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是相当无礼呢,医生。”
莫里掐着脖子将莱纳医生提起来,眼眸里满是冰冷,快要窒息的医生只从嘴里咬牙挤出几个字,
“你…病了…”
“不,我感觉很好。”
像丢娃娃一样的把医生丢到椅子上,莫里转过身手拂过他们刚刚享用过“晚餐”的“餐桌”,手沾染了一抹红色,在转身之际放入口中品尝了一口。
闭上眼睛,享受的抖擞身体,感叹,
“真是人间美味啊。”
医生见此浑身发抖的瘫在椅子上,眼泪滑落到嘴角,战栗的眼仁投放着莫里的背影,化身恶魔的莫里狞笑着回头,
“我还是会原谅你的,医生,我们晚餐以后还有一个保留节目。”
莫里捏着医生的下巴,
“这是我最后一次原谅你了,医生,你不会让我难堪的对吧?”
这里就是修罗场,医生的恐惧在心头崩裂,嘴唇发白,认命了一样闭上眼睛不做回答。
“别这么害怕,我已经原谅你了。”
莫里松开手,后退两步,
“那么你不说话我就当做是默认了。”
医生紧闭双眼,煎熬的捂着耳朵,试图阻止莫里可怕的言语侵蚀他的视听。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莱纳医生没有听到一点声音,四周出奇的安静,他放下捂着耳朵的手,眼睛睁开一条缝,马上又睁圆。
莫里手拿着几具小小的提线木偶,本该是木头组成的木偶四肢被人的手指所代替,它们招摇着连接在血肉模糊的身体上,提线的支架是白森森的骨头。
“看来医生你终于准备好加入这个节目了吗?”
见医生睁开眼睛,莫里愉悦的摆弄着木偶向医生招手,甚至也递了一个同样血腥的木偶给医生。
“看好这些剧本,我们要开始表演了。”
此时的医生似乎没得选择,吞咽着心底的恐惧,一同接过的还有两人共同的剧本。
——
“喂——你们四个,穿好衣服,该干活了。”
在熏香味飘渺的休息室里,威尔抱着开门叫起了房间里躺着的四个懒狗,几个人意识不清的被叫起,还没明白发生了什么就被威尔一人一套衣服丢在了身上。
“干嘛啊…都快睡着了……”
“哈啊~~”
有人在抱怨,有人在打哈欠,也有人很快提出了疑问,
“大威尔,今晚不是我们巡逻吧?”
威尔食指擦擦鼻子,
“和巡逻没关系,是关于莱纳医生的,昨天出事后,他的委托被搁置了,不早点解决掉的话人家会着急的,少废话,就你们了,快走快走。”
“莱纳医生?那你早说啊,上次我的脚伤被治好后还没付钱呢,这个忙一定帮。”
“莱纳·格林?你等等,我马上起来…”
一阵窸窸窣窣的穿衣服声后,四个体格健壮的士兵抱起了自己床边的盔甲套到头上,大威尔非常的满意,果然大家都愿意在闲暇时间里支持乐于助人的医生。
“我先去准备灯具,你们把家伙全都穿好,本就已经怠慢了,这回可要让医生看到你们的气势啊。”
在一声声精神的“没问题”中,威尔出了宿舍,想到还在为尸体检查而感到焦头烂额的坞维尔老先生。
想着应该把检查结果尽快通知他们,威尔又折返回去多走了几条过道以后,打开了坞维尔父子的房间。
“咔哒”
一进屋,马上就撞见了凯尔在向他做出噤声的手势,
“嘘~”
房间里坞维尔老先生正静静的躺在床上,呼吸均匀,终于是卸下了这两天里积累的疲劳。
凯尔放下手里的扇子,和威尔一起退到门外,轻轻把门带上…
“不好意思…老爹他好不容易才睡着……”
“不不不不…是我不对,进门动作那么大。”
威尔小声的说话,又往门口远离了几步路。
凯尔有些哭笑不得的问
“警卫…额威尔,你来是有话想对我们说吗?”
凯尔确实是个不会交涉的人,每一次的会话都是直奔主题,威尔就喜欢这样的人,于是顺着把话说出口,
“二次尸检结果出来了,二位兄长的遗体无异样,明天你们就可以让家人下葬了。”
“那葬礼…”
“抱歉,葬礼恐怕不能举行了,还请转告坞维尔先生。”
“我知道了…”
“嗯…”
威尔警卫应下一声,挥挥手与凯尔道别。
再出现在大厅时,四个全副武装的士兵已经严阵以待,威尔拿着一摞提灯一个个派发过去。
“这次的委托其实是关于昨天抓到的一个小偷的,他在莱纳医生救助下擅自逃走了,莱纳医生希望我们可以尽快找到他。”
威尔划动火柴,点亮提灯,
“你们也知道莱纳医生的个性,病人在康复前不好好休养的话他是会非常焦虑的。”
威尔在队伍面前走过,给四个老伙计一个个点灯。
“那不是很简单嘛,镇子里每一个出生的人我们都有他们家的记录。”
“太简单了,大威尔,让我来!我一个人就可以扛着人让他乖乖接受治疗。”
“扛走?算我一个!”
“我也来!”
见大家这么有精神,威尔也干了桌上一杯咖啡,
“好!我们走!”
——
“掐死你!掐死你!掐死你掐死你掐死你掐死你!啊哈哈哈哈!死掉啦!”
医生已经无法形容现在的莫里了,他疯言疯语,操控着肉玩偶不断的碰砸,相互撞击,最后兴奋异常的将一直被砸的那个肉玩偶撕扯成了碎片,血滴溅到医生的脸上,黏稠的血液滴落在医生惨白的脸上。
莫里在撕碎了玩偶以后平静了下来,手指按住地上沾满血迹的玩偶头部,说,
“你…死了。”
接着,手指翘起指向医生,让医生的心脏都在抽痛,呼吸困难。
“你…吓死了。”
“这…这是…是什么意思?”
一直尽力配合的莱纳医生不以为意,强颜欢笑着提问,换来莫里暴风骤雨般的咆哮,
“剧本!我说过了让你看剧本!要我提醒你多少次才好!”
“究竟是你太蠢还是我的字入不得你眼?我尊重你你也要尊重我!”
“眼睛看着我!没人教过你和人说话要对视吗!我以为你应该更有教养!”
房间里,一阵无名之风卷起,吹动了他们脚下的“剧本”,吹开了纸张,那纸上,一页页尽是扭曲歪斜的诡异字体,眼花缭乱又晦涩难懂,纸张被风吹着散乱着起舞,飞到墙上、椅子上、桌上,染上鲜血的纸张犹如一份份血咒,侵蚀着医生的心智。
忽然,医生攥紧的手被莫里捏住提起,
“我敬爱的医生,告诉我,你这是要做什么?”
莱纳医生的手腕被捏的青紫,藏在皮手套里的餐刀自手中滑落到地上。
凉风荡起衣摆,轻微的落地声分明入耳,莫里笑了笑,松开手,背过身去把窗户关上,不知何时起窗外已经狂风大作。
医生扶着变色的手腕,胸口剧烈的起伏,当氛围变得死一般寂静,最难熬的便是这暴雨前的宁静。
——
“该死!怎么突然挂起这么大的风!”
“啊!我的灯被吹走了!”
“还是不要在大道上走了吧,这风还是逆向,也太迷眼睛了。”
“大威尔,我们不能走风少的小路吗?”
警卫小队五人在去西街的路上忽然被股逆风压过来,一下子举步维艰,听到身后四个人的话,威尔,
“不行,小路里杂物很多,还有堆着不少草垛,不小心被灯点燃的话会很危险。”
威尔护着提灯,向路边靠了靠,
“挨着墙走吧,不会有多远的。”
——
“医生,你果然…是对我有别的企图啊…”
享受着莱纳医生惊悚的眼神,莫里凭空悬浮离地,他满脸沉醉的张开双臂,身体缓缓飘向医生,医生身体后倾,紧接着不断后腿,脚后跟绊倒后身体砸翻了厨房的坩埚,煮熟的人腿连同滚烫的肉汁一同淋在身上,幸好有衣服上的蜡层阻隔,没有大碍。
丢开落在身上的人腿,莱纳医生慌张想要向门口跑去,莫里扭曲夸张的大笑,笑声渗入医生的耳膜,马上出现在医生面前的一张脸在一霎那变成了一个怪物。
滑腻的肉汁黏糊在脚底,出路被拦截的医生在惊吓中被滑倒,望着眼前的恶魔,不断后退至墙角,已经退无可退。
害怕的抱着头闭上双目,让这场噩耗结束吧!
“霍,医生,不如我们还是上楼至雅间洽谈吧…”
伸出手,在莫里的手掌将要覆上医生的眼睛之时,就在两个人都觉得都此为止的时候,楼下传来的玻璃被砸破的声音。
“汪!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