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我现在拥有的是个什么样了不得的男人吗?我会轻易再看上别人?别逗了。”覃沧月翻了个白眼儿。
“你说什么?”聂如海又警觉起来。
“你先乖乖吃饭,明天我带你出去见见世面。”覃沧月把筷子塞进他手中,起身去吩咐店家帮忙去买两套衣服。
店家看覃沧月三言两语就把刚刚一个闹着要杀人的黑脸金刚收拾的服服帖帖,乖宝宝似得,惊得眼珠子都快掉地上了。听她吩咐要他去帮他们买衣服,更是不敢怠慢,赶忙安排人手去了城里最好的成衣阁。
聂如海吃完饭,覃沧月领他去房中洗澡休息。
他一身的青紫伤痕和刚结痂的伤疤,看起来都没经过处理,覃沧月就知道他一定是遇到了要命的事才会眼睁睁看着自己走丢了,不禁阵阵心疼。
第二日晌午,驿馆外。
“你猜,这些大排长龙的姑娘们在干啥?”覃沧月挽着一袭白衣,长发及腰,丰神俊朗,俊美无双的少年将军,尚陵郡万千花季少女梦寐以求的如意郎君聂如海,用无比骄傲的口气问。
“是干嘛的?难道排队买点心?”聂如海看了半天,也没见有卖啥东西的。
“她们排队给她们的意中人寄信。”覃沧月解释道:“你看那边,一捆一捆装箱的,你再看那边,一箱一箱装车的,还有那边,一车一车往外运的,有没有觉得眼熟?”
“这么多信?”聂如海错愕的看向覃沧月。
“装什么装?你会不知道吗?”覃沧月故意赌气转过身去。
“月儿,你怎么了?这些,我应该眼熟应该知道吗?为什么?”聂如海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覃沧月不回答他,只朝寄信的队伍大吼一声:“姐妹们,你们寄信给谁的?”
“当然是聂大帅聂如海啊!”回应声浩浩荡荡,且夹杂着无与伦比的兴奋。
“额……”聂如海被这场面震惊到,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真是没想到,你简直就是人间百花杀。”覃沧月酸溜溜道:“我一到这地方,就想办法找人送信给你,怕你担心,你猜怎么着,他们个个当我是花痴,让我来这边排队。”
聂如海想笑,又怕月儿不高兴,忍笑忍到咳嗦:“那,那,你寄了吗?”
“你看看这场面。”覃沧月无奈摊手示意他看面前这蜿蜒望不到尽头的花痴长龙:“别说我根本排不上队,我就是挤进去了,那我的信你能看到吗?”
聂如海实在忍不住笑出声来。
“你还笑。”覃沧月气鼓鼓捶了他胸口一锤:“我打听过了,这些信,驿馆差役全都一封不落的给你送去了,你居然说你不知道?说,你是什么居心?哼!”说完气鼓鼓背过身去。
“月儿,你吃醋啦?”聂如海见覃沧月吃醋,心情大好,轻轻板过她肩膀温柔看着她,温声解释:“是,每天有很多箱这种信件送到军中,不止尚陵郡这一处的,我都让他们直接拉去烧火做饭了,根本就没看过。那你后来是找谁送的信呢?”
“觕荦的大护法黑袍使黑曜。”覃沧月掩嘴偷笑:“店钱也是他出的,我都看出他心在滴血了。”
“他们有你这么个不省心,难控制的棋子,也是他们自作孽自讨苦吃啊!”聂如海揉着她脑袋摇头苦笑,满满宠溺。
“还有一个奇景,我带你去看。”覃沧月挽着聂如海漫步走到府衙前。刚刚被撵出来的一个尤荦荦还在和衙役纠缠。
“这个……她说她是尤荦荦?”聂如海睁大眼睛:“不是昨天唱曲那个才是尤荦荦吗?”
“这算什么,跟我来。”覃沧月走到衙门口靖冤鼓前,拿起鼓锤敲了几下,马上有个衙役出来问:“尤荦荦?”
覃沧月点头。
“那这边请。”衙役率先带路走了。
聂如海一把扯住覃沧月:“你是尤荦荦?你就是尤荦荦?”
覃沧月含笑拍拍他:“稍安勿躁,跟我来。”
进入院内,聂如海被那一排排一列列凝眉考试的打扮精致的女子们给惊到了:“这……又是什么情况?”
“考试当尤荦荦啊!”覃沧月解释道。
“啥?”聂如海张大嘴巴:“尤荦荦是考试考出来的?不是绝世歌伎吗?”
“是啊!考试。”一旁衙役道:“姑娘,您请。”又对聂如海道:“男子就算了,不收男子。”
聂如海险些一口老血喷他脸上。
这都是些什么奇葩事情?
“既然人家不要你,那你就在这等我吧,我要去考试了。”覃沧月故意调侃聂如海道。
“考什么试?考上了有什么好处?”聂如海一把拉住她。
“好处可多了。”衙役插嘴解释道:“可有机会去御前表演,万一被圣上或者大帅看上,那还不得全家鸡犬升天啊!”
“什么乱七八糟的。”聂如海嗤之以鼻:“谁想的主意?”
“当然是上面想的主意。”衙役得意道。
“你们郡守是谁,去把他叫出来见我。”聂如海怒道。
“嘿,你谁呀,敢见我们……”衙役话没说完,被聂如海一脚踢飞出去,还没爬起来,就看到聂如海手中亮出的令牌,吓得惨叫一声,连滚带爬的跑进去找郡守了。
一会儿功夫,穿着官服的郡守带着一众副手,师爷呜呜泱泱迎出来了,远远就齐齐跪下:“尚陵郡郡守南宫澹台拜见聂大帅,不知大帅和夫人驾到,有失远迎,还望恕罪。”
本来还在认真考试的尤荦荦们一听大帅二字,马上都丢下笔围过来跪下,就为一睹大帅风采。
聂如海见人多眼杂,便拉着覃沧月抬脚往里走。
郡守带着副手们紧跟其后。
衙役们则赶忙挡住那些尤荦荦们,不让她们跟进去。
聂如海在正堂坐下,阴沉沉的看着尚陵郡以南宫澹台为首的一群大小官员,问道:“为什么考试甄选尤荦荦?”
“回禀大帅。”圆滚滚的南宫澹台擦着额头冷汗:“不止我们尚陵郡,其他郡也都差不多。我们是接到宫中密令,要遴选尤荦荦。”
“宫中密令?谁的密令?”聂如海问。
“是口令,这,下官怎么能知道呢?”南宫澹台继续擦冷汗道。
“那你们怎么知道哪个尤荦荦是对,哪个尤荦荦是错?出的是什么考题?”聂如海继续问。“你们连人都不认识,说是宫中人,你们就信了?”
“是宫中密令错不了的。”南宫澹台解释道:“来人拿着宫中印信的。这甄选尤荦荦的办法也是他给的。”南宫澹台从怀中颤颤巍巍掏出一张纸打开,递到聂如海面前:“就是画出尤荦荦名刺的细微之处。”
聂如海拿在手中看了看:“这个名刺不知道多少人看过,难道画的出来的就是尤荦荦了?”
“那,这下官就不知道了。来人只说通过的尤荦荦都要送去隆中。”南宫澹台低低道。
“简直胡闹,简直荒唐。”聂如海把手中拓有尤荦荦名刺的白纸揉成一团,扔在地上:“你们不用选了,我会给皇兄修书,请皇兄严查此事。”
“是,是,是。”南宫澹台连声答应。
聂如海拉住覃沧月往外走。外面衙役往里奔,险些撞入聂如海怀里。
那衙役跪倒在地:“大,大帅,不,不,不好了。”
“何事。”聂如海正在气头上,声音听起来夹杂着冰碴。
“是,是……门,堵……冲……”衙役哆嗦半天也没把话说明白。
覃沧月一拍脑门:“遭了,门堵不住了,你的花痴们要冲进来了。”
“对,对……”那衙役结巴道。
“外面多少人?”聂如海拧紧眉头,他忘了,他不该在人前暴露身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