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回生二回熟。我隔三差五的拎着东西去医院,那儿的医生护士也都眼熟我了。有时甚至会拉着我聊天。
7月5日
“小知,你老实告诉姐姐,你有没有悄悄带烟给叶小姐?”护士姐姐一改往日的嬉笑,严肃而认真的看着我。而我愣了一下。
烟?叶子她从不抽烟的。以前。
护士姐姐嘟囔着走开:“奇怪了,她的烟哪来的?”
我手上提着泡芙,却没有立马走进3-05,而是在走廊的座椅上坐下。刚认识她时,我有很强的烟瘾,是她帮我戒掉的。她总在我才拿起烟还没点燃时就开始“絮絮叨叨”:“阿知,吸烟对身体不好,伤肺。你乖一点,好不好?吃糖。”
一瓶用和纸包裹的金平糖,像是不小心坠落的星星。她眼底的关心和担忧温柔地抚平了我的烦躁不安,令人沉迷的尼古丁气息被甜腻的糖果味代替。
推开门,看见她坐在床边,一个巨大的画架几乎遮住了她大半个身子。她在画窗边的鸢尾。
我曾问过她为何钟爱于白色鸢尾,她却玩笑似的说,一见钟情。
起初我是不信的,可后来发现她是真的单纯喜欢白色鸢尾,与那些流传的话语无关。
此时的房间很安静,像是一帧暂停的画面。我迟疑地拿出刚买的烟,点燃。画笔似乎顿了一下,又继续绘彩。房间安静着,仿佛一潭死水。没有人愿意打破这份“宁静”。
心中猛的涌起一种奇怪的感觉,愤怒,悲哀,迷茫······一只被困住的幼兽,拼命地想撕破囚笼,却只落得爪牙鲜血淋漓的下场。深深的无力感随着黑暗将我吞没。
良久,一支烟已燃尽,徒留一地灰烬。我听见她起身的响动。
“阿知,怎么又抽烟了?”还是那有温柔的嗓音,“不过这次可没有金平糖了。”她似苦恼的摇摇头。
我从口袋里拿出小瓶子,扔给她。“我有,你拿着。”她有一瞬间的惊讶,本想拒绝,却看到我有点恼怒的神色,改口道:“好。”
我没有问她烟哪来的。她也没问我为什么要给她金平糖。
这是一种缄默其口的默契。
我知道她抽烟了。
她知道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