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8月22日
从昨天晚上起,我嘴吧就跟蛤蟆口一样,乐的合不拢了,虽然陈灵做天哭的跟个泪人似的,但结婚喜庆嘛,越哭越喜庆,所以我是看着十分舒坦。
这不,经过众多礼节,拜过天地,把她牵入洞房后,我就被这一帮子混蛋给拉了出来,非要和我喝酒,搞的我到现在都还没来得及摸一下陈灵那莲藕般的小手了。(各位看官,少数民族的婚礼风俗实在是太多了,这里我就不浪费大家的时间一一写明了,请见谅。)
门外草坪上,点然了十二堆篝火,在冲天火光中,不论是路过还是专门来道喜的,都会被本族的姑娘小伙子们拉到篝火前一起跳篝火舞,期间的酒肉管饱。这不,就连我那新娘子,在众人的拥戴下,被我揭开红盖头,和我喝过交杯酒后,也被一帮子女混蛋给拉了出来,非要我和她带领大家集体跳篝火舞,因为今天是喜庆的日子,不分大小,不分辈分,加上少数民族民风本来就很直爽,大家是又唱又跳,一直闹到了深夜仍然不肯休息,这次除了苗王没来外(按风俗,他做为女方的父母,是不能亲自或派代表来参加婚礼。),共来了三位土司王和三位土司王的代表,当然,还有很多的贵族也亲自来参加了,可以说,这是难得的盛会,有资历大佬们都在礼台上相互敬酒,特别是酸秀才,就像是他结婚一样,他居然代替我阿爹来给大家敬酒。
今天可不止我一个结婚,还有二狗子等三位兄弟,可阿爹是最兴奋的一个,阿妈则是痛苦并快乐着。快乐是因为我结婚了,痛苦的原因嘛——初夜权。嘿嘿!
围绕着篝火,我带领大家跳了半天,见气氛上来了,而我已经被灌的有些头晕,所以就叫二愣子和几名兄弟扶我到一旁的小河沟去洗个头清醒清醒。
刚到水塘边,头都还没沾水,就听见有女子在哭泣,我今天心情很好,听不得有人伤心,就迷糊的摸索过去,一看,是二狗子在安慰他堂客。
“二狗子,你——你个狗日的,今天——今天——今天是你——你娶堂客的日子,你怎么把你堂客——堂客给弄哭——哭了?”当下我火大的问。哪知道二狗子没有了平日对我的讨好笑声,而是带着怒火的看了我一眼,然后默不做声的抱着他新娘子,那新娘子哭声更大了。
我见这家伙这么没规矩,冲上去就要揍他,哪知二愣子拉住了我,对我摇摇头,然后叹了口气。
“二愣子,人家娶堂客,你叹气搞么子?你又不是没有堂客。”我酒醒了很多。
二愣子突然在我耳边轻声说:“少爷,我就求你就别火上浇油了,还不是因为初夜权的事。”
我一愣,酒彻底醒了:娘的,怎么把这事给忘记了。二狗子是奴隶不是平民,他娶的老婆,按规矩得让我阿爹这个土司老爷先睡三天。可我因为有伤,加上只顾自己高兴,把提升他为平民的事给忘记了。
当下火大的一拍二狗子脑袋:“你个狗日的,不早说,走,带上家伙跟老子走!做兄弟的忘记提升你为平民了,现在就给你补回来。走!”
二狗子唰地一下站起来,提着战刀就跟我走,他那堂客知道这一闹肯定要出大事,反到是死命拉他,不准他去。
我喝了些酒,加上火气大,见她一个娘门儿这么罗嗦,没好气的走过去就是一耳光,五个手指印清晰的印在她脸上:“你个堂客,好没规矩,怎么敢管你男人的事?娘的,今天你要是被我爹睡了,那你男人就没脸在过日子了。滚一边去,回去多拿些东西,准备一下。”
长久的等级制度使二狗子不敢对我发火,只得安慰他堂客。他那堂客吃我一耳光,被打愣了,又听我一通乱吼,当下就哭着往她家跑,二狗子要追,被我一脚踹到地上:“追你娘个头,没出息的东西,拿起你的战刀,跟老子走!”
二狗子当下不做声了,很感激的看着我,其实大家都清楚,我叫他婆娘回去准备,那意思就是万一不成,就让他俩私奔,免得我爹给他戴绿帽子,那他今后在我面前就不好做人了,可这一闹,说不定就会演变成兵变,我和首领毕竟是父子,我为他们出头和首领闹翻了,以年轻人讲义气、爱冲动的个性,他们不追随我才怪了。
“怎么了,怎么了?有什么稀奇可看啊,快让我也看看。”什么事都少不了这个酸秀才,真不知道他是怎么来的,还没钻进来,他就先问上了。
“没什么,我打算去对我阿爹说,要他废除这个初夜权,这个破规矩也太欺负人了。”我没好气的说。
“想死啊~!小声点,你小声点。”酸秀才立即扑上来捂我的嘴。
“小个屁的声,他能做的难道我还说不得?”当下就把这初夜权的事给他细说了下,哪知道酸秀才脸色大变的说:“毒啊,真是阴毒无比啊!”
“怎么?”
“主公,这个规矩是要破了,而且是要立即破除,不然就很可能会闹出大事。”当下他接着对大家说:“大家想啊,这规矩是朝廷给各个土司的权利,可朝廷为什么要特别这么规定了?还不是为了让土司和下面的人不合嘛,大家想想啊,有谁会为给自己戴绿帽子的人卖命的?所以啊,朝廷只动了动口,这规矩一出,我们这些人就会人合心离,如果朝廷想消灭我们,等战事一起或两军对阵时,只要朝廷提起这事,一宣传起来,嘿嘿!那就好看了,大家必定不会给土司去打仗,那朝廷就可坐收渔翁之利了。”
听他这么一说,我更来气了,就要冲出去找阿爹算帐,可酸秀才却拉着我说:“主公,我看当务之急我们还是私底下给首领说吧,毕竟你这样一去闹,有众多土司在,会让你阿爹下不来台的。而且,这规矩一但公开,你也就成了‘出头鸟’了。”
“我才不管这些,今天我就是要骚骚他的脸。记住,二狗子是我兄弟,这里所有的人都是我兄弟,做兄弟,怎么能不管这事!”
“主公,你可要考虑好了,这一闹可不是儿戏,所有贵族都会反对你的。”
“这还考虑个屁,我可没那闲工夫,等我考虑好了,我兄弟的老婆都能被我阿爹睡上十回了。”
见拦不住我,他眼睛乱转了下:“那好,既然想闹大些,那就要闹的让全天下人都知道,这样,主公的名声才会传的更远,才会有更多的猛士愿为主公驱使。”
我才不愿意听他那一套,转身对一护卫说:“你带几个人去把别人送给我的那些值钱东西都搬上,实在不行,咱们占山为王,自立山头!”
然后我对越来越多的围观者吼道:“你们愿意跟着我吗?”
“誓死追随兵菩萨!誓死追随兵菩萨!誓死追随兵菩萨!”大家齐声道,在熊熊的火光中,坚定的脸色一展无余。其实无论在公在私,他们都会追随我,靠,是条汉子一条卵,有哪个男人愿意把心爱的堂客让别人睡,天下还没这个理。
“好!带上你们的战刀,跟我走!”当下带头向草坪上走去。
草坪上的男男女女正在欢歌笑语,突然见几十个汉子拿着战刀怒气冲冲的闯过来,女的急忙躲闪,男的转身抽刀,要不是看是我带头,大家还以为有人来抢劫了,当下舞也不敢跳了,话也不敢说了,自动闪到一边看戏。
阿妈这会儿正看着得意中的阿爹,生闷气了,见我带人过来,样子不善,立即一拍桌子骂道:“傲天,你这是干什么?是不是几斤马尿一灌,你那疙瘩脑袋又进水,开始犯浑了,没大没小的?”
当下又对礼台上的护卫喊道:“你们还看什么,还不快快扶少爷回房歇息。”
见几个不知情的护卫要上来扶我,我双眼一瞪,他们就没敢过来了。我当下扔掉新郎帽,扯下胸前的那朵大红花,指着阿爹道:“阿妈,今天这事与你没关系,我就问阿爹一句话。”
“么子话!”阿爹虽然平日里娇惯着我,可见我胡闹到如此地步,使他在众多贵族面前下不来台,脸都气白了,当下怒气冲天的一脚踢开桌子,抽出战刀,大声怒问。连阿妈要去说些安慰的话都没听,一把推开阿妈,直瞪着我。
我正要说,酸秀才见事情闹的不可开交了,抢先说:“首领,少爷是想让您宣布:从今往后,我向家土寨所管辖的地方,不在行使初夜权了。”
此话一出,满堂震惊,青年男女面色激动的小声议论着,而那些贵族却面色大怒,这就是各自的利益问题了,一但阿爹答应了,这规矩一破,必然会迫使所有首领答应,不然就会失掉民心。
此时,所有人都在注视着阿爹,他的一句话决定着一切,历史的脚步也将走向不同的方向。
阿爹面色忽白忽红,阿妈也在一旁哭泣,不过我一看就知道她是假哭,没见她边哭边瞄阿爹么。
寂静,无比的寂静,时间在篝火中流失着,我心里也在打鼓,难道真的要逼我和阿爹翻脸?说实话,如果我和阿爹翻脸,在场的人除了二愣子这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家伙外,没人有胆子和阿爹动手,毕竟上位者的争斗,下位者还是不参与的好,而且自古的等级制度使他们不敢这么做。没见二狗子明知道有这种侮辱,却不敢反抗,最多就只敢私奔吗?
就在这时,酸秀才猛地拉我跪下:“请首领成全!”
“请首领成全!”无数人跪地,声音中带着些许期待,也带这一丝愤恨,甚至有些伤感。
在众人跪拜的期待中,阿爹终于有所动作了,只见他一扔刀,仰天长叹了一口气,然后有些慈爱,也有些落寞的看了我一眼:“罢了,罢了,就如你所愿吧,不过你可要想好了,这规矩一破,你就成了篝火上的焦肉,众贵族的心头刺了。”
“谢阿爹成全!”我恭敬的磕了三个响头,站起来说:“阿爹放心,我一刀在手,有众兄弟帮助,天下何人敢来找我麻烦?我不找他们的麻烦已经是开恩了。”
说完,我提着凿月刀怒视众贵族,没一人敢和我对视。
阿爹毕竟老成,和我这个做事从不计较后果的愣头青不同,知道这事的后果会怎样,所以他带着些安慰,也有些担忧的看了我一眼:“孩子,你长大了,阿爹管不了你了,今后是你们年轻人的天下,这事也许你做的对,也许你做错了,就让时间来证明吧,希望天狼大神保佑你,我的孩子。”
我知道阿爹的意思,当下坚定的点着头。
看着阿爹在阿妈的扶持下落寞的走了,我心里很不痛快,就跟失去了什么似的,当下转头大吼:“看个卵啊,都给老子喝酒跳舞吃肉。二愣子,拿酒来!”
就在欢歌笑语刚起时,连续的牛角号声从寨外传来,三长三短,断断续续,这表示有人含冤而死,死不瞑目。
不一会儿,一个满身是血的汉子骑马向我直冲过来,在我身前五米处,那马儿一声悲鸣就口吐白沫倒地,那汉子伸手敏捷的在地上一滚就滚到我身前跪下,声音嘶哑的哭泣着,高举一只绑着一撮发丝的银耳环,还有丝丝血液粘在上面,那上面刻着两个让人尊敬的字——春贵!这是我亲伯伯的字,正是他为族里在外做生意,每年为族里赚了很多银子,才让族人没挨饿受冻,是个人都能想得到他在族人心目中的地位是何其尊贵了。
阿爹跑过来,一把抢过那耳环,看了上面的名字一眼,当头晕倒,一口鲜血喷的我一脸,阿爹就只这么一个亲兄弟。
我急忙扶住阿爹,阿妈边哭边叫人抬阿爹进房。
“摆火把酒~!报仇!”我抽出凿月刀,指天愤恨的大喝一声。真是一事接一事,事事不让人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