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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记五

没有人会预料到我会早早的离开校园,而我自己也没有任何预料。我现在还依稀记得当时我们班主任的表情,仿佛是多味的,变化很快又很真实。

随着长途车的不断行驶,我终是被我的妈妈带到了所谓大城市,对,我跟着我的妈妈到了广东,一个没有四季变化,只有炎热的夏季。在车上的时候,我和大多数人一样,从最初的隐忍,到最后的无法直视。依仗着“假人”的优势,算是掩盖了我晕车呕吐的事实。下车后,也不会有人,知道我在车上是如何度过的。

让人发笑的是在我没有呕吐之前,每一个人看待我,就像是看待自己孩子一般,满眼的宠溺,。而之后,我依旧是说着一些能令他们发笑的笑话,可态度前后的转变比突然阳光转阴天要可怕许多。原因不过是因为我先天性的晕车。在这一刻,人的肮脏,恶心完完全全的展现在脸上。根本没有一丝丝的同情。足矣让我相信,泰戈尔说过的一句话:

“当人是兽时,比兽更坏。”

现在我还清晰的记得,我刚到广东下车时的模样,简直是令人发笑。

炎热的大夏天,粗略估计气温有36°,我和母亲大包小包的提着,扛着。走累了就在路边停下休息一会,擦擦汗继续走。我那天的着装也是回头率极高的,一件黄色的背心,黑色的长裤,和一双看起来就很热的运动鞋。

起初的我认为,我所谓常年在外不回家的爸爸妈妈像别人所说的一样,很有实力,但我再一次错的彻底。我爸爸妈妈和别人没有什么不同,依旧是在炎热夏天背着大包小包找工作的打工人。

我也不知道我们下车之后究竟是走了多远,走到了哪里?要去哪里?当我询问起母亲的时候,得到的回应满是敷衍:

“你又不懂,问那么多干嘛?”

很显然在炎热的太阳底下是最为让人动怒的。直到炎热的太阳从我们的头顶逐渐消失,天色也慢慢的变黑了。

一间我认为很便宜的民宿被我母亲一而再再而三的拒绝,但最后也只能充满闷气的妥协。

晚上我躺在民宿的床上很是疲惫,却很难入睡,只要我一闭上眼睛,无数的话语,以及画面就会像海水一般涌入我的脑海。

“为什么他们没有像街坊领居说的一样?”

“为什么要因为自己内心的烦躁,对别人产生不应该产生的烦念?难道在你不开心的时候,别人应该和你一样吗?”

“人类的烦念都是由心生吗?”

随着各式各样的问题涌入我的脑海,以至于我是如何入睡的,我根本不清楚,但我知道入睡的只有我的身体。

天色朦朦亮的时候,我就被我的母亲给喊了起来,我依旧是跟在她的后面,拖着大包小包,走了多久我也不知道,我知道的是,这次不管是去哪里,我都不能多嘴一句,不能让我再一次的成为我母亲的反感对象。哪怕对方是我的亲生母亲。

在一座很普通的工厂门前,我们停了下来,母亲离开片刻后对我满是愤怒的说:“我都不知道带你来干吗?”

“还不如回去上学呢?”

这些话是我未曾预料的,我本以为我把嘴巴闭上,像空气一样跟在她的后面,就不会引起她的反感,不会让她产生烦恼,可当她面色很不友好的从工厂里出来那一刻,我知道,令她产生了烦恼的人就是我。

我想询问原因,我想知道究竟是我哪里惹到了她,但是我没有说出任何的话语。人类是最为难懂的生物,他们在开心的时候,无论你说出什么样的话语,他们都可以坦然接受。在不开心的时候,最好的安慰就是把嘴巴紧紧的给合上,如果有针线缝上是最好的。

我不知道我的母亲是怎样说服工厂管理员的,但我知道只要我的母亲开心,我就不会再一次的挨骂。

被所谓领班,组长,安排好一切工作之后,我开始了人生中第一次的工作。每天不停地,重复地做着一样的事情,从最初的无趣,反感,转变成了惬意,享受。在工厂里我不需要讨好任何人,不需要去揣摩他们的心思,我像个机器一样,唯一需要做的就仅仅只有把手上的活给干好,仅此而已。

人的想法总是多变的,令人琢磨不透的,而我也是同样。太过于安逸的生活,终究是无法按捺住我焦躁不安的内心。本以为自己很是享受不用动脑,像机器一样的生活,但那都是周遭的人,和环境所造成的假象。看着和我一样,不停地忙碌的人们,难道他们都是没有任何想法的机器吗?不,他们肯定不是没有想法的机器,那他们为什么又甘愿被人使唤呢?难道是像我一样怕拒绝之后产生令人害怕的事实吗?慢慢地我明白了,他们不是像我一样害怕拒绝之后产生一系列麻烦的事情,而是,他们根本就是没有任何欲望的行尸走人。

记得那个时候我的母亲经常晚上外出,直到深夜才会看似很正常的回到住所。每次忙碌完手头上的工作,回到住所,看着黑漆麻乌的房间,我总会以最快的速度钻到床底,又或者卷曲在一个角落里,我为什么那样做我自己都不清楚,但每次我钻到床底,卷曲在角落里的时候,我总会没有那么的空虚,害怕,相反会有一丝丝踏实的感觉。

和陌生的妈妈住在一起,比我们住在一起更加的令我恐慌不安。我们很少交谈,有的只是:“饿不饿,累不累。”两个人相处在一起最怕的就是空气突然的安静,这也是令我最为害怕的。害怕成为不可缺少的现实时,我们的恐惧总会慢慢的减少,但过程没有人会了解。我从不主动向我的妈妈发起谈话,我怕我们之间有的不仅仅是年龄上的代沟。

就这样,我讨厌像机器一样没有思维的去干活,又像机器一样干了将近四个月。再一次坐上令我肠胃翻江倒海的汽车,是回家的时候。我和我的母亲依旧是离开前的打扮,只不过衣服换成了崭新的,头发是刚洗好的,仿佛去度假了一般。没有人知道我们这几个月在外面经历过怎样糟糕的事情。

满怀欣喜的我没有任何多余的想法,脑海里面唯一的念头:“终于可以再一次的见到我的奶奶。”脑海里面想着奶奶的那一刻,我人生第一次体验到了期盼亲人的感受。就让我和奶奶来一次重逢的喜悦吧!

你所期待的亲人,朋友,并不是别人所期待的,这是一个真理。当我和妈妈到达县城之后,我直接冲下了车,深深的吸了两口气,缓缓的吐出,一股十分舒爽的感觉传遍我的全身。“我们现在还不能回去,等天黑了再回家。”像个猴子一样到处找车的我听到了妈妈的话,并没有做出任何的回答,妈妈这样做肯定是有她的道理,至于是什么道理?我完全不清楚,对于奶奶的那份急切的思念之情,在我妈妈说出这句话之后,慢慢地就减少了。

看着夜幕渐渐地降临,时间已经过去很久,我的内心开始从平稳转变成焦躁,甚至伸出手去用力的抓自己的头皮。看着面前的妈妈,我胆怯又不安的询问道:“我们为什么要等到晚上呢?”

从不主动开口的我确实会令我的妈妈有些诧异。我眼睛直勾勾的看着我的妈妈,仿佛没有一个满意的回复会像中了邪一样的孩子一般,直接发狂。

“我们回去的太早会被街坊领居看见,会有话把子,传言。跟你说这么多,你又不懂,以后不要问了”(话把子在我小时候指的是,流言蜚语,背后的坏话)

看着面前我的妈妈因为我一个简简单单的问题几近产生怒火,我竟然不自觉的笑了出来。这是一种什么场景呢?一位妈妈几乎要发脾气了,而他的孩子竟然笑了出来,在外人看来无非就是:“这小孩也太坏了吧!他的妈妈都要发脾气了,他还在笑。”

“对,这种孩子就该打,欠揍。”

把心比作眼睛的永远只有极少数的人,大多数的人都只相信眼睛。或许大多数的心都是带有黑色斑点的。

回到家躺在床上的我异常难以入睡,胸口无比的闷重,我紧紧的抱住被子,卷曲在一团。想起妈妈今天对我所说的话语:“街坊邻居,传言,话把子…”。

我明白了,我所明白的是你们的丑恶行为,人类的丑恶行为,简直是令人作呕,不配作为有思想的人类,连没有思想的动物都不如。把自认为非常重要的面子,脸面看的比亲人的血肉还要重要,为了自己所谓的恶心嘴脸,把一切都伪装起来,难道你们的内心不会经受疼痛吗?如果不会那可真是人类无法比拟的,又或者说,“只要是人都有感情”是个流传至今的假话?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人类的可悲真的是太过于可悲了。

回到家之后,我和大多数的孩子一样过上了每天早上爸爸妈妈来叫喊起床,吃早饭的生活,看起来是那么的幸福。

幸福,开心,喜悦,这些我一样都没有感觉的到,每天和他们住在同一屋檐下,我像是在很热很热的热锅上到处乱爬,却找不出出路的蚂蚁。至于和自己的家人在一起为何有这种感觉,我自己都说不出个所以然,或许哪天我的想法再一次被某个聪明的家伙给戳穿,给揭发,被众人职责的人,被众人说极端的那个人是我。

本就恐惧生人的我,离开校园务工四个月后再一次回到家的时候,恐惧感逐渐的增加。

离开校园后的我整日待在家里,本就恐惧生人的我,变得更加自卑,总会觉得那些待在校园里的人,比自己更加优越,而自己低人一等,这种自卑感在我的内心拍打的越发的猛烈。以至于再一次离开家我不想碰见任何人,只想自己一个人偷偷的离开。在这个时候我开始有些惊讶,原来我慢慢的成为了令我所讨厌的爸爸妈妈了,我也会为了所谓的面子,怕街坊邻居看见,选择在漆黑的夜晚偷偷离去。

当一个人内心极度压抑时,真的会选择伤害自己而宣泄。

还记得我那个时候晚上躺在床上,内心焦躁不安睡不着时,总会深深地吸一口气,然后静静地看着我的哥哥,从头发,到眉毛,眼睫毛,鼻子,嘴巴,我也不太清楚我这究竟是什么怪癖,或许就是单纯的睡不着只能寻找有意思的东西。起初的我以为,真的是为睡不着找寻的一个有意思的东西,但直到我的哥哥离开家的那天晚上,我才发现,在这个漆黑,令人发抖,害怕的房间,能让我内心安稳下来的只有我的哥哥。每次我内心出现烦念时总会看向我的哥哥,使我脑海中的杂念慢慢地消散,或许我哥哥有什么魔力。哥哥离开的那天晚上,我躺在看似柔软的床上,翻来覆去仿佛身下躺的并不是柔软的床,而是令我浑身刺痛的刺身地狱。我整个人把被子裹得严严实实,不停的翻动,可是内心的那股恐惧感并没有减少。我像一个犯了瘾的瘾君子一样,额头以及身上不停的出着冷汗,根本没有一丝地方能让我缓解。我从床上翻滚了下来,滚到床底,紧紧的挨着满是灰尘,而又冰冷的墙壁,脑袋不停地向上撞击,随着脑袋不停的上下晃动,那一晚我都不知道究竟是怎样度过的。

凌晨我被脑海中一个不断敲打我,挥之不去的想法给惊醒了,猛然的惊醒头一下就撞在了床板上,那种疼痛感瞬间传输到我的大脑。我像个厉鬼一样,满脸带血的从床底往外爬,如果此时有人看见或许真的会被吓出尿来。把床铺收拾好之后,我小心翼翼的走到镜子前,看着额头已经干结的血,而因为那个不断敲打我,挥之不去的想法,我的额头再一次的流出了新鲜的血液。我伸出不断颤抖的手,抹了一滴,放进了嘴里,随着舌头把味道分享至我全身,我竟然有些喜欢这个味道。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脸上有了笑容,或许在外人看起来是那么的阴森可怕。

或许你们会问,在睡梦之中能被什么念头给突然惊醒呢?我现在还清晰的记得,脑海里面产生了一个小短片,而短片的内容,是极度让我恐惧,浑身发痒的。一个少年,因为做噩梦,害怕的钻进床底,第二天一早,被她的妈妈给发现,开始不断地开口怒斥少年,各种话语疯狂的涌入少年的脑海之中,少年回了一句:“你能不能不要在继续啰嗦下去?”

毫不意外妈妈动起了手,因为争吵声所带来的父亲,很是强势的站在了妈妈的那一方,而少年最后的结果或许和离子是相同的。惊醒后的我脑海中唯一的想法就只有:“我是千万不能打扰到他们。”

原来我一直所期待的家人,并不会让我开心,相反,会令我恐惧。和爸爸妈妈在一起的生活,几乎让我忘记没有他们的日子我是多么的轻松。

在家里我几乎什么事情都不需要做,唯一需要的就是不打扰到他们。在无聊的时候我们的大脑总会想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所以我们只能吃饭,睡觉,工作,忙碌,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然后死掉对吗?”

站在家门口看着坐在一起聊天的老人们,我陷入了苦恼,他们一生的旅程很快就会结束,那他们是怎么看待这个生活了一辈子的地方呢?慢慢地我有了些许的解了。在老人们看来,人生的意义不过是出生,上学,毕业,结婚,生子,养育下一代,不上学就是,打工,找个老婆结婚生子,养育下一代。我不知道这是不是他们内心最真实的想法,或许是他们经历了太多。

或许很多人的人生本就是一场没有任何意义的旅行罢了,至少我是这么认为的。而我,不过是走了一遭连地狱都不如的世间,想的稍微长远一些,可能在我们还未出生时,所有的一切都早已被规划好了,如果真的是这样,那将是多么的可怕。

待在家里实在无聊时,我总会跑到奶奶的房间,饶有兴趣的听奶奶讲起以前的事情。记得奶奶给我讲起的第一件事,就完全打破了我的认知。甚至自我恶心,年幼的自己做出那般浪费可耻的事情。

奶奶当时给我讲起往事的时候,脸上的表情我现在依旧很是清晰的记得。奶奶说:“那一年,我和你爷爷还有十里八村的村民,我们都吃草根,树皮,把活生生的大树皮扒个精光,扒不掉的就趴上去啃,就这还饿死很多很多人。”

说着说着,我奶奶的情绪就显得十分低落。而我只好尽快的结束这类话题。回到我的房间之后,我像着魔一样,疯狂的找寻资料,内心很是渴望了解事情的原因。又或许是无聊的时光实在是难熬。

事情发生在1942年7月至1943年春。

战争的爆发,环境的恶劣,国民政府的田赋证实政策等…(田赋证实政策指的是:民国时期采取征收田赋的一种方法。)在余粮吃完之后,人们为了存活只能吃糠麸子和菜叶,糠麸子和菜叶吃完之后,人们只能去田野里挖野菜,野菜吃光之后,开始扒树皮,哪怕树皮难以下咽,无法消化也被扒光,吃光。在没有任何粮食的情况下还有部队需要供给,于是继续向农民征收粮食,情况再度的爆发,大批灾民开始死亡。饥馑死亡的地狱,饿死的暴骨失肉,逃亡的扶老携幼。吃杂草的毒发而死,吃树皮的忍不住刺喉绞肠之苦。妻女陀运到遥远的“人肉市场”未必能换几斗粮食。而令人无比害怕的“人吃人”案列也比比皆是。重到什么情况,惨到什么程度,我只能从书本上所了解。

记得我看过一篇短文,短文是鲁迅先生写的:“狂人日记“。

“我翻开历史一查,这历史没有年代,歪歪斜斜的,每页上都写着,仁义道德几字,我横竖睡不着,仔细看了半夜,才从字缝里看出字来,满本都写着二字,吃人。”

读完这些之后,我觉得我不配作为人类。

还记得我工作时看着他们每一个人抢饭吃的样子,我会有一种厌恶感,难道饭菜也是他们的一种欲望吗?现在看起来,不过是我自己讨厌罢了,我是一个令人讨厌的家伙。

故事很多,奶奶却很少愿意说起以前的往事,或许是不想再一次的打开心里尘封的那把锁。

“奶奶,他们是我的真正的爸爸妈妈吗?为什么我没有任何感觉?”我像个不懂事的小孩一样,说着一些很是谎缪的话语。

“傻孩子,你怎么能这么说话呢?他们是你爸爸妈妈。”

“那为什么我没有任何印象?”

“你忘了吗?在你小时候你妈妈回来过一次。”

“回来过一次?我应该是忘记了。”

我的妈妈确实回来过一次,那次我还是个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我的妈妈她为什么突然性的回到家,我记不太清了,如果说准确一点,我对妈妈的印象小到不如游戏机。小时候几个小屁孩在一起无非就是闹闹事,打打游戏,相比起别的事情,游戏喜欢的多一点。我一直渴望着能有一台属于自己的游戏机。但那个时候的我是羞涩的,我不敢主动向陌生人说话,哪怕对方是我的亲人。所以,我即使很渴望拥有一台游戏机,依旧会把内心那份渴望给紧紧的按捺住。我不敢告诉我的妈妈,所以我找到了我的哥哥。哥哥告诉我说:“妈妈一定会满足你这个小小的愿望。”我得到哥哥鼓励之后,鼓足勇气走到了妈妈的跟前:“那个…我想买个游戏机。”

当我满怀期待的等待妈妈给我惊喜时,等来的却是妈妈很是敷衍且带有烦意的说:“买游戏机?买啥游戏机啊!上学呢?等上街的时候我看看吧。”

我只好像一个做错事的孩子一样,低着头很是丧气的走到我哥旁:“哥,她不给我买,你让她买吧。”

傍晚时妈妈挽着哥哥的手回到了家,而我哥哥的手里提着一台崭新的游戏机。

我不知道我的哥哥是如何说服她的,但我知道她很偏爱我的哥哥。

我为什么想要把这段事情给忘记,因为我怕,我怕我会因为这一个很小很小的事情去记恨我的妈妈,所以我选择很是辛苦的把那段往事尽量给忘掉,即使忘不掉,也不想再一次的想起。

“在我不知情时,我活成了令我自己所讨厌的样子。”

吃过晚饭后,很少开口讲话的爸爸,很是突然的说,明天早上我们就离开。人们对于突然性的事情,总会产生疑问,会发声询问,而我也是相同。最终我退缩了,我把已经到了嘴里只剩开口讲话的疑问给吞了下去。站在镜子对面,看着里面的自己像个吸毒患者一样,消瘦,眼睛无神,走起路来都摇摇晃晃,怎么可能是爸爸的对手。

我们离开的时候是凌晨5点,天色朦朦胧胧,道路上空无一人。

没错,他们选择了在所有人都不知情的情况下偷偷离去。这不仅是他们所喜欢的,也是我所喜欢的。记得几个月前我是多么的反感这种事情,而如今的我逐渐喜欢这种,不被任何人所知,一个人在天色朦胧,又或在漆黑夜晚偷偷离去的感觉。

那如果被人看到将是多么的悲凉呢?

一个身形消瘦的少年,背着一个很厚实的大包,手里提着的东西看起来都很重,走起路来斜斜扭扭。在朦胧雾气的道路上,提着东西一歪一扭的消失在视线之中,留给我们的只有朦胧的雾气,以及夜晚漆黑的一片。

每一次的离开,都是为了赶路,从来都不是为了感受沿途的风景。

二次进军广东,二次被父母所安排好一切,进入工厂务工,这应该不只是我吧,那些早早就辍学的同胞们应该也是如此吧,或许,我还是比较幸福的呢?

当初他们为了让我挣到更多的钱,把我送到了数一数二的大工厂,由于年龄小的缘故,只能成为别人。

利用别人的身份进入工厂务工之后,我很难适应,也很反感。但即使我难以适应,反感,我也不会去向他们倾诉。向人诉苦不过是徒劳,与其如此,不如默默的痛苦并快乐。

我像个执行任务的卧底一样,用着别人的名字,身份,过着自己的生活。起初人们在叫起我的新名字时,我总会沉默,人们总会用像看待傻子一样的眼神看待我,随着时间不断地行走,所有的事情也都可以习惯,包括像做卧底时忘掉真正的自己。

记得在那个时候有一句话特别的令我发笑:“在广东只有干不完的流水线。”

这一次我是一个真正的机器,流水线的工作,注定我可以不需要动用一丝丝脑筋,可以把脑子用铁链拴起来放置生锈。

像我前面所说的一样:“难道我们只能上班,下班,吃饭睡觉等死吗?”对,我过上了这种生活,也只有这种生活。也并不是说这种生活是无趣的,工作两年多也发生过有趣的事情:“结过婚的年轻妈妈总喜欢找我谈心。”

“我们的班组长总喜欢叫我一起打游戏。”

“有事情需要帮助的时候,他们也都能第一时间想起我……”

或许你们会说我比较自恋,其实有很多很多的事情连我自己费劲脑汁都是想不通的。比如“为什么年轻的妈妈总爱找我谈心?”每次她们坐在我的对立面时,我的内心都是发毛的,就像是看到一个非常害怕的东西一样。但我不能拒绝,拒绝的背后对我而言是无尽的折磨,或许我大部分的痛处都源自于我不懂的拒绝。我不但不会拒绝她们,还会像看到喜欢的东西一样,满眼都是爱怜,这或许是她们总爱找我的原因之一。

“我和家里面那位又吵架了,他都不懂的如何去爱惜我。”这是她们和我说的最多的话题,也是最为令我烦躁的话题,但我又不得不满眼爱怜的望着她,说着能给她一些温暖的话语。

女人和男人是极为不同的。她们的抱怨在得到安慰后,总会哈哈一笑,而后发嗲的说一句“小屁孩懂得还挺多。”

女人们总会说自己男人的不是,说自己男人如何不懂的去爱自己。却从来不会质疑自己,即使质疑自己那也只是极少的一部分,那么你认为你的运气那么好吗?她们不会去想为什么我的男人不会懂得爱我,为什么没有别人的男人那么优秀。

她们总会说:“你看看人家的男人,你看看你?”

就像是比较自己家孩子和别人家孩子一样,可他们不知道的是,这些自认为很普通的一句话,是最为伤人的。但不可否认的是,也确实有一些男人根本不配作为男人,他们确实不会懂得如何去爱自己的女人。

当然并不是所有的事情都是令人发笑的。那次我上的班属于夜班,从晚上8点忙碌到第二天凌晨六点多,结束工作之后和平常一样,回去短暂的睡一会然后起床再吃一顿2块钱的早餐。可在我吃完早餐推开门,脱掉上衣准备躺床上的那一刻发生了一件令我内心稍有波动的事情。我们一起工作的一个大叔从床上直接翻落在地。准备躺床上的动作停在了半空中,我尝试着叫了几声,却根本得不到回应,走上前查看时已经不省人事。我当时的处理方式很是官方,找宿管,而后保安,再然后就是120紧急救治。

事后仔细想想我才突然发现,原来一个活生生的大活人在眼前死亡并不是一件令人害怕的事情。并不像那些什么医生,专家说的会吓得当场站立无法移动,实在是令人忍不住发声大笑。

记得当时我的内心也只是稍有波动,很是平常。

善罢甘休是我们人类总能说出,却总是做不到的。我本以为一切都将要过去,书本即将翻页时,我再一次的对人类的行为失望透顶,虽然说我有时会很恶心人类,觉得自己也不配作为人类。逝去的那位先生,他那关系即将崩塌的妻子,以及针锋相对的弟弟得知死亡消息之后,看似很是火急火燎的前往事发地点,对着尸体嚎啕大哭,很是人性的说:“我的老公啊!你就这样忍心丢下我,和你那两个孩子离去嘛……”

我站在一旁看的实在忍不住就出了房门,我忍不住不是因为太过悲伤,而是因为太过于好笑,他那所谓亲弟弟为了多要一些赔偿,不惜连夜坐火车几千公里居然只是为了威胁我,当然我并不害怕,我只觉得很可悲,可悲的不只是我,更是逝去的那个男人。但你们所有人都不知道的是,她们对我威胁放狠话时我的内心是多么的煎熬以及糟糕。

人类都是带有感情的高等生物,虽然我一直觉得自己很是可悲。我不否认,不否认我自认为自己没有感情,在那个逝去男人的弟弟给我打感情牌时,我确实动心了,我确实被她们给说动摇了,但是最后我拒绝了,我只在心中默默地祈祷让她们过的比我更加幸福,如果因为我的拒绝造成伤害,那就让我来承担灾难。

其实有时候突然之间就会产生一种没有灵魂的感觉,那种感觉像尸体。

记得那天我和往常一样,一样的像个机器人不停地重复着手头上的工作,但那天不知道为什么,我经常失神,看着我人是在哪里不停地完成着工作,可灵魂却不知道飞哪里去了?而心里也只有一个想法:“突然就没有想要的东西和人了,是因为我对这个世界丧失了欲望吗?”

这个令我不能专心像机器一样的问题不停地干扰着我,为了把这个问题想通想透彻我来来回回去了几次厕所待在封闭式的小空间依旧是想不通。走到六楼的窗户前,看着昏暗的天空,我突然间想通了:“我并不是突然间觉得没有想要的东西和人,并不是对这个世界丧失了欲望,而是我根本从来没有任何想要的东西和人,世界也并没有信任过我,帮助过我。只不过是因为旁人的三言两语,产生了不该产生的想法。”

“在这个纸醉金迷的社会很显然我并不能按部就班的好好工作,然后死去。”

那次是我工作时第一次没能拒绝朋友的盛情邀请,却没有想到的是再一次激发了我内心渴望的欲望。看着带我来释放的大哥,就像是初三带我初入酒馆歌舞的“坤哥。”

他们都认为我是一个没有进过高档场所的小屁孩。对我有的带着鄙夷,而有的带着关爱。在这个从未来过的酒馆,我和大我六岁的舞女产生了深厚的感情。深厚的感情也不过是自认为罢了。

晚上我侧过身看着躺在身边的女人,想起离子说过的一句话:“会被多少女人迷恋。”我嘴角不自觉的扬了扬。而不知的是离子另外两个说法却一个没有实现“优秀的作家,令人恶心又嫉妒的设计师。”

那天晚上过后,我的身体再一次被从前那个带有很强欲望的自己所霸占。每天结束工作之后总会拖着疲惫的身体和她一起睡上一觉,满足内心所缺失的那份安慰。我们总会紧紧的抱在一起在床上滚来滚去,来表达内心的那份愉悦。

如同我想的一样,我的所做所为确实会令周遭的人产生不满,产生嫉妒。

他们总会提出质疑:“为什么你个没有见过世面的小屁孩可以?”

面对他们的质疑我也总会微微一笑的说:“可能姐姐们比较喜欢我这种没有见过世面的小屁孩。”

他们听见我的回答总会扑哧一笑。

我喜欢把事情小心翼翼的放在心里,然后一个人慢慢地享受兵荒马乱,因为我一旦开口就属于两个人,或是多人的世界大战。

晚上我满是爱怜的抱着她说:“我们需要把这种最初满心欢喜的爱给保留下去。”

“我们得合葬。”

她抬起头看着我说:“为了不让我们的爱变质,我们一起合葬吧。”

我们吻在了一起很是踏实的入睡了,至少在外人看来是这样。

我们一起做了一个很是幸福的决定,在那个世界只有我们。

我们手牵着手从房间出来,然后下楼,然后过马路,然后满眼都是对方的站在天桥上,我们仿佛都已经看到了只属于我们的世界,而不是天桥之下疾驰的汽车。在哪里我们的生活非常美好,快乐。那里没有互相算计的人们,没有任何能令我们彼此心情低落的事与物。

“我们即将奔赴属于我们的美好。”

“奔赴属于我们的美好。”

迈过半腰高的护栏,手牵着手,感受着迎面吹来的凉风,忍不住深深吸一口气:“来吧,谈一场浪漫至死的恋爱吧!”

即将逃离这个令人窒息的世界时,我们的所作所为被自认为很善良的人给打破了。或许是因为我们太过于沉浸在幸福的世界,又或许是因为我们的世界只有彼此,而周遭的一切都过于忽略。我们的行为被看破了,人们把我们围在了中间,四周响起了各种声音:“你们还那么年轻,干嘛要寻短见呢?”

“孩子啊,快下来吧!”

“想想你们的亲人朋友,他们会多么的伤心。”

各种话语不断的钻进我的耳朵,涌入我的脑海,我把满是爱怜的眼神从她脸上慢慢地移向众人,看他们的表情,看他们的内心深处。

“现在的年轻人,就是生活太过于幸福,没受过罪。”

“这两个人肯定是抑郁症患者,还病的不轻。”

这些是内心的深处吧!那么就像他们一样表达出来吧,表达出我们每个人内心深处隐藏的那张嘴脸。

他们的眼神明明像是在看猴子表演一样,为什么可以说出那般违心的话,而不是像那些人一样把自己的真面目给露出来,把自己披的那张善良的皮给撕破。我对着他们笑了笑,笑意里满是可悲。转头看向彼此笑了笑,笑的是那么的幸福。原来人并不是在该死的时候,想死的时候死,而是在能死的时候才可以死。

相同可悲的事情再一次的降临在我身上。和上学时期相同,又和上学时期不同。相同的是我的糗事完全可以成为工作之余用来打发时间的话题,不相同的是这次比上学时期更加的猛烈,我无从躲避。

当我从三三两两结伴同行的人身旁一过,即使他们闭嘴,我也知道他们聊的是我,至于夸张到什么程度,这很难说的准,样板太多了。

我的精神力一度的崩溃,总觉得有人在背后偷偷看着我,我时不时回过头去看,看到的只有三三两两结伴而行的路人。倒不是因为怕有人偷偷捅我一刀,畏惧死亡。未知毕竟才是最为可怕的。

自从我成为大家伙的笑柄之后,不是饿的忍不住我不会选择吃饭,坐在食堂那凳子上,总觉得烫屁股,心里头也不踏实,时不时朝四周看看,那饭菜可真难咽。

晚上独自一人躺在床上,闭上眼睛,我的内心一直都是忐忑不安的,能踏踏实实睡个好觉这是我一直都所求的,但每次闭上眼睛,万恶的人们说着万恶的话语总能将我吓醒。

无数次直视人性,早已令我痛苦不堪。也许只有我自己知道,我和从前判若两人。

“就算你们做的再多,也根本无法弥补我内心所缺失的那份爱,我对你们根本没有爱,丝毫没有,你们对我也是相同,丝毫没有,只不过你们披着一张又厚又大的皮。”

“如果我说有,估计你们也都不会相信,就像你们说爱我一样,可以在电话里说爱我,说整整14年半。”

我又做噩梦了,还是在和他们吵架。

“您可以把剂量加大吗?”

“最近我很容易就焦躁,内心不安。”

每个月的工资总会打到他们的卡上,给予的生活费我总会拿出很大一部分,用来维持内心的不安,即使不够用我也从来不会开口向他们索要。

或许哪天我会有用不完的钱财,但我好像没有任何的欲望,从来都没有过。

慢慢的人们觉得新鲜感过了,就不再说起这段事情了。而我也去找过她,没有见到人,听她一起工作的同事说,早在一周前她就辞职了,说家里给她介绍了个相亲对象,回家去结婚了。至于是不是真正回家去结婚了,我也不知道。

广东流水线的生活注定不会太过于长久。我和大多数人一样,早已被家里所谓的父母安排好一切。

若能避开猛烈的狂喜,自然不会有悲痛袭来。

正当我想着终于可以结束枯燥乏味的广东之旅时,发生了一件令我颇有感触的事情。那个场景和小时候是多么的相似。

“在干一年吧,你还小,明年再去。”

“你爸妈今年不回来了,说明年再回来。”

多么的相似,多么的熟悉的场景,仿佛我再一次的经历了那般糟糕的事情。

我很郁闷,我郁闷的是:“为什么不提前告诉我?”

“为什么都是即将到来时,给我沉重的一击呢?”

实在枯燥乏味时,我总会拿出笔记录离开这里的日子。眼看着日子越来越少,即将到来时,却被人用手指狠狠地给摁了回去。然后很是平常的对着你说:“还有一年呢?”就像是一年能够很快度过一般。

尽管心中有太多太多的问题需要她们解答,我也从不会去选择向她们提出问题。万一我所提出的问题她们解答不出,又或者对她们造成困扰,那我犯得罪孽该是多么的深重。

临近过年了,这一次我确实有了爸爸妈妈,而因为所谓的爸爸妈妈,和唯一爱我的奶奶,相隔几千公里。更换新年的那一天,我依旧是站在流水线上,不停的忙碌着手头上的工作,以至于日子过得都是迷迷糊糊,不明不白。

她们所认为很普通的一年,对于我来说很不普通。而后的一年时间里我大不如从前,也包括我自己。

我的人格被分成了四种,这也只是我的:“一个是在家人面前的病秧小子,一个是朋友面前安静的文人,一个是生人面前的恐惧和担忧,还有一个是夜晚慢慢享受属于我的兵荒马乱。”

或许你和多数人都是:“在家人面前的暴躁,在朋友面前的疯子,在是生人面前的腼腆还有一个是别人看不见的地方偷偷哭泣。”

和你们比起好像方方面面都在指着我说:“你是个另类,你不适合生存在这个社会。”

“在家人面前暴躁,这个事情我从来没有干过,在她们面前我就是病病殃殃的。也就只有躺在床上做梦的时候梦到过,但也仅仅是宣泄一下心中的疑问罢了,你们真幸福。”

“朋友?我也有过,也好像没有,但如果说是和你们相同的那种互相算计,又看似亲密无间,那我有很多。”

我是不同的,这个社会对我也是不同的,它对我特别的不温柔,但它又令我感觉它并不坏。我不知道这是不是我的一种错觉,我希望不是,因为我已经习惯了。我还真怕万一哪天你突然改变了,变得对我特别温柔,友好,说不定我还会浑身刺挠。

这一年很是平淡,普通,没有一丝有意思的事情,也没有人再一次的在我面前死去。

这一年很慢,很是煎熬,对于生活没有任何的欲望。我们都习惯了按照生活给我们的规律再走,偶然放那么几天假都有些不知所措。

我总会在脑海里刻意的去想我的奶奶,想起我奶奶的脸,现在应该皱纹很多了,头发也应该被多数的白发所占据了。

“再一次的见到您,我的心情会是怎样呢?”

“我会哭泣吗?”

这算是爱人吗?不,这肯定不是,我天生就没有,就丧失了爱人的能力。

……

没有任何意思的一年,它也是一年,如果可以我或许会选择用三年来把这毫无意思的一年给抹消掉。

我时常会想,我和奶奶见面时会是怎样?原来思念是很平常的。

我推开门,和以往一样喊起奶奶:“俺奶,我回来了。”

奶奶也和往常一样:“唉,谁啊,小林回来了吗?”

我们都很是平常,我望向奶奶很是平常,奶奶看我也是很平常,至少外人看来是如此。

他们都不知道的是,我们的内心是多么的颤抖,连我这种不配作为人类的物种都会产生异样的感觉,更何况我的奶奶呢?我知道这个世界爱我的只有奶奶,但我却没有爱人的能力。

从后来和我奶奶的聊天中的得知,原来真正爱你的人,对你的爱,你永远都想不到是那么的深。

在家待着的日子,我开始逐渐厌烦,厌烦任何的一切,或许我是一个喜欢新鲜感的人。但是我并不厌烦我的奶奶。

和他们同住一屋檐下的日子,我都会吃很多很多的药,当我停下来时,我总觉得她们会打我,会把我打的很疼很疼。内心的焦躁和不安,随着和她们待在一起与日剧增,我想了无数的办法用来缓解我内心所给我带来的恐惧,却没有任何的作用。

离家出走?这是我唯一没有尝试的办法。

坐在饭桌上,我不停的扣着手指,想着如何去开口,但又一想到到了晚上我的内心是那般的折磨,万一我抵抗不住会怎么样呢?想到种种不好的事情,我只能主动开口说话:“我不想待在家里了。”和脑海中幻想的画面是相同的她们从诧异,转变成平淡,唯一不同的只有我的奶奶。奶奶的内心将是涌起了多么大的浪呢?可为了寻得内心的那份安慰,我毫无办法。

临走之前,我走到了奶奶的房间,敲了敲门,奶奶并不在。整理好桌子上简单的物品,捋了捋床单被子,猛的吸一口气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走了一圈就离开了。

离开家后,我像一头逃出牢笼的困兽。而外人看我的眼神也恰好证明了。

这些年我做过很多很多工作,但没有任何一个工作可以让我的内心得到安慰。

“东边的那家没有生意的理发店做洗头小哥,进入只有十几平方的厨房洗菜摘菜,大晚上跟着摆摊的大哥推车走十几公里等等……。”

后来的我也安分守己了很长时间,选择了她们给我安排的工作,干起了厨师,结果一干就是很多年,但我知道我并不喜欢这个职业,可我又不敢忤逆她们。

在做厨师时我遇见过很多很多的人,各式各样。然后有一天我突然发现,原来并不只是我喜欢麻痹自己,并不只有我喜欢短暂的快感。

没错,我依旧走起了自己的老路,酗酒,我喜欢喝个酩酊大醉,然后用手撑起自己的下巴,静静的听着她们所说的话,看着他们所做的事。有些令我恶心,有些令我琢磨不透。

那天我坐在酒馆最为喧闹的位置,听着各种声音,有争吵生,有暧昧声,有朋友之间的互相劝酒,有情人之间的打情骂俏。稍微深刻一点的应属于两个互不相识的人因为一场小小的游戏激情热吻,看起来就像是恩爱已久的恋人。我最为好奇的是人们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会喜欢嘈杂,喧闹,以及呕吐呢?难道和我是一类人吗?我非常的不理解,本就不喜欢,为什么还要接受,为什么还想要呢?因为什么原因来到这个犹如战场一般的野蛮之地,因为孤独嘛?释放内心,还是单纯无聊呢?我搞不懂大醉在酒桌呕吐的原因。

原来并不是在酒馆,从喧闹复杂的城市回到家乡,我发现许多年轻人,以及一些外出打工回乡人员他们多数都是无所事事,一副不知干嘛的样子,时间在他们看来是最不值钱的,或许对于我来说,比不值钱更糟糕,是可怕的,令我恐惧浑身发痒的。

在我朋友看来,我是一个能守住秘密的男人,他们都很喜欢与我交谈,谈起自己内心封尘已久的事情,谈起他们的种种不幸。比如在酒桌上,他们都与我讲过很多,但我大多数印象都是极为模糊了,可能是我们彼此都被酒精所迷惑。

那次他低着头说完之后,我并没有什么感觉,只觉得做出这种事很是正常。很多早早离开校园踏入社会的人并不是向往外面的生活,不想被学校束缚,而是大多数都是因为家庭,家庭的不和谐,父母的不关心,看着别人的父母别人的家庭,而选择脱离自己的家庭。当家庭不再美好的时候已经没有温暖。

我忘记是哪个朋友同我讲过了,在他讲完之后,我竟然有一丝丝觉得,我比他幸福,但这是假象对吗?

用我这卑劣的字迹记述吧。虽然有些混蛋,但这是属于我们大部分人所不敢表达的,内心之中深埋的往事。

14岁,母亲因为触电身亡,一个少年,跪遍全村,只为让离世的母亲安心入土下葬。虽然听起来像是一个编造的夸张故事,但是对比起我小时候的经历,村落发生这种事情也所属正常,毫不奇怪。可这或许比我幸福,至少他拥有过,但又好像不是那么的幸福。

他说:“去亲戚家时我都是极为难受的,这种难受不仅仅在于身体,更在于内心,自认为最亲的亲戚的眼神是极为令人恶心的”。

“我只有奶奶爸爸了。”这是我的朋友说过令我记忆最为深刻的一句话。在听到他说起这句话时,我平常的内心微微颤了一下。“我只有奶奶爸爸了。”我又何尝不是只有奶奶呢?你们比起我或许很是幸福。

如果说句最为认真的话,我真的搞不懂人类存在的意义,追求?我们每个人都不知自己所追求的是什么,同样我也不知,或许你们认为自己是有所追求,可那真的是你所追求吗?而不是因为别人的三言两语而奋发图强吗?从而造成了自己有所追求的假象。

自卑敏感的人,在得到别人帮助时,内心是极为不安的,总想要为对方做点什么。

我好像不论什么时候,都很不喜欢别人给予我任何的帮助,我自己都很不懂我为什么会有这种思想,但每一次得到别人帮助时,我总会选择以另一种方式回馈,对方不接受时,我还会一度的以为自己是不是做错了?比如下雨天看见有人打伞朝我走来,我会选择反方向开始快步的离开,吃饭时食堂阿姨多给我打了一勺饭菜,我总会有一种异样的感觉,以至于吃的每一口饭都极为不安。

我时常会想,为什么他们要帮助我呢?是对我有什么企图吗?还是我哪里惹到他了?他现在对我那么好,会不会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呢?有时还会很可笑的对着镜子自嘲道:“我长得并不高,不帅,还不出众,有什么能被人挂念,无条件站在我这一方呢?”

反正总而言之,我非常不喜欢别人对我给予帮助,即使他对我有所帮助,我也总会绞尽脑汁的去以不同的方式还回去。

以至于在我从未想过离开这个世界时,因为我的这种思想差点提前结束这仅有的一次旅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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