麒麟奔腾在天空,尹洛儿看到了一座高耸入云的山川,上面修葺着富丽堂皇的楼宇。散发着浓浓的灵气,浑身舒服。
“那里就是沧云阁么?”
丁小米点点头,那里装着许许多多的过往。纵然今天不比去年那么高高在上,至少还是人心最想靠近的地方。它是无数凡人不可企及的梦,梦在,所以沧云阁也不会倒下。
“真的好美哦!里面应该铜质的柱子,然后全部是大理石铺排的地面,还有后山有座悬崖……”尹洛儿扁扁嘴,拖着下巴猜测。
丁小米盯着她瞧,不可置信。脱口而出:
“你去过?”
“我猜的啊!难道不是么?”
“没,没有!”
墨羽虽无心打断她们的谈话,但是,听到这还是觉得很奇怪,眼眸眯成了一条线。
白灵儿的生死祭奠了沧云阁,保全了三界,同时也祭奠了她和君离殇的爱情。她的每一寸血液都活在风中,所到之处,便存在着。
京都,王爷府。王府的门口比平日更多的带刀侍卫。
尹洛儿一行人出现在王府门口的时候,护卫赶紧去府内通报去了,郡主消失了一整天,平日素不生气的王府也怒了。
“想不到,在人间你还是是个郡主!可比我当年好多了!”丁小米蹭蹭尹洛儿的肩膀,调侃道。
“哪里哟!你也不赖嘛,妖界的准王妃!”
墨羽环着双臂,笑的狡黠。道:
“那是,当然的!想当初,本王捉这个小女人,可没少花心思,岂容她随随便便跑掉!”那笑颜就好像是最大的骄傲。
“吱呀”梁山朱红色的大门被推开,从里面走出一行人,为首的穿着墨绿色的袍子,青丝由玉冠扎起来,看上去文雅极了。且看容颜,一双眸子冷漠清澈,雪白的皮肤,秀颀的身躯,宛如画中走出的谪仙。多看一眼,都是对他的亵渎。
不管怎么看,父王依旧这么美,这么耀眼。
“洛儿……”
父王从来不这么喊她的,似乎连名字都没有。
“我回来了……”
墨羽和丁小米就没有尹洛儿那样洒脱了,似乎看上去更加诧异一般。怎么会是他?
“父王,他们不是坏人,是我的救命恩人!”
出门穿的少年长袍已经被染成血色,脸色苍白,脸呼吸都颤抖着。曦木瞧见洛儿第一眼就知道受过了重伤,救她的是他们。
“你先回府!之后的事,之后说!王嬷嬷,送郡主回府!”
尹洛儿本来还想介绍墨羽丁小米给父王认识,但是,如今多说无益,父王虽然冷酷,但是不是是非不分的人。于是,垂着头跟着嬷嬷回了府。
曦木盯着墨羽,眸子绽放着冷冽的色彩,拳头已经握紧。
两个人对视了几秒钟,杀气互相攻击着对方。
“回府!”曦木甩了甩绣袍,转身回府,就好像看叶没看到他们似的。
“喂,他不是?”丁小米指着曦木的背影咋咋忽忽的说道。
“娘子,我们走!”
“可是……”
明明就是曦木没错,从盘龙劫之后好像就再也没听过他的消息了,如今他却在王府,成了尹洛儿的父王?
他拉着她住进了“天下楼”那里是君离殇的情报大本营。酒馆开张做生意,没有理由拒绝客人。
房间内,两个人沉默。墨羽有着一样的疑惑,丁小米始终沉不下来起,叽叽喳喳要搞清楚事实。墨羽阻止了。曦木没有主动认出身份,就说明有顾忌的东西,不方便当着面说开。与其,带来不便,不如从来没有开始。听了解释,丁小米才才觉晓。
“这么说来,尹洛儿的身份恐怕不简单了!”
“现在唯一确定只有这一点!天下楼靠近王府这么近,君离殇都没有得到情报,看来这件事是蓄意已久的。或许,对君离殇来说不是一件好事。”
“怎么说?”丁小米追问。
墨羽揉了揉她的头发,笑的狡黠,活脱脱一只大尾巴狼!
“笑的不要这么恶心好不好!和禽兽一样!”
“我本来就是禽兽啊!不然怎么会被你捉到呢!”墨羽一点也不在意,反而和小娘子斗嘴是一件永远都不会厌倦的事情。
丁小米气鼓鼓的,瞪着眼睛。
“想知道的话,贿赂为夫一下!”墨羽故意贴过去,也知道这个小女人一定会上钩。
“啵!”一个吻落下。
“你说啊!继续!”
墨羽给自己倒了杯茶,呷了一口然后放下,样子悠然自得。他摊开手掌,耸了耸肩。
“这个我也不清楚,感觉吧!”
“你!”丁小米吃了大亏,鄙视了一眼。
墨羽沉默,眼珠子泛着不可言喻的寒光。事情到底是怎么样的,没人知道,也猜不出结果。只有寻求真正的策划者才能知道。
夜晚,这个谜底毕竟揭开……
君离殇,也许对你来说是深渊,也可能是一缕曙光。
王府内,王嬷嬷帮忙换下了血红色的袍子,郡主的胸口上竟然有一个血窟窿,虽然已经止住了血,但是,依旧触目惊心。
“郡主是谁把你伤成这样?”王嬷嬷是从郡主住进王府就开始服侍她的人,王嬷嬷没有儿女,就把郡主当做骨肉一样心疼。
“没事的,不是已经不流血了!没关系的,抹一些药就好了。”
“说谎,刚才脱衣不小心碰到郡主都在颤栗,还说不疼!”
尹洛儿站在铜镜前,这一晚她受伤了,心也受伤了。可是,没办法将软弱的一面被所有人看。那……她还是尹洛儿么?
白灵儿做的,她一样可以。或许,她可以这么想。
王嬷嬷眼睛红红的,拿着血衣往外走去,去找一些消肿止痛的良药。回廊内曦木迎面走来,面色看上有点严肃。王嬷嬷想把血衣藏起来,无奈藏无可藏,郡主交代过不要惊动父王,可还是被发现了。
“王嬷嬷,郡主怎么样?”
王嬷嬷垂着头,指腹在袍子上摩挲。无法忘记郡主身上触目惊心的伤口,也不知道她怎么熬过来的,普通人只怕就是要掉命的。
泪,先落了下来,王嬷嬷偷偷抹去。低声道:
“郡主不想让王爷担心,所以命老奴去去一些金疮药,这样就好些!”
曦木盯着那件血衣,眼神有些缱绻,又有些担忧。不过,也没说什么,摆了摆手让王嬷嬷下去了。
刚换上了干净的衣衫,门被推开了,曦木走了进来。桌上的染着血的纱布凌乱着,尹洛儿有些措手不及挡在前面,怕被看到。
曦木的眼光很复杂,道:
“受伤了,就乖乖的,别乱动!”
“王嬷嬷和父王是不是说了什么?你别听她瞎说,我没事,好着呢!”
拳头在胸口垂着,她猛然咳嗽,刚换上的衣衫再次染红了。
他握住她的手,力道并不大足以将尹洛儿困住。
“洛儿,你就不能让我安心?”
他揽她入怀,默默的承受心中的酸痛。尹洛儿呆了,耳边忽闪着他呼出的气体,很淡,很柔,就像飘柔的纱,父王从这么温柔过,唤她“洛儿”。
倏地,他将她打横抱起,放在床上,动作温柔至极。然后解腰间的系带。尹洛儿脸上飞上一层红霞,心扑通扑通的狂跳,正要制止。
“受伤了,就安分一点!不要多想!”
亲昵的语气,没有过分的侬人,却偏偏人畏惧抗拒不得。尹洛儿没在制止,脸上的红晕也减弱几分。他们只是父女,不应该想的太多的。
外衫脱下,只有抹胸和褶衣。
“啊——”她皱着眉疼的冷哼,他的手指触碰到伤口。
尹洛儿撇过脸去,不想这么失败 的面对任何人。曦木的盯着还在丝丝渗血的伤口,就像一把刀把整颗心切碎的七零八落。修长的手指在伤口的边缘轻轻的抚摩,尹洛儿惊栗,肌肉收缩伤口疼上加疼。
曦木抿着唇,眼睛却已经发红。
“洛儿,为什么你在我身边还会受伤?”
“我……”她不知道要回答这个感性的问题,可是却瞧见曦木悲愁的面容。某一刻,尹洛儿觉得这个活在臆想中的男子不再是谪仙,而是某个梅雨常有的江南,青石板、高房檐的小巷子,一个撑伞的男子。等,一直在等……
“父王,我没事,真的没事!”
尹洛儿试图扯动着褶衣遮住赤果果的伤口,无果。曦木从袖子里取出一个小药瓶,白色的药粉洒在伤口上,消去了灼烧的肿胀感,疼痛也好了很多。
每一个动作,每一个表情,尹洛儿看在眼里,甜在心里。
涂完药粉,尹洛儿撑起身子,眼球上的血丝证明昨天发生的种种。曦木坐在窗前垂着头,温柔的目光对视着自己的手。
“父王,我没事的,你去忙您的吧!”
他转过头,两个人默默对视。尹洛儿的谎言便被一眼戳穿,伸出手臂将尹洛儿揽在胸口,没有预兆。尹洛儿红了脸,将目光瞥向别处,一句话也不敢说。但是,曦木的胸怀好宽阔好温暖。和君离殇完全不同的感觉……
“洛儿,这次的事情,我不想过问,但是,以后不要让自己受一点的伤害,不然……”
语气已经沙哑,后半句卡在喉咙,纠结着片刻,曦木还是没说。
她每一个伤痕都让他自责,明明千方百计留在身边。可是她还是你会跑,会受伤,他的心一样会流血会痛。洛儿,你懂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