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真相抽丝剥茧初露端倪
设陷阱打压副队暗斗升级
警察队正副队长之间的暗斗,己是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了,通过多半年的观察判断,钟晨觉得,还是宫队一手遮天,独裁造成的,队长手下的小队长及各小队,几乎铁板一块,水泼不进,针扎不进,副队长被架空、形同虚设,根本就不好使;三个副队,为正义也好,为利益也罢,一直都在奋力抗争。
宫队的日子也不好过,为了保住乌沙帽,正在弃冷宫、清君侧,并扬言要蛇打七寸、扬沙子。
钟晨在其间如同豆饼,上挤下压,好在事实就是事实,真相就是真相,时间能说明一切,人品不是装出来的;况且,通过楼窗扔糕点一事,钟晨跟宫友道己是貌合神离,相反,通过几次交流,对何英林却是敬畏有加。
两个月前的一个早晨,钟晨来的早,办公室里,只有昨晚值班的何英林和钟晨,只见何队从衣兜里掏出一叠钱,递给钟晨说:
“这是我昨晚罚的八十块钱,上缴钟大内,你跟任何人不要说,过后我有安排。”
“喔!知道了,你放心吧!”
钟晨明白,这是对他的考验——考验他这张嘴、考验他的人品、考验他是否可靠…………
这天,三个副队从外边回来,看到屋里只有钟晨一个人,就坐下来唠起了关于宫队内线的话题,当然,还是何英林第一个发声:
“唉!钟大内,江水花今天又没来呗?”
“没来,已经好长时间不正常上班了。”
“她不来更好,咱们说话随便点,省得给咱们打小报告。”
“钟弟!那次宫队因为我们说查真相发脾气,江水花还婉转的往你身上栽赃呢,可过后我们三个一分析,传话的就是她,她就是宫队的内线。”
周立夫说着,拍拍钟晨肩膀接着说道:
“钟弟,你可要小心呀!恶人常被妖魔缠,况好人乎!”
哈哈哈,哈哈哈!
“是啊!连大佐那样的高人,都让这娘们给祸害了,咱不警惕点行吗?”
曲伟还是边说话,边抽烟,嘴里吐着小烟圈…………
“咣当!”
突然,门被猛的摔开,靳冬冬风风火火的闯了进来,一边撸起袖子洗手,一边大声牢骚起来!
“他妈的,一上午跑了六趟,两车沙子,两车木头,一车水泥,一车砖,给我忙的浑身是汗,到晌午了连顿饭都没混来……”!
何英林听了,噌的站起来,大声说道:
“没混来不怕,走!上饭店,今天让咱们钟大内请!”
“谢谢,谢谢!我人缘还不错,是呵!”
“还啥是呵呀?你这叫吃刘秀饭,给王莽干活。”
不用说,钟晨早已心领神会,挥手招呼大家:
“走哇!今天我做东,上《聚朋饭店》,一醉方休!”
三个副队,加内勤和司机,哥五个有说有笑的朝《聚朋饭店》走去,进了廊道尽头最僻静的雅间。每人点个菜,分别是:干炸小河虾,糖醋排骨,鸡蛋炒韭苔,蒸肘子,五彩丝拌拉皮,另外钟晨又加了个牛腩柿子汤,52度大凌川两瓶,三鲜馅饺子二斤。
何队首先声明,他今天值班,晚上还有事,不喝酒了,有半斤饺子,半盘肘子他就够了。
在酒场上,最活跃的当属靳冬冬,有酒量,能喝;只见他站起身,端起酒杯就冲钟晨来了:
“钟哥,你都来警队八九个月了,以前请的都不算,今天这顿酒,小弟不是喝肚里去了,而是喝心里去了,它开心啊!”
“看看,还没喝呢,就激动的说酒话了,你们喝吧!我饿了,先吃了啊!”何队说完开造!
“冬冬,下午没事儿你就放开了喝吧!何队,你挑顺口的吃,来!咱哥四个干一口!”
钟晨提议,每人喝了一大口,冬冬吃了口菜,接着上边的话茬说道:
“没事儿?能没事儿吗!那装的比婚房还豪华,跟皇宫似的,宫队围着江水花屁股后边转,改哪儿、修哪儿都是江水花说了算,光4点0的铜芯线,就从供应科领三捆,玻璃——那东西用老了,活儿有的是!今天是不给他干了。”
“冬冬,你们喝酒,喝好了回去睡觉,你说的那些事儿,我都知道,包括楼房换平房的猫腻,勾结设备库给小矿提供设备的事儿,与二井捡煤队合伙偷卖原煤……
哎!钟晨,你上个月值班,半夜下去查岗,赶上刘世荣抓住张小脚的外甥——王东,用汽车偷圆木,后来你接个电话给放了,张小脚请你们喝顿洒,有没有这回事儿?”
“有,有啊!你咋知道呢?”
“老话说的好:要想人不知,除非已莫为,因为鸟飞还有个影子呢,我还听说,焦月偷煤,让公安科给抓住了,是你讲情给放了?”
“嗯,算是吧!不过,近一个月来,你们在车场子和矿铁线上见过焦月吗?”
何英林,曲伟,周立夫惊奇的互视了一下,几乎是异口同声的说道:
“唉!最近还真没看见!”
“听说她是你铁子,你是不是给金屋藏娇了呀!啊,哈哈哈!”
“什么铁子,那都没有的事儿,慢慢让时间来解释吧!”
这时,冬冬等不及了!
“来,来,来!解释啥,喝酒!多吃韭菜挺子,多喝酒,处上铁子打不走,这东西壮阳啊!”
“哈哈哈,哈哈哈!”
酒在继续喝,可何队已经吃饱了,他拿歺巾纸擦了擦嘴,站起来说道:
“你们慢慢喝,我回去睡一觉,晚上还得去二井,查捡煤队偷煤的事儿,咳!立夫,晚上你陪我一起去呗?”
“嗯,行!你放心,我喝酒也误不了事儿!”
何队走了,剩哥四个边喝边唠,周立夫放下酒杯问钟晨:
“唉!你值班到下边查岗,说话好使不?小队长听话吗?队员呢?”
“还算可以吧!可也没遇到什么叫真的事儿,但从上次张小脚拉圆木那个事看,刘世荣还行。”
“值班时,小队长晚上管饭吗?”
“几乎都管,不出去吃,小队长也能安排人给送点吃的。”
“你知足吧!我们仨就惨了,宫队有话,不让小队长带我们。”
冬冬提杯敬酒,喝完后,夹块牛肉放嘴里爵着说:
“宫友道是兔子尾巴长不了啦!老阚头这一通神告,我听说,要不是关矿长保着,早都完犊子了,还辞旧迎新装婚房呢?”
“不瞒你哥俩,何队我们仨这半年来,也没打谷茬子,抽丝剥茧查真相,已有了眉目,能叫准的都己形成材料了,就等二井捡煤队偷原煤这事儿,调查取证之后,直接举报到检察院,不管谁保,都够他宫友道喝一壶的。”
“其实,虽然我来的时间不长,但种种迹象表明,宫队已是好日子不长,甚至官位难保了,这就应了那句话,多行不义必自毙呀!”
“好,好!趁早把他拿下,让何队干,省着他妈的谁也信不着,天天拿个秫桔棍上油桶测去,好像我偷着卖油了似的!”
酒喝的酣畅,嗑唠的深透;曲伟不知什么时候,又拧了一支大老旱,深深地吸了一大口,然后倾肺而出,把烟雾喷洒在面前,形成的雾障,让人难以看清他的头脸,他咳嗽着,激动的端起酒杯说道:
“来!三个小老弟,祝我们心想事成,但还要看天意,为实现我们的目标,干杯!”
听了曲伟一句“还要看天意”,周立夫不解的摇摇头,钟晨也感到曲哥说话好笑,但还是在烟雾弥漫中四人共同举杯,一饮而尽。
钟晨花了五十元埋单,剩三十元照旧塞进钱夹深处。
………………。
三天后,从警察队的学习室里,传出了宫友道,久违了的开心得意的笑声:
“哈哈,哈哈哈!各位给我听好了,不管他谁告、谁查,警察队这个天还是我顶着,塌不了!
下面我宣布两项决定:第一,江水花调离警察队,关系开劳资科,第二,提拔曲伟,警察队副队长兼仓库保管员。”
大家听后,在下边窃窃私语:江水花走了,调哪儿去了呢?仓库为什么不让内勤管?曲队咋回事?怎么突然被重用了呢?…………
最感到疑惑的当属何英林和周立夫,心想,这什么情况?太突然了!特别是何英林,眼望一口接一口猛烈吸烟的曲伟,胡乱的琢磨着:是曲伟反水了?还是宫友道使手段,要拆散我们铁三角呢?
宫友道咳嗽两声,算是清场,然后说道:
“弟兄们!特别是各位小队长,现在是非常时期,希望你们立场坚定,旗帜鲜明,各司其职,各尽其责,跟我宫道保持一致,努力工作,我宫道亏不了你们!”
下边有两三个小队长站起表态,异口同声的说:
“请宫队放心,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这样的节目,在四天前的小队长会上,表现的比今天还康慨激昂,一个个信誓旦旦,同仇敌忾,以示效忠宫队。会后,宫队招见曲伟,进行了秘密交谈,一步步实施他的蛇打七寸和扬沙子计划,许诺曲伟三件事:
一,把仓库交给他管。
二,不出两个月,提他第一副队长。
三,确定为宫队接班人。
难怪前天喝酒时,曲伟莫名其妙的冒出一句:“还要看天意”!原来话出有因啊!
回到办公室,一个个闷闷不乐,四个人,有三个,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宫有道打的什么牌,只有曲伟清楚,但此时此刻,他的内心也十分复杂,一边是开始欣赏自己,就要重用自已的老领导,一边是摸爬滚打,在一起征战多年的老哥们,怎么办?他决定走一步看一步,顺其自然,随机应变———看天意;他依旧抽着大旱烟,呆滞的吐着烟圈,突然,他觉得应该对老哥们有个解释,于是,干笑两声,呲着两颗金牙说道:
“嘿,嘿!你说宫队咋想的呢?让我管库,这不是内勤活吗?嗐!净瞎整。”
“嗨!能者多劳吗!再说了,这是对你的信任,我干他还不放心呢!”
“啥信任呐!这是给咱哥们掰生,我心里有数。”
“哎!何队,你还记得大佐的藏头诗,是怎么说的吗?宫道险恶呀!咱们得小心点,说不定后边还有什么损招呢!”
周立夫似乎预感到了什么!就用大佐的诗,提醒何队。
“啥招我也不怕他,二井捡煤队偷煤的事儿,前天晚上我已整差不多了,他们白班不干,四点和零点,每个班十多车,煤车盖矸子帽,矸子车盖煤帽,然后一调包,就把煤车当半煤岩推过去翻了,这个事儿,咱们线路岗点小队长都知情,也得着钱了,只是不知道后台是谁?都哪些人参与其中,存在利益关系;我今天有点别的事儿,明天我值班,上午就过去找张小脚谈,非一查到底不可。
曲队和立夫,你俩明天都跟我去呗?”
“行!我陪你去!”
“唉呀!不好意思,这两天我得清一下库,别赶明个缺啥少啥都跟我算账。”
“说的也是,江水花那账肯定对不上,那你忙你的,明天立夫我们俩去。”
第二天,何队与周立夫,像往常一样,九点多钟,从大壕车场子,坐电机车奔向二井,正常情况下,九点四十准到达二井,因为这个时间绞车开始提煤,车场子就有煤车了。
当机车拐个弯,从南边进入车场子时,何队发现北头有个人,正从车上往下扔煤,车下还放着一个麻袋;不等车停稳,何队就飞似的向北跑去,周立夫紧随其后。
再说那个偷煤人,看到远处有人向他跑来,拽起地上的麻袋,背上就跑,后边的何英林高喊:
“站住,别跑!”
前边的盗贼拼命的跑着,可背上的麻袋不绕人啊!一百米以后,两人的距离只有十来米了,可就在这个时候,盗贼一个急转弯,身影消失在矸子山背后,何队那肯罢休?放马追了过去;就在伸手可擒的时候,猛的发现侧面跳出三四个彪形大汉,围了过来,与此同时,盗贼转身抡起麻袋,砸向何英林,麻袋里的土豆滚了一地。
何队见状,心说:“不好,中了圈套!”说时迟,那时快!埋伏在矸子山脚下的几个大汉,早已出手把何队放倒,拳脚雨点般的砸了下来;尽管何英林人高马大,虎一般勇猛,但怎敌得过群狼,瞬间已是伤痕累累。
再说周立夫,从后边跟着追来,转过拐角一看,四五个大汉拳打脚踢,把何英林打倒路边,土豆滚了一地,自知冲上去也无济于事,转身就往回跑;由于事发突然,周队也懵了,怎么办?喊人!情急之中,他想到了火药库,想到了火药库的枪,还不远,离事发地直距也就二三百米,于是向二井调度跑去,一个电话,火药库的高小宝和冷铁柱,抱着***跑下山,为了抄近,在半尺高的玉米地里横冲过去,一边跑,一边喊,一边扣动扳机:
“住手!不想活命的过来!”
“哒哒,哒哒哒!…………”
听到枪声,看到火药库警察端着***跑过来,王东急了,忙招呼他的同伙:
“撤,别打了,快撤!”
暴徒如鸟兽散,现场留下一个血肉模糊的何英林和滚落一地的土豆。
救护车把何英林拉到松山矿医院,后又转到丘阳矿总院,何英林口鼻出血,遍体鳞伤,头上一道约十厘米的口子,深及头骨,人已呈休克状态。
公安科刑警到现场拍了照片,钟晨到矿安检处填了《现场工伤登记表》,靳冬冬拉着宫队和曲伟到现场转了一圈,然后直奔矿总院;周立夫从何英林被抬上急救车那一刻起,从松山矿医院到丘阳矿总院,就一直陪护在身边;宫队询问了医生和周立夫,知道何英林被打的挺重,口中声声怜悯,心里暗暗解恨!在回来的路上,宫队幸灾乐祸的叨咕:
“哈哈哈!这事出的,真他妈的丢人,追人家背土豆的,让人家打这样?简直是笑话!”
周立夫本来己经一肚子气,听了宫队的话,也不客气,像放炮似的一顿猛怼:
“宫队你说那不对,我认为这即不丢人也不是笑话,这是有预谋的暗算,公安机关一定能查个水落石出。”
“啊!事是那事儿,我说这话,不是没拿你们仨当外人吗!”
曲伟面无表情的呲着俩金牙,不露声色,心里暗自嘀咕:
“下手好狠呀!说两个月,这么快就下手了,嘿嘿嘿!第一副队———有戏……。”
出事之后,何夫人出面,去丘阳市公安局刑警一队找了个人,叫刘尚玉,原丘阳市蓝球队队长,何英林的老上级,后转行到市公安局,慢慢提升至刑警一队队长,得知何英林被打,立即赶到矿总院探望,看到何英林被打的惨状,刘队长十分心疼,当时嘱咐道:
一,积极配合治疗。
二,记着做个伤残鉴定。
三,行凶者一定绳之以法。
两天后,何英林清醒了许多,反复问自己,我为什么挨打?他们为什么要打我呢?都说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我与他们无寃无仇,恨从哪儿来呢?难道是查二井捡煤队,伤到了某些人的利益?对!铁定是因为这事!张小脚脱不了干系。
上次张小脚的外甥王东,偷拉圆木之后,何英林就从侧面了解到,王东在靠山屯东,青广线道北开个煤场,并养一打手叫杨大拿,捡煤队的煤,靠着他姨夫,全被他一人垄断。何英林认为,这次施暴的五个人中,指定有王东和杨大拿,他把这一线索提供给办案的刑警,并特意交待,行凶的人他一个也不认识,若把凶手带到他面前,他指定能认出来。
办案人员根据线索找到王东,本打算提取一张照片,没想到面对公安人员,王东对打人一事,供认不讳,并辩称:
“我们打他,我们有理!杨大拿也没偷煤,就背点土豆从车场子路过,他就从后边追打,这不是欺压百姓吗?打他活该!”
办案人员也不理他,让他带着找齐同案的四个人后,一并押回公安科,值得一提的是,在传唤杨大拿时,杨大拿对办案警察说:
“别急,等我把巜残疾军人证》拿着。”
“你是复员兵?怎么残疾的?”
“是啊!我在部队喂猪,领导让我赶马车去买猪饲料,中午喝点酒,回来的时候,从饲料车上掉下来了,头摔在水泥地上,造成脑挫伤,评为三级残,是限制行为人,提前半年复员了,现在脑子也不好使。”
“啊!是这样,那把证件带上走吧!”
经过隔离突审,办案人员基本查清了,这起有预谋的群殴警察案。主谋王东,主犯杨大拿,受害人头上的长口子,乃杨大拿脚踢所至,
据王东交待:姨夫张小脚跟他说,警察队有个何队长,老跟捡煤队过不去,明查暗访,己找了我手下好几个人了,你这根钱串儿怕是要断呀!我就开始琢磨,怎么想法教训教训这个何队长呢?找几个好哥们一商量,大家都说听我的,我就导演了这么一出闹剧;都怪我,我愿意承担全部责任,包括掏医疗费和赔钱。
因为市刑警刘队致电公安处丁处长,丁处长又打电话给松山矿公安科,对这个案子做了指示,所以办案刑警的工作效率还是很高的,到了晚上,已分别取了材料,做出了相应处理:
一,王东送看守所,刑事拘留,
二,杨大拿虽是主犯,但系三级残疾军人,限制行为能力人,免于刑事处罚,交六千元保证金放人。
三,其它三人,治安拘留十五日,每人罚款三千元。
这个决定做出之后,一下子炸窝了,被治安拘留的三家家属,纷纷去煤场找王东媳妇;因为策划这个事时,就是在王东煤场,现在出事了,免不了大家深一句浅一句,七嘴八舌:
“你说这咋办吧!当初找我们的时候,就说没事的,三下两下打不坏,出事了就往大拿身上推,这倒好……”
“是呀!人家大拿就损失俩钱儿,啥事没有,把我们人给拘留了,还罚款,我们可丢不起这人啊!你快想办法吧!”
“想什么办法呀!我们王东被刑拘了,刑拘!弄不好要判刑的呀!孩子才两岁,让我们娘俩可咋过呀!我现在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啊!
不行,我得找张小脚去,都是这个王八犊子整的事儿,出的馊主意,还背土豆子做诱饵,打他白打,他才是背后主谋,我们王东承担了,那是在为他姨夫顶包,我让他赔我人!”
王东媳妇,抱着孩子找姨公公去了,扬言让张小脚赔人。
张小脚因为自已外甥被刑拘,已是火烧火燎的了,再加上外甥媳妇这么一闹,就像王八钻灶坑——又憋气又窝火,嘴边的话,但没法明说,只是捶胸顿足,咬牙切齿,心里恨恨的骂着宫队:
“都说他姓宫的——有道!这是他妈的什么道?还蛇打七寸,擒贼擒王,打他咱有理,这叫先礼后兵,现在看,这都是一派胡言,它也不是一个理儿呀!”
就在屋里又吵又嚷的时候,张小脚的大连襟,村长王呈祥两口子掀帘进来,看见儿媳妇又哭又闹,两口子赶忙劝慰:|
“算啦算啦!这事闹你姨夫也没用,赶紧想办法怎么把事儿摆平,把人整出来。”
“这事儿都怪我,太轻信宫有道了,是他把我耍了。”
“谁也别怪,咱俩都不懂法,咱家公检法又没人,还是求求宫友道吧!不管怎么说,他在这方面即懂又有关系,咱们认掏钱呗。”
“大姐夫说的也是,称着还不太晚,我这就去找他,你别走,在这儿等我消息。”
张小脚是个聪明人,他先到自己办公室打了个电话,知道宫队在单位,他在顶替何队值班,就骑着摩托车来到警察队,进屋还没等张小脚说话,宫队己是一连串的呵斥:
“这事儿你咋办的?没交待清楚是怎的?你看那一地血,这不把事儿整大了吗?”
“我交待了,反复的嘱咐,可他们……”
“还啥可他们呐?我安排的都走板了,反复告诉你们:
一,不能见血。
二,不能见伤。
三,伤不至残。
你看看你们这活干的,脑袋上的口子,八九厘米长,混身是血;我们警察队也有时打人,要像你们这么打,那得死多少人啊!
“是呀!我们还是外行,不管怎么说,我们不也是捎带着帮你忙吗!尽管蛇打七寸没打好,不也把他打医院去了吗?效果不差呀!”
“怎么不差?弄得我跟着担惊受怕不说,这事你们怎么收场?”
“宫队,你公检法上下都有关系,就求你了,把王东捞出来,我们认花钱。”
“你猪脑子吧?打了我的副队长,我还出面为凶手开脱,我还是人不?这事以后别找我,我一概不管!”
“我一概不管!”听的张小脚如五雷轰顶,脑袋翁的一下差点晕倒;事前的盟友翻脸了,一推六二五,张小脚自认倒霉,带着一脸的屈辱,羞恼地骑着摩托车跑了…………
十五天后,何英林出院,去相关部门做了伤残鉴定,定为轻伤害二级,王东被判处有期徒刑三年,何英林继续在家疗养。
曲伟如愿以偿,被提拔为第一副队长,取代了在家休养的何英林。
至此,何英林的抽丝剥茧查真相戛然而止,宫友道的蛇打七寸、扬沙子等手段,明显技高一酬,这一招一式,吓得曲伟一般人胆颤心惊,唯命是从;只有周立夫,钟晨不改初衷,恨恨不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