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我出去!”长孙长平完全不理会李莫寒的嘶吼,继续艰难的强调着自己此刻的愿望,她只是想出去而已。她的心早已经伤痕累累,流血和身体的疼痛,她早已经无暇顾及。
“是否为了要出这宫墙,你连死都不怕?”面对长平如此的坚决,李莫寒双目猛的紧闭,抬头狠狠的深吸一口气,再低头时,他已经恢复了平静,那眼里的愤怒也已经消失,恢复了往日的冷漠,冷冷的问道。虽然和往日一样的冷漠,但却是让人听之,从心底会感到发函的冷漠。原来他并不是不再愤怒,而是将愤怒强压在了心里。
“是!”长平的手中仍然紧紧握着那张刚刚写好的纸张,递至李莫寒的跟前,肯定的回答。她的眼里有泪花闪现,她的身体因疼痛而不停的颤抖但她却在努力的克制着。
虽然钻心的疼痛并未停止,虽然那鲜血仍然未停止流淌,但长平还是坚定的回答了这个及其肯定的字,此次她非出去不可,她不相信李莫寒既知道此处有如此一个隐秘的所在,他会不去寻找此处的粗口,此处若是个死地,李莫寒为何唯独选择在此时将她秘密带到此处,外面也同样有许多地方可去。
李莫寒轻轻将长平放到红红的地毯之上,然后从长平的手中接过那张早已经刺痛他的纸张,展开来细读。
“今夜你带我出去,他日我助你复国!若有违此志,天地不容!”李莫寒轻声的念诵着长平所书写的内容,然后轻声念诵着左下方,那用血写的署名:“南国之主长孙长平亲笔!”
虽然一开始都不敢亲眼目睹那血染的颜色,虽然已开始都害怕那血会刺痛自己,此刻亲眼目睹,他的心还是被刺痛,他轻声的咳嗽,强忍住内心的刺痛,将那一纸契约,还给长孙长平,这承诺太过沉重,沉重的他居然感觉到了于心不忍。
这本来是他一直想要的,他一直以为长孙长平会议各种理由,来作为与他结为同盟的交换条件,他一直以为这会是一场华丽的交易,可是却没想到,会是在这种情况下达成所愿,这胜利来的夜太轻而易举了。
“你本不必这样的,何必如此委屈自己?此事非同小可,我看你还是再仔细斟酌斟酌。我李莫寒并不想趁人之危,更不想逼迫任何人。”将那纸契约交还给长平,李莫寒揉着有些发痛的额头,疲惫的说道。那血写的誓言,还真的是让人难以承受。
“你还是觉得长平的诚意不够么?”见李莫寒见到那血写的誓言,依然不为所动,不仅如此,还将那纸誓约,复又还给了自己,长平再次低声的问道。她的声音已经因为在极力忍受疼痛而颤抖不已,但却依然坚决,更似在绝望的质问。或许这次李莫寒再不答应,她会真的死在他的面前,然后一辈子让他为今日之事而愧疚不安。那样即使她无法达成所愿,即使她仍然不能出去,死后还能让李莫寒愧疚,她也觉得是种快乐。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她的快乐,竟然变成了别人的痛苦,她的心也在不知不觉中变得冷漠和残忍了吗?
“够了!”长平恨恨的拔出自己肩头的匕首,正欲再次朝同一个伤口刺去,李莫寒快步上前一步,用力抓住她那柔弱的手腕,大声何止。真的是受够了,无论是谁被人以死相要挟,都会感到无比的恼怒的。
以死相逼是最后的杀手锏,却也是最能打动人心的法子。可却又有许多人会以此种筏子故意来骗取他人的同情,以达到自己的目的,事实证明,苦肉计百试不爽,却也只能骗取相信此人的人的同情,而对于明悉真相的人来说,只不过是等着看一个跳梁小丑,牺牲自己的肉体和情感,而大**的一部催泪好戏罢了。
“你不必如此苦苦相逼,命是你自己的,如此伤害自己,也是痛在你身上,恨在你心里,与我李莫寒何干?你以为你以死相逼,便能让我李莫寒心软了吗?我告诉你,我李莫寒就是铁石心肠,你如此践踏自己的身体,在我眼里,只不过是一部苦情好戏罢了,别以为可以一次博取我李莫寒的同情。若是你这样想,你就打错注意了,我李莫寒若是如此轻易便被打动,你也太小看我李莫寒了!”李莫寒紧紧握着长平的手腕,怒吼道,然后用力夺走长平手中的匕首,恨恨的摔出很远。
长平越是以死相逼,他的怒气便会更甚,他讨厌被人威胁。
长平不语,只是强忍着疼痛,睁大双眼,皱着双眉,定定的仰望着此刻已经盛怒的李莫寒。或许此刻才是真实的李莫寒吧,原来看似完美的人,也是会有七情六欲,也是会生气的么?长平在心里想。此刻她方才明白,原来这世上,一直在伪装的又何止她一个人?原来大家都在伪装。
“我只是想证明我的诚意!”无视李莫寒的怒吼,长孙长平淡淡的说道,她只是想出去而已,就这么渺小的愿望,她就算是以牺牲自己以后的自由来与之交换,竟也是如此千难万难吗?她不甘心,所以只能以死相逼。既不能好好的活着,她便又权利选择去死。
“不要再说了!”面对如此固执的长孙长平,李莫寒感到了一种无力,他忽然低声说道,这回答虽然是在制止长平继续伤害自己,声音却低的出奇,更像是一生叹息。
“那么说,你是答应了?”长平追问。她必须要确认,李莫寒是否真的已经答应带她出去,此刻她只想出去。
李莫寒没有回答,但却弯下身子,轻轻的将长平拦腰抱起。他默许了。
长平的伤口还在流血,他必须尽快带她出去医治,时间拖的越久,或许她会有生命危险。
“你受伤了,先睡会吧!”抱起长孙长平,李莫寒看着前方的石壁,低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