规律是这个世界和人们社会中必然存在的,违反了规律就会遭到报应,
每隔三年这片土地就要受到恶劣沙尘和冰霜风暴的侵蚀,
人们在漫漫黑暗中沉浸着,不敢作声,一旦违反了这一规律
总要付出一定的代价。
转眼,
到了呼阎季,村子里屋外的破布和装着木材的筐以及细麻绳上的食物全部消失不见,
所有的肉眼可见的物资全部挪到了屋内,
随着一“砰”地炸雷似的碰撞声,
村子最西边张三的房盖被一阵猛烈的沙尘风暴顷刻间推了下来。
村长家的狗狂吠声一刻不停地叫喊着,
果然,不管是天上的神,地上的鬼,都能尽所能参透这世间的循循规律,
就在前天的晌午,天上的鸟儿早早地就排好了队形准备逃离,地上的虫儿们异常活泼,离得老远,只听他们震耳发聩地叫着,直到半夜才慢慢息声,
昨天李水收拾物资时家周围的环境已然鸦雀无声,毛骨悚然的寂静一直持续到今天,
村子内被掀了房盖的张三一家已然神情空洞,张三木讷地抱着孩子趴在自己刨的土坑里面,
刚才家里仅有的兔子肉已经被暴风吹跑了,连同那补了又补的锅灶,
张三的妻子因为饥饿瘦的不像样子,刚才的风暴来得太猛烈,还没来得及跳进挖好的土洞中,
就已经被迷了路的巨鸟叼了出去,消失在漫天沙尘中,
只留得丈夫和自己还不到四岁的娃儿独守在开了盖儿的地窖里,本来张三是有足够的经验对付这场风暴的,
但因为家里的食物短缺,家里前些年又填了个孩子,让家里的食物和物资非常紧迫,
他一直忙着找东西给孩子吃,却忽略了自家的屋檐,
前几个月,有只森林巨鸟飞到了村落中,
从房子处看到有人进去,便打了畜生的注意,到了夜晚攻击草屋顶,因此获得了不少粮食还抓走了一个五岁的孩童,张三听到哭喊声立马跑了出去,
抄起自己的手工木头弓,朝着大鸟飞去的轨迹,连发三箭,
只瞧着大鸟忽忽悠悠地冲向不远处的森林方向,村里人见状奋起直追,追了大约一个时辰才到大鸟坠落的地方,只见李水抱着个血红的孩子,脚下还有一堆青褐色的羽毛,
张三赶忙走到李水旁边看孩子怎么样了,稚嫩的脸上都是鲜血,
糊的眼睛都睁不开了,嘴巴中还汩汩冒着鲜血,
张三和村里人连忙用布擦干血迹,而后回到了村子中,李水之后将孩子给村里人之后就回到了家中,毕竟这片森林离李水的草屋不远,
之后李水换物资时听他们说孩子命大活了下来,不过眼睛瞎了一只,
大鸟后来又到村子里搞破坏,
不过这次偷的家是张三的,所以没有得逞,
说来也怪
大鸟一直在张三家盘旋,只要有人出来就嗖地一下飞走,因为每次来的时间都不一样,张三也没能够杀死这只贼鸟。
第一次巨鸟是半夜飞来,
张三想着半夜不睡觉蹲点,以为晚上还回来,没想到大鸟又隔了将近一周左右,又来张三家,这次是凌晨,第三次是晌午,
就这样生生错过了,
村里人每次撞见大鸟在张三屋盘旋都会仗义相助拿起石子赶跑大鸟,最后第三次后就再也看不到这只鸟了,
村里人和张三一致认为是他们的团结赶跑了这只巨鸟。
风暴大作,
张三蓦地抓起旁边的麻绳冲了出去,贴着房子压着腰冲了十步不到,就被迎面的风闷劲推搡了一下,
顿了一下,
而后立即继续向不远处柳婶家冲去,肉眼可见速度一直再放缓,
如果草房子里有窗户的话,
一定可以看到
这个男人马上就要被不远处飞来的卷风暴迎面击中,
再看向男人怀中的孩子,
这个三岁半的小娃儿没有面对生死关头并没有哭闹,
只是听从母亲昨天教的“听到大风不要怕,娘抱着你,实在是饿的话就闭上眼睛”,
说这句话的时候已经三天没有吃饭了,只能靠着打来的河水充饥,
眼看男人快要到柳婶家,他一个趔趄被迎面砸来的石头打趴在地,鲜血不停地留着。
风暴快要临近了,男人手中地麻绳已经有了鲜血,
没时间,没时间了,
只见男人低吼了一声,而后被风暴抽走了,孩子也随之而去,
如果仔细看的话,男人被卷上天的一刻,脸上不是惊恐,而是无奈和不甘,
眼角上的血泪足以诠释这一切,
那个瘦小的孩子在空中仍然紧闭着双眼,
他们不知道再过一会自己就会被风暴甩到晕厥,一直飘着,最后狠狠地从百米之上径直砸在地面上,
变成一滩肉酱,尸骨散落在沙尘之中,百年之后沙尘之上长出一层又一层的绿色植被,
而后随着时代变迁又变成一片荒芜。
李水和李皮躲在屋中,他们的草屋被吹地来回摇摆,
仿佛李水下一次的眨眼就会瓦解,
李水已经历过两次的呼阎季,但仍是提心调胆,他们这三个月唯一的目标就是保住这间房子,
里面有活下去的食物,
李皮这时正编着之前采集来的河边藤蔓,过了好一会把一只编好的“手工编织品”放到李水的眼前,
是一只俏皮的小老鼠,
李水与哥哥对视一笑,
哥俩上一次呼阎季也是这样挺过来的,只不过是在村长家中的土窖里,那时他们还小,
李水当时只有三岁,
村长看哥俩可怜便在呼阎季来临前收留了两人,不过需要把家里的物资给村长,毕竟村长三口人和哥俩都要在狭小的土窖里生活三个月。
村长的物资并不是最多的,反而每到收获猎物时大部分都会分给别家,这种善良在村中是举足轻重的
所以哥俩必须带好储备一年的食物来度过整个呼阎季,
三个月里呆在这个矮小的土窖中,
李皮和李水很多时候都会喘不过来气,五个人争着为数不多的氧气,土窖之上已经被风沙厚厚盖住,
不时会有沙子留下来,
五个人你看着我我看着你,不敢说话也不能说话,
只要开头灰尘就会钻进鼻腔中,
三个月来只能干坐着直到风沙声音逐渐减小,而后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