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家苗寨位于湘西西北部,是苗族的总寨,山寨里的人口有两万多人,光护卫队就有八百人,是湘西第一大寨,比我们土王所住的王家寨还要大点。
和阿妈还有酸秀才(他坚持要去的)与二愣子一起到苗寨随便吃了点早饭就急急赶到苗王的议事厅。其实,这议事厅就是苗王居住地方的那个大客厅,前面是客厅,后面就是后院,只是比普通族人住的地方大的多,但和官府那些达官贵人所居住的豪宅相比,又小的多了,而且没有他们的气派。
议事厅内面对大门的正中间有两把太师椅,在它们的两边各有五张大椅子,两把太师椅中间还有张格外大的桌子,桌子靠墙,上面挂着一幅苗家先祖的画像,在画像的下面神龛上有香炉……
“土家族向家土寨寨主夫人与小寨主到~!”刚到议事厅门口,见陈杰正好处来,刚要打招呼,他也是一愣,然后笑眯眯的高声大喊着,手指却指向一旁,那上面摆满了兵器,我也只能先解下腰刀和弓箭,正要发问,他却向里面指了下,然后笑的很诡异,看的我特想和他单条:这么保密做什么,连个话也不给兄弟提前透露点,不够意思。
一进议事厅,好多人皮笑肉不笑的说着什么,只是我老觉得他们说话的语气中充满了火药味。见我们进来,都齐齐不做声的注视着我们,我才没心情去管他们的意见了,随便瞄了一眼,见左边首座那张大椅子空着,立即扶阿妈过去。刚坐下,我和二愣子还没站到阿妈身后,一个汉人公子哥装束,长的比妹伢子还俊俏的高个子,坐在右边首座,立即站起来一拍桌子就大喝道:“大胆,你等何德何能,尽然敢坐首座,这张椅子启岂是你一个小小的小寨主就能做稳的?还不滚开。”
我仔细的盯着他,个子高瘦,长的俊俏,穿着汉族达官贵人的服饰,与那修长的身体很是搭配,腰间挂了把长剑,剑鞘上镶嵌了几颗宝石,增加了他的富贵和潇洒,真有点玉树临风的感觉,只是那俊俏的面色中带点灰白,双脚无力,说话声显示了底气不足,一看就知道是酒色过渡的好色之徒。
“滚你娘的蛋。他娘的,老子坐不坐关你屁事,苗王都还没意见了,怎地,你有意见啊?”我双目圆睁的盯着他。心里估计他就是那个州俯总兵家的田二公子,不过他想借我的肩膀往上爬来显示自己的能耐那可就撞见鬼了,老子可不是泥巴做的——想怎么捏就怎么捏。
阿妈到底知道规矩,见这满场人群中就只几个生人穿着汉服,而那家伙明显是个头头,阿妈不想惹事,正要站起来,我却一把扶她坐下:“阿妈,你安心坐着,有儿子在,我看哪个敢来赶你。还真的有人敢翻天了了。”
阿妈见事情闹开了,不好当着众人少我面子,索性坐下,端起桌子上的茶杯就喝茶,四处乱瞄的闪烁眼神中带着一丝不安,也带着一点点骄傲,为自己有一个如此争气的儿子骄傲。
“你,你。你!……”那家伙当众出丑,见我高大,他心里虚,不敢与我打斗,所以被气的脸色发白,也只能指着我一个劲的说‘你!’字。
“我什么我,老子就在这,有胆子就来试试,看看你老子我的刀快不快!”说完,我大喊道:“二愣子,给老子守好这里,谁敢动我阿妈一下,立即把他脑袋给我拧下来,正好老子还缺个尿壶。”
“大胆,敢对我家二公子无礼,不想活了!”他身后的四个汉子立即同声大叫。见他们要上来与我打斗,我立即提气,起手,落掌,“嘣!”地一声脆响,身边的一张小桌子立即断裂成无数块,然后我冷冷地看着他们,他们反倒不敢过来了,所有人都安静无比的看着,各少数民族和朝廷原本就不对路,哪会帮他,当然,我现在作为他们的竞争者,他们也不会帮我,乐的在一旁看戏。
哪知酸秀才却从后面走出来冷道:“我家主公上山能搏虎,下海能擒龙,为何就没资格坐首座了?”
那个二公子冷哼了一声,显然不相信。酸秀才却大声道:“昨夜我家主公就亲手宰杀了一头金钱豹,尔等何德何能,居然敢指责我家主公?”
大家一时间都惊奇的看着我,对我指指点点的,弄的我怪不好意思的,不过酸秀才这个可恶的家伙却在一旁正义的站着,一点脸红的意思都没有。
对方无语,那个二公子反指着他冷齿道:“你一个读圣贤书的读书人,居然奉土家族的晚辈为主,可笑啊可笑!”
酸秀才走过去,冷冷地盯着他:“良禽则木而栖,我家主公雄才大略又岂是小麻雀可知,总比老子英雄儿卵蛋来的强吧。”
“你~!”
“我~?”
就在两人跟斗鸡似的,定要把嘴皮子架打到底的时候,外面的陈杰高声大喊:“苗王到~!”
两人这才闭嘴。
我也和大家一样,微微弓身行礼表示尊敬,还好,苗王对与座次问题根本就没提,而是很直接的坐到大椅子上说:“各位首领,各位俊杰,还有田二公子,欢迎大家到我苗家寨来作客。”
说到这,他看了看大家,见大家都注视着他,他有些满意的继续说:“不耽误大家的宝贵时间了,今天通知大家来,就是为了选婿的事情。”
场面及其安静。
“还是按老风俗,先文后武。各位意下如何?”
他说的‘文’是指:苗王指定一片森林,先在外围派兵把守,然后参赛者孤身进去,寻找里面最值钱的东西,可找灵芝,也可搏杀猎物,生死由命,富贵在天,全凭运气(原始森林处处危险,而且找的又不是苗王王事先放的,全由自己到山中去碰运气,看老天爷是不是中意让自己得第一。),然后在规定的时间内赶回,相互间攀比所得,由大家公开评价,最值钱的头三位就能进行武斗,只是在文斗的过程中,参赛者不能相互厮杀,发现目标也讲究谁先拿到手就归谁,如果有人作假被发现了,定会先被人绑着先让全寨人耻笑他三天三夜,再被打断手脚,最后驱逐出山寨,连族长都不能破了这规矩,这个风俗在各族都很盛行。
众人齐摇头,可我就奇怪了,眼前这个长的像个娘们的家伙怎么去争得前三,靠,估计风大点都能把他卷到天上去了,不过看他和苗王那眉来眼去的架势,肯定有鬼名堂。
见大家没意见,苗王振奋的大喊:“好,七天后比试!”
在回来的路上,我仔细的把这规矩和酸秀才说了说,哪知,他的眼珠子开始转溜,我知道,他肯定又在使坏主意了,果然,他问:“主公,真的只能是单身一人去?”
“当然,这是自古的规矩,也是我南边各族武云昌盛的根基。怎么,有问题?”
“没有,只是想问问,有没有规定:可以带猎犬的?”
我想了想:“好像没有谁规定说可以带猎犬,又好像没有谁说不能带猎犬,怎么,你又打起么子歪点子了?”
“那就好,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那就好啊!”他笑的很奸诈。
“难道你~?”我想到了,立即疑问,见他点头后,我马上跑到阿妈身边逗祸:“阿妈,那个酸秀才,不,不,是王先生,是王先生。他唆使我带上猎犬,这可不好,破坏规矩,会让人说闲话的,很不好!阿妈你说是不是?”
阿妈收回了闪电手,却说了句让我咽气的话:“王先生叫你带你就带吧,多听先生的话没错,不要什么都来问我?”
低着脑袋回到酸秀才身边,见他挺得意的,我打击道:“就算要带猎犬,可我们两地相隔一百多公里,一来一回的怎么也要三天,时间上也来不及了,就算强行赶来,那狗也累的比猪强不了多少。”
“山人自有妙计!嘿嘿!”
一回屋,一只信鸽冲天而起,飞向远方,目标直指向家寨,看的我直摇头,这个酸秀才,鬼点子就是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