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几人站的地方较远,又加上身着便服没有通知各州县,所以除了几位大儒,和个别大人物也没人知道这几人的来头。
湖对岸,几名学子看到柳湖的捕快装扮,都投来有些鄙夷的眼光,这也正常,在读书人看来,武夫往往都是粗鄙不堪,柳湖也没有在意。
远处,陈实,赵正,吕开阳三人正和几个岳麗学子争执的面红耳赤,柳湖走向前去,听了一会大概知道了因由。
半个时辰前陈实三人看着两院学子,突然诗意大发,随即做出了一首,
观山岳麗齐聚首,
高谈阔论把深秋。
春风得意三才子,
金榜题名待此时。
被一旁路过的岳麗学子听道说前不押韵,后不着调,两边便吵了起来。
“ 这种诗也配吟出口,牛头不对马嘴,还春风得意三才子,我看是春风得意三孺子,”岳麗书院为首的学子笑着说。
吕开阳作势伸手摆了摆说:“哪里来的家雀,叽叽喳喳的甚是烦人。”
旁边的赵正附和:“我刚刚看见是岳麗那边飞过来的。”
“赵正,小时候不是说是县里打鸟的一把好手吗?”陈实说着还一边扭头喊道:“快快给赵神射取来弹弓。”
柳湖听到这里,微微一笑,心想这三人个还真是个“活宝”
旁边的岳麗学子看到柳湖此刻正在发笑,心里不由一阵恼火,便开口道:“一个捕快也配在此。”
柳湖没有搭话,正准备转身走,那个岳麗学子不依不饶的又说:“此地不是两院的辩论大会吗,怎么什么人都能进来了?”
柳湖也不是什么脾气好的人,当即脸色一黑,转念想到了孔圣人的教诲,便说:“儒家学派思想乃有教无类,”说完停顿了一下,又开口道:“富与贵,是人之所欲也,其道得之,不处也。贫与贱,是人之所恶也,不以其道得之。不去也,君子去仁,恶乎成名。”
陈实三人听到这番话瞬间眼前一亮齐声道,“好句,好句!”
岳麗书院几人满脸通红,竟生不出反驳之意,狠狠扫了柳湖和陈实三人一眼,愤恨甩袖离去,陈实三人见他们走了就聚过来开口说:“兄台有如此才学,怎甘心做一小小捕快,”柳湖本欲离去,看见三人发问,也不好意思不答,就笑了笑:“人各有志。”
咚咚咚,“诗词辩论会正式开始,双方参赛学子上台,”一个裁判模样的人喊道。
观山书院大儒方于淳几人连同岳麗书院三四人一同飞上高台,盘坐正中,四周高台竟然出现阵阵浩然正气使人感觉头脑清醒,思绪清晰。
“老方,今年你们学院学子不如往年多啊,”旁边同样花白胡子大宽袍的童颜老者说道。
方于淳面无表情的回答:“毕代生你也不用说风凉话,今年你们学院出了个十八岁的大学士,就是那个清秀学子吧,”方于淳指了指,顺着方向看去,赫然是一个比姑娘还漂亮几分的小夫子,正是文瑶公主心心念念的苏鹿,明眸皓齿,睫毛微微颤动,托着下颌,似乎在想着什么,略窄的肩膀使得一身雪白学服在他身上微微有些大,身体四周环绕着一丝丝正气,细腻乌黑的头发向上盘去,扎着一个小木簪,如果不是脖子上的喉结,怕是真有人认为他是女子。
毕代生淡淡一笑,没有搭话。因为在座的只有他知道这个清秀瘦小的小夫子,有多大的才气。
“李学长,”观山书院几人喊道。
众人拥簇之下,缓缓走过来一个面带微笑的俊朗青年,岳麗书院学子也投来目光,打量着这个腰间配着如意小玉,穿着青白学服,带着方巾的男子。
高挺的鼻子,薄薄的嘴唇,剑一般的眉毛斜斜飞入鬓角,俊朗男子如众星捧月般走到小高台上,向着正中拱了拱手,开口道:“学生李博习见过各位先生。”
方于淳压了压手示意就座,另一边,岳麗书院的学子也沉声道:“学首,该上台了。”
苏鹿这才回过神来,不急不慢的走到擂台行了一礼,随后就坐。其他学子见状,也都跟着坐了下来。
稳坐正中上方的大儒方于淳开口道:“诗词辩论大会,既是两大学院的学术交流,更是考验诸位学子学识的一次机会,诸位学子定要发挥出自己的才气,诗辩会头科,赐昔年文贤配玉白首山玄玉一枚,佩戴之后,能使人静气凝神,百丈内蚊虫不能靠其身,十丈内精怪不敢近其体,玉内自成十方空间。”
台下众位学子一听,皆惊道:“文贤玉佩,空间法器,而且还有护主之能,”甚至李博习也露出惊讶之色,今年方院长怎么如此大手笔,不少人在哪里一阵惋惜,一些老学子也暗自愤恨自己怎么没有这么好的机会,一旁阁楼的京州大人物对着知县曾志秋也说道:“想当年我也参加过诗词辩论。”
曾志秋马屁道:“大人定拔头筹了吧”,大人物连摆了摆手,面带微笑的说:“陈年旧事,不提也罢。”
柳湖此刻也颇为心动,单单一个空间法器,就能让柳湖心里一阵火热,更何况还是昔年文贤的玉佩,十立方米看着不大,却也不小了。
毕代生看见台下景象,不等方于淳再次开口,就说道:“诗辩会二科,赐沉木春秋笔一只,此笔有....诗辩会三科,贤者手札观看一刻。”
后面两个就没有第一个反应那么大了,不多时,裁判模样的夫子向台上大儒示意之后就拿出一纸卷,上面写着:“报国”二字
“题目《报国》作诗限时一时辰。”
李博习微微皱眉,它更擅长的是抒情,文雅一类,报国题材从未作过,不由一时间有些犯难,其他学子也是神色有些难看。
凉亭里的文瑶此刻也是紧握粉拳,暗自为苏鹿加油,明王看到此景,不禁有点失笑。
另一边苏鹿闭眼略作思量一番,便拿起毛笔写了起来。
大儒方于淳看着台上情景,扭头看向一旁的毕代生,只见毕代生脸上挂着淡淡微笑,丝毫不担心。
方于淳心里暗道:“这苏鹿果真有如此才气吗?要知道这种报国诗对于这些没参加过战场,心里没体会到家国豪气,一心只读圣贤书的学子们可谓是极难的。”
时间仅仅过去十多分钟,苏鹿就已经放下了手中的笔,闭目养神起来。
方于淳看到,心里不禁暗道:“这次博习落了下乘,”
李博习眉头紧皱,也举起了手中笔,过了半个时辰,台上大半学子都已经作完了,剩下几名实在想不出来,就自愿弃权了。
柳湖此刻也在关注着台上,主要是那个玉佩弄的他心痒痒,要知道他可是有中华几千年诗力加持的怪物。
裁判模样的夫子看见都已差不多作完,就把卷收了上来交给几位大儒。
方于淳,毕代生几人看着前面几个诗卷不禁微微摇头,每看一个,一旁的夫子就会接过纸卷,朗朗读出,看到李博习的时候,只见纸卷上写着。
诸君思报国,不爱封侯王。
下笔千万卷,诗词集如山。
当作孝忠臣,功利过云烟。
相比前面几个,李博习的相对要好上很多,也使得几位大儒眼前一亮,只是这第二句“下笔千万卷,诗词集如山。”却是不太搭报国情景。
翻到最后,是一篇用工整小篆写的四句。
生来非侯门,奋发报国恩。
扶我家国创,百战又何妨。
铁甲守家门,众志担国难,
万里江山路,悲壮裹尸还。
“好诗,不错,”方于淳说道。”
毕代生看到此诗面容更胜,一遍又一遍捋着花白的胡须,旁边几位夫子大儒也是频频点头,赞赏道:“不愧是十八岁的大学士!”
待夫子读完,台下一众学子也是交头接耳,赞叹不绝,李博习脸上有些难看,他知道,这诗词输了。
凉亭里的文瑶听夫子读完后也叫道:“不愧是苏鹿哥哥,明王叔叔这首诗怎么样,可有朝堂那些老头子写的好?是否有几分国士风骨,”明王苦笑,也赞叹此子大才,心里却好像觉得,缺少点什么,
正要宣布结果,台下一个捕快模样的人喊道:“等一下!”
此人正是柳湖,上前两步,柳湖一脚便走向高台,拱手行了一礼,开口道:“诸位先生,诸位学子大人,儒家素来讲究“人人平等”在下京州下辖阳武县一名捕头,不才,也想一试。”
刷刷刷,无数道目光看向柳湖,不少人都暗自发笑,一名捕头?要知道捕快并不是多么高雅的职业,更何况来这里的学子都是心比天高,高傲的很。
阁楼的知县曾志秋神色难看:“这柳湖,怎么如此胡来,”说着就要出去,被一旁的大人物开口叫住:“曾知县,莫要急躁,万一有真才学呢,”曾志秋闻言只好回来,暗自发恼,他就是一小捕头,私塾都没读过几年呢,哪有什么实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