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趴在她耳边**呢喃:“若你还是不能信我,等你好了,我就送你去见他。我真的不想再看到你这样折磨自己,我也会心疼,也会难受的……”他吮住她耳垂,封住自己的低咽,泪水还是滑入她脖颈,她双臂抱住他脖颈,侧脸去亲他下颚:“我信你,我信……一直都信你……”覃沧月想说对不起,想说谢谢你,可她知道他不想听她说这些,他潜行到蕲水对面去冒死刺杀李思远,留下话,若他出事,让他手下将军送她去找无影卫,当时她不知道他要她去找无影卫是何用意,现在知道了,原来,他是要把她送去找小羽,即便他自己出事,他也想着安排好她的退路。也许他的自尊,也许他的嫉妒,他说不出那句话给自己属下,可他终究还是用行动证明一切,生死他都会首先为她着想。
覃沧月搂着他脖颈,抚着他后背伤疤,心疼不已:“原来,原来,巴蜀……无影卫……你……你处处为我着想,我还总是不知好歹惹你生气,我真的是,很该死,真的很该死……”
“我不许你这样说自己。”他过来*住她的唇,打断她的话,稍稍蛰起身看着她眼睛,认真道:“我说过,我懂你,我理解你,不会逼迫你接受任何规则,我是认真的,你不要再有心理压力,不要为难自己,更不要内疚自责,我只希望你能快乐坦然的做你自己,同时,不要嫌弃我,不要抛下我,让我也住在你心里好不好?”
“你早就已经住进我心里了啊!”覃沧月捧着他的脸,去啄他的泪痕:“若有一天,你身边有了别人……唔……”
覃沧月想告诉他,若他日后有了喜欢的人,她也愿意为了他,而忍让。聂如海知道她要说什么,直接*住她不让她说出来:“我说过,我只要你,不会有别人。”
“你也别奢望再有第三人。”聂如海腻声做出撒泼状。
“啊!……”意乱情迷的覃沧月闻言眸中闪过一丝慌乱。
他敏锐的捕捉到了:“不会是……已经……”
她在虻津迷雾林中,中了毒,确实无意识中睡过一个陌生男子,她还一度把那男子当成了聂如海。她也不知道那男子是谁,来自何方,又要去往何处,这段经历太过诡异,太不真实,就像一场梦一样。
“我……”她打算据实已告。
“别说,我不想知道。”聂如海更加用***她:“过去的事都过去了,我只要以后,以后,除了我和他,你别想再找其他人。你找一个,信不信我就去杀一个。”他拱着她脖颈低声威胁,其实更像是祈求。
“啊!……不会了……额……我再也不会了……额……”覃沧月一遍遍抚着他后背,无尽爱怜的断续保证着。
......
晨曦高照。
早饭后,聂如海用狐裘裹住覃沧月拥着她纤腰来到窗边,拉开帘子,推开窗棂,指着远处滚滚云霭:“猜猜这是哪里?”
覃沧月这才发现,她所居之处更高于群峰,远处覆了经年白雪的山头林立,云霭茫茫,似万顷棉絮般翻飞腾挪,如海浪,似江潮,时如烟尘滚滚来,时如天河直下三千尺,时而飘飘渺渺,恍若千倾柳絮随风起,时而奔腾翻腾,又似万仞巨浪天外来。晨曦的金光普照着层次分明形态万千不拘一格的云海,一道长虹投影在云端尽头,似通九霄。
“好美啊!”覃沧月禁不住感叹:“这是哪?”
“御笔峰客栈啊!”聂如海从背后拥住她:“想不想出去走走?”
“嗯。”覃沧月兴奋点头。
客栈如天外宫阙耸入云端,外面人来人往的长街亦如仙子的裙裾飘带,蜿蜒悬于半空,长街两侧各色商铺琳琅满目,卖艺的,杂耍的,测字的,算命的,往来的,叫卖的……各种语言,各色服饰的,应有的,不应有的,全都尽有。
覃沧月看得瞠目结舌:“我的天呐。”
天路尽头,分叉成环,绕着一汪氤氲着热气的碧蓝天泉。清澈见底的泉底闪着金的,银的,铜的,彩的各色光斑,那是祈愿的人丢进去的金银钱财,铜板首饰,宝石玉器……
天泉四周更是人来人往络绎不绝,有匍匐而来,五体投地的旅人,有期期艾艾哭求祈愿的痴者,更有无数僧家,道家,达巴家,楞摩家,药家,……神态庄严,默默守序,排队去装盛圣水的队伍更是一眼望不见尾。
聂如海将覃沧月一路经过的店铺,但凡覃沧月多看了几眼的物件都命人买下打包,此刻身后跟着的近卫们已经是人人如一棵活动的发财树,挂满了各色礼包。
“我的天呐,这真是。”覃沧月笑着摇头:“本以为是世外仙境的地方,原来如此充满市侩之气。”
“这还不算什么。”聂如海一手揽着她纤腰,一手握住她有些泛凉的指尖,往天泉边一处酒楼走去,他们不知不觉已经逛了一上午,需要找地方打尖休憩,边走边在覃沧月耳边道:“天街另一头,还有奇景。”
菜很快端上来,都是以天泉为主题的,比如天泉水煮溏心蛋沾香油蒜泥,天泉群英荟萃,就是清炒各种水发豆芽菜,天泉水沁碧螺春,天泉水烹酸菜鱼……
味道一般,价格却很不一般。
匆匆用过午餐,他们缓步走到天街的另一端。
这边尾部有个硕大的观景台,可以俯瞰山下牡丹镇全貌。四周栏杆附近早已层层叠叠堆满了观景的人。
隔岸悬崖上一缕飞瀑,便是牡丹溪的源头。
“牡丹镇果然如丹丘生所述,像一朵盛开的重瓣牡丹。”覃沧月在好不容易占领到的一丝罅隙里往下张望,今日天气晴朗,空气通透,观景极佳。
“不止景致像。”聂如海在她耳边低语:“他说的故事我也查过了,确有其人。”
“这……”覃沧月回过头惊疑的看着他。
他似笑非笑:“怎么,不相信为夫说的话?”
“不是不信。”覃沧月笑道:“只是一个志异故事怎么可能确有其人?”
“真的有。”聂如海将下巴更凑近她耳边:“霰玄君,霰,便是冰晶水雾,不就是这山间雾气云霭吗?”
“这,这算哪门子的确有其人。”覃沧月笑着推他一把。
“至于其他人,走,为夫带你去找。”聂如海一副故作高深的模样,拉着覃沧月就走。
“去找谁啊?”覃沧月被他拉着,不情不愿的跟在他侧后面:“逛了一天了,好累。”
“累了啊?那为夫背你。”聂如海听见覃沧月喊累,自觉的弯腰停在覃沧月面前。
“不要。”覃沧月扫了一眼四周人群,拒绝道。
“夫人害羞啊?”聂如海看出她顾虑,又凑过来搂住她纤腰:“他们都是过路人而已,又不认识咱们,怕什么。”
“那也不要。”覃沧月笑着往外推他,毕竟光天化日大庭广众,他离她这么近,黏黏糊糊的,她总觉得别扭。
“好吧。”聂如海妥协,继续道:“我查过了,这里虽然看起来人来人往,非常鼎盛,好像完全没有被外边的战乱侵扰,可有一点很奇怪,这里的住宅和商铺换手率都非常高,所以,你为什么轻易的就能买下镇中一圈的商铺,就是这个原因。”
覃沧月经他提示,也恍然:“对哦,这里看起来这么繁荣,没道理我说买商铺,就那么容易的买到了。是有什么特殊原因吗?”
“原因就是这个地方的其中一个特色。”聂如海拥着覃沧月慢慢往回走:“圣水照心。”
“圣水照心?”覃沧月喃喃重复一遍:“可以帮人看出内心真实想法的牡丹溪?”
“其实,并不是牡丹溪的作用。”聂如海慢慢解释:“凡是心中迷茫的人,来到此地,很快就能找到心中方向,摆脱迷茫,其实是因为这里的夜雾。这雾气能放大人心中执念,通过梦境呈现。比如,有些人就会恶魇不断,有的人就会美梦连连,实际上都是自己心头化不开的执念的重现。也正因为这一特殊作用,很难有人可以长期承受这种内心深处执念的侵扰,在此地无法长期逗留,店铺,住宅的换手率才会居高不下。这里山上山下到处是人,可连一个原住民都找不到,也是这个原因。”
“这么说,那夜雾岂不是有毒?”覃沧月吃惊道。
“无毒。”聂如海肯定的摇头:“这里经年累月,来往过多少奇人异士,名医大家,若雾里有毒,他们早就发现了。”
“这倒是啊!”覃沧月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