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月23日
叮咚。手机消息。
叶迟:阿知,我回a市了。
她似乎还是老样子。
喜欢吃城南李记的油条;喜欢在雨天画画;喜欢无事时发呆似的望着窗外;喜欢在晚上看书;喜欢歪着头,轻轻抿笑······
而且,还是那么喜欢折腾人。
6月25日
我拎着印有logo的甜品盒,推开3-05病房,房间不大,但好在是单人间,有独立的卫生间,很干净、简白。门被推开时发出“咯吱”一声,如同老人垂暮的脚步声。她却如入神了一般盯着床边,那有一株养在水瓶里的鸢尾。我有些拘谨的站在门边,心中犹豫着是否要为久别重逢打个招呼。
踌躇几许,她先回过神来。转过头,眉眼如弯月,“阿知。”一如初见,即使岁月匆匆,吹不散故人影。
她是一个很擅长交流的人。我很清楚这点。她吃着甜品,时不时对我所说的附和几句,并十分捧场的笑起来。
“叶子,”我突然看见吊瓶里的液要输完了,“我去找护士······”话未说完,就看见她直接拔掉针头,殷红的血似乎染红了我所有的视线。“你干什么!”我一下子吼道。她愣了一下,也是没有想到平日里轻声细语的人会突然这么生气。我有些不敢看她的眼睛,懊悔的低着头,却又不自主地看向那抹血色。手背上不仅有血迹,还有因多次扎针而显青色的肿浮。
“阿知,我很满足,你不要露出这种表情好不好?”她轻叹了一口气,用一种温柔的目光看着我。
那是一种怎样的温柔呢?明月慷慨地撒下她的银辉,毫不吝啬地拥抱静谧的黑夜,宽恕着所有人的过错,创造了所有的希冀。
“我,我没有。”她很平静地接受了现实,我知道。她似乎总是这么波澜不惊。只是不知为何,每每与她交流接触时,会因为她的一些举动,一些话语而莫名感到苦涩。那是心疼。也许,是因为她不经意间流露出来的郁气。
阿知,你相信世上有神明吗?临走时她问道。
天空飘起细雨,激得人一阵寒战。我摇摇头,心里默念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哪儿来神明?
雨越下越大,我撑着外套向不远处的公交站跑去。惦记着:下次要去西巷买水彩画布。
雨砸在地面激起水花,行人凌乱又匆忙的脚步扰乱了它的韵律。
我想:若真有神明大人,也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