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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砍柴担水洗澡

看着天色尚早,陆休便开始了今日的修行。

先是下山打水,一桶接一桶,途中走走停停,这两口镬鼎的容量让陆休觉得自己能被淹死在里面。陆休很累,全身没半点力气了。差不多两个时辰后,陆休终于倒入了最后一桶水,接着一下瘫坐在地上。

这时,祁闻溪打开了房门,望着院里的陆休直摇头,寻思着这璞玉也太难琢了吧。随后没好气道:“你这呆子,歇息好了来吃饭。”

这顿饭是祁闻溪亲自做的,和平常饭菜没什么不同,只是多了一道陆休从未见过的菜。

“把这药膳吃了,一口也不许剩,慢点吃。”祁闻溪发话,陆休只能从命。本想给师父老人家留几口,但这药汁一入喉,陆休感觉整个人都活过来了。药汁顺着喉咙一跃而下,道道灵气开始向着全身散发,陆休只觉得身体越来越热,内观气海后,发现气海正不断扩大,四肢也重新充满了力量,而灵力却愈发活跃。

随即,陆休三下五除二,把剩下的药膳一口气全吞了下去。味道真是没话说,关键是爽!陆休这一股脑地全吞下去,把师父祁闻溪看得直愣愣的。

回过神的祁闻溪赶忙将自身灵力度去自己这傻徒儿体内,帮忙稳住体内暴躁的灵力,佯怒道:“也不怕吃死你,这东西是你能一口气吞下去的吗?都叫你慢慢吃了,你啊你。”

察觉大事不妙的陆休也赶紧收回了心神,竭力去吸收药力,气海中央的原点在飞速转动。一个时辰后,陆休的气息逐渐稳定了下来,睁开了双眼。祁闻溪这时也收回了自身的灵力。

陆休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张了张嘴,突然想起自己被口禁了。于是眼神弱弱地望着着祁闻溪,仿佛在说:师父,我知错了。

祁闻溪看着陆休那是个气不打一处来,可要说动手惩戒一二吧,自己又下不去手。最后愤愤地说道:“和你说了多少遍了,修行切忌心浮气躁,不细嚼慢咽的话早晚把自己噎死。吃好了吗?吃好了赶紧滚去修行。”

陆休抿嘴一笑,双拳一抱,脚下开溜,生怕再惹了祁闻溪不高兴。陆休知道师父他老人家是为了自己好,被骂了心里非但没有怨气,还觉得心里暖洋洋的。

重新充满干劲的陆休拿起院子里口的柴刀便下了山,来到了一块相对平坦的树林,这儿离云天谷不算远,也就隔着几个山头。

陆休捡起地上腐朽不堪的枯枝,用力大一点枯枝就断了。陆休摇了摇头,决定还是去砍些树上的枝叶。陆休用柴刀一丝不苟地砍断树枝,将它们整齐地堆在一起。既然是师父说这是修行,那就要有修行的样子。

起初,陆休劈砍速度很快,地上不一会儿就堆上了好几个柴堆,但随着时间流逝,陆休逐渐提不起手中的柴刀了,即使双手轮流作业,也是无济于事。

陆休只感觉双臂发麻,砍柴速度越来越慢,不得已停了下来歇息。

这五十担柴怎么可能砍完,几个时辰过去,都快累死了才砍了二十担不到,师父肯定在开玩笑。陆休满腹牢骚,觉得师父是在故意折腾他。连声叹了几口气,猛然想到了祁闻溪的话,不要忘记自己现在有什么变化。

变化?什么变化?要说变化的话,也只有昨晚自己突破炼气一重。对了,就是气,自己已经炼气成功了。难道师父是让我运用灵力砍柴担水?这突如其来的想法,给了陆休不尽的动力,促使他赶紧拿起柴刀又开始了新的征程。

陆休闭上双眼,将灵力慢慢调动至右手处,一刀劈下,眼前的树干应声而断。而自己手臂却没有一丝酸痛,这让陆休兴奋不已,同时也懊恼自己真是笨得可以,难怪师父之前唉声叹气的,感情是因为这个啊。

接下来,柴刀所过之处,树枝皆被轻易砍断,无一例外。

一个时辰后,五十担柴被陆休堆得整整齐齐,陆休体内的灵气也不多了。现在只需要将这些柴火背回去就行了。

陆休这会儿脑子转得挺快,既然灵力能用在手臂上来砍柴,那应该也能运用到脚上。

初步尝试后,陆休发现这法子可行,背上柴火健步如飞,也算是让他体验了一把说书人口中飞檐走壁的快意了。

等到陆休把五十担柴陆续背回云栖竹海后,天色已然黑了。今晚的星星特别明亮,月亮也是冒出了头,让深山中的竹海更显寂寥清冷。

“师父,我回来了。”

“嗯,总算不是太笨,过来吃饭吧。”祁闻溪让陆休去吃晚饭,自己来到院子,脚下灵气一震,其中一口大鼎被震向高空。然后大袖一挥,在下方摆好了柴火,大鼎落下。接着从气海化出了一缕道火,点燃了柴火。

随后从储物袋中抛下诸多灵药,有黄龙根、玄阳草、黑枣、赤血果等等,这是元阳观历代弟子都会享受到的洗精伐髓的过程。只是这些药草以前在宗门储量充足,现在以祁闻溪的家当却是很难凑齐全部材料了,想到这,祁闻溪又是一阵叹息。

放好药材后,祁闻溪用周身灵力控制这一缕道火熬炼这鼎药汤。道火在灵力加持下,愈发炙热,不一会儿,鼎内汁液已是烧的滚沸。

“徒儿,出来洗澡了。”祁闻溪不怀好意地特意加重了“洗澡”这两个字。

从房里走出的陆休看到院里的场景,一阵咂舌,洗澡?开什么玩笑,用这烧的滚烫的水洗澡还不得掉几层皮啊,师父他老人家这是想杀猪刮皮吧。

“师父,我觉得我今天有些累了,先回屋打坐修炼了,洗澡就不麻烦您老人家了。”说完,陆休拔腿就想溜,他可不想体会这种酷刑,虽然知道祁闻溪是不会害他的。

祁闻溪早就知道这小子心里的小九九了,呵呵笑了两声:“哼,晚了,过来吧你,记住用灵力护住周身。”

一只灵力化成的大手一把抓住陆休的后衣领,将其扔进了镬鼎中。在空中的陆休无奈下只好按祁闻溪所说,从气海调动灵力护住了周身。

即使这样,一入鼎,陆休还是感觉到了鼎中的温度,皮肤表面传来撕心裂肺的痛,陆休丝毫不怀疑如果没有灵力的庇护,自己会在瞬息间化为灰烬。热浪一股股地袭来,灵力伴随着鼎中的药力一遍又一遍的洗刷着陆休的身体。逐渐地,疼痛也慢慢缓解,在皮开肉绽又愈合的过程中,陆休的气海和躯体在不断变大变强。

“怎样,为师这道火不好受吧。你怎么都不叫一声,你疼你喊啊,哦,忘了,你被禁言了。没关系,死猪不怕开水烫。”祁闻溪看着鼎中龇牙咧嘴的陆休心中一阵快意。果然,没事欺负欺负小兔崽子还挺有意思的,这小崽子可比天养那大徒弟有趣多了,年轻真好。

不过看陆休熬得辛苦,还是开口道:“心神守一,摒除杂念,控制好气海灵力游走周身的速度,不要操之过急,努力吸收药力。”

之后,祁闻溪也闭眼在镬鼎旁入定了下来。

等陆休醒过来,已是子时,陆休感觉自己这一天的疲劳一扫而空,身体也好像变得更加精炼了,难道这就是吸收了药力的好处?

与此同时,祁闻溪一把将陆休从镬鼎中提了出来,细细地打量着陆休的身体,笑着说道:“不错不错,还算是没浪费这一鼎药材。以后每天晚上进鼎熬炼一番,现在回去好好巩固一下吧,不要睡觉了,浪费修炼时间。”

每天一次?陆休傻了眼,只有亲身体验过被当食材烹饪的感觉才能明白他心中的痛苦。欲哭无泪啊,不对,不止是无泪,自己现在连哭都哭不出没声音啊。

陆休发觉无力抵抗,还是乖乖地向祁闻溪行了个弟子礼便回房间修炼了。

祁闻溪看着自己这小徒弟的背影,一阵唏嘘。想当年自己也曾是这半大个少年啊,回忆起了宗门长辈的谆谆教诲,要是他们还在就好了,想到这里,祁闻溪赶紧甩了甩头,散了心里的念头。

这孩子,应该能走得比我更远吧。历往的恩怨我会了结的,墨天养也好,陆休也好,我绝不会将你们拉入我的仇恨里。我的道,不是你们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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