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寂楼很快热热闹闹的开张了。苏菁菁特意派了两个新来的歌姬过去唱了三天新曲,一时间岑寂楼便打开了生面,步入正轨。
苏菁菁多次想去向覃沧月汇报成果,都忍住了。她听闻,大帅携夫人去了城西桃源山庄小住,赏花。聂家老爷老夫人也在那,而且期间圣驾还驾临过两次。她不敢莽撞,毕竟自己身份在那,就算覃姑娘不在意,她也得懂进退,不能让覃姑娘因她而卷入是非。她们姐弟能有今天的好日子,归根结底都是拜覃姑娘所赐,若不是曾经偶遇过覃姑娘,真的很难想象他们姐弟在这烽火乱世之中的命运走向。
桃源山庄,桃夭锦簇,翻红十里,更有蜻蜓蛱蝶翩飞其中。
清溪,冷泉,汇聚成瀑,冲刷着彩色的卵石叮咚向前。
后山桃源洞里一眼天然温泉更是神来之笔。丛丛桃花瓣被春风吹拂,打着旋儿飘落在氤着白茫茫雾气的水面上,染的泉水都带上了桃花香。
聂如海命人远远围了幕布,连哄带骗的拉着覃沧月过来一起泡温泉。
覃沧月明白过来上当,转身欲走,被聂如海一把拉住:“来都来了,就陪为夫泡会儿嘛!”
“老爷和老夫人还在陪着皇上叙话呢!”覃沧月提醒道。
“她们可有共同话题了,一多半都是讨论怎么对付我的,他们巴不得我走开不要偷听他们出谋划策。”聂如海黏上覃沧月咕哝道。
覃沧月这些天本着一个大原则,绝不落单,愣是没让楚天雄逮到和她单独说话的机会。即便她想落单,有聂如海这个膏药似得粘人精在,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覃沧月拗不过他,只得服软:“那,你可安排好了?别让人看见。”
“放心吧夫人,这地方可是禁地,没有传唤,没人敢来的。”聂如海保证着,伸手替覃沧月褪去衣衫,然后褪去自己的,抱起覃沧月往温泉池中走去。
腻滑温软的温泉水透着阵阵桃花香,泡的人骨酥筋软。
聂如海殷勤的替闭眼靠在池壁上,双臂架于岸边卵石上享受的覃沧月洗发,搓背,按摩。
覃沧月闭着眼睛笑道:“有劳夫君大人了。”
聂如海不说话......
温泉池是天然形成,并未经过多少人工修凿,天然彩色的池壁有不少润滑的凸起,当聂如海无意摸到池壁上一个润滑上翘的凸起时,玩闹心大盛。
......
丽日晴空,芳菲如梦。
覃沧月被聂如海折腾到累极昏睡过去。
聂如海细致温柔的帮她搓洗干净,用大块布巾裹了,抱回卧室,放在床上,扯去潮湿的布巾,用薄衾被将她盖好,吩咐鄢柳在门外好生守着,自己换了身衣服出去陪父母和义兄继续喝酒聊天。
氤氲缭绕的白雾,阳光透过叶隙星星点灯撒在清澈的水面上,覃沧月感觉自己在跌跌撞撞的前行,终于看见,碎金万点的清水中,那个白色的身影。
“阿海!”她欣喜的唤着他,加快了脚步。
他听到她的声音,笑着朝她挥手,然后涉水而来。
她扑进他怀里:“阿海,我迷路了,我找了你好久。”
“我一直在这等你,我知道你会回来的。”聂如海抱着她,动*的去寻找她的嘴唇:“我知道你一定会回来的。”
她渴望他,好像经年未见。
......
筋酥骨软,余韵悠悠。
她深深呼吸,悠长叹息,是舒服惬意,不能自已。
“阿海……”她转身搂着他呢喃。
他没动。
她睁眼。
他正温柔看着她。
是楚天雄的脸。
覃沧月惊叫一声,吓醒过来。
原来是梦。
覃沧月擦着额头冷汗。眼角余光瞥见身边一动不动趴着一个人。
“阿海。”覃沧月去推他一下,毫无反应。浓烈的酒气刺脑扑鼻。
“阿海?你到底喝了多少?”覃沧月再去推他,他还是一动不动。
覃沧月披衣下床,到桌边倒了一杯水喝,然后又倒了一杯端过去喂聂如海喝。
覃沧月抱着他脑袋灌他喝了点水,又为他把脉检查一番,把薄衾搭在他身上,出门去找鄢柳。
“柳儿,柳儿。”覃沧月在门内唤了几声,没有人应答。
覃沧月心头有些隐隐不安,平时聂如海也有喝醉过,但他是习武之人,一向机警,即使沉醉也不会像现在这样人事不省,叫也没反应。可他又确实呼吸匀长,也没有中毒迹象。
覃沧月踌躇了一会儿,将房门打开一条缝:“柳儿,你在吗?”
门外寂静,雾气浓郁,檐下夜灯被雾气包裹,幽幽如豆。看不出时辰。
春寒似水,花香氤氲,沁润的空气扑面而来。
鄢柳应该去睡了。
覃沧月往外走了几步又转回来。
也许聂如海真的只是喝太多酒,睡得沉了些呢?
到了门边,覃沧月又顿住脚步,往远处浓雾中一盏幽灯看去。
那灯停在那里一动不动,只到人膝弯高,覃沧月记得,那里是一株老桃树,现在那里明显是有人。
不用猜,也知道是谁。
覃沧月闭了闭眼,有些事,一直逃避总不是办法,你逼我无路可走,就别怪我兔子急了也咬人。
覃沧月悄悄拔下一根银簪握在掌中,慢慢往那盏幽灯走去。
一株老桃树下,挂着一盏灯笼。树旁石桌边,坐着一个被黑色斗篷包裹的严严实实的人。
覃沧月慢慢走到他面前。
他摘下遮住大半张脸的风帽,抬眸看向覃沧月,幽幽低叹:“朕以为你不会过来的。”
覃沧月走到他身边,他猛然伸手将覃沧月拉入怀中,低头对上她的脸,静静看着她。
“如您所见,他黏我黏得很,我走不开。”覃沧月轻声解释道:“若不是他今日醉的严重……”
楚天雄低笑一声,俯身欲吻。
覃沧月伸出一指挡住他的唇:“他一向警醒,你不怕?……”
“今日他们所有人都饮了软红醉,没有几个时辰是醒不了的。”楚天雄笃定低语,急于想安她的心。
“那是什么?毒吗?”覃沧月犹不放心道。
“怎么可能是毒。”楚天雄一双大手已急不可耐的游走起来:“只不过是一种有名的烈酒,你放心,朕有分寸。”
“那你怎么没醉?”覃沧月眉眼如丝,不依不饶。
“因为我御驾已经回宫,我是悄悄潜回来的。就算醉,也应该醉倒在宫里。”楚天雄答非所问,只想她能尽快放下担忧,投入尽来。
覃沧月点了一下他脑门低笑:“你狡猾啊!你定然也是一起喝的,你酒量就这么好吗?”
“我不心里惦记着你吗,我提前喝了醒酒汤嘛!”楚天雄用**隔着衣物去*她的后腰。
覃沧月似终于放下担忧,缓缓闭上眼睛,楚天雄轻笑一声,低头吻下。
“阿海!”覃沧月忽然一声尖叫,瞬息从楚天雄怀里弹起来,另一只手里藏着的银簪似不经意划过楚天雄面颊,楚天雄也如惊弓之鸟,一跃而起,头也不回,疾掠消失在浓雾深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