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块的效应,实际上难得堂堂的冷血魔尊对一个同一个凡人讲两句话。白灵儿深谙君离殇的无常,如果对方执意纠缠下去只怕连命都没了。
“你住口!”狠狠瞪了他一眼,拉着老爷子往一旁走去。
这边,女子和君离殇只隔数尺,娇艳的容颜,玲珑的身段便无所阻挡。她露出一个自认为最自然最勾魂的笑意。君离殇瞥了她一眼,冰冷的目光便移到白灵儿的身上,再也没有移开。
“事情,就是这样子,还请您海涵。”
老生点了点头,表面上微笑着,心中半信半疑着。花府这栋富丽堂皇的宅子多少人垂涎,白灵儿保不准就是其中一个。
“所以,你们还是速速离开吧,免得……”话中意思已经十分明白,白灵儿歉意的点点头。
“白灵儿!过来!”君离殇的醋瓶子再次打翻了。
和白灵儿靠近的男人都是君离殇的敌人,和白灵儿说话的男人都该死,和白灵儿勾肩搭背的都该挫骨扬灰。高危人种——白灵儿,勿靠近。
“好了好了,马上就好!”
老生悻悻然走过来,不高的身材跨的步子倒是极大,显得夸张。白灵儿跳到君离殇的面前,嘟着小嘴摇着手臂。君离殇冷着眸,余光瞥向那个低胖的男子,真恨不得杀了他。
老者悻悻然笑了笑,拱手抱拳,道:
“恕老夫冒犯,原来是花公子的故人,天下楼的老板,实在眼拙。不如请两位到府上一一叙,给二位带来了不便,老夫也好谢罪。”
“算了,我们就不去,又不是什么大事。”
老者见二位软硬不吃,身旁的女子柳眉皱了皱心上一计,走上前去,道:
“公子是这样的,关于花府的确是有些事要处理的,可惜花公子不在,时间久了这么大二代宅子荒废了总是不好。所以,还请两位府上一叙……”
口中口口声声“两位”,但是,眼珠子丝毫没有离开君离殇的容颜,嘴角十五度的笑意浅浅的暖暖的,让人一不小心就会沦陷在温柔乡里。
“不必!”
冷冷的回绝,对于任何人的邀请君离殇都是没兴趣的,也没有必要劳驾前往。三界内多少人想一睹英容,掷金千万者多不胜数,美人佳丽芸芸。区区凭美色也想诱惑他,也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
白灵儿皱了皱眉头,贝齿咬着咬唇。出发前说好祭祀完斯琴就回魔界探望圣后的,如果这事搁置了也不好,毕竟来的突兀了。可是,抛掷花袭央的事情不管不顾也不好。
“这件事你以为呢?”
摇着他的手臂问道。
君离殇直视着,瞧她的样子就知道犯了难。
见他没生气,白灵儿试探性的眨眨眼,问道:
“不如我们就看看好了,宅子这样下去不好。花袭央的事情我们不能不管。”
话已经说到这份上,还有什么好反驳的。君离殇一句话不说,默认了。
回去的路上,老生派了两顶轿子接他们。一路上也得知了老生还有女子的身份,他们乃是月河城的县令,名唤秦朗。女子是县令的小女儿,名唤秦茹,出落的亭亭玉立,如花似玉,月河城公认的第一美人。关键是,不仅人长得漂亮,琴棋书画更不了,知书达理,多少男子梦中的仙子。
提及这些的时候,白灵儿的下巴险些掉在地上。不否认那女子是极美的,但是,并没有觉得多么的惊艳。比起新月的清新,宁烟儿的冷艳,月蝉的妖娆,秦茹的美就显得庸俗了。
“审美疲劳也是一种罪!”白灵儿无奈的摇摇头,撩开轿子的窗帘往外看。
小小的月河城比起去年的那时候更安静了,如一幅没有任何颜色的工笔画。乍一看没有特别的惊艳,偏偏越看越迷恋。他们相遇的小镇,依旧安宁,他们的爱情依旧安宁。
县令住处就在县衙后面的宅子,轿子落在大门口,几个人从轿子里走出来。君离殇的脸色尤其的不好看,冷的跟冰块似的。
“请——”秦朗侧着身,让开一条道。秦茹微微点头,甜甜的微笑。白灵儿跟在君离殇的身后往前去。
县令府并不大,穿过前堂和回廊也便到了。
“请坐请坐!老人,看茶。”
茶水刚泡的,飘出袅袅的白烟。白灵儿捧着茶盏子,喝下了一大口,吧砸吧咋着小嘴笑呵呵的连连赞叹。
秦朗表面一笑,心中却是鄙夷。茶自然是好茶,但是,决算不上极品。他们这种身份自然是不配用极品来招待的,不过是天下楼的老板。比起花袭央的首富地位,可差远了。
“茶是南方武夷山的野山茶,老夫每年有幸得那里朋友送了一些。”
“恩,很好喝。”
坐在对面的女子慢条斯理举起茶杯,捏着兰花指,樱红的兰花指呷了一小口,默默闭上眼。幽幽的茶香便从心底油然而生,化成一团雾轻轻的飘飘的。
她微微一笑,道:
“妹妹,好茶可不是那么喝的。上好的茶,是要品出来的。”
“哦,我一直当水喝来着。”和王府的贡品比起来,这茶简直就是漱口水。然而,习惯了锦衣玉食,偶尔来一次小清新感觉自然不一样。
“是么?”一声笑谈,多了几分鄙夷的问道。
秦茹扬着眉头,瞳孔装着那个妖冶魅惑的男人。他的身边怎么可能有这样一个不知礼数,下作的丫头。她配不上他!
君离殇环着双臂,微微睁着冷眸,道:
“有什么事直说吧!”没那么多的时间陪一个凡人。
秦朗放下茶盏子,仍然慈祥的笑着。殊不知,笑意之下,鄙夷的瞧着这双人。女子不知礼数,见识浅薄,男子倒是样貌气度不凡,偏偏故作清高,不过是一个开饭馆的。
“是这样的,这花府的老宅子宅基深厚已经荒废许久,老实说,老夫看着这么荒废下去深感惋惜。况且,有人说宅子里有不干净的东西,当然,老夫是不信那些东西的。于公于私,这座古宅就这么下去是老夫不愿意看到的。所以,老夫想将这份宅子找到更合适的人,老夫也曾经派人寻找过花公子本人,可是,近一年了,仍没有消息,应许……哎……”一声长叹给还没死的人一锤子定音,花袭央就这么“被死”了。
原来是打着古宅的意图,白灵儿有些生气。明明花袭央就没死,他只不过斩断红尘出家为僧了,不可能还沾染人间的酒色财气。
“抱歉,这件事,我觉得不妥。”
“姑娘认为,有何不妥?”老夫笑容渐渐消散掉,语气发冷。
“这宅子的确是荒废了,无视不管的确有些可惜。你且说说你要那宅子做什么?”
白灵儿这番话无异于将这件交易摆在明面上了,秦朗也不想遮遮掩掩,从知晓他们的“身份”开始,便抱着手到擒来的态度来谈的,出于礼貌而已。
放下手中的茶杯,秦朗站起身,双手背在身后。低矮的身材故作高贵,看上去有些滑稽。
“老夫也欣赏爽快之人,实不相瞒老夫年事已高,正在谋划着告老还乡,安安心心的养老。月河城的宅子,老夫寻了几处感觉都没有合适的。与其看着花府的宅子落魄下去,倒不如拿来更合适的人居住,姑娘以为呢?”
秦朗捋着短短的胡子,笑的狡黠。
好说歹说,原来是谋私。既然是谋私干嘛装作大无畏心含天下的样子,让人作呕。白灵儿生平最讨厌的就是这种人,当即脸色就变了。
“这件事没商量!”白灵儿答道,准备拉着君离殇就走。可是他冷冷坐在椅子上,眼眸眯成一条线,像极了注视着猎物的苍狼。没错,秦朗就是他的猎物。
秦茹站起身,朝着父亲那么走去,笑意盈盈的。道:
“父亲说的没错,请二位前来不正是为了商量此事么?”
“这件事没什么可谈的。”
“姑娘何必呢?”秦茹晦涩的掩面浅笑,不屑的意味溢于言表。
这女子好印象一下子跌入谷底,她是一个患于官场攻于心计的可怕女人。这种女人得罪不得,而她已经得罪于她。
秦朗接过女儿的话茬子,拍了两下手掌,从内堂走出一个小厮手中举着一个托盘。白灵儿认得那人,是在秦朗身边的贴身小厮,懂得看眼神办事。
“老夫有了这宅子,自然不会亏待二位,怎么说二位也曾经是花公子的故人。”
故人和“朋友”的差别可大了!而且,秦朗这语气分明与施舍无疑,换句话来说也就是,这银子想给你就给你,不想给你求也求不来。他们只不过是开酒馆的而已,凭什么和他抗衡?
“原来是你们早就计划好了,演这一出真让我瞎了眼。”白灵儿说道。
“叫你们来只不过通知你们一声,省得以后闹心。”
白灵儿的表情僵硬着,秦氏父女的表情让她无比的作呕。“啪”摔碎了手中的茶盏子,摔成了粉碎。然而,君离殇依旧静坐,一句话也不说,狭长的眼眸眸子转动着,他要在最适当的时间,一口撕裂猎物。
秦茹缓缓走上前,眸子滑过地上的碎片,眼神冰冷,道:
“那茶具景弘镇的官窑烧纸,精品哝!你可赔不起呢!”
“呸!”
她莞尔,继续往前走,目标是他。靠上前,笑的更欢了也更加的妖媚了,勾人心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