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洛儿心中暖暖的,只希望时光停在这一刻。
曦木交代了几句,并喂了汤药后。洛儿的倦意来袭,抵不住深沉的睡去。曦木没走,一直守在身边,她也从大早一直睡到了晚上。
屋子里的檀香袅袅,窗口微寒的春风吹拂着,含着花香。月光爬上来,洒在尹洛儿的睡眼上,眼角晶莹的一滴泪闪烁着光华。
沾了一尝,苦涩不已。
“是谁让你在梦中也会痛苦!洛儿,你若说出来,我陪你……”
尹洛儿的小手攥着被子,青丝凌乱着黏在泪痕上,泪水滚动。不多时,枕巾全部都湿了。
“君……离殇……你这个骗子,坏蛋……”
断断续续的梦呓给了曦木答案,他无奈的扯了扯唇畔,手握成了拳头。君离殇,为何你总是不放她,要他为你受伤!难道,她那么爱你,看不到么!
“灵儿,求你不要爱他,好不好……”
曦木的眼角,泪水潸然而落。可是,尹洛儿听不到,一点都听不到。
“原来她真的是白灵儿!”黑暗的屋子响起一个声音,墨羽已经来了。
一步步的走上前,曦木忽然飞闪挡在面前,眼中哪还有一丝丝的温柔,反倒是冷冽不留情,凡是伤害洛儿的人都准不准靠近,哪怕付出生命。
墨羽对待曦木当然也不会留情,当即发动掌心迸出一股灵气,化作千万把剑弩朝曦木刺去,蓝色的袍子一甩,一股劲风逆袭,剑弩被击碎。墨羽乘机催动一个巨大的灵力波,所碰触之物皆备捣碎,这股灵力只怕要将尹洛儿也席卷进去。曦木乘着放射的灵气,凌空退身,护在尹洛儿身边,没被伤到分毫。
看到这一幕,墨羽不禁觉察到什么。止住了进攻的态势,眨眼间已经到了眼前。
“一年不见,你的灵力退步不少!”戏谑的语气,却不是苛责。
曦木回头瞥了一眼,还好洛儿睡的深沉没被打扰。
墨羽了然一笑,负手走出去,道:
“这里伸展不开,我们出去切磋切磋!”
帮尹洛儿捻好被角便径直走出去。
两人一前一后,在屋檐上凌空飞翔。目的地是此处是京都郊外一处破败的寺院,院子里被蒿草撑满了,一座石塔鹤立鸡群。墨羽站在塔尖上,而曦木则站在弯曲的房檐上。
“曦木,你不觉得你这么做,有点不仁义!”
曦木抿着唇,斜着目光瞧着他。道:
“那是我自己的事,关你何干!”
墨羽环着双臂点了点头,并不反驳。白灵儿事情和他没半毛钱关系,但是尹洛儿就不一样了。经此一晚,已经是朋友了。更何况,君离殇与白灵儿曾经相爱那么深,爱的那么苦。以至于人生两茫茫,相隔遥遥。
望着天,夜风浮动着头发,这一刻沉默。
“我觉得她真的是白灵儿,一切还可以重来!”
曦木皱着眉,同样望着天,眼神闪过一丝不易觉察的痛苦。
“如果是,昨天我也这么想,如今不可能了!不论是谁,都不允许伤害她!不论任何代价……”
唇畔龛动,下了很大的决心。
当尹洛儿伤痕累累的回到他的身边那一刻起,就做了这样的决定。
墨羽扯了扯唇畔,似乎在笑,似乎在平静的看。没有表情的表情,也许这样也算补偿她了。
“这种话,可不是本王要的结果,毕竟那是你的决定,我要的是关于尹洛儿身世!”
他笑颜,缓缓撇过脸去,想起刚才的那一幕。接着道:
“想当初,你也算的沧云阁首席大弟子。一年了,现在看来你和当初相比没多大的进步。”
“你想说什么?”曦木皱着眉。
他笑,笑声云淡风轻。笑声嘎然,一双泛着青光的眸子,照亮了黑暗。
“灵力应该和尹洛儿有关系的吧!或者说和白灵儿有关系的……
“……”
曦木望向东方,月亮的光辉下那座华丽的宫殿,就像潜伏在草丛中的野兽。金色的琉璃瓦,朱红色的高大宫墙在夜色的笼罩下成为血一般的颜色,奢靡鬼魅。坐落在人权至上的巅峰之城。
曦木努了努唇,道:
“洛儿……不是白灵儿……”
已经四更天,墨羽回来后,丁小米睡睡了。娇俏的睡眼,长长的睫毛落下灰色的剪影,就像一柄羽扇,樱红的嘴唇玩出一个弧度。几丝调皮的头发贴在脸上,美得不可方物。
脚步放的很轻,生怕吵醒她。墨羽长长吁出一口气,涣散的瞳孔看到她总算聚敛光彩。
他也躺在床上环住她的腰,箍在怀中。呼出的气息洒在丁小米的脖子上,长长的,软软的。
外面的风有点冷,丁小米翻了个身,朝一处温暖的怀抱拱了拱身子墨羽温柔的笑着,拨开脸颊的头发,轻轻落下一吻。
“大羽毛……”她寻了个舒服的角度安安心心的睡了,口中不时念着一个名字。
“米米,不论如何,这辈子我都会保护你,所以不论任何时候你都要相信我,知道么?”
夜,安静的迷醉。
墨羽抱着她,眼睛默默的闭上。响起刚才的事情,心中竟不是滋味。
君离殇,如果不是你的朋友,白灵儿和你在一起或许真的是一个错的选择,曦木一点都不比你差,一点都不!
翌日,日上三竿阳光明媚,天下楼后院的一株紫海棠绚烂的开放着。丁小米早早起来了,守在床边看墨羽安恬的睡颜。他的眼睛,他的嘴唇,他的睫毛都像一幅画一样。
墨羽迷蒙睁开眼,凌乱的头发还贴在脸上。丁小米睁着圆圆的眼睛瞧着他,牙齿贝白。
“米米……”
丁小米点点他的小鼻头,道:
“很少见你这么困,累的话,就多睡一会儿!”
墨羽笑了盘着腿坐在对面,道:
“娘子关心我,若是有娘子相伴,累点困点也没关系。”他将丁小米揽在怀中,脑袋搭在她的肩上,就像一个邀宠的孩子。
丁小米没有挣扎,反而很享受这种感觉。小手环着他的背,轻轻的拍打。
隐忍着,眉峰抖动着。不想让心爱的女人知道他受的伤。
“你是我亲手抓来的异种‘神兽’这么贴心,这么听话,我怎么舍得离开你呢!”丁小米悠悠笑着,想当初他们相见的时候,自己是多么的傻。不过功夫不负有心人,墨羽这只万年妖孽还是被擒了去,洗衣做饭暖床。
墨羽也笑着,笑容就像阳光一样。
吃了些东西已经是晌午,屋子里闷热,墨羽带着丁小米在后院海棠树下乘凉。一条竹椅,一壶凉茶两把蒲扇。丁小米躺在竹椅上摇着扇子,墨羽则坐在石椅上品茗。
“大羽毛,尹洛儿和曦木到底什么关系?尹洛儿到底是不是……”
一盏茶一饮而尽,墨羽又倒上一杯。紫海棠的花瓣飘飘洒洒的落下来,茶盏子也落了一片。,
“还不到花谢的时候,花便谢了!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不由得让人慨叹。
墨羽瞥了丁小米一眼,眸子一闪,噙着嘴角玩味的冷笑,道:
“花,不到花谢的时节就凋零,可不是好现象。哼哼,真是可惜!”
她不晓得为何墨羽发出这样的感叹,一点也不想平日作风,刚要疑问,便听他又说道:
“人,既然来了,躲躲藏藏就不要了!你这一朵花和海棠可不一样。”
“簌簌”树叶抖动着,斑驳的光线照进来。
红衣女子,迎风而立,血红色的裙摆迤逦耀眼,就好像一株盛开的曼珠沙华,妖冶夺目,血一样的颜色。
“天下楼能迎来妖王殿下荣幸之至,月蝉恭迎大驾光临。”福了福身子,眼波转了一转。
妖王顿了顿,冷冷道:
“不过,你这行径可不是待客之道!”
“若有得罪之处,还请殿下海涵!”
“哼!”他停下,慢慢的将青花瓷的茶盏放在石桌上,旋即,只听“轰隆”一声,石桌跌落在地上,碎成一粒一粒的石英粉末。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动作,杀伤力就如此巨大。
月蝉心惊,瞳孔深处敛起了锋锐的光芒,变得柔和起来。
墨羽松开眉头,揉了揉眉心,道:
“若你还知错,便去把你们老板叫来!待客之道如何,乃是商之根本,根若不稳,则干之不坚。不成荫,则无益。你们老板连这一点都没教你们,本王来教你们。”
月蝉蹙着蛾眉,墨羽的意图为何在明显不过。他就是要见尊上。
丁小米费解,但是,唯一的感觉就是那女子出奇的美,美得无可比拟,倾国倾城。
这件事不是自己能处理的,月蝉婉言恭维了一句离开了。墨羽笑的各位邪魅,丁小米总觉得一切好像计划好了似的。她想了一想,猛然跳起来。道:
“这一切,你早就知道对不对?”
“一半一半!”
丁小米噘着小嘴,环着双臂。才不要相信,心中不停的咒骂这个妖孽。
“什么什么一半?”
墨羽亦站起身,环住丁小米的小腰。紫海棠的花瓣簌簌的往下落,好一副痴缠的恋人画卷。路过的人晃了一眼,便移不开目光。
“当然是,你一半,我一半……”
丁小米心中暖暖的,嗔笑着。
“油腔滑调!”
“你是我的一半,我也是你的一半!”墨羽笑着,仍不住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