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沧月几乎就要冲口而出,说那个人就是你义兄,襄南王,楚天雄。
可话到嘴边她还是忍住了。
聂如海直率,楚天雄虚伪。
她若告诉聂如海,聂如海定然藏不住事,楚天雄一定会知道。
楚天雄的性格,定然容不下对他有芥蒂心的臣子。
他高高在上,要算计聂如海,简直不要太容易。
聂如海不仅对他义兄情谊深厚,还敬重有加,若想挑拨聂如海和楚天雄的关系,绝对不会是短时间内可以办到的。这可怎么提醒聂如海提防他这个伪君子的义兄呢?
覃沧月真是一筹莫展。
过几天就要去桃源山庄,聂如海特意叫来裁缝多为覃沧月做几套春夏礼服。他则去了前厅书房处理公务。
覃沧月无奈,只得暗下决心,先走一步看一步吧。
送走裁缝,覃沧月躺在花园躺椅上看书,管家来禀告,门外有人求见。覃沧月详细问了来人相貌,想必是苏菁菁,便让管家带她进来。
苏菁菁派她弟弟去小院联络赵小戎拿词稿,她弟弟回去说那里已经人去楼空,她还以为弟弟初来乍到,不识路途找错了地方,遂换了普通民家装束,亲自带弟弟去认门庭,结果一到地方傻眼了,果然已经人去楼空多时了。
又等了几日,再去,还是没人。
继续等。
终于还是等不下去了,想着覃沧月肯定在大帅府中,便冒着大不韪前来拜见。
为防给大帅府平添非议,她特意换了普通民家装束,由弟弟陪着,租了一顶小轿子前来。
覃沧月听她支支吾吾说明来意,抱歉道:“他们有事离开一阵子,忘了跟姐姐打声招呼,真是抱歉的很,差点耽误了姐姐大事。姐姐要的东西我都准备好了。”说着让鄢柳进去把她平时写好叠一起的一摞诗词拿过来给了苏菁菁。
苏菁菁激动的千恩万谢。
“不必客气的姐姐。”覃沧月拉着苏菁菁去凉亭坐了:“正好我也有事想求你帮忙。”
“姑娘有什么事尽管吩咐。”苏菁菁一脸诚挚的看着覃沧月。
“是这样的。”覃沧月想了想:“之前我们几个去买了个酒楼和一处宅子,现在他们几人不在,我又不方便出面打理,想请姐姐费心,帮忙开起来。”
苏菁菁一听要开店,马上兴奋起来:“姑娘可有特别安排?”
覃沧月想了想,将赵小戎物色好,讲给她听过的一些厨师和伙计名字地址写下来交给苏菁菁:“这些是小戎物色的,姐姐帮忙把把关。另外,还缺的,姐姐看着安排吧!”
苏菁菁看了看,严肃道:“姑娘,我想为您推荐一个人,统管所有事务,不知姑娘可信得过我?”
“我自然信得过姐姐的。”覃沧月点头。
“我弟弟,他不想当书生,他以前是账房学徒,他想做生意。本来我正愁让他做点什么好呢!我想推荐他给姑娘听用,姑娘意下如何?”苏菁菁两眼发光道。
“好啊!”覃沧月爽快答应。
“他就在门口,我去叫他进来拜见姑娘?”苏菁菁忙起身。
覃沧月继续微笑点头:“好啊!”
苏菁菁的弟弟是个外表俊美气质敦厚的小伙子,行为举止落落大方,令人赏心悦目。
听说即将有个酒楼交给他全权打理,一脸的受宠若惊,连声保证一定会好好干。
覃沧月对他第一印象很满意。
又和他们姐弟商讨了一番开酒楼细节,用纸一一写下,包括酒楼风格,名字,对联,将来面对客户阶层的定位等等一系列。
苏明辉踌躇满志的和姐姐起身告辞。
“姑娘,这些词的银票回头我着人送到府上来。”苏菁菁歉然道。
覃沧月笑道:“不必麻烦了,姐姐,你直接给我酒楼的大管事就好了,以后我所有钱财,只出不进,都用来发展酒楼。不说做到枬阳城最豪华,也要做到枬阳城最有特色。等时机成熟明辉看着开分号就好。”
对于覃沧月如此毫无条件的信任,姐弟俩均是感激涕零,满怀希冀的离去了。
“姑娘,您就这么信任他们?万一他们骗你怎么办?”鄢柳在他们姐弟走后,不无担忧的看着覃沧月,提醒她道。
“苏菁菁帮过我多次,即使她骗我,我也不介意。”覃沧月笑道:“何况,我相信我看人的眼光。对了,”覃沧月从兜里摸出赵小戎给她的一张银票零花钱,她还没顾上花,递给鄢柳道:“这个是给你的,你收好。”
鄢柳接过来一看:“一千两?姑娘,您疯啦?给我这么多钱干嘛?”
覃沧月笑着去拍她:“傻丫头,怎么说话呢。我在那边住的身边人每人都有一张,怎么会少了你的呢,拿着吧!万一有什么喜欢的,想买的,不用忍着。不够了我再给你。”
“怎么会不够!”鄢柳撇嘴欲哭:“我这辈子也挣不了这么多啊!姑娘,您,您为什么,您是不打算要柳儿了吗?”
“说什么傻话呢!”覃沧月帮她抹去滴落的泪珠:“你跟着我这么久,任劳任怨,还被我连累过多少次,从来都没有怨言,而我却什么也没给过你,只有这铜臭之物,你别嫌弃啊!”
“姑娘……”鄢柳哭出声来,扑进覃沧月怀中:“伺候姑娘是柳儿的福分,今生今世能遇到姑娘这样的主子是柳儿十八辈子修来的福分。”
“月儿,你干嘛呢?”聂如海站在琳琅苑门口看着这相拥的主仆俩,故意做出一脸醋意的表情。
鄢柳吓得一个哆嗦,赶紧松开覃沧月,自己偷偷抹眼泪。
“你干嘛呀,你看你,都吓到柳儿了。”覃沧月不满的横他一眼。
聂如海乐呵呵的走过来:“月儿,看来今天心情不错,是不是有什么好事发生啊?来跟为夫说说。”
“有。”覃沧月故弄玄虚道:“我正跟柳儿商量,让她把我做好的花糕拿去供给酒楼,不知道会不会很畅销呢?”
“怎么,你做的花糕不是只给我一个人专享的吗?”聂如海撇嘴。
“可是,花糕万一畅销,我就可以发财了呀!”覃沧月歪头。
“你个财迷。”聂如海点她额头:“你要发财干什么?想让我辞官归隐,你养我啊?”
“未尝不可啊!”覃沧月笑道。
“那我现在就饿了,你来喂饱我先。”聂如海一把将覃沧月扯入怀中,咬着她耳朵:“这些天你冷落的为夫好苦,你说你要怎么补偿我?”
鄢柳一看情形不对,赶忙躲开了。
“你不也同样冷落我了。”覃沧月挣扎狡辩道。
“我那是冷落你吗?我是不敢招惹你啊!”聂如海委屈道:“我怕一个不慎惹你爆发,你就会决定不要我了。我每天都过得小心翼翼,大气儿都不敢出呢,你都没发现。”
“哎呦!哎呦!”覃沧月在他怀中转身捧住他的脸故意嗲声道:“原来我的好夫君过得这么憋屈啊,啧啧,多像受气小媳妇儿呦,可怜见儿的,来,让我亲亲,亲亲心就不疼了,乖……”
“你说谁像受气小媳妇儿?”聂如海突然去挠她痒。
她笑着跑开,回头冲他做个鬼脸:“我说人见人爱,花见花开聂大帅啊!说你了吗?”
“只要月儿不爱,天下谁爱都没用。”聂如海追上几步又一次将覃沧月拉入怀中,鼻尖挨着她鼻尖,看着她眼睛认真的问:“月儿,你老实回答我,你爱过我吗?”
“爱。”覃沧月回望着他眼睛,也认真的回答。
“从什么时候开始?”聂如海追问。
“情不知所起,意识到的时候已经一往而深,难以自拔了。”覃沧月双手捧上他两颊:“这个回答,你还满意吗?”
“满意。”他呢喃着去吻她:“非常满意。”
他们在琳琅苑花丛中拥着彼此,吻着彼此,承接着彼此,回应着彼此,无关情欲,只因情感。这种真心相爱的感觉令两人欲罢不能,好像天地间万物皆化作虚无,只有他们对对方的爱才是真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