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沧月躺在躺椅上气鼓鼓的生闷气,听到有脚步声急匆匆而来,侧脸一看,正是多日不见的聂如海,覃沧月直接把手边放着的点心,自己辛辛苦苦做好,打算送给他吃的点心,连着布包一起往他扔去:“你不就是怕我跑了吗?至于安排那么多人盯着我?不用花军费,不用费军粮吗?你若真怕我跑了,直接把我腿砍掉,打折,岂不是一劳永逸,永无后患?”
看到聂如海上船,赶忙去沏茶的鄢柳端着托盘出来,正赶上覃沧月连珠炮似得朝聂如海发火,吓得鄢柳赶忙躲在一旁往这边窥探,不敢过来了。
聂如海接住覃沧月朝他扔的一包点心,被覃沧月一通吼,有点懵,楞了一会儿,才腆着一张笑脸凑过来:“月儿,你生气了?我还是第一次看见你发火呢!原来你真的会生气啊!”
覃沧月继续躺在躺椅上不理他。
聂如海在她身边坐下:“月儿,听说你特意给我做了点心,是这些吗?我尝尝。”
覃沧月猛然坐起,从他手里夺过点心,狠狠一扔,扔出老远落在地上。
“月儿……”看覃沧月真的生气了,聂如海放柔了声音轻轻唤她。
“你不就是怕我反对你娶公主吗,你不就是怕我故技重施跑掉吗?”覃沧月终于哭了出来:“我说过,这次不经你允许我是不会跑的,死都不走,我知道自己是什么东西,更不会坏了你的好事的,我说了,你做什么决定我都支持你,我都没意见,我知道我没资格冲你发火,更没资格管你的事。你放心好了。”说到最后,覃沧月声音已经被泪水哽住,低如蚊呐。
“月儿,原来你是这么想的吗?”聂如海有些手足无措:“月儿,对不起,对不起,我以为你是因为不在乎我,所以才不管我的事,我还一直在生闷气,憋着不来找你,想看看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想起我来,刚才我听说你在找我,你知道我多开心吗,我马不停蹄的就巴巴的跑来了,我真没想到,你会是这么想的。前几天我忍不住跑来找你,我以为你多日不见我,会不高兴的,会多少有些失落的,可是我错了,我发现你很开心,好像见不到我,你还更开心一点,所以,当时我都没叫你,就走了。我觉得,你心里根本没有喜欢过我,你只是被逼着不得不留在我身边。是这样吗,月儿?”
聂如海伸手去触她脸上的泪滴,他自己眼中也是粼粼闪着泪光。
覃沧月眼中的泪瞬间干了,她的思路和他的竟然差别这么大吗?
不对,那下面激增的侍卫是怎么回事?
覃沧月马上又尖锐起来:“那你安排那么多侍卫看着我,我想走出去一步都办不到,你怎么解释?还不是防着我逃跑?”
聂如海上前拥住她:“我是怕你逃跑,我怕我一个不留神你又不见了,你知道那种感觉,那种痛吗?我不想再尝一次了,我怕了,怕极了。你说让我砍了你的腿,打折你的腿,我怎么可能那么做,你就是杀了我,我都不会还手的,我怎么可能伤害你?”
“你是因为误会我跳崖是为了救你才喜欢我的吗?”覃沧月在她耳边问。
“一开始是,但现在不是了。”聂如海回答:“现在我是真的喜欢你,爱你。我不想离开你,求你别不要我好不好。就算你不是十分的喜欢我,只要你还不厌恶我,就别离开我好不好?”聂如海带着哭音低声下气的祈求着:“等你厌恶我了,告诉我一声,我一定会放你走的。”
“那,玉姝公主脖子上的红斑,我是不是也有资格问问?”覃沧月被他拥住动弹不得,趴在他耳边问:“是你吗?”
聂如海慢慢放开覃沧月,然后拉住她双手,看着她眼睛:“月儿,你相信我,那天她们给我下药,关键时刻我清醒了,并没有占有她,那晚我跑回帅帐,洗了好几次冷水澡药力才下去。我也警告过她了,相信她不敢以此要挟我答应联姻。”
“你……不想联姻?”覃沧月看着他。
“不管你信不信,我心里,眼里,只容得下你一个人,别人,想都别想。我是不会真跟他们政治联姻的。即使皇兄下了圣旨,我也不会遵从的。”聂如海无比真诚道。
“可是我……”覃沧月低下头。
“你不要有负担。”聂如海将她抱起放在腿上,搂住她,从上而下俯视着她:“这是我自己的想法,不会强加给你。你也不要因顾虑我而为难自己,从头到尾你没有骗我,所有选择都是我自己自愿的,我控制不住自己喜欢你,我就活该承担喜欢你带来的酸楚痛苦。”
覃沧月仰望着他俊美的面容,心又不由自主的疼起来,这次是对他的心疼。
她抬手抚上他脸颊哽咽道:“我还是太自私了,那天我心痛的都要窒息了,我感觉整个人都蒙了,我反复提醒自己,我没资格吃你的醋,没资格管你的事,可是心就是不受控制的痛,我有资格喜欢你吗?”
“月儿,你说你为我吃醋,为我心痛,是真的吗?你心里是在乎我的对不对?你是喜欢我的对不对?”聂如海含泪的眼中透出欣喜的的亮光。
覃沧月闭目点头,两行热泪流入耳廓。
聂如海低头吻住她,喃喃低语:“月儿,月儿,我的月儿……”
鄢柳一个走神,打翻了手中茶盘,覃沧月被吓了一跳,从聂如海怀中挣脱出来,胡乱抹了抹眼泪,跑去把自己扔在地上的点心包捡起来,咕哝着抱怨:“哎,我真是冲动,好不容易做的,不知道摔坏了没有。”
聂如海也走过去,接过她手中布包:“我看看。摔碎了也没关系,反正吃到嘴里也是要嚼碎的,总不能囫囵吞,味道都是一样的。”
“你倒想得开。”覃沧月推了他一把,嗔道:“还不是你害的。动不动好多天不回来,我还以为你忙的顾不上吃饭。谁知道你是在憋着坏招,想看我什么时候沉不住气。早知道你这样想的,我早去找你了,枉我还体贴的怕耽误你正事,在这傻乎乎干等。”
“月儿,你说的是真的吗?你真的想我,希望我天天回来吗?”聂如海闻言马上贴上来缠住覃沧月。
“谁想你。”覃沧月推拒着他,一脸嫌弃:“你不回来我会更开心,起码不用提防你随时黑脸发脾气,我都不知道你为啥忽阴忽晴的。比如那天我洗澡,你既然进来了,为啥不叫我,就黑脸走人了?你是因为看见我开心,所以你就不开心吗?”覃沧月故意找茬道。
“我以为你不看见我更开心,所以我以为你讨厌我嘛!”聂如海努着嘴,整个人黏在覃沧月身上,像块大膏药。
“那天是我癸水过去了,终于可以洗澡了,所以才开心呀!”覃沧月提醒他道:“难道你希望看我天天被癸水折磨的惨兮兮的样子?”
“原来是这样。”聂如海搂紧覃沧月开心的笑起来,随即又皱眉咕哝道:“我听见你唱月乘飞羽过天山,瑶池对影两婵娟,我以为你是想着要和他双宿双飞才这么高兴,所以我才生气走了的。”
“原来是这句歌词啊!这首歌,是我奶娘教我的,我很小的时候就会唱,全词是这样的,月儿圆,月儿远,月儿照过沧海和桑田,月孤单,月辉寒,月儿笑看千秋万万年,皆云高处不胜寒,谁无逐鹿争霸念,月乘飞羽过天山,瑶池对影两婵娟,何似人间,何似人间。我还唱了月照沧海呢,你咋就没听见沧海?”覃沧月捏住他鼻子问。
“那不是不知道你心里有我吗!我还以为我在你心里永远都是多余又讨厌,总阴魂不散缠着你的那个。我能不敏感不脆弱吗?我又不是铁打的。”聂如海怨念十足的咕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