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馨芳明何队暗曲伟挑拨离间
警察队打假冒抓现形捷报频传
何英林出手相救,曲伟免遭一顿毒打,正常人必是感恩戴德涌泉相报,可曲伟不同,他心理严重扭曲,总认为是何英林抢占了,本属于他的警察队队长职位;消极、愤懑、甚至恨!面上不敢表现,暗中确常常开倒气。
曲伟心里阴暗,但脑子还没到痴呆的程度,凭着七八年,警队付队长的经验,他知道丢摩托车与马力脱不了干系!马力请他喝酒,说就请自己,与别人无关,啥意思?再看看那两个刺鹰纹虎的陪客?早已心生恐惧,知道这个酒场不是善局,何英林前去解围,也曾心存感激,只不过是闪念而已,转舜即逝,他也曾后悔,不该把马力的事儿,在门卫给捅出去,但事已至此,顾不得许多,爱咋咋地吧!
曲伟确有压力,仕途坎坷、官运不佳,兄弟早逝的魔咒,徐半仙暗示的天机,让他整天郁闷寡欢难以释怀;他失去了生活的信心、失去了前进的方向、失去了做人的尊严;烟是不抽了,他开始拼命酗酒玩女人,及时行乐。
时间无声的流逝,转眼到了北风乎啸,雪花飘飘的冬天,因为天冷路遥,宫友道回家的次数更少了,江水花是孤独寂寞,痛苦不堪;孙大得与她私通少多了,已不再是随叫随到;上次犯事,叫人捎信儿江水花没管,孙大得很不满,以至后来,江水花不掏钱,孙大得就不侍候她。
星期天,空中飘着小清雪,公休在家的江水花很晚才起床,经过一顿捣扯,还真依旧光鲜靓丽,风韵犹存,特别是配上那件时髦得体的女式马裤泥警大衣,更是上镜打眼,让人十分羡慕!
江水花在路边拦住一辆三轮车,向松山市场飞奔而去,进了市场大门,正当她下车掏钱时,忽听后边有人喊:
“江姐!这破天你咋还出来呢?多冷啊!”
江水花忙回头转身,看见兰馨芳带着女儿从门外进来,她迎过去,弯腰拉着孩子的手,躲到门里不碍事儿的地方说:
“我倒不冷,可别把孩子冻着哇!你们娘俩想干啥去呀?”
“我带孩子去买双鞋;江姐,你穿这个大衣太漂亮了,是警察队发的吧?”
“是啊!哎!警察队仓库里还有一件,你去管何队要,要来要不来,就看你水平了?”
“我才不管他要呢!我不愿意看他那脸,连根胡子都没有,还总绷着,一看就没爷们样,烦他;曲哥不管库吗?让他偷摸拿给我就得了呗!”
“那不行,偷摸拿!你不穿呀?何队看见,问曲哥怎么说?再说了,你抓紧找何队,把你家马力快点从火药库整下来,在那山上,跟出家人似的,一点油水没有。”
“马力连家都不回,我不想管他;我听说去年夏天,金莲就嫁人了,青山镇孟家屯一家养牛的专业户,有二十多头牛呢,这会儿可能孩子都挺大了,马力不当班,就住在金家,替金莲照顾老头、老太太。”
“那你得把他整回来呀!这算啥事儿呀?”
“我才不管他呢?我身边从来就不缺男人!”
两人唠了一会,然后双双进了商场;江水花看着孩子想问:这孩子长的,太像马哈奇了!可忌惮孩子听见,所以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别看兰馨芳嘴硬,可还是为马力的事儿,求了何英林;何队说:
“哈哈!你不提,我都忘了,当时去的时候,我答应马力,过半年就调下来,现在差不多了吧?”
“六月一去的,到这个月末,整好半年。”
“行,过两天就让他回来!不看马力还看兰芳呢?这一天天,像警察队卫生员似的,打水扫地擦玻璃,我们也得给点回报哇!”
“唉呀!这点小活算个啥呀,等我跟你干大活的时候,你再回报不迟!”
兰馨芳看着窗外人来人往,故意大声嚷着,挑逗何队;何队不懂,傻傻地问道:
“干啥大活啊?我们这儿没你干的大活!”
兰馨芳听了禁不住咯咯咯的笑了起来,放下手中擦卷柜的毛巾,凑到何队跟前,挺着前胸,眼睛火辣辣的看着何队说:
“傻帽!我跟你上床干的活一一一叫大活儿!”
“哎呀妈呀!这回事呀?行了,你还是给我干小活吧!”
兰馨芳借机跟何队提了大衣的事儿,何队脑袋晃溜圆,就是不答应,他说:“警用品,警察专用,不能流入社会”。兰馨芳很生气,嘴里没说,心里话:“骑三轮有的是穿警服的,还什么不能流入社会呀?”
兰馨芳的气,不只在一件大衣上;她和江水花一样,是吃不着葡萄楞说葡萄酸,别看她们嘴说何队,是什么沒爷们样儿,不愿意看,可谁不知道,何英林的别名叫何英俊啊?体育棒子出身,一米八三大个,又白又帅;她们都没少挑逗勾引,可何队总是假痴不癫,装做不解风情,从未就犯;欲占而不得的爱,转化成了忌妒恨!
江水花当年:我让全世界的人都知道,何英林跟我好的阴谋,因日记里的骚诗提前曝光,而宣告失败,兰馨芳步其后尘,常常在上午,人多的时候到何队办公室,转来绕去干点小活,不时打情骂俏,卖弄风骚,故意造成一种假相一一兰馨芳跟何队关系暧昧………
曲伟办公室的北窗,正对着何队办公室的南窗,兰馨芳在何队办公室的一举一动,曲伟尽收眼底。前不久,兰馨芳挺着胸,站在何英林面前,两眼直视着何英林,告诉他,跟他上床才叫干大活时,曲伟清晰的看在眼里,近乎投怀送抱的动作,着实吓了曲伟一跳,心都提到嗓子眼了,血压明显升高。特别是兰馨芳进何队卧室的时候,曲伟倍受煎熬,仿佛受到了莫大的污辱,给自己戴上了绿帽子一样!
曲伟看着,上午不再下去查岗,烟不抽,酒不喝一一不!不出去喝了,每天中午从家带俩菜,买瓶酒,兰馨芳带主食,两个人就在办公室喝。
时间长了,在供应科管仓库的老婆——杨晓兰,产生了怀疑,就问曲伟:
“你每天一瓶酒俩菜,吃了吗?你请谁也不能天天请啊?”
“嘻嘻嘻!那啥,立夫三无户,就一个人上班,家困难,天天我请他一起吃!”
“啊!那行!明天你把我蒸的大馒头带几个,你俩吃吧!”
曲伟哼哈的答应着,心中窃喜,嘿嘿!傻娘们,好骗!
俩人除背着何英林点儿,其他人都不放在眼里,他们肆无忌惮的吃着,喝着,如同初恋情人一样,每天都在蜜月中,赶曲伟值班,还要到兰馨芳家去滚床单。
这天,外边风雪交加,路无行人,何英林给门卫看守,拿了二十块钱,出去买了点肉和菜,回来炖了一大锅;何队、周队、内勤和看守老王,在后院门卫就餐;四个人边吃边唠,整的热火朝天,这时,放在窗台上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
“叮铃铃,叮铃铃!”
周队敏捷的站起身,抓起话筒问道:
“喂,你好!我是周立夫!”
“啊!我你曲嫂,立夫哇!今天没跟你曲哥一起吃饭啊?”
“啥?你说我跟他吃饭?哈哈!我这头发太短,上不去桌呀!”
“你曲哥呢?”
“不知道!在前院办公室吧!”
……………!
对方把电话撂了。
曲伟确实在前院办公室,正和兰馨芳推杯换盏喝酒呢!
在曲伟面前,兰馨芳总装成一副无辜的样子,经常委屈的跟曲伟诉苦:
“你看何队嘴巴没毛,没个爷们样儿,可臊呢?哪次我求他,都情大乎的纠缠我,这次我没答应他,大衣就没给我;那女式警大衣可打扮人呢,我太喜欢了!”
“没事!有曲哥呢,以后啥事儿都别求他,你是我的女人,我给你做主!仓库钥匙在我这儿,大衣吗………?明天晚上值班,我给你送去!不过,你可不能穿班上来!知道吗?”
“知道,知道!曲哥,你真好!你说我是你的女人,真让我高兴,来!我敬你一杯!等咱俩都离…………”
“咣当!”
紧闩着的门,被踹开了,寒风夹着雪花刮到屋里,后边还跟着一个怒发冲冠的女人——杨晓兰。
杨晓兰从周立夫那句:头发太短,上不去桌;听出了猫腻,放下电话,顶着风雪过来查岗,到办公室前,扒窗户一看,俩狗男女正碰杯呢;杨晓兰气的,差点晕过去,她拼尽全身力气,朝门踹去。
兰馨芳早吓的魂都丢了,酒杯掉在桌上,酒洒的哪儿都是,但瞬间回过神来,躲在曲伟身后。
杨晓兰冲过去,一把抓住兰馨芳,挥手朝脸上扇去;曲伟站起身,挡在中间,伸手把杨小兰推个踉跄,闪倒在后边的床上。
曲伟示意兰馨芳快走,兰馨芳立马穿了兔子鞋,没影了!
杨晓兰爬起来,抓住曲伟撕打,照样被推倒,摔在床上;杨晓兰也不往起爬了,躺在床上放声哭骂起来!
“呜呜呜!曲伟你不是人,你闺女都十七了,你还寻花问柳,玩女人,那小妖精全松山区都出名,咱家非让她毁了不可呀!
啊啊啊!你个损犊子,一天我给你炒俩菜带着,还说跟立夫吃,你把我骗的好苦哇!”
曲伟也不吭声,一气之下,又找出抽屉里的“草料”,坐在椅子上抽闷烟,心里却在平衡各方面因素,准备做出抉择。
骂着骂着,杨晓兰突然坐起来,指着曲伟吼道:
“姓曲的,今天你给我个绝句:是要我,还是要她?要我,你就得从今天起,与这小妖精一刀两断!你说,要谁?”
“谁也不要!”
曲伟满脸怒气的怼了一句,说完,把手里刚抽两口的旱烟一摔,冲出门去,消失在风雪中。
杨晓兰倒在床上嚎啕大哭。
后院的人们听到动静,纷纷跑了过来,看到一片狼藉的现场,和倒在床上哭的曲嫂,大家一切都明白了,都上前去劝慰曲嫂:
“别哭啦!别哭啦!快坐起来咱打打唠儿;光哭有啥用啊!”
何队劝着,也不知说啥好,上前把曲嫂扶坐起来,钟晨收拾桌上的碗筷,周队忙着收拾踹坏的门,门一关上,屋里顿时暖和起来,周队一边钉门鼻儿,一边开玩笑逗曲嫂开心:
“哎!嫂子,你是不是不好使了,我哥实在憋不住,才用的备胎呀!”
“唉呀!别说啦!我这两年身体不好,他也挺难熬,他要找个好人也行,我就当看不见,可他找这个小妖精,这不早晚得把我们家整散了吗?”
“嫂子,你说错了,你想想,能跟有老婆孩子的男人扯的,有好人吗?你就忍着点吧!就当他是一台自行车,借人骑着呢,骑够就送回来了。”
“唉!说的也是啊,修德养性干事业的人,谁拿这当七八回事儿啊!这都是他妈的没进化好,跟猪狗一样的东西呀!”
经过三个小老弟的劝说和开导,杨晓兰气消了,风尘仆仆的赶回单位。
曲伟直到下班也没回来。
第二天正常上班了,可连着一星期没有回家。
杨晓兰坐不住了,她预感到这个家怕是要散啊!也没什么妙计高招好办法,只能带着上高中的女儿,赶曲伟值班这天,中午饭时,找上门来。
结果扑了个空,办公室铁将军把门。娘俩商量,不动声色回家,晚上十点,去松山住宅找兰馨芳要人。
兰馨芳家楼头,有个卖点,老板娘叫王丽梅,是杨晓兰同学,前天,杨晓兰来卖点找王丽梅,哭述了自己的不幸,并告诉王丽梅,曲伟己经六天没回家了,很可能在兰馨芳家;提起兰馨芳,王丽梅气得牙痒痒,她告诉杨晓兰,跟兰馨芳住一个楼,都感到丢人,找她的嫖客,都得按点儿排号,要不都得碰车,姐夫跟她扯,真够下贱的!没事,我给你监视着,他要上这儿来,小妹给你打电话!
因为有任务,王丽梅十点多了还没关门,不用打电话,杨晓兰已带着女儿找上门来,丽梅见了忙迎出去,悄悄的说:
“在这儿,上去吧!”
娘俩直奔三单元四楼西屋。
“当,当当!当当当!”
屋里一片死寂,没有一点动静,估计正在里边,通过猫眼往外看呢!
“哐哐哐!哐哐哐!”
敲门声一声比一声大,可还是没人开门。就在这时,女儿隔门发话了:
“爸!我是曲丽,我知道你在里边,你把门打开,咱们谈一谈,你要实在不开,我就报警啦?”
曲丽话音刚落,门慢慢地推开了,母女俩先后跟着曲伟进了客厅,靠着暖气站在哪儿,四只眼睛平静的,看着坐在沙发上的曲伟,即没吵也没闹;兰馨芳披着女式警大衣,头发蓬乱的坐在北卧室床上,一言不发;屋里静的让人感到可怕,过了一会,曲伟实在无法回避母女俩的目光,咳了一声,然后对女儿说道:
“小丽,你跟来干啥?你妈我俩的事儿,你别跟着掺和,好好念你的书比啥都强!”
“爸,你还想让我好好念书?那可能吗?你说,你已经几天没回家了,你不要妈妈,不要小丽,不要这个家了,是吗?”
说到这儿,小丽泪如雨下,激动万分,甚至偏激。
“爸,在你心里,妈妈不好,小丽不好,咱们的家不好,是吗?难道你不知,有了妻子,有了家,有了女儿,就有了不可推卸的责任吗”
曲伟的脸,红一阵,紫一阵,没有人色,让女儿问得他哑口无言,心生一丝丝悔意。
“爸,其实小丽心里很清楚,差就差在你想要的,这个家给不了你,妈妈给不了你,女儿更给不了你,但破鞋能给你,**能给你,你能得到破鞋的爱、**的爱,是否就觉得,自己已经很成功、很光彩、很伟大了呢?……”
“别说啦!别说啦!走,回家!”
女儿小丽一连串的质问,把曲伟整的无地自容,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只好自找台阶,无奈的答应回家。
曲伟带着老婆孩子走了,但绝不是从此切割过往、痛改前非,而是在曲丽的诘责、训斥下,觉得在兰馨芳面前丢面子,其中也有些许良心发现;人是回家了,可心依然是那么浮躁………。
日子周而复始,时间不停的向前推移;不知不觉又到了年关。这是盗案多发季,平时不愿吃苦挣钱!挣钱也分毛不攒!习惯偷偷摸摸的人,一到年关就想旁门拙道、蠢蠢欲动。
这天,又是钟晨值班,吃过晚饭,例行到下边各岗点查岗,在去木场岗点的路上,又遇到了身穿真皮毛领红色羽绒服,下穿黑色驼绒泥长摆裙,脚蹬红色高跟膝皮鞋的任翠花;只见她两手空空,在昏暗的路灯下,摇摇晃晃像个幽灵似的飘落到钟晨面前。
“唉哟哟!钟哥,你跟翠花真有缘,咱俩又相见了!”
“你有事吗?要没事,我再次警告你:这是工业广场,非企业员工不得入内,你快出去吧!”
“嗐嘿!真没意思,我这是拿热脸贴凉屁股上了,可我就贴了,看你咋的?”
说着,任翠花敞开羽绒服,展开双臂,迎面向钟晨撞去;钟晨急忙闪在一边,厉声喝道:
“任翠花,不许胡闹!请你马上出去,否则,院里有单位失盗,你是第一个怀疑对像!”
“嘻嘻!那叫嫌疑人,你还不了解我,我可不是吓大的,甭说这院里?就是矿机关大楼,我也去得,有机会让你领教领教;走了!拜拜!”
任翠花扭动着腰肢,一步三回头的走了,钟晨望着她的背影心想:这女人绝非等贤之辈,但肯定也不是正秧好鸟!
自从跟曲伟换班以后,对班的小队长叫邓玉柱,是从矿预备役中调入,提拔的小队长,二十八九岁,大个,平时话语不多,业务上鬼点子不少,每月都能超额完成罚没指标,并且从未引起上访诉讼。
钟晨来到木场岗点,只见岗点灯火通明,却空无一人,正在钟晨四处张望,心中充满疑惑时,一高一矮两个人影,从南边电锯房走过来,由远而近;钟晨认出来了,高个的是邓队长,矮个的是看木场岗点的冯宝国。
“嗨!钟大内!下来查岗也不带个伴,小心别让夜行侠把你强暴喽?”
“谁是夜行侠?我怎么不知道?有人让她强暴过吗?”
钟晨一头雾水,连串发问。
“钟哥你别听小国瞎逗,他说的是任翠花,屠高扬给起的外号叫夜行侠,白天见不着影儿,夜晚四处游。”
“啊!对了,刚才我来时遇到她了,还用胸撞我,确实是个危险人物,说有机会让我领教呢!”
“哈哈!咋样钟大内,说是说笑是笑,小国提醒你小心点,是为你好,这娘们手眼通天呢!”
“小国说的对,这小娘们啥背景咱不知道,可搬来还不到一年,有不少人都被她拿下了,下到警察队马力,上至一些段队长,听说就连矿工会**马哈奇,都已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咱不能不防啊!”
“噢!是这样,怪不吹说,矿机关大楼她也去得,原来如此………东门今天谁班?”
“曹小虎班!快九点了,钟哥!你就直接回队吧?一会我过东门去看看。”
……………
钟晨回到值班室,洗漱之后上床睡觉,可躺床上翻来复去的怎么也睡不着,任翠花的影子,老在眼前晃,他开始胡乱的捉磨,一个坏女人,从学坏、到变坏、直至登峰造极的坏,是什么样子?他认为江水花和兰馨芳的坏,只是道德层面的问题,而任翠花的坏,却不那么简单,她不顾忌廉耻,出卖皮肉性色,收买可用之人,打通关节设局铺路,以达自己不可告人之目的,是极其危险的,最终可能会触碰法律的底线。
他也想到了他认识的几个好女人,二井无业人员苏小红,开始时,自食其力卖雪糕,后来转行卖菜,如今在二井小市场,卖菜卖的风声水起,远近闻名。松山区第一美女白常宝,在社会上几乎零绯闻,年初,就己让她当煤管局局长的同学挖走了,现在是松山区煤管局,地下资源管理科科长;松山矿工会图书馆馆长的位置,一直空着,由矿工会副**兼任。
钟晨想着想着,又想到了焦月,一个在学坏路上,被他拉回来的女孩;如今的焦月,己是反贪局的鼓干,业务尖子,检察院重点培养对像。
常言道:心底无私天地宽,钟晨从一开始,对焦月就是惜才、爱才,仅此而已,绝不是人们背地里传的,钟晨跟焦月处铁子了;为了让这种传言不攻自破,为了不让焦月和母亲产生误会,年初,钟晨给焦月当起了大红媒,对像是松山区公安分局刑警队的许立威;一个是才貌双全的检察官,一个是身怀绝技的酷刑警,真是天生的一对,地配的一双,两人更是彼此爱慕、情投意合;欢心惬意,相见恨晚;而最高兴的还是焦月母亲,看着许立威眉开眼笑,喜形于色;对钟晨更是十敬百感、千恩万谢;焦月告诉钟晨,两人计划明年五月一日结婚……
钟晨想着想着,不知不觉的睡着了………
“叮铃铃,叮铃铃!”
不知过了多久,钟晨被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惊醒:
“喂!您好,我是警察队!”
“你好,你贵姓?”
“我是钟晨,您是哪位?”
“别问我是谁!运输区罐笼这儿,有人用爬车往矸子山上翻圆木呢,你快过来吧!”
“好的,谢谢你举报,我马上就到!”
撂下电话,草草穿上衣服,抓起电筒冲出门外,这时才想起看看时间,刚好十二点半。
松山矿东大墙外,是十八家住宅,十八家住宅一共三栋房,清一色的红砖红瓦人字房;从最前边那栋,朝南六十米,是座高约一百三十米的矸子山。
钟晨沿着东墙外,膝黑的便道摸索着前行,为了不暴露自已,没有开手电;走到半路,钟晨就己听到从矸子山上,圆木向下滚落咕碌邦当的响声,他加快脚步,直奔东门卫;叫醒正在熟睡的邓玉柱和曹小虎,钟晨让他们俩从矸子山下包抄,自己则沿着爬道直奔山顶。
爬道步步上坡,走到三分之一处时,钟晨己感到两腿发酸,他感到奇怪的是,这爬道,这山上山下怎么都这么黑?俯瞰山下,只见邓玉柱和曹金龙的手电筒光,摇摇晃晃的向东移动;正当钟晨疑惑之际,突然听到爬车下行的声音,与此同时,爬道路灯亮了,山顶的灯也亮了,山上山下照的如同白昼一般,说话功夫,爬车己来到眼前,钟晨赶忙闪到一边,就在这时,突然从爬车上飞落一个人影,顺着六十度斜坡向山下跑去,雪白的旅游鞋,在夜晚显得格外剌眼,动作十分敏捷,一看就是个身手不凡的健壮小伙子。
钟晨惊呆了,连“危险”两个字都没敢喊出来,生怕他受到干扰摔倒滚下山去,在心里替他捏了一把汗;好在小伙有惊无险,连滚带爬的到了地面,他抖抖身上的灰土,脱鞋倒掉里边的矸石渣,走到一棵小树下,左顾右盼地撒了一泡尿,然后才一步三回头的,走进了罐笼班休息室,这一切都被山上的钟晨,看得一清二楚。
推开罐笼班休息室的门,一个身穿灰色羽绒服,黑裤子,脸朝里背对着门,正躺在长条椅子上睡觉的小伙,首先映入钟晨的眼帘,再低头,长条椅前一双脏兮兮的北京大棉鞋整齐的摆在那里;一转眼,忽然发现在靠窗的床上,睡着一个女人,长长的披肩发,红色的羽绒服,这不是任翠花吗?她怎么会睡在这儿?
钟晨环视了一下四周,然后轻轻的撩起下垂的床帘,在床下深处发现了那双剌眼的白鞋。
“哎!小伙,别装睡了,起来吧!”
“嗯,啊!干啥呀?”
“你知道我是谁吗?”
“你不是警察队钟哥吗!”
“知道就好,我问你,刚才你干啥去了?”
“我啥也没干呐,接完班就在这儿睡觉呢!”
“请你不要骗我,对你怎么处理,决定你的态度;你叫啥名?在罐笼班负责干啥的?”
“我叫刘峰,罐笼班班长。”
“凌晨二十分,我接到群众举报,说你们用爬车往矸子山上翻圆木,我赶到一看,情况属实,为了偷盗不被发现,你们把爬道和山上的照明都关了,是不是?”
刘峰低头不语。
“你在山上看见山下手电筒光,知道不妙,于是送上电,蹬上爬车下山,看见我以后,你纵身跳车,顺着斜坡向下飞跑,到下边你脱鞋倒矸石渣,还在一棵树下撒泡尿,是不是?”
“啊!……是!”
刘峰依旧低着头,诺诺的应答着,房间虽不热,但己是大汗淋漓;床上的任翠花,早已被惊醒了,她起身坐在床沿上,笑嘻嘻地用媚眼注视着钟晨,己经喊了几次钟哥了,但没人搭理她。
“回到休息室以后,你脱掉白色旅游鞋,扔到床下,找一双破棉鞋摆在长椅前,然后躺下装睡,是不是?”
刘峰听到这儿,咕咚一声跪在钟晨面前,求饶说:
“钟哥,我错了,你咋处理我都行,可别给我整下岗了呀!我求你了!”
钟晨拉起刘峰,斜睨了一眼任翠花,名字都不屑叫,用手指了指说道:
“她怎么回事?为啥睡在你这儿?你们领导知道吗?”
任翠花一听在说她,立马把媚眼换成了怒目,似是得理不让人的质问:
“哎呀!我说钟大内,你有权管他拿摸盗窃,还管着我在哪儿睡觉了哇?啊………!”
“我在跟刘峰讲话,请你不要插嘴,他是罐笼班班长,看好自己的门,管好自己的人,是他的责任,这个班组发生任何事故,出现任何意外,他这个班长都脱不了干系,知道不?”
”知道!知道!”
“走吧!跟我到东门做个笔录,然后再处理。”
钟晨带着刘峰去东门了,任翠花忙着跑到运输区调度,给火药库的马力打电话,她听别人说过,钟晨跟马力关系还不错。
到了东门,刘峰请示要打个电话,钟晨用手指了指里屋桌上的电话,算是默许了,然后把邓队和曹小虎叫到一起,了解情况,邓玉柱汇报说:
“在矸子山下,找到十二根二点零乘两米二的圆木,己经堆放一起了,在山下没看见可疑人。”
“等刘峰打完电话,你和曹小虎把他笔录谈下来,一、要问清赃物的来源去向和参与人,二、每根圆木罚款一百,三、看好赃物明天早上队里回收。”
钟晨说完,就要回队,就在推门出屋时,差点跟悄悄的站在门外,扒门听声的任翠花撞在一起,他感到恶心,讨厌,没好气的喝道:
“三更半夜的,你老跟着掺和什么?”
“钟哥,一根罚一百,太多了吧?给小妹个面,少罚点呗?”
钟晨也不回话,头也不回的朝警队走,任翠花紧跟身后,柔声嗲气的邀请,几乎是哀求:
“哥!郭奎回朝阳了,我一个人好恬燥啊,到家陪陪小妹呗?
陪小妹喝杯酒………
陪小妹喝杯水也行………
陪小妹……你倒说句话呀!”
……… ………。
钟晨头也不回,径直前行。到办公室门前,听到屋里电话铃声大作,急忙开门接听:
“喂!钟大内,我是马力呀!”
“你好,马力!有啥指示呀!”
“指示啥呀!求求你呗,任翠花说,我家对门的刘峰偷木头,让你给抓住了;刘峰给我打电话,说那木头是给我相好的一一任翠花整的,都把我弄糊涂了,不过,刘峰是我对门,任翠花跟我滚过床单,都跟我有关系,求求你,给马力个面子,少罚点,啊!”
“对门这事,我可以考虑,滾床单这事儿,应加重处罚,除非你向我保证,今后永不沾她边,我可以给你点面子。”
“钟弟呀!我还沾啥边啊,自从你上次特意来火药库跟我唠过之后,我是彻底明白啦!“人活着要有个人样儿,人正才有尊严!”这句话我已记的刻骨铭心了!你放心吧!我已浪子回头啦!你没看,咱队长让我下山,我都没答应吗?我就在这山上修行了,还方便照顾我干爹干妈,我干妈病挺重的,能过去年儿、就不错了,金莲还没空回来,全靠我呢,等春节过后,我就跟兰馨芳离婚,再也不瞎扯犊子了。”
“好吧!但愿你言行一致,表里如一,呆会我给邓队打电话,让他罚八百得了。”
“谢谢,谢谢钟大内,哪天上山来,我请你!”
第二天,冬冬开着小解放,把十二根圆木拉回警队,正当钟晨,李庆国和邓玉柱等,围着车卸木头时,一个戴着近视镜,文质彬彬的小伙,领着一个五十多岁老头,打听队长在哪里,冬冬反应快,开口问道:
“找队长!啥事儿啊?能说说吗?”
“啊!您好,您好!能说能说,这老爷子是我叔叔,农闲的时候收点破烂,最近我叔收两次废铜,都让两个警察队的人给抓住了,其中一个不到三十岁,姓高,自称高人儿,第一次翻走五百多,昨天又罚了八百多,我就想问问,警察队知道不知道这个事?看看高人到底是啥人儿?”
“啊,这事呀!我们全队还真没有叫高人儿的……哎!那就是我们队长,叫你俩过去呢!”
何队正站在门口招手,一老一少跟着何英林进了队长室。
李庆国跟钟晨互相看了一眼,不易察觉的交流着眼神,似乎在说,这事他们略知端倪。
没过一会,何队把钟晨叫到办公室,让他把全队警员登记表,拿过来让老头辨认;然而,八十多张照片都看过了,就是没找到这个高人。钟晨从队长室出来,叫上李庆国回到内勤办公室,两人一番商量后,打电话把何队叫到内勤办,李庆国一五一拾的开始汇报:
“去年秋天,马力抓个用雪糕换铁的,叫苏红,家住二井,跟咱警队调出的刘伟是邻居,我问刘伟现在干啥呢,她说经常穿警服出去,可牛呢,一天天不少整钱;这事儿闲打唠跟内勤说过,过后都忘了,估计老头要找的就是他。”
“快找调出人员登记表,把刘伟的拿给老头看!”
钟晨觉得拿一张给老头看,有些不妥,于是他翻出十几张调出人员像片,把刘伟的放在其中,摆在桌上让老头辨认,老头扒拉来扒拉去,突然拿起刘伟的照片说:
“这个就是高人儿!”
何队接过照片,指着刘伟对爷俩说:“这个人早己调离警队了,但我们可以帮你找他,不过有两件事儿咱得先说清楚,一是你虽认出了这个人,但他不承认这个事儿怎办?二是他承认了,在处理上你们有什么要求?”
“何队长,求你给我们做主,把钱要回来就行,那怕要回一半,我们就谢谢啦!他不承认不行!我们有证据。”
“你们有啥证据?”
“头发!那个跟高人儿一伙的大侠,翻我钱兜子,我跟他干起来了,他把我连踢带打,我抓下他一把头发。”
“哈哈哈!你老头挺厉害呀!”
…………………………
何队安排钟大内带着李庆国,坐冬冬车去二井找刘伟谈,并附耳暗授机异。
二井人字房刘伟的家里,烟雾弥漫,麻将牌稀里哗啦,刘伟和另外三人正赌在劲头上;刘伟媳妇斟茶倒水侍候局,邻居沈大侠一边扒眼看热闹;突然外边传来一阵敲门声,刘伟吩咐沈大侠出去开门。
来者并非别人,正是钟晨和李庆国,钟晨进屋放眼一扫,心说:这场合怎么谈事?他灵机一动,把刘伟请上了汽车,坐稳后,钟晨拍着刘伟的肩膀问道:
“哎!知道我们来干啥吧?”
“不知道!啥事儿啊钟哥?”
“你真不知道吗?我们可是为你好而来,为保警队声誉而来,听明白了吗?”
“不明白,啥事儿你说吧?”
刘伟装不明白,但小白脸己经变红了。
“你跟大侠,昨天穿着警服出去抓破烂车了吗?”
“没有啊!绝对没有,这准是过去我得罪人了,给我栽赃呢!”
刘伟矢口否认,但脖颈处己渗出了细汗。
“栽赃?可能吗?刘伟呀?你曾警队工作多年,并经常自称高人儿,可不能执迷不悟哇!”
刘伟低下头沉黙不语,一个劲地流汗。
“收破烂老头就在警察队,他说昨天收点铜,被一个自称高人儿的警察抓住了,被搜走八百多元,而另一个叫大侠的警察,曾与老头撕打,被抓掉的头发,还在老头手中;这事还用问问大侠吗?”
“不用问了,是我和大侠干的,以前还有一次,罚五百多;警察队咋处理我都行,可千万别报案啊,钟哥!我错了!”
“何止是错呀?这叫违法!好在这事何队有指示,说你要认喽,就咱警队处理,若不认,立马让老头报案;还好,算你识时务,赶快带上赃款赃物和警队过去给你发的所有警用品,跟我回警队接受处理。
收破烂老头爷俩,拿着退回的一千四百块钱,千恩万谢的走了,并表示再也不乱收东西了。
刘伟被罚款三千,并在警察队学习会上做检讨。
因为警员调出,没有收回警服和标志符号,管库的曲伟让何队一顿批,曲伟悻悻不语,心中生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