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妈妈放心,以后我一定听妈妈的话,好好调养身体。”秋慕霜望着穆氏慈爱、担忧的目光,心里一阵发暖。从十七岁自己远嫁到古井国,身处异国他乡,身边连个亲近的人都没有。穆氏和艾氏这两个梅松庭幼时的乳母像亲人一样,对自己时时呵护,处处关心,让自己感受到了亲人般的温暖。
果然是“心病还要心药治”,自从接到梅笑春的家书,秋慕霜的病一天比一天见好,气色也逐步好转了。
今天天气晴朗,碧空如洗,白云飘逸,满眼秋光旖旎。秋慕霜的心情也如这天气一样清爽,领着侍女们站在廊下望着南回的飞雁,盘算着怜雪归来的日期。
外面的仆妇急匆匆跑进来,向秋慕霜说:“王妃大喜了!公主回来了,换玉让人回来送信,说公主的车辆已经到了御街,不一会儿就进府了。”
“怎么?雪儿回来了?”秋慕霜又惊又喜,顾不得自己的王妃的身份,王家的仪态,提起罗裙疾步走下台阶,往垂花门外就走。
“王妃小心!”怜娟和惜娟等人说着,连忙赶上来扶着,侍女仆妇们随后簇拥着出了内宅,来到垂花门外。果然,恰好看见怜雪在一位女子的搀扶下下了车辆。
怜雪也已经看见了秋慕霜,望着母亲憔悴的面容,柔弱的身形,怜雪心如刀绞,刚刚止住的眼泪瞬间如泉水一般喷涌而出,顾不得许多疾步向秋慕霜扑了过来,“娘亲——”
秋慕霜看着向自己疾步走来的女儿,更是喜极而泣,张开双臂把怜雪紧紧拥入自己的怀里,“雪儿!雪儿!我的雪儿终于回来了!雪儿回来了!……”
看着眼前的母女相拥而泣,夏恋想起了自己早逝的父母,心里一阵酸楚,眼泪溢满了双眸。
秋慕霜捧着怜雪的脸庞仔细端详着,仿佛要看出这半年间的岁月在她脸上留下爹爹点滴变化。“雪儿,你终于肯回来了!你就是心里有事和当娘的直说啊!怎么能说走就走了?你让为娘好不担心啊!”
“娘亲!”怜雪泣道:“是雪儿不好!雪儿不孝!雪儿对不起娘亲!……”
“雪儿!”秋慕霜捂住了怜雪的嘴,摇头说:“是我这个当娘的没尽到职责,只顾沉浸在自己的伤心中,没有想到你们的心情。让你们经受着亡父之痛,还要替我担心,是为娘的不好。”
“娘亲——”怜雪再次扑到秋慕霜的怀里,失声痛哭。秋慕霜紧紧抱着怜雪,眼泪如倾盆的雨水洒落在了怜雪的肩背上。
“王妃,公主已经回来了,应该高兴啊!怎么反倒哭哭滴滴的了?”穆氏拭着眼泪,劝说着悲喜交加的母女俩。
“是啊!公主回来了,母女团圆应该高兴的。公主,别再哭了。王妃的身体刚好点儿,禁不起这样哭。”艾氏也搌了搌泪水劝道。
好半天,秋慕霜才止住了眼泪,扶起怜雪,用手里的罗帕爱恋地给怜雪擦拭着泪水。“好了,雪儿,别哭了。回来就好!回来就好!你能回来就是王府天大的喜事。”
怜雪面前止住眼泪,哽咽着点了点头,“嗯!雪儿不哭!雪儿想娘亲了,看见娘亲就忍不住了。”
“唉!为娘也想你啊!你长了这么大,从来都没有一个人离开过为娘的身边。忽然没声没息的走了,为娘无时无刻不在但心着你,想念着你啊!”
“雪儿也时时刻刻想着娘亲。听哥哥说:娘亲病了?好些了没有?娘亲的形容怎么这样憔悴啊?”怜雪看着秋慕霜,心如刀绞。
“已经好多了。雪儿也消瘦了许多!”秋慕霜慈爱地看着怜雪,心疼地说。
“路上饮食不周,所以看去消瘦了一些。娘亲不要担心。”怜雪隐瞒了自己曾经的重病。
“是啊!”秋慕霜点头,“你自小在王府娇生惯养的,怎么能受得了风霜之苦!呃!——”秋慕霜这才注意到一直跟着怜雪的夏恋,问道:“这是……”
“娘亲,女儿见着娘亲只顾高兴了,忘了给娘亲引荐。这是我在路上结拜的一位金兰姐姐,是古赵国的王室后裔,自幼随祖父行医,医术十分了得。一路上都是姐姐在照料女儿。姐姐,这是我的娘亲,秋王妃。”怜雪破泣为笑,向秋慕霜介绍夏恋。
夏恋慌忙趋步走过来,深施一礼,“民女夏恋参见王妃。”
秋慕霜听说是怜雪的结义姐姐,又见夏恋眉清目秀,器宇不凡,油然而生几分亲切。含笑道:“快免礼吧。贤侄女既是雪儿的义姐姐,就如同是我的女儿一样,自家人不必如此多礼。”
夏恋久闻秋慕霜的威名,原以为她是不苟言笑,威严冷厉的人。没想到秋慕霜竟是十分和善的,多少有些忐忑的心才安定下来,“多谢王妃!”
“王妃,公主快进去吧。这里风凉,不是说话的地方,到屋里去说话吧。”穆氏说。
“正是呢。雪儿,走随为娘进去。我还有很多话要问你呢。”秋慕霜拉着怜雪往里走,向穆氏说:“穆妈妈快命人给雪儿打扫卧房,另为夏恋侄女安排住所,要和雪儿是一样的,不许简慢。”
“是!”穆氏答应着,连忙带着两个小丫鬟去了。侍女让着夏恋跟着秋慕霜母女进了内宅秋慕霜的卧房。
夏恋一边走着,一边偷偷打量着这座威严辉煌的王府。所到之处全然是一派王家气度,非是寻常官宦之家可以比拟。
回到秋慕霜的卧房,秋慕霜命人安排茶点,又命人准备热水让怜雪和夏恋沐浴更衣。
不多时一切准备停当,侍女领着怜雪和夏恋沐浴更衣毕,重新回来拜见秋慕霜。
郑氏听说怜雪回来了,又惊又喜,也连忙和灵痕等人赶来相见。怜雪看见自己的乳母和自幼随身的侍女,又落了半天泪。说了几句话,各自散去。
房中终于安静了下来,秋慕霜拉着怜雪的手,问道:“雪儿,这些日子你到哪里去了?又怎么到了玄武关?我派出了许多人寻找你的下落都没有回音。”