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菁菁道:“那我这就去前面,如果官兵盘查过来,我就给他们看暗号。”覃沧月点头:“有劳姐姐。”
“来,你们先把饭吃了。”苏菁菁端起托盘。
几人见有获救的希望,纷纷镇定下来,端起粥碗一饮而尽。
苏菁菁端着托盘和空碗走到门口,发现门被从外面锁了,便敲门喊茜姑开门。
老鸨从后园回来,听到苏菁菁喊声,打开门,将她身上里里外外搜了一遍,笑道:“菁菁啊,不是玛玛不相信你,你知道,这小心驶得万年船嘛!”
“菁菁明白。”苏菁菁低头。
“嗯,她们都吃了吗?”茜姑看着托盘中的空碗,进一步确认道。
“都吃了。”苏菁菁点头。
“很好,那你去前面忙去吧。”茜姑打发走苏菁菁,就守在地窖门口,一盏茶后,打手们挖好深坑走过来,老鸨指挥他们将已经昏迷的五个女子塞进两口大箱子里,抬到后园深坑掩埋了。
御林军兵分两路,从长街两头由聂如海和韩山羽分别带领,正挨家挨户一路搜过来。
“回禀大帅,没有。”御林军从欢喜楼各个角落搜索归来,纷纷朝立于大堂中间的聂如海汇报。
“走。”聂如海急匆匆抬脚欲往下一家走。
端着茶盘的苏菁菁一个趔趄,手中茶盘飞出,朝聂如海扑面砸来。
聂如海手中刀未出鞘,直接凌空旋转几周,噼里啪啦将茶盘茶具通通格开。
苏菁菁赶忙扑倒他面前,用衣袖去帮他擦身上滴落的几点水渍:“对不起,对不起,有没有烫到大帅?”
聂如海本欲一脚踹开阻他去路的碍事之人,见扑到他面前的苏菁菁有意无意将袖口往他眼前凑,心中起疑,多看了一眼,只见她袖口的觕月二字,立刻一把拽住她,看进她眼睛里,恶狠狠下令:“再搜。”
御林军得令,不敢怠慢,更是仔仔细细里里外外又搜了一遍,还是什么都没有。
聂如海双眼急得通红,下令:“所有人都带走,给我拆,掘地三尺。”
“是。”御林军得令,又是一阵忙活。大批男男女女,衣不蔽体的,裹着床单的,丑态百出的,都被御林军拎了出来。
“大帅,大帅,找到了。”一名御林军惊慌失措的奔出来。
聂如海拎着苏菁菁衣领一道随那御林军往后园走。
刚被埋进去的两口箱子被挖了出来,里面是五个一动不动的女子,不知是死是活。
长街另一头的韩山羽接到冲天讯号箭,也匆匆飞檐走壁赶来。
聂如海正跪在地上抱着毫无气息的覃沧月发呆。
韩山羽上前探了探覃沧月颈脉,赶忙掏出解毒丸塞进覃沧月口中:“来得及,来得及,还有救,还有救……”他自我安慰似的喃喃自语,将手中瓷瓶丢给一旁御林军,御林军赶忙给其他几个女子喂了解毒丸。
“快,快,小戎,赵神医,鸡冠道长……”韩山羽快速吩咐着,从聂如海怀中抢过覃沧月,抱着来到已经被抓捕一空的欢喜楼其中一间房内,将覃沧月放在床上。
御林军则在他发出指令的同时便奔出去将随队找人的赵小戎,赵神医和鸡冠道人给拉了过来。
聂如海被御林军拉起,木然走到大堂,在一把椅子上脱力的坐下:“吩咐下去,彻查,一个都不要放过。”
“是。”御林军领命,纷纷退出欢喜楼,压着欢喜楼抓捕的一众呜呜泱泱往府尹衙门走去。然后回宫复旨。
此刻欢喜楼里里外外,已经被聂如海近卫把持。
鸡冠道人是韩山羽的用毒师傅,却并没有收韩山羽做徒弟,所以只让韩山羽叫他鸡冠道长。他查看了覃沧月和其他四位姑娘体内的毒:“不难解,就是民间常用的离魂散。”
旁边的韩山羽,赵小戎和赵神医闻言松了一口气。
“不过……”鸡冠道人凝眉。
众人的心又忽的提到嗓子眼。
“哎!算了。”鸡冠道人只管自己自言自语,完全不管他的一句话对周边人有何影响。
“哎!老道,你到底想说啥。”赵神医看不下去了,他们一医一毒,在一起相处半年多,早结成莫逆之交,说话也是不拘小节。
“那,老葫芦,你有啥说的吗?”鸡冠道人不答反问赵神医。
“我的看法,就是解毒呗,现在不解毒,难道等毒发身亡时候再解?”赵神医不屑道。
“可是,离魂散为什么叫离魂散你知道吗?”鸡冠道人歪头看着赵神医:“因为就是解了毒,也会失忆的呀!有些甚至会傻掉的呀!你看看,你看看,这几个女娃,是不是还得上堂作证?聂大帅,小羽,他俩愿意接受这个月儿傻掉吗?”
“不是,不是还有另一种解法吗?”韩山羽跟老道学毒,懂得也不少。
“你也知道,另一种解法,会殃及后代的呀!”老道摊手。
“过宫锁毒法?”赵神医诧异的看着老道。
“你也知道这手法?”老道看向赵神医。
赵神医捻须点头。
“现在的问题是,月儿还好说,聂大帅人也在外面,小羽也在,他俩决定怎么解就好,可另外四位姑娘,谁又能替她们做主?”鸡冠道人为难的说。
“这倒是啊!”赵神医也凝眉。
“小羽的解毒丸吊住了她们一口气,暂时死不了,不如大家好好商量商量。”老道坐到桌边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慢慢喝起来。
“聂大帅。”韩山羽走到大堂,聂如海还一动不动坐在那里,若有所思。
“月儿她还好吗?”聂如海声音沙哑凄哀。
“不好。”韩山羽走到他身边,也拉过一张椅子坐下。慢慢把覃沧月和其余四个女子所中之毒情况跟聂如海讲了。
聂如海握紧拳头:“有什么好选的,当然保月儿。”
“可是,另外四个?”韩山羽其实主要不是想问月儿,他知道解毒方式,他自己心中已有打算,他想借过宫锁毒法将覃沧月的毒锁到赤虺身上,然后过到他自己体内。
“以后会怎样谁也不知道,惜取眼前人才是最重要的,都保本人。至于后代,八字没一撇的事,考虑那么多有用吗?”聂如海幽幽道。
“好,我懂了。”韩山羽起身离开。
韩山羽将老道拉出来单独说话,把自己想法告诉他,希望他配合自己,老道一下子跳起来:“你小子发疯一个人去疯,别带上我啊!我要是听了你的,那个老葫芦,那个赵小戎不得活剥了我?我不干,我不干……”
“也不一定我就会死啊!”韩山羽跪下来抱住抬脚欲走的老道:“你听我说,你不是说赤虺也可能会被我的血吸引进长期豢养它的透明肚囊中吗?万一真成了呢?那不两种毒同时解了吗?”
“你想的倒美,那是理想状态,万一不成呢?又没试过。”老道挣扎着想逃。
韩山羽更抱紧了他的双腿:“退一万步讲,万一不成,我体内有一个赤虺在,还在乎再多一种毒吗?一个赤虺也足够要了我的命了,多一个,少一个,有什么区别?”
“我不管,你去跟老葫芦和小戎丫头商量,他俩同意,我没意见。”老道宁死不屈:“他俩不同意,你打死我我也不干,我可不想后半辈子被他俩追杀。”
“真的可以渡出来吗?那我来。”聂如海走进来。
韩山羽放开老道双腿,站起身:“不行的聂大帅。我体内赤虺拔出后,一直是用我的血也只能用我的血在豢养,它只认我的血,只有我的血脉才能把它引出来。聂大帅,我希望你能答应我一件事。”韩山羽看了看老道,走近聂如海一些:“若我死了,麻烦你不要告诉月儿实情,你将赵神医,小戎和鸡冠道长他们送去一个无人知晓的地方隐居,跟月儿说我是跟他们一起离开的,让她不要找我。”
“呵,傻子老道我见多了,真是第一次见这么傻的!”鸡冠道人挠挠花白杂乱的胡须,摇的脑袋上稀稀疏疏的花白头发挽的枣核髻可怜巴巴的来回摆动。
“鸡冠道长,小戎和赵神医那我会去说的。”韩山羽对着鸡冠道人点头:“谢谢您教我这么多,帮我这么多。”
“切,臭小子,谁教你,谁帮你了?”鸡冠道人不满的嘟囔:“老道我只是喜欢研究,喜欢挑战,拿你当试验品罢了,不用感谢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