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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毒打何大壮赔钱道歉

酒后骂何矿自取灭亡

天不变,道也不变,宫友道即如此;按理说,从阚三金举报的八条开始,自己就应该有个反省,凡属真实存在的,就应该彻底纠正,那叫痛改前非,从新做人;可宫友道不,他倚丈关松的庇护,非但不改,反而变本加厉;逼走李庆国,抛弃结发妻,设计陷害何英林,不知羞耻娶水花;在众叛亲离的路上越走越远……

光阴荏苒,岁月如梭;转眼到了十二月,眼看来到年了,宫队手下的小队长们,一个个连班加点,积极创收,一为完成任务,二来自已多分点提成。

刘世荣下班准备去松山住宅办事,碰上火药库下班的王强,两人便骑着自行车,结伴而行,刚过沙河大桥,远远看见前边一辆马车,拉的好像是煤;刘世荣朝王强一挥手,两个人快速的追了上去。

拦住以后,刘世荣用手摸了摸麻袋,确定是煤,于是问道:

“你这煤咋回事?哪来的?往哪儿拉?”

“买的,往家拉。”

“你家住哪里?姓啥叫啥?”

“我叫何大壮,家住九道岭,你们是干啥的,拦我干啥?”

刘世荣这才好好看看对方,哇!名字真没起错,这人真的好高、好大、好壮啊!身高少说也有一米八一,大手大脚,光大姆指就粗的像小孩胳膊似的;世荣己有几分戒备,心里盘算着:“只能智取,不可强攻。”

“我们是警察队的,专管偷煤,拦你咋的?”

瞎王强不知深浅,炸炸乎乎的说,刘世荣听了,知道不妥,向王强摇了摇头,然后对何大壮说:

“我们是松山矿警察队的经济民警,任务是护矿保煤,打击拿摸盗窃,你得跟我们回去,找到卖你煤的人,如果这煤不是偷的,就没你事,如果是偷的,那无论是卖家还是买家,都要接受处罚,听明白了吗?跟我们回去吧!”

“我要是不去呢?”

“那不行,你必须配合我们,否则就是防碍公务,后果很严重的,知道吗?”

何大壮顺从的赶着马车,回到大壕停车场西边的自建住宅,停在李军家门前,刘世荣和王强一看,傻眼了;李军是运输区的机车司机,去一、二井经常坐他车不说,岗点线路队的弟兄们,吃喝玩乐几乎长在他家。

李军正在打家具,木匠出去买东西了,李军看到刘世荣、何大壮,就什么都明白了,他把几位让进屋里,倒上水,点着烟,然后对刘世荣说:

“老何车上的六袋煤,是我卖他的,给个面子拉倒吧,中午我请你俩喝酒。”

“去去去,你该干啥干啥去!”

刘世荣说着使着眼色,李军一看,知趣的穿上衣服,躲外边去了,这一切,都被坐在木匠用的长橙子上的何大壮看在眼里。

“老何呀!李军替你讲情了,你就少掏点吧,一袋五十,罚你三百块钱算了,煤你拉走。”

“为啥罚我呀?我犯啥法了?”

何大壮见李军啥事儿没有,而且还眉来眼去的,己是心感不平,生添了几分气恼。

瞎王强一看何大壮还敢反问,站起来冲过去,用手指着何大壮的鼻子说:

“犯啥法?你这叫为盗窃分子销赃,知道不……”

王强话还没说完,何大壮从橙子上蹭的站起来,抓住王强指着他的手,顺势一带一推,就把王强摔出老远,嘴里骂道:

“我销你妈逼赃了!你这不是敲诈百姓吗?”

刘世荣一看动手了,敢紧帮忙,这时王强也爬起来了,两个人同时上,跟何大壮撕打在一起,可两个人也不是何大壮的对手,很快鼻青脸肿,处于下风,就在这时,只见何大壮抽出双手,操起地上的长条橙子轮圆了砸了过来,刘世荣和王强一看不好!撒腿就跑。

何大壮也不追赶,扔下条橙,赶着马车上路了。

话说刘世荣和王强,自行车都没来得及骑,抄近道儿一口气跑回警察队,宫队见状急问:

“咋整的?怎么回事?”

“我们俩下班回家路上,截获一个拉煤车,在处理的时候,他翻儿了,把我俩打了!”

“哪儿的人?叫啥名?现在在哪儿?”

“九道岭人,叫何大壮,估计在去广宁的路上。”

“冬冬呢?备车,高扬带机动队都去,许立威呢?许立威当班不?都去!”

“宫队你忘了,许立威大上个班,夜里追小偷把脚崴了,我向你汇报过的。”

钟晨爱才,他看好许立威,又一次为他打着掩护,许立威年轻有为,也属实是个人才,钟晨认为许立威不应窝在这儿,他偷偷的告诉他,松山镇变区,公安系统大量用人,要抓紧复习,准备考试,并且在给焦月报名时,就给许立威也报上了,十二月二十一日考试,现在,他和焦月都在作最后冲刺!

冬冬开着车,拉着机动队和刘世荣等,朝着松山住宅方向一路追去!刚过河就发现了拉煤的马车。

追到前面,汽车一横,民警们纷纷跳下车去,扑向何大壮,还没等何大壮反应过来,人已经塞进车大厢,瞎王强接过鞭子,赶着马车,一并押回警察队。

在警察队后院,有个小队值班室,在值班室地中央,立着一根顶梁柱,何大壮被两臂环抱着,扣在柱子上;宫队叉着腰,站在何大壮面前,微笑着问道:

“你姓何,叫何大壮?看看你们姓何的,有几个好人?还敢打警察,这回我让你变何大傻!

刘队,先把笔录谈下来,然后再教育他。”

宫队走了,机动队也下去了,值班室只剩两个受了委屈的刘世荣和瞎王强,还能有何大壮好吗?

钟晨站在窗外,听着屋里传出的审讯声和啪啪的嘴巴响:

“说,以前偷过几次煤?”

“啪—啪—啪!”

“说,为什么打警察?”

“当—当—当!”

何大壮眼睛紧闭,牙咬的咔咔直响,就是一声不吭;气得刘世荣和瞎王强不是打嘴巴就是拍桌子;瞎王强手都打疼了,看着何大壮,“两眼一闭,爱咋咋地,”气的在屋里直转圈,突然,他跑出去,在警队回收的废品堆里,找到一根镐把,拿在手里往回跑,钟晨见了,忙拦住抢下镐把,呵斥道:

“干啥?打死人不偿命啊?”

“那你说拿啥打?拳打脚踢他都不道疼。”

钟晨为啥没敢远走呀?他知道瞎王强虎绰的八分熟,跟刘世荣又不是一个小队的,缺乏默契,真要是一镐把下去打坏哪儿?对谁都不好,钟晨看见废品堆里,有一根半米长旧风管,就指着对王强说:

“你要想出气,就拿那个照他后背抽,他就知道啥叫疼了。”

随后,值班室就传出了,胶皮管子抽后背和大壮哀嚎的声音。”

“啪啪啪!啊啊!”

“啪啪啪!啊!”

听着听着,钟晨感到身上酥酥的发冷,何大壮的嚎叫一声比一声低,钟晨实在听不下去了,就转身进屋说道:

“停!别打了,笔录做了吗?”

“问他啥也不说,打也不说!”

两人停住;刘世荣揉着打红的手,回着钟晨问话,王强把胶皮管一扔,仰在椅子上喘粗气。

钟晨走到何大壮身后,掀起衣服一看,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后背高高肿起,通红一片;当把目光移向双手时,钟晨惊呆了,两个手腕己血肉模糊,鲜血染红了手铐,何大壮双眼紧闭,脸早已肿的变形,钟晨喊了一声,何大壮!何大壮睁眼看了看钟晨,钟晨放心许多;他把刘世荣叫到外面,告诉刘世荣:“赶紧去请示队长,人已打成这样,笔录又做不下来,怎么办?手腕的伤痕,己留下带铐子的铁证,很容易引起诉讼。”

不知道刘世荣跟宫队是怎么商量的,反正是车马人全部放行,以为是息事宁人了,没想到第二天,何大壮的妻子、弟弟和法警小舅子,找上门来,说何大壮己经住院,要求警察队,给拿医疗费和赔偿金,否则就走诉讼程序;在宫队办公室,法警小舅子从皮包里,拿出四张六寸彩照,一张是被打前的生活照,另三张分别是被打后的,面部片,后背片和双手照片,虽然隔了一夜,但看上去比昨天还吓人,脸肿的大头人似的,后背呈紫黑色,两个手腕肉皮外翻,血肉模糊,实在是目不忍睹。

何夫人张嘴就是三万,连商量的余地都没有;宫队也觉事态严重,但三万这个价,他觉得有点讹诈,于是质问对方:

“你要的这三万都什么钱?”

“医疗费和赔偿金!”

“医疗费多少钱?赔偿金多少钱?你把他们分开。”

“医疗费一万,赔偿金两万元”,

“赔偿金两万,都什么赔偿?”

“误工费、护理费、交通费、营养费、精神损害赔偿金等”。

“好好好!我听你说的也是条条在理,我看咱们这样,大壮先看病,钱你们暂时先垫上,等出院以后,你们拿收据找我,该报的报,该赔的赔,我宫道绝不差事,你们看怎么样?”

何夫人点头默认,可法警小舅子却不干;连连摇头说:

“不行,不行!我们今天来找你,就是想今天,把问题一次性解决,如果你没有诚意,我们就到法院起诉你,违法乱用警戒,违法私设公堂。”

“你是法警,你都懂得,既然你非要起诉,悉听尊便。”

法警小舅子一干人走后,宫友道发起飙来:

“真他妈的让我不省心!钟晨啊!刘世荣呢?把他给我找回来!明天把手铐都给我收回入库。”

宫友道何等老奸巨猾呀!他清楚的知道,像何大壮这祥的身板,什么青呀!肿呀!充血的,就是不用药,一星期以后也会恢复正常;大家不会忘记?他告诉张小脚的打人三原则吧!

一,打不见血。

二,打不至伤。

三,伤不至残。

打人得会打呀!在何大壮这个事儿上,惹祸的就是手铐,两腕的环状铐伤,神人都抹不掉啊!告你个违法使用械具、私设公堂,百口难辩啊!

刘世荣正在大壕调度室,接到钟晨电话,知道宫队找,就抄近儿往回赶;钟晨刚撂下电话,电话铃就响了:

“叮铃铃……!”

“喂!你好,哪位?”

“咯咯,咯咯咯……!

钟哥,我是焦月,告诉你个好消息,我拿到准考证了,考场在丘阳市一中。”

”恭喜你,祝你考个好成绩。”

“谢谢钟哥,我会努力的;妈让我问你,二十一号考试,你能陪我去吗?”

“能!一定去,给你撑腰打气,站脚助威!”

“谢谢哥,你真好!……”

“再见!二十号午后我去你们家细谈。”

“好的,拜拜!”

这天晚上,许立威也到钟晨家,报告同样的好消息,考场也是丘阳市一中,另外,许立威向钟晨透露,自己可能在月末前,就要离开警队、离开松山矿;松山镇武装部部长告诉许立威,建区后的公安分局局长,正在通过复员兵登记信息,招兵买马,选拔人才,充实公安队伍,许立威理当首选。钟晨听了,高兴的说,这在我意料之中,同时嘱咐道,可不要因此影响考试啊!要想成为正式警察,必须得通过公考的呀!

刘世荣回到队部,让宫队一顿臭骂,什么这些年白干了,打人都不会,什么戴铐子惹祸啦!就等着挨告吧!刘世荣也觉着委屈,但不敢说,只在心里嘀咕,铐柱子上你不都看见了吗?还让教育、教育;出事了让别人背锅,要是不出事罚到钱,他就会眉开眼笑,大嘴一咧:“哈哈哈!啥叫罚款?这是真金白银啊!。”

第三天下午,宫队突然接到关矿长电话,叫他上楼去办公室一趟,半小时后,也不知关矿说了啥,宫队回来像丢了魂似的,哭丧着脸,耷拉着脑袋,灰溜溜的钻进办公室,闩上门,与世隔绝。

不知过了多久,宫队播通了内勤办公室电话,把钟晨叫到自己身边,用低沉沙哑的声音嘱咐道:

“明天八点,坐法院车,带着刘世荣、王强和一万块钱,到广宁县人民医院,去看望何大壮,道歉赔钱。”

“这是法院调解的结果吗?”

“算是吧!法院没立案,直接找矿长给双方调解,咱警队掉点皮,但对松山矿影响小啊!

明天回来,咱俩还得到何队家去一趟!”

何队?耳朵没有听错吧?钟晨惊诧的张着嘴巴,看着宫队,傻傻的等待下文。

“咳唉!没办法呀!矿长的旨意,让请回何英林,恢复第一副队长职务,官大一级压死人呐!”

“宫队!那曲伟咋办啊?”

“啊,那好办,就说何英林公伤期间,曲伟临时代理,从现在起都恢复原来职务。”

过去了,都过去了!该赔钱道歉的,赔了,道了;该官复原职的,复了,原了!时光不能倒流,但事物却可重复,警察队似乎又回到了三个月前。

关矿这么做,也不是没有道理,何大壮被打,如果法院立案,那被告不是刘世荣王强、不是警察队,而是松山矿——法人关松;法院出面调解,虽把警察队推向了风口浪尖,但却给足了关松面子;至于何英林,那是干部科找矿长平衡的,何英林从丘阳市体校毕业,到丘阳市蓝球队时,就已经是国家一般干部,如果没啥错误,按普通工人发配火药库,肯定不行,因此,关矿逼着宫友道,做了纠正,其实,这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半年来,松山矿一直完不成生产指标,安全上还频频出事,关松得到准确消息,他年前就要调离,但己不是原来说的局生产处一把,而是资源枯竭,就要破产的南梁矿,可想而知,他心情能好吗?对宫友道来说,尽管是宫关相护屯的姐夫小舅子,也顾不了啦!

多年的经验和政治嗅觉,宫友道也似乎感觉到了什么?常常扪心自问,这两年是怎么了?为什么这么不顺?徐半仙交待的事儿,我都做了!蛇打七寸、扬沙子,也足以证明我宫友道,道高一丈出手不凡呀!可怎么绕了一圈,又回到三个月前了呢?难道冥冥之中有主宰!世事半点不由人吗?

一个单位和家庭一样,如果***与副手不和,就如同家里内讧、兄弟阋墙,消耗能量,彼此受伤;警察队这么一折腾,下边各小队工作明显受到影响,十二月末交款时,没有一个队完成罚款指标,春节就在眼前,用钱的地方多呀!宫友道急的,每天学习会上都强调,少睡觉、干大活啊!

你还真别说,关键时候,还是屠高扬争气,还不到九点,机动队屠队就和刘伟,赶回来一辆收破烂的毛驴车;从车上翻出一米多旧铁轨,还有一大团电缆铜线,收破烂的是个六十多岁老头,姓邱,家住大营子村,今年入冬才开始收废品。

刘伟执笔,屠高扬亲自审问,一会功夫,笔录就谈完了,但老头一再强调,卖他铜线那个人,他能找到,因为前两天她在半道截车,就想卖我这个铜线,我没敢收,今天路过她家门口,她又拿出来卖,我才收了,因为犯说道,我能找着下家;屠高杨并不理会。

宫友道听说真的干了大活,高兴的来到机动队,一边摘下大盖帽使劲搔着短发,一边哈哈哈笑个不停,他让刘伟把铜线打开,铺在地上捋直,一共三段,三粗一细四芯电缆线,用皮尺一量,大约十二米,宫友道指着电缆铜线,吓唬老邱头说:

“嗨!老头,像这个规格的电缆,盗窃一米,就可以判一年徒刑,十二米就能判十二年呐!”

“我这也不是偷的,是花钱收的,你们高抬贵手吧,我帮你们找下家。”

“那好啊!冬冬,开车拉着老头,把卖铜线的找着,咱们拎着瓜秧找瓜蛋儿。”

机动车还是快,一会功夫就到了二井住宅,按着老邱头的引导,车开进了一条胡同,到第四家门前时,老邱头拍着车窗大喊:

“停,停!就这家!”

听到汽车响,人声吵杂,户主两口子迎出去,敞开门问:

“你们找谁呀?干啥的?”

“老邱头?是他们吗?你可看好了,认错喽麻烦可大了!”

“是这家,但不是那个人!”

“这一家家的都相似,你这么大岁数,也兴记差了哇?”

“记差咧?不能吧!这……”

“老头?你丢啥了,找我们呀?老当自尊,别冤枉好人啊!”

说完,咣当一声,关上大门,回房去了,老邱头垂头丧气的,又坐车回到警察队。

屠队可不客气,张嘴开价一万元,老邱头又是叩头又是作揖的,最后降到八千元,赶紧回家张罗钱,天黑以前不送来,就交公安科法办。”

老邱头摇摇晃晃的走了,两眼含着悔恨的泪水。

宫队好久没有这么高兴了,大手一挥,眉开眼笑的说:

“走哇!上饭店,今天中午我请客!哈哈哈!”

其实,宫队说请客,也只说说而已,有机动队屠高扬在,累死也轮不到他;靳冬冬、曲伟和屠高扬等人,兴高采烈的奔向《聚朋饭店》,钟晨因有事儿,主动请缨看家、看毛驴车。

钟晨在院子里转了一圈,看看也没什么异常,刚要回屋写材料,就听到办公室电话铃响,钟晨三步两步跑回去,抓起听筒还没等说话,那边就传来喜急的喊声:

“钟哥呀?是钟哥吧!”

钟晨一听是焦月的声音,忙回答道:

“焦月!是我,你在哪里?这都一月十五号了,考试成绩下来了吧?”

“是,是!你猜我松山区考第几?”

“应该是前五名吧!”

“不!钟哥,为我高兴吧!我在咱松山区考第一,全市排榜第六名。”

“祝贺你,你很快就是一名骄傲的国家公务员了”。

“我刚从松山区教育局出来,在松山矿北山房管所给你打电话,教育局招录办的人说了,具体分配哪儿,要等过完年才能确定,”

“小娇,别急呀!好事不怕晚吗!另外,你没帮看一下,许立威的成绩吧?”

“看了,我许哥很幸运,分不高,刚好上线,挺好的。

钟哥,你等我,中午请你上饭店!”

“不用,刚才屠队请我都没去,你还是快回家,把好消息告诉你母亲,让他高兴高兴。。

“那你晚上去我们家,让妈给你做点好吃的,我陪你,咱俩喝庆功酒,好么?”

“不行!要过年了,我这很忙,等你正式分配后,我们再庆祝不迟;别唠了,快回家!拜拜!”

“到时说话算数啊!拜拜!”

挂断电话,钟晨拿出几本记录开始填写,春节前肯定有一次大规模的系统检查,各种记录是必检项目,钟晨写了一本又一本,也不知过了多久,忽然外边传来一阵喧嚣声,其中夹杂着叫骂:

“他妈的,就这么干!屠队干的好,哈哈哈……!”

钟晨推门一看,完!都喝多了,扶墙的,自己给自己下绊子的,最清醒的算是宫队和曲队了,他俩胳膊挽在一起,你撞他,往左打个趔趄,他撞你,往右打个趔趄,跌跌撞撞地朝队长室走去,钟晨忙跑过来,帮打开门,扶宫队坐在椅子上,这时,曲伟已不知去向,钟晨找着茶,沏杯水放在宫队面前,宫队手捧着水杯,瞪着通红的醉眼说道:

“叫你你不去,今天这酒喝的好——好开心——你呀!就是胆小,没暴发力……”

“叮铃铃,叮铃铃!”

“谁呀?说话!”

“宫队!我是何淼!”

“何……谁?啥事儿?”

“是何矿长!”钟晨急切的小声提醒。

“你们抓个毛驴车,收点电缆铜钱是吧?那老头是我一个亲戚,少掏点,放他走吧!”

“放走?你算个der啦?”

听筒传来忙音,对方己将电话挂断,宫友道手握听筒傻楞了一会,然后问钟晨:

“刚才是谁?是何矿长吗?我是不是骂他der了?”

钟晨不无遗憾的点点头。

“哈哈哈!骂他活该,无所谓,姓何的!都他妈的跟我过不去,算了,水不喝了,睡觉!”

宫队进了里间,钟晨退出,关上门,悄悄的离开。

是酒惹的祸?不全是,但酒指定是帮了倒忙,是对何姓过敏?似乎有一点,但说一千道一万,还是人的问题———德不配位。

关松再有十来天,就下调到南梁矿了,松山矿实际主持工作的是何淼、何矿长。收废品的老邱头,是何矿媳妇的表叔叔,论着叫叔丈。

何矿雷厉风行,形势急转直下;他给公安科长一个电话,简单说明意图,科长立即安排一蔡一范,开着警车,带着老邱头,直奔二井往宅。

警车停在房头儿,老邱头带着蔡范再次来到第四家门前,他刚要敲门,被老蔡拦住,悄悄地退回到第三家门前,敲开门,老蔡刚掏出证件,准备亮明身份,只见老邱头上前一步,指着开门的少妇,大声质问道:

“你到底是哪家的?上午我来指认,你为啥说隔壁是你家?”

小少妇面对质问,面对两个公安,十分尴尬,红着脸辩解说:

“上午我去西院串门,他家嫂子让我那么说的。”

“你西院户主叫啥名?”

“刘伟呀!矿警察队的!”

“你叫啥名?在哪儿工作?”

“我叫苏小红,无业。”

“苏小红,你听着,今明两天,不许离家远走,要随时听侯传唤,因你涉嫌与邻居串通诈骗,出具伪证。”

“啊!我,我……”

重回第四家敲门,门开了,一个不到三十岁的小媳妇,惊讶的站在门前。

“就是她,她卖我的电缆铜线,”老邱头手指着开门人说。

“你是矿警察队刘伟的妻子吧,我们是矿公安科的工作人员,你涉嫌一起诈骗案,请跟我们走一趟吧!”

公安科老蔡,边交待边出示警察证,其实刘伟媳妇一看见老邱头,就已经傻眼了,上午找邻居顶包骗过去了,这下全完了,她老实的上了警车,被带走了。

根据案情需要,警察队刘伟也被请到了公安科,经过审理,一切真相大白。

原来,前不久屠高扬和刘伟,半夜在通往松山住宅的林间小道蹲守时,发现一个拎着沉重兜子的人,十分可疑,于是拦住询问,可没想到,那可疑人把兜子砸向他俩,转身就跑,他们俩手拿电筒奋起直追,最后,还是因为天黑林密,没有抓到,返回来找到那个兜子,难怪沉重,里面是满满的电缆铜线,两个人互视了一下,惋惜没有抓到人,屠队用手电照着兜子对刘伟说:

“你把它拎走吧!方便的时候叫弟妹卖了,咱们买酒喝。”

刘伟媳妇骑自行车卖过两回,可在半道上谁也不敢收,恰好今天老邱头从门口过,就在门前成交了,结果还被屠、刘截获。

当公安科长,把案情向何矿汇报之后,何淼大怒,立即告诉办公室主任,一,通知相关人员晚四点,召开矿务会;二,通知警察队第一副队长何英林,晚五点到我办公室。

晚四点二十,矿务会结束,根据信访和检察院提供的材料,结合公安科今天,对警察队钓鱼、诈骗案的调查,何淼矿长提议,大家一致同意,免去宫友道警察队队长职务,调待岗站任副站长,骋第一副队长何英林,任警察队队长,一九九〇年一月十六日执行。接着,何矿又到组织部,安排组织部长,立即找宫友道例行任免谈话。

宫友道骂何淼der,这回自己直bi了吧!

五点开始,二何会晤,整整谈了一个小时,何矿认为,警队严重风气不正,要大换血,像刘伟这样的败类,全都开待岗站,新人从中**员、转业兵里选,如有特别好的,采掘一线的也可以调;明天你就可以到人事调配那里去挑人,你相中的,他愿意干的,随时可以开关系。

何英林当着何矿面,表示要在全队开展纪律作风大整顿,建全规章制度,各岗位,要有岗位责任制,做到有章可循,行为规范;他还向何矿提出了,队部各办公室维修和基层建岗点的想法,何矿表示肯定,说道,先找计划科作个计划,再找营缮队施工,抓紧去办吧!就说我知道!不过在抓警队建设的同时,要加大对拿摸盗窃的打击力度,现在井下扒电缆十分猖獗,警察队应该有所作为。

宫友道在警察队队长这个宝座上,倚靠关大矿长罩着,风光潇洒了五六年,而今因一句粗话,“你算个der!”给自己画上了句号;组织部长找他谈话之后,酒一下子惊醒了,但还是回不过神儿来,他有些恨自己,悔不该骂人;何矿都说少掏点了,自己为啥不送个顺水人情呢?还免了后来的:何矿气、公安查!放鹰、钓鱼祸害人的丑事曝光;他感到悲哀,觉得颜面尽失,回到黄宫,免不了又让江水花数落一番,这正是:

辞旧迎新无新欢,

皇宫好似清末年;

爻乩卜辞怎能信?

一句粗话丢了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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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一篇末世文,用来祭奠在郑州2021年特大洪水中死去的亡者。剑禅社弟子花剑茗,立志做一个捉妖师。某日,去横店捉妖,偶然参演《蝶恋花》,投入太深,爱上比自嘎大10岁的胡蝶。最终发现,胡蝶是一个精灵古怪的“妖孽”。捉妖师能降伏美貌性感的“妖孽”吗?如若这份感情,必然带来末世灾难。捉妖师还能抱得美人归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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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窦奚岑小心翼翼地抱着姜时“我只想光明正大地牵着你的手,亲亲你,抱抱你”姜时抬起头看这样,这个男孩长大了,英俊的脸庞更加立体,更让人心动的是,他同样也爱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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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魂渡》职业联赛第一大神——林枫,在拿下生涯的第五个冠军后带着一身光环潇洒退役,其无数的打法和战术都成为了传说。江笙作为林枫的关门弟子,带着新的希望和老一辈的寄托。让人们为之尖叫,为之疯狂,尽管前行的道路无比艰难与崎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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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万界流,非创世流,第三人称,非第一人称)我从凡间来,更到凡间去。不拘名利场,却在红尘中。血染刀剑未沾衣,滚尘扑面不留痕。仙佛神圣难敌手,移星易宿谈笑间。英雄美人帝王将相,却难免生老病死悲欢离合。怪力乱神魑魅魍魉,也不过蝇营狗苟小肚鸡肠。呜呼!宠辱不惊,闲看庭前花开花落。去留无意,漫随天外云卷云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