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从怀里拿出一块罕见的白玉,拿出来放在众人面前,上面刻着两个让人闻风丧胆的金字:福音。
从看到这块白玉时,所有村民立刻打消了要杀许玲珑的念头。
在福音大陆,所有人都知道,当年创造了福音大陆的祖先魏福音曾经立过一个规矩,以后大陆每十年都会在所有风云人物中选择顶级厉害的前3名赐予福音令牌,以此保持强者为尊的理念,增强竞争的积极性。但据说十年前最后一次发过福音以后,李福音忽然从这个大陆上消失匿迹了,就连令牌也没有留下,并封福音第一名尹殇为皇以对大陆进行管理。从那以后,福音大陆的12位福音在这3000多万人中叱咤风云,无人敢惹。他们行踪不定,村民们没想到在这么普通的地方也能见到福音。
“还不快离开?”男人已经有些不耐烦。
村民们喊了一句告辞,全无之前斗志满满的样子,都自觉地跑远了。许玲珑看见杨彩蝶临走前狠狠地瞪了她一眼,仿佛要将她千刀万剐,她望着刚才杨彩蝶瞪她的地方,久久没有回神。
“原来你叫许玲珑,我叫宫夜天,姓宫,名羽,字夜天。”
男人径自念叨着,也不管她听没听。
自从宫夜天亮出福音的身份后,每天都会有村民帮他上街买许玲珑的乳食和衣服,帮他给许玲珑换尿布,而他却常常不在许玲珑身边,这种若有若无的相处方式让许玲珑很没有安全感,生怕照顾她的人趁宫夜天离开欺负她,所以在她6岁前,基本上都是在浑浑噩噩中度过的。
在她6岁生日那天早晨,晴空万里,她坐在床角,头微微倚着窗台,又不敢太用力,白暂的小手轻轻拨弄着已经梳好的秀发,整齐的刘海下是秀丽可爱的脸庞。木门推开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她想,今天是谁来轮班呢?是霞奶奶,毛叔叔,还是……
“珑儿”那低雅磁性的声音是如此熟悉,不是那6年前救了她的男人又是谁?
猛然抬头,她该是热泪盈眶的,该是感谢的,感谢他这么多年第一次叫她珑儿,张口想说些什么,可她终究什么都没说,只定定看他。
宫夜天没有错过她眼中任何一丝变化,脸庞棱角分明,眼中清明,声音依旧温和:“今日是你六岁的生日,屋外天晴,我且陪你出去走走。”
出去走走?许玲珑眸中亮了些许,不再像往日一般暗淡。
6年了,她从未离开过这茅屋院半步,就如闺阁千金在房中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只她谈不上千金,这里谈不上闺阁罢了。
良久,她说:“好。”
声音细若蚊蝇,但宫夜天还是听见了。“那还不快收拾收拾?”声音分外宠溺。
十分钟后
一男一女,一长一幼手牵着手欢快地走在村里的小路上,很多村民上去巴结,宫夜天都丝毫不讲情面地拒绝,他傲慢的样子惹的众人虎视眈眈,但最终还是没有发作。
他们走了很长时间,宫夜天看到天空突然飞过一只鸟,张了张嘴似乎在与鸟交流,等到鸟飞远后,一脸歉意地对许玲珑说:“事出突然,今天不能陪你了。”说完就不见了,他就这样不见了,扔下她一个人在这个地方。六年前那个照顾她如此熟练又细心的男人就这样走了,到底是有什么急事。
许玲珑慌了,现下没了宫夜天的保护,这里又离家这么远,她要怎么回去?
四周静的没有风,身旁只有草丛,此刻许玲珑才发现,她早已经不在那个村子里了。
这是哪?强烈的惧意让许玲珑室息,眼泪一串串花落,她眉头紧锁,眼中闪过不甘,凭什么她没了男人就活不了,凭什么她只会哭?
赌气擦掉眼泪,瘦小的身子立在原地。
她等了许久,终于见到前面不远有几对男女在嬉戏。
她很高兴,刚要走过去,他们却直接向她走了过来。
几个人走到面前,许玲珑一眼就看到了其中的杨彩蝶。此时的她刚满十六岁,一张脸已经出落的娇俏动人,肤色白嫩。火辣辣的身材被布衣半遮半掩,若隐若现。她轻柔地拂过秀发,小姑娘的青涩,看上去好像是一朵娇艳欲滴的白莲花。
杨彩蝶看了看已经流口水的李长远,厌恶地皱了皱眉,
“长远,我有办法收拾她。”
李长远缓过神来问“什么办法?”
“你就瞧好吧!”
突然,杨彩蝶愤怒地把许玲珑推翻在地,坐在她身上,对着许玲珑的小脸左右开弓,“让你偷我的东西,让你偷我的东西…”等到她停下来,许玲珑的脸早已肿的不像样了。
杨彩蝶眨了眨眼,又揉了揉,连忙惊慌地从许玲珑身上下来,“你是许玲珑?天啊,不好意思我打错人了,我以为你是江慕清呢,她偷了我的东西。对不起对不起…”
杨彩蝶随便找个人名搪塞过去,许玲珑怎么会不知道她在报仇,如果这样可以还她母亲的债,也好。
此时得手的杨彩蝶正幸灾乐祸,
对面一人已经走了过来:“你说我偷了你的东西,我偷了你什么东西?”
该死,说谁不好,非要说江慕清,虽然她才8岁,但有村长给她撑腰,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江小姐,这一切都是误会。我只是想和玲珑玩个游戏,是不是长远?”
杨彩蝶使劲拉了拉李长远,但对方就像没听见一样一声不吭。
“你们还不去和村长解释清楚?她可是我的重要之人,这次不和你们计较,下次别怪我把你们逐出村子。”
“是是是”其他人连忙和杨彩蝶一起符合,同时不满地看了眼杨彩蝶,若不是她,他们怎么会跟着一起背上锅,真是倒霉。
眼看那些人走远了,江慕清看了看许玲珑的脸,露出心疼的神色。
“你还好吗?”她关切地问。
“嗯,没事。”许玲珑强忍着疼痛站起来,“谢谢你。”
“不客气!”江慕清豪气地说:“以后有困难就跟我说,我叫江慕清,在这片我罩着你。”
“好,我叫许玲珑。”许玲珑嘴角勉强露出一点点弧度。
江慕清把许玲珑歪歪扭扭地扶回了茅屋,由于没有创伤药,只好临走时叮嘱一番,像小大人似的叫她好好养伤。
当屋内只剩下许玲珑一个人的时候,肚子突然不争气地叫了起来,原来她已经一上午都没吃东西了。
“咕噜噜~”肚子又叫了起来,在空荡荡的茅屋里格外的响。
正当她以为要忍受很长时间的时候,桌上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两个猪蹄儿,飘着诱人的香味,许玲珑想,莫不是自己饿出了幻觉?
伸手拿了一个,咬了一口,肉很香,很筋道。索性啃个痛快,小手捧着油乎乎的肉,正要下口,手中的猪蹄儿猛的被夺走,抬眼才发现男人不知什么时候站在她跟前,替她抹了嘴角的油,将创伤药轻轻涂在红肿的脸上,冰冰凉凉的。
此时许玲珑有些感动,但还是装作生气的样子,鼓着小嘴别开男人的手,傲娇道:“您还知道回来?珑儿还以为您要找借口把珑儿丢了呢。”
“怎么会不要呢,珑儿可是我心尖上的宝贝!”宫夜天的语气十分宠溺。
许玲珑的心立刻像蜜一样甜,但还是不甘心地问:“那珑儿都被人欺负了您怎么不管?”
宫夜天眼中的心疼明显比江慕清的心疼要深的多:“珑儿,我这么做,其实是为了锻炼你,你终有离开我的那一天,一定要自己学会生存下去,不让别人欺负你,明白吗?”
许玲珑如何会明白?但她知道他是良苦用心,心里早已经原谅了他:“您说什么傻话呢,珑儿这辈子都不可能离开您的。”
可那时的她永远都不会知道,她真的会离开他,永远的离开。
宫夜天将她抱在怀里的那一刻,一种爹娘从未给过的心安将她包围,感受着他灼热的温度,她觉得自己人生中第一次感觉到幸福。她非常眷恋这怀抱,甚至用吃奶的力气想要把他锁住,因为她怕,她害怕失去这一丝丝的温暖,她再也不想浸在那场冰冷的暴风雨中,体验那种绝望,再也不想。
可她终究还是离开了他的怀抱。
正当许玲珑继续啃着猪蹄儿时,男人忽然开口:“珑儿,做我的徒弟,可好?”
可好?为什么好呢?许玲珑继续啃着猪蹄儿,没有回答宫夜天。
于是…
她啃猪蹄儿,他含笑看着。
她擦嘴,他含笑看着。
她躺在床上假睡,背对着仍觉得背上被他看着。
她终究是耗不下去了,左右师父一个称呼可有可无,一样都是待在他身边,说不定还能名正言顺。
许玲珑掀了被子坐起,看向他,闷闷道“好。”
他笑的愈发深了,这样含笑的样子当真诡异。
“在哪拜?”
“速速起身,我们要尽早赶路。”
马车一路颠簸向北,许玲珑看着眼前的景色道:“师父,我们真的就这样不辞而别?”
“珑儿,所有人都盼着我们离开,所以我们不需要告辞。”
许玲珑若有所思地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