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沧月见他愈发暴躁迟疑,也开始急了,直接捧住他脸颊亲上他的唇:“你信我,真的。快走吧。我保证自己不会死的。我等你来救我。”
韩山羽木然的点点头,在官兵冲进来的一刹那,跳出窗口。
然而他并没有走,他躲在暗处观察,若那些如狼似虎的官兵胆敢对神女娘娘图谋不轨,他就跳出来跟他们拼命。
“这有个女的。”一石激起千层浪,小小的黑暗屋子里瞬间挤满了人。亮晃晃的刀枪齐刷刷的指着覃沧月。
覃沧月静静看了他们一会儿,故作惊慌道:“你们可是慕文王麾下?”
“你是何人?怎地孤身一人在此?”为首身穿金甲的男子目光如钢刀一样扫视着身着军营男装里衣,看起来苍白狼狈又难掩绝世之姿的覃沧月,冷冰冰的问。
“我是从御都成西王处逃出来的,本打算出禹州往东去投奔慕文王陛下,有重要机密相告,没想到恰巧赶上禹州大战,因不知道攻城的是何人,所以躲在此处。看将军们金甲,像慕文王麾下,难道不是?……”覃沧月露出惊恐绝望的神情。
“你说你认识慕文王陛下?”那金甲将军并不是好糊弄的主,声音森然的似冰棱直刺人心。
窗外韩山羽拳头握的咯咯作响。
金甲将军立刻警觉:“外面有人,给我追!”
“哎呀!”覃沧月故作被惊吓到摔倒,顺势丢出一个小小的白玉牌,本来抬脚欲去追韩山羽的金甲将军停下脚步,只任由部下其中一队人马追了出去。
他捡起地上的白玉牌,仔细来回摩梭着看了看,又看向覃沧月盯了好一会儿:“你就是尤荦荦?”
覃沧月假装惊吓羞赧,垂眸躲避着他目光,轻轻点点头。
世有美人,生于天山,尤擅歌舞,荦荦如仙。
未见其人,早闻其名。
这是觕荦组织的手段,刻意营造的一种犹抱琵琶半遮面的朦胧感,引世人遐思,为以后的行事预先铺路。
覃沧月该庆幸她没有彻底下定和觕荦组织划清界限的决心,留下了这块名刺。
有时候,名比人更重要。
明明还是那个人,没有那个名字,就没人认得你。此刻便是。
出去追韩山羽的兵卒们回来,汇报说没看到有人。
覃沧月放下心来。她真怕韩山羽会沉不住气,冲出来拼命。他功夫即便再强,毕竟双拳难敌四手,她不想看见他出事。
不出所料,官兵们知道面前女子就是名闻天下的歌伎尤荦荦后,对她的戒备之心荡然无存,马上殷勤周到的将她护送去了慕文王暂栖的院落,安排内侍宦小心伺候。并同时差人去汇报给正在伤兵营巡查的慕文王文萧。
覃沧月坦然的在内侍宦服侍下沐浴更衣,吃饱喝足后倒在榻上呼呼大睡。
这些天她和韩山羽一起餐风露宿,实在辛苦。虽然韩山羽已经尽可能的照顾她了。
接下来要怎么应付文萧,还得好好想想。
一夜一天无事。
文萧没有来见她,内侍宦除了给她送吃送喝,衣服,用品,几乎不跟她讲话,她也正好乐得清闲。
听闻文萧是三江诸王里唯一有远见,有谋略的,他不好女色也有可能。覃沧月想,若换了陈*蒙之流,听说名闻天下的歌伎尤荦荦就在自己大营里,估计会插上翅膀飞扑过来的。
又一夜一天过去了,覃沧月几乎放松了警惕。
晚饭后,覃沧月正坐在院中花圃边望着月亮,掐着草茎,看似有些百无聊赖。
外面窸窸窣窣由远及近的脚步声传来。
她丢掉草茎慢慢站起身来。
这时她才发现,自己所呆的这个院落,就连墙头房顶也都潜伏着侍卫。怪不得,自己在这清净的住了几天,韩山羽竟没有潜进来找她。
进来的人是文萧。
他三十来岁,儒雅贵气,面容姣好,身上并没有带军征战的将领所特有的杀伐之气,而是有股淡淡的书卷气,但又不像是个书生,由内而外透着一股子令人敬畏的威严。
他微微一挥手,躲在房梁墙头上的侍卫便隐匿了踪迹。
他远远站在覃沧月面前打量着她:“你就是尤荦荦?”
覃沧月点头。
“你说你有重要机密汇报本王,是什么机密?”文萧淡淡问,显然他并没有把覃沧月口中所谓的机密当回事,不然也不会好几天都不来见她。
覃沧月迟疑一下道:“此刻,怕已经不算是机密了。”
“哦?”文萧眸中寒光一闪而过,马上又换上温润清波:“荦荦姑娘何出此言呢?”
覃沧月浅施一礼,不无歉然惋惜道:“陈*蒙的大公子弑父篡权,御都大乱,我逃出来后就一路奔波,想找慕文王陛下,告知陛下您此刻是出兵攻打陈*蒙的最好时机。可是,我不会武功,走的太慢了,一路上也是躲躲藏藏,历尽艰辛,此刻才见到慕文王陛下您,可是您已经攻破了这禹州,怕是早已经知道内幕了。”
文萧是知道内幕,但这是军事机密,普通百姓是不可能知道的,别说百姓,就是低等士兵也没机会知道。此时这些事从眼前弱不禁风的女子口中说出来,文萧还是有几分相信她的。
“那你为何会想到告诉本王,而不是去告诉襄南王?”文萧踱步往屋内走去,覃沧月跟在他身后:“三江诸王和襄南王虽然一个在东,一个在西,都跟陈*蒙属地相接,但襄南王主力在夙川,离此地甚远。三江诸王主力就数您离禹州最近,而且您是三江诸王中最可靠的一个,天下人都知道。”
覃沧月并没有选择一味吹捧,而是冷静分析局势,让自己的选择看起来有理有据。
文萧对她此番说辞显然很是受用,坐到桌边倒了一杯茶,却并没有喝:“没想到,荦荦姑娘一介弱女子,对天下军事布局倒是一清二楚。”
“我在御都皇宫听陈*蒙亲口所说。”覃沧月坦然道。
文萧不语。
覃沧月上前几步按在他肩头,端起文萧面前茶盏一饮而尽,怆然道:“想必慕文王陛下知道荦荦出于何处,荦荦进御都献舞,恰巧赶上兵变,荦荦怕组织会怪罪到荦荦头上,所以不敢回去,想就近再找个靠山投奔。不知,陛下您可愿意庇护荦荦平安?”
文萧顺势舒臂环住她纤腰,将她拉到自己怀里坐了,阴沉沉的盯着她眼睛:“你想做本王的女人?”
覃沧月故作委屈的推开文萧,站起身去倒茶:“您是嫌弃荦荦出身?”
说着端起茶杯转身,正好递到已站起身靠近她背后的文萧唇边,文萧哪敢喝她倒的茶,这女子如此主动,必然有诈。
覃沧月又怎么会把毒下在茶水里。她是打算哄着文萧去床上,再将牙中毒囊咬破毒死他,然后自己换上他的衣服,易容一下,拿着他令牌,趁夜黑风高,溜之大吉。
文萧一手搂紧她的腰,将她压在桌边,一手接过她手中茶盏,凑到她唇边灌她饮下,随手将茶杯丢在地上,啪的一声,感觉怀里女子微微颤抖,他满意的笑了,直接伸手去拉女子腰带,口鼻凑到女子细嫩纤长的脖颈处深深嗅着,不时用舌尖去舔舐。
女子颤抖的更厉害了,双手本能的开始推拒。
“既然是你要求的,怎么还这么害羞?”文萧讥诮的咕哝着,动作不停,很快扯开她领口,衣衫滑落肩头,在她锁骨处留下点点湿濡红斑。
他倒要看看,她能装到何时,她到底有什么目的。
肚兜带滑散。
覃沧月猛然一把推开文萧,往床榻奔去。
文萧以为她终于要装不下去了,好整以暇的在背后看着她的时候,她又停了下来,在榻边对着他回眸一笑,风情万种……
文萧脑子里翁的一声,难道自己判断错了,她是真的想找自己当她靠山的?
文萧缓步朝榻边走着,心里打鼓,莫非床榻上藏着什么?
覃沧月已经撩开幔帐躲了进去,还情色十足的丢出了一件外衫……
文萧咽着唾沫,舔了舔干涸的嘴唇,去,还是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