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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降生

福音大陆

在黑洞的另一边,

有着与宇宙平行的另一个世界

光寒四十七年-林城-湘水村

“哇…”一个刚出生的女孩儿裹着一块薄的可怜的麻布,在冬日里哭的震天响。一间破破烂烂的茅屋内,床上躺着一个枯瘦如柴的孕妇,旁边站着一个黑脸大汉和一位拄着拐杖的老人,戴着满是补丁的帽子。屋里雪花纷飞,角落干枯的草堆和着大汉扔掉的烟头染满了雪,灰白一片。

“先生,稳婆子刚走,这女娃儿能有富贵相不?咱还等着它出落儿点样来,将来好有彩礼哩。”那黑脸大汉乐呵呵道。

“娃他爹,你就想着钱,啥比咱闺女好?娘的娃啊,等娘恢复些,娘一定让你吃上最好的米!”孕妇慈爱的望着麻布里的小生命。

“你急啥,都忘了她哪能吃米啦!”大汉笑得更欢了,孕妇也跟着笑起来,可这气氛却并未丝毫的感染一直未开口的老先生。

孕妇感觉到不对劲,看着老先生的脸色,不安道:“先生,怎么了?”可先生像是没听到,眉头紧皱着,过一会儿,时而动动手指,时而又深呼吸,下定了什么决心一般,看像孕妇开口,嗓音十分沙哑,像是两块石头摩擦的声音“这孩子是个灾星,现在若不将其除掉,将来必定会祸乱天下,民不聊生。”一句话吓的孕妇脸色煞白。

大汉好歹见过些世面:“老先生,晚辈敬您是老的,可您说这话未免有些底气不足,咱这穷乡僻壤的,山高皇帝远,一个小小女娃如何祸乱朝纲啊?更不必说祸乱天下了,您可真爱开玩笑。”

谁知先生却说要带走女娃,大汉怒了,想到那些恶毒残忍的人贩子,不顾他年老,就愤愤把他轰出了茅屋。回到屋内,见那木桌腿缺了一角,就探过手去看看,哪知伸手时侧了一下,桌腿向内一斜,木头敦敦实实地砸在了手指头上,疼的大汉惨叫一声,连忙把手指拿出来,抬眼一瞧,乌青一片。“哎呦,嘶!今儿个可真晦气,遇上个假先生,手又磕坏了。”大汉抱怨,孕妇听了赶紧呸了呸:“今儿个可是咱娃降生的日子,什么晦气不晦气的。哎,对了,娃儿他爹,给咱闺女起个啥名字呢?你好歹是个读过两年书的,好好起一个。”自始至终脸上笑容不减。

“就我读那两年书全吃净了,你这婆娘光挑这时候抬举我。”大汉说着望了望屋外,雪白一片,除却那白雪,竟只剩下寒冬不息的不知名的小草依然立在墙角,因其矮小,林城便称它为玲珑草。“就叫玲珑如何?这玲珑之物如此平凡,总不能带来什么大危害吧。”

“玲珑,小巧玲珑,好啊!”孕妇喜滋滋道“言谈举止,言在首位。盼他能谈吐不凡,就叫许言,姓许,名言,字玲珑,可比你那个许大刚好了不知多少倍!”

接下来一个月内,许家夫妻俩的嘴几乎就没合拢过。

转眼间30天过去,到了许玲珑满月的时候,这天邻里邻居分外忙碌。

“赵大婶儿,哎,张大妈,咱邻里邻居的帮帮忙,把家伙什儿拿出来张罗张罗。”孕妇在外面吆喝,已经是三月初春,四周的白雪已经开始融化,不是很冷了。

很多邻居手上拿上做被子的棉花,玉米,和糙麦子来贺喜。其中就有一个月前被轰走的老先生,他灰暗的瞳孔微眯,紧紧的盯着屋内许玲珑的身影,不动分毫。

村东头的婶儿从袖口里掏出一块半钱简陋的假玉放在一张准备好的板床上:“这可是我们家祖传的心头宝,你家娃要是识货,待会儿抓周一定抓它!”“李彩霞,就你那块雨准是假的,真的怎会舍得拿出来?我还不了解你嘞!”邻居张大妈笑道“我从家里拿了点儿毛线和丝线。”这时,人群中不知谁喊了一句:“哟,这不是邻村的老先生吗,怎么也来来我们村贺喜了?”孕妇和大汉循声望去,一眼就看到了他,有些惊讶,本想不理他,但也不好让人家面子上过不去,毕竟这么多人在。

“老先生,您可有带贺礼来?”孕妇随口道。老先生挤到板床跟前,不像一个月前那样严肃,忽而笑道:“是这样,前些日子是老夫算错了,我这老骨头一根筋,后来再把算一遍,才发现是逢凶化吉之兆,因为面子又不好再来,别扭了好些日子,这不赶上娃满月抓周正好来说一句抱歉嘛。”说完竟然老脸一红,模样非常诚恳。

大汉听了,见是这样也没多想,胸襟宽广道:“您真是老糊涂了,不过当日晚辈失礼,还请海涵。”毕竟谁会跟年过半载的老人过不去。

老先生也笑道:“没事,没事。”

众人见气氛和睦也都跟着乐呵,没人注意到老先生眸中的阴狠一闪而过。接着从麻袋里拿出来一个用来装乳食的木罐子,老先生说:“这是我赶去镇上买的乳食,娃要是抓了它就喂她吃吧,我这还有几罐。”说罢,把罐子放在了板床上。感觉到后背上的麻线开了,正要回身去理,身后忽然伸出一只手,将手中的一串佛珠。放在板床上立即缩了回去,整个过程仿佛没有发生过。

老先生缓过神去看时,早已没有了那人的身影,不禁眉头紧皱,那只手白暂如玉,纤细修长,这平庸的村庄里,人人都要下地干活,手上肯定少不了几个茧子,怎么会有那样的手?要不是那只手就从他身后伸出,或许连他也不会察觉,其他人更是没有看到。大家看见那佛祖只以为是刚才没注意时哪家放的,抓过之后还回去就是。其他几个闲着的依旧和老先生唠着闲话,拿着东西的邻居也该放的放,没过一会儿板床就填满了。

孕妇把许玲珑抱出来,慈爱的亲了一口放到板床上,从背后环着她,免得她坐歪了摔着:“珑儿,喜欢什么就去抓。”许玲珑眨着她闪着光泽的大眼睛,十分可爱。离她很近的木罐散发着乳食的香味,她伸手去抓木罐,老先生露出势在必得的笑容,罐子里是掺了农药的乳食,许玲珑吃了必死无疑,他曾观过天象,绝对不会错,这个灾星他必须要除。

就在她快碰到罐子的时候,那趁佛珠突然释放出一种奇怪的,若有若无的味道,使她耳目有晕眩的感觉,当那种感觉没有了的时候, 那个木罐竟然充满了苦味儿,一点儿也没有方才的香甜了。许玲珑很不喜欢这个味道,小嘴一嘟,小手一扫,木罐掉在地上,掺了农药的乳食洒了一地。

老先生见状只能再次等待时机,连忙抢着上前收拾,以免别人发现这乳食有问题,此时的他还不知道接下来接踵而至的危险。

许玲珑回身去找是什么散发这种味道,终于抓住了佛珠,众人刚要喝彩,想着是谁家的东西这么招娃稀罕,她突然感觉到佛珠动了一下, 一块四四方方的凸起被她按了下去。正环着她的孕妇猛地吐出一口鲜血,倒在地上没了气息。许玲珑没了支撑,一下摔在了板床上,顿时淘淘大哭起来,血染了她一脸。

村民赶紧上前探一探,已经断气了。

这下众人吓坏了,哪里还会去管正在哭叫的许玲珑,一个个发了疯似的往家里跑。

胆子小的那些几乎都跑光了,但也有胆子大的不怕,硬着头皮上前,下一秒竟然齐刷刷地吐出一口鲜血,然后倒地身亡。死法与孕妇相同。早早躲在屋里在大汉想探出头来看看,才刚动一动,就像被敌人发现一般,目标击中,吐血而死。

唯独老先生跑得最慢,他好像没事,但他总感觉自己身后总有一道视线紧盯着他,如芒在背。

场面混乱不堪,一时间根本没有人去管为什么会这样,死的死逃的逃,本就不大的茅屋院突然有些空旷。刚刚还热热闹闹的人群,刹那间横尸遍布,血流成河。

周围静的诡异,许龄龙躺在满是死人血的板床上,不安地哭,使劲地哭,却无人问津。

不知道过了多久,不知道哭了多久,天空不知什么时候变成了黑色,雷雨交加,瓢泼大雨肆意侵袭,把许玲龙从板床上打在了地面上,好疼好疼。雨水无情的亲透了她的全身,渗进了衣服里,好冷好冷。

就在雪玲珑以为自己将死的时候,迎面走来一个男人,剑眉星目,轮廓棱角分明,让人畏惧的气息将许玲珑围得密不透风。她有些喘不过气,周身的气温在直线下降,也许是太冷的原因,她紧紧的盯着他,一动也不敢动。

男人将她抱进茅屋,放到床上,把满地的雨水扫出屋外,再埋了这些村民的尸体。这时雨依稀停了,男人回到屋里生火,尽量擦去许玲珑衣服上的血迹,刚想把她抱起烘干雨水,却发现她怔怔的盯着木桌上那把油纸伞,上面端端正正写着一个“宫”字。

“小丫头,在看什么?”男人的嗓音低雅磁性,此时听来十分温润,倒也舒服。

许玲珑回过神看他,早已没有初见他时的压抑,眼前的男人正浅笑看他,柔和的目光与之前判若两人。

这男人长得真是……说狐媚天成又不妥,他的美偏英气。

就算没了亲生父母,此时刚满月的许玲珑也不太清楚发生了什么,火烤的身上暖烘烘的,她看着眼前养眼的男人,甜甜地笑起来,男人嘴角笑意更深。

然这气氛并未持续多久,外面传来许多嘈杂的声音。

“娘,娘,娘你去哪儿了?”

“爹,爹你去哪儿了?爹……”

“儿子,儿子!”

“爷爷……”

张大妈的儿子李长远和赵大妈的女儿杨彩蝶与许家是邻居,很快就发现了茅屋里许玲珑和男人的身影,于是壮着胆子领着其他家属带头进了茅屋,扬声质问:“怎么回事儿?刚才我们的父母孩子还在这里看抓周,怎么一转眼就没了人影?你是谁?许叔和婶子呢?”

说话的是杨彩蝶,肤色虽是小麦色,脸看起来还没长开的样子,身材却已有含苞待放的架势。个子不小,说起话来气势却不大,声音高,但一丝震慑力也没有。

“刚才这里的人都死了,我已经将他们葬了。”男人没有一丝表情,只回答了一个问题。

“什么?”刚才不是没听到邻居说这件事,但她怎么也不敢相信,好好的人抓个周就没了,顿时犹如天塌一般瘫倒在地上,其他人也比他好不到哪儿去。

“不可能,怎么好好的人说没就没了,不可能。”李长远有些崩溃。

“不可能,对,一定是这个男人在撒谎,一定是!”

“可我看到地上那些残留的血迹……”

所有人不敢再想下去。

“ 不对,我们不能让家人白白冤死,前些日子我听那邻村的老先生总念叨说这孩子是个灾星,若不除掉比留祸根,当时我还指责他迷信,看来这是真的,原来这孩子有这么大的妖术,都是她害死了我们的家人!”

这些没受过什么教育的村民恍然大悟,紧接着仇恨地盯着被男人挡在身后的许玲珑。而后者却旁若无人地欣赏眼前的男人,什么都不知道,可爱的模样让村民们不禁有些怀疑。

有一人小心翼翼的开口道:“但这孩子才刚满月啊,连爬都不会怎么杀人?”

话音刚落,这位倒霉的村民就如中了邪一般吐出一口鲜血,倒地身亡,身上没有任何一处伤口,睁着眼睛的模样有些狰狞,谁也没看到男人藏在背后的手。

眼前的一幕让众人重新刷新了对许玲珑的看法,亲眼所见,证据确凿,他们看许玲珑的眼神与之前的态度截然不同。

杨彩碟怒极,痛苦的吼出声:“许玲珑!我们邻里邻居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什么要杀我们?你就是个不分青红皂白杀人不眨眼的灾星,留在我们湘水村绝对是个无穷的祸害!”她突然举起死死捏着的拳头,额头上青筋暴起,双眼猩红:“我要杀了你!”

众人见状也都愤怒地举起拳头:“杀了她!杀了她!”

此刻所有人还在情绪高涨,男人方才温和的一面消失不见,气场全开,凌厉的眸光即使所有人合并也无法抗衡,语气凉薄如冰,“谁也不准动她。”一句话,不知怎么瞬间就浇灭了所有人的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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