小队,钟大内把值班重新排一下,我跟李庆国对班,明天班前学习正式公布!”
果然不出钟晨所料,学习会上,公布李庆国提副队之前,屠高扬听说要宣布新提副队,高兴的眉飞色舞,谈笑风生,乐的嘴都合不拢了;可当何队宣布,提拔李庆国为警察队副队长时,脸色立马就变了,两眼直勾勾的盯着桌前的地面,像僵尸一般;心想:“我不会听错吧!不!没错,就是提的李庆国,差哪儿呢?过年我也串门咧,给他钱,他不要,非得给我塞回来呀!被我踢到选煤厂的人,居然当副队管我了?哼!………!”
散会回到机动队办公室,屠高扬是又墩又摔,没有好气儿;七、八个队员没人敢上前,只有老搭当耿旺,默不作声的给他沏杯茶,上支烟,示意莫吵把门关;悄悄的在屋里唠起来:
“哎!师傅!干啥生那大气呀!那副队长就是名好,哪有你机动队长实惠呀!再说了,你不知道,昨天他们开的会,正巧我从门前过,听到屋里吵,我就留意听了一下,就听何队说:‘我也想用他,可矿领导不同意啊!谁让他臊的全矿出名呢?’可见不是咱何队的事儿啊!”
“你真听见了?是安慰我吧!”
“没错!真而且真的!”
“操!我臊?矿领导有几个不臊的?马**比我还臊呢!”
“师傅!咱不说那些,你当你的小队长,该咋干咋干!”
“干?我还干个屁呀!这十来年都白干了,不干喽!我丢不起那人啊!从今天起,请病假休息,然后找地方走人。”
屠高扬在家休了十来天病假,然后把人事关系开出,问去哪里?他笑而不答。临走时跟何英林说:自己知道咋回事儿,一点也不怪他,同时推荐耿旺接替自己,当机动队小队长,何队点头答应;后来有消息说,他在松山矿一井,当人保干事呢!。
屠高扬带机动队七、八年,工作干的轰轰烈烈,可圈可点,可就因为一个“臊”字,便毁了自己的美好前程,从此再无人前显贵,只能蝇营狗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