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怎么那么不小心啊!伤得重不重?我听春儿说,你今天要启程回京?”梅鹤庭关怀地问。
“多谢伯父关心,只是扭伤了,并没有伤到筋骨。这里的和盟之事,只要伯父接受古鱼国提出的条件应该很顺利。娘亲那里还要先通融通融才好,因此,侄女要先行回京。”
“呃……”梅鹤庭一愣,“怎么?古鱼国还有什么条件不成?”
“也没有什么条件。”怜雪一笑说,“咱们要娶人家的女儿,人家怎么能放心呢?也许会提出来娶咱们一个女儿,这也不是什么苛刻的条件。两重亲戚岂不比一层更亲近?”
“哦!原来如此!按理说这也不是什么苛刻的条件。只是,眼下梅氏已经没有待嫁之女了,如何答应古鱼国的和亲请求啊?”
怜雪又一笑,说:“伯父放心,到时自会有人请嫁古鱼国的。”
“……”梅鹤庭看着怜雪,似乎明白了些什么。点点头,说:“好吧。既然雪儿这么说,我依照雪儿的嘱咐做就是了。雪儿啊!你和你的娘亲太像了。如果你不是梅家的女儿,又何尝不是另一个秋慕霜!”
“伯父!”怜雪心中酸楚,眼泪几欲涌出,“天命所在,也是无可奈何之事。请伯父多多保重,侄女就此别过了。”
“你也要一路小心。”梅鹤庭慈祥地嘱咐着。
“多谢伯父!雪儿自会小心的。”怜雪说着,再次施礼,在夏恋的搀扶下走出了梅鹤庭的居所。坐着竹轿来到二门以外。换玉已经命人准备好了车辆等着。夏恋扶着怜雪上了车,放下车帘。换玉招手唤过车夫,拉着车辆出了帅府,套上马匹,一行百余人离开帅府,出了玄武关返回京城。
怜雪在车上,挑开半边车帘,望着这座击碎了自己梦想的界碑城,不由心潮起伏,百感交集。夏恋看着怜雪满目的凄凉又不好多劝,只是拉着怜雪的手,希望能传递给她一些温暖和关爱。
一路上晓行夜宿,为了便于怜雪的身体恢复,夏恋命早早打店安歇,日上三竿方启程再走,因此路上走得慢了许多。回到京城已经是暮秋时节了。车仗进入京师的城门,怜雪挑开半边车帘,看着繁华的街市,摩肩接踵往来的人流,心里又生出许多感慨。半年前,自己孤身一人离开这里,不知道要往何处去,更不知道何时才能回来。没想到仅仅半年的时间,自己便又回来了,而且是在护卫仪仗的护送下回来的。
不多时,走到王宫前的御街上,巍峨的王宫,宽阔的御街,御街前侍立的武士,……一切的一切都是那么熟悉。只是,短短的半年时间已经是物是人非。怜雪再也不是半年前那个娇娇公主了,她经历了风霜,长大了,成熟了,凡事有了自己的决断。然而,如果可以选择,怜雪宁愿不要这种成熟,只做一个母亲眼里的乖顺女儿,无忧无虑,自由自在。
换玉领着车仗转过王宫,来到蓝田君的王府门前。
怜雪望着熟悉的府门,眼泪再也控制不住了,顺着腮颊滑落了下来。心里默默地说道:“娘亲,不孝的雪儿回来了!娘亲可还安康?”
“怜雪妹妹,已经到家了,你应该高兴啊!为何有落泪了?少时让王妃看见去不更要惹她伤心?”夏恋拉着怜雪的手,劝道。
怜雪这才搌了搌眼泪,“离家日深,如今又回来,心里总是酸酸的,就忍不住了。姐姐说得对,我不能哭,不能让娘亲跟着我伤心。”
说话时,车辆已经进了大门,直接来到而门外,方才停下。
众人退避,换玉上前请怜雪和夏恋下车。
夏恋扶着怜雪下来,刚要往里走。只见垂花门里涌出来许多侍女仆妇,秋慕霜在怜娟、惜娟的搀扶下急匆匆地走了出来,一边走,一边急切地问着,“雪儿在哪儿啊?雪儿在哪儿啊?……”
自从梅笑春走后,秋慕霜除了要担心怜雪的下落,更要担心梅笑春在战场上的安危。每天坐卧不安,饮食懒咽,更兼身体本来不好,不上几日便已经憔悴得不成样子。穆氏和艾氏每天进宫向王后白采茹禀报,白采茹也十分担心,每天三四遍打发御医前往王府诊脉下药。怎奈秋慕霜的病在心里,任是仙丹妙药也医不了她的病。
这一天,穆氏劝着秋慕霜吃了药,坐在床边陪着她说话。忽然怜娟满脸含笑的拿着一封信进来,说:“王妃大喜了,公子打发人送信回来了。”
秋慕霜精神为之一震,急切的我说:“快,快让我看看。”怜娟忙把信递到了秋慕霜的手里。秋慕霜微微颤抖着手接过信件,撕开封头,取出信笺注目看去。
梅笑春信上的大意是向秋慕霜报平安,请她不用担心自己的安危。并告诉她怜雪已经到了界碑,请她不用再担心,过些时日就送怜雪回京。
秋慕霜看罢,悬了多日的心才放心,脸上有了一丝喜色。“妈妈,好了!好了!雪儿去界碑了,她和春儿在一起。”
穆氏连忙说:“恭喜王妃,看来王妃的心愿不日就可以实现了。我早就说过,公主不会有事的,她就是出去玩耍几天,玩儿够了自然就回来了,王妃还是要时时担心。这可应了我的话了?公主平安无事,还和公子在一起,说不定这次回来,王妃就有喜信儿了呢!”
秋慕霜让穆氏说得也不禁笑了,“但愿真应了妈妈的话就好了。不知道雪儿什么时候能回来?这个孩子长了这么大从没有单独离开我,她一天不回来,我一天不放心。”
“公主和公子在一起,身边又有大王子照看,王妃有什么不放心的?眼下要紧的是王妃赶紧养好病。公主回来看见王妃这幅模样不知道要怎样伤心呢。”
“我这病是心上的病,就是担心这两个冤家。知道他们都平安无事,我的病也就好了。”秋慕霜笑道。
“虽是如此,王妃的身子还是太虚弱了,更需要好好调养,病好治,调养不容易啊?”穆氏有些担心地看着秋慕霜憔悴的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